“走吧，我送你上去。”直升机停在屋顶的大平层。
几步楼梯就能到。
肖泽夕听着越来越大的呼呼呼声，他握住封宪的手也越来越紧，直到看到直升机的一刻，他终于没忍住，还是转身吻住了封宪，
“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封宪，别拒绝我好吗？”
“好了, 有缘再见吧。”
“可我们的缘分总是不太够……”肖泽夕喘着气又勾着封宪交换了一个吻，
“而且你马上就要是别人的老公了, 封宪。”
老公这两个字他说出来都觉得心在滴血。
封宪抵着他的额头叹了口气，
“既然你知道，就该清楚，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到此为止了。”
“我知道, 但我更知道的是……”肖泽夕扯出封宪衬衫的一角，然后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你对我也是很满意的。
“男人的天性罢了。”封宪松开了搂住他的手, 将衬衫重新整理好,
“走吧, 别折腾了。”
“说句喜欢我……”肖泽夕拉着封宪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腰上, 然后靠近封宪，与对方紧紧的贴靠在一起,
“当作送别的礼物可以吗？”
他从来没有完整的听封宪说过喜欢他。
他想听一次, 哪怕只有一次, 也能让他觉得这一场单方面的爱, 显得不是那么的苍白。
封宪掌着他的腰, 有几分无奈,
“我当然喜欢你。”
“如果不喜欢你，又怎么可能跟你接吻，还差点过了线。”他注视着面前的人,
“肖泽夕, 你很好, 但都到这了。”
肖泽夕心头酸酸麻麻的，他又攀上封宪与他深吻了很久，似是要把往后余生的所有吻都在这一晚上结完。
他眼尾通红地靠在封宪怀里，气还没有喘匀，
“一如相遇时说的，如果有下一次，请一定要选我，好吗？”
“没机会了。”封宪摸了摸肖泽夕的头说，
“祝你幸福，肖泽夕。”
……真悲痛啊！
上了飞机以后的肖泽夕很久都没有缓过来，他怎么可能会幸福呢，没有封宪，没有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幸福，又有谁能给他幸福。
“想哭就哭，别憋出毛病了。”这次是肖泽夕父亲亲自开飞机来接的。
他知道儿子在这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老实说，他刚才远远看见对方的时候也很满意。
不过看肖泽夕颓废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成。
“我不哭。”肖泽夕当真把眼泪忍了下去，他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建筑，
“我只是遗憾，遗憾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加把力。”
如果那时他一鼓作气把人追到，而不是给什么名片，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肯定会不一样的吧！
“遗憾就没必要。”肖父人生经验就要比肖泽夕老道得多，
“感情这东西是多元化的，在不在一起也同样，有时候得不到的滋味反而更令人难忘。”
肖父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忽然就熄了声。
对于父亲的往事，肖泽夕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他支着额头靠在一旁，语气疲乏，
“他跟你不一样，他会忘掉我的。”
“啊，那可真是遗憾。”肖父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成长是自己的事，他能参与的不多。
回到R国后。
肖泽夕正式接管了肖家的产业，他不像肖父肖母顾忌往日情份，不忍对某些人动手。
所以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肖泽夕手上就不那么干净了，他收拾了很多人，抽烟也越发的厉害。
但他还是很想封宪，思念到什么程度呢，就是R国刚透露出一点消息，要与T国合作，并且是通过亨天的时候。
他就用尽一切手段，在几个竞争对手中把项目抢了过来。
本来以为这次可以见到封宪，毕竟这么大的项目，也值得对方走一趟了，可是他没有来，虽然来的也是他的熟人，但是那种失落的情绪，几度让他呼吸困难，
“你哥……他怎么没来。”
封呦呦就知道会问，她组织了下语言，尽量不让肖泽夕那么难受，
“他结婚以后，就放手了很多事情，本来这次他确实要来，但是……嗯，他对象跳舞受伤了，所以……”
“所以就没有来了。”肖泽夕难以喘息的接过她的话。
封呦呦嗯了一声，她感觉肖泽夕变了很多，有些看不透了，不过在提到她哥的时候，他似乎又还是以前的那个他，
“一个月后的酒会，他可能会到。”
为了不让他抱太大希望，封呦呦又补充了一句，
“他们感情挺好的。”
应该说，她哥结婚以后就没有再让安祈哭过，日常上也贴心了许多，除了特别必要的应酬，他几乎没有在外面吃过晚饭。
“谢谢。”肖泽夕派人好好招待了封呦呦一行，自己则一个人在办公室呆坐了很久。
虽然封呦呦说酒会封宪有可能会出现，但他觉得对方大概率是不会来了，因为今天这样的场合他都没有出现，又怎会参加一个酒会。
不过到底还是抱了一点期待。
酒会当天他早早去了现场，从开始等到结束，无意外没有看到封宪的影子，就连封呦呦也没有看到。
亨天来的是一个陌生面孔，据说是封宪培养出来的手下。
算不上多失望，因为他早就心里准备，晚上回到家，肖泽夕坐在书房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拿出手机给封宪发了一条信息，
“你今天怎么没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那头始终没有回应。
按照时差，z市这会是白天，封宪到底是没看、还是不愿意再理他。
就这样肖泽夕又等了半个小时，基本确定对方不会再回复信息之后，他就把杂七杂八的费用单子拍照发过去给封宪。
当然对方答应了会承担他一辈子的物业费、水电费，虽然这些钱不多，他也不缺钱，但这是他和封宪之间唯一的联系，所以他来R国之后，每个月都会给对方发这样一份。
也只有这个时候，封宪才会做到次次回应。
果然……
他这边刚把账单发过去没多久，对方就转了一笔钱过来，刚刚好的数字，没多一毛也没少一毛。
他在冰冷的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有夫之夫到底是不一样了。”肖泽夕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一瞬间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可现在的他连颓废的资格都没有，他必须要振作。
刚开始的一两年，他偶尔还能扯出点假笑应付人，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会笑了。
整个人也像失去了水分，虽然外表依然漂亮，但内里早已干枯到不行。
就这样熬了大约十几年，有一天睡觉起来，他突然很想去Z市看一看，看看封宪过得怎么样。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出门是非常麻烦的。
所以当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别说肖父肖母，就是一向想把他扒拉下去那伙人也不同意他这么做。
“我已经决定了。”并且肖泽夕还打算自己开飞机去。
第60章
Z市的变化不大, 除了亨天那一片变得更加高大上了以外，其他街道都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如果不是那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皮肤不如以前好了，肖泽夕可能还会恍惚一下, 觉得自己并没有离开多久。
其实……
他已经十几年没来过这个城市了。
房子还是住在了封宪给的那套，只是这么长时间没住人, 很多东西都已经旧掉坏掉了。
他让人尽量按照原来样式换了新的。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肖泽夕才收拾好自己去了亨天。
他现在拿不准封宪对他的态度，所以肖泽夕没有直接上去找人，也没有提前通知封宪。
他想看看对方能不能认出他。
所以肖泽夕选择在亨天楼下, 也就是去往停车场必经的小路上等，这里种满了树, 也有防腐实木长排椅。
肖泽夕就靠坐在这, 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现在的他打扮不像以前花里胡哨, 但也依然走在潮流前端, 不过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太过生人勿近。
所以哪怕他长得帅也非常好看, 经来过往的人也最多多看两眼，并没有谁拿出手机拍照。
就这样等了大约半个小时, 终于有一辆符合封宪审美的车驶进了这条路。
肖泽夕手心瞬间冒出了汗, 心也感觉快要跳出来了, 他紧绷着身体往驾驶座看……
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是他！
刚还炙热的情绪, 顿时就像被浇一桶冷水。
肖泽夕收回视线, 也低下了头。
“停一下车。”这辆车确实是封宪的, 封宪也的确在这辆车上，只不过他中午喝了酒，所以才让司机开的车。
车子在面前停下来的时候, 肖泽夕怔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的心跳就开始剧烈加速……
是封宪。
他颤抖的按灭香烟, 也马上从长排椅上站了起来，肖泽夕看着推开的车门，也望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四目对上的一刹那，封宪也有被对方眼中压抑着的感情讶异到。
这么多年过去，肖泽夕对他的爱意不仅没有变淡，甚至还发酵到了怎么压也压不住的地步。
“怎么来z市了。”封宪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肖泽夕没有说话，他几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封宪，直接用行动告诉了他，自己想他，自己有多想他——
“一个人来的？”封宪感受到对方传递来的情绪，也抬起手抱了抱肖泽夕。
他的这个举动，让肖泽夕干枯了这么久的心，终于重新拥有了水分，他贪婪的感受男人身上的温度，
“嗯~”
“你为什么不理我？”肖泽夕没有诉说自己这些年的心酸难熬，他只是低着声音在封宪耳边控诉。
为什么连信息都不回他。
封宪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偏头看向规规矩矩坐在驾驶座上不敢乱瞥的司机，
“你先去忙自己的。”
“好，好的。”司机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看，直接解开安全带就走了。
封宪等人离开，才低头看怀里的人，
“去车上说？”
封宪的态度，比肖泽夕想过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要好，他从封宪怀里抬起头，眼底尽是怀念，
“我来开车？”
因为他闻到封宪身上有酒气。
“不用，只是把车停好一下。”封宪并没有想去多远。
肖泽夕就没再说什么，他松开手，随着封宪一起上了车。
这些年他给封宪发了特别多特别多信息，虽然对方每月始终只回复一条冷冰冰的转账信息，但刚才抱上去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还是那样的熟悉。
肖泽夕侧身望着男人的侧脸，
“封宪……”
“嗯？”封宪把车倒进了附近的停车位。
肖泽夕握住了封宪的手，
“封宪~”
“怎么了？”封宪用另一只手解开了安全带。
肖泽夕倾身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想跟你去后面聊。”
最主要还是想抱抱。
封宪无所谓，他放下点车窗，然后打开了车门，
“什么时候来的Z市？”
“前几天。”肖泽夕一到后面就抱住了封宪，
“岁月也太优待你了。”
一听他讲起这个，封宪就抬起了他的脸，
“皮肤不是挺好的吗，你为什么会给我发那么多信息。”
正常情况他确实应该渐渐把这个人忘了，但是对方真的很有毅力且长情，十多年的时间，肖泽夕几乎每天都会发信息过来，哪怕自己从来没回，对方的照片和乱七八糟的话也从没停止过。
并且极具个人特色。
最离谱的就是前几天，肖泽夕因为皮肤问题，一个上午发了近千条信息过来，愣是把信息框一直顶置在列表的最上头。
“我以为你会给我调成免打扰。”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肖泽夕还是比较注意发送内容的，毕竟他的初衷是怕封宪不记得他。
可后来发现对方一直不搭理他，也不知道看了没看，他就……什么都发了。
各种照片……咳，各种苦恼，甚至自己闲着无聊做的手办、路过看到的风景又或者看不惯某人，几乎生活中他能遇到的所有事，肖泽夕都会附加一堆自言自语发给封宪。
不过话也说回来，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宣泄自己情绪的途径，肖泽夕可能早就坚持不住了。
“免打扰只是没有提示音而已。”封宪松开手看着面前的人。
肖泽夕抬眸望进男人的眼里，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回复我？”
“因为我的回复，会让你一直抱有希望，这样的你又怎么开始新的生活，能理解吗？”封宪温和解释给他听。
肖泽夕有些酸涩的攀上男人，
“封宪，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靠着这点希望在吊气。”
“……你现在住在哪？”封宪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肖泽夕对他的感情都写在眼睛里，无需再用更多的言语来表达。
肖泽夕蹭了蹭封宪的颈侧，声音低低的，
“住在你给我的房子。”
“打算在Z市待多久？”封宪记得他应该挺忙。
肖泽夕没有回答，他拉过封宪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我的花期快过了。”
最好的年纪和最好看的时候，都快过去了。
“……每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好。”封宪松松的搂着他，声音温柔，
“你不必太焦虑。”
“封宪。”肖泽夕抬头吻上了男人的唇，声音认真，
“把我摘了吧。”
“我这辈子的这颗心都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他摸上封宪的衬衫扣子。
封宪避开他的吻，也按住了他的手，
“我结婚了，肖泽夕。”
“还可以。”封宪刚回答完他的问题，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肖泽夕一怔，“也是绝了。”
反正每次只要他跟封宪独处, 就必定会有人来打扰，准时得跟像定了闹钟一样,
“看来是天不容我。”
“……别做过多的联想。”封宪安抚他一句，便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恭敬，且非常有礼貌的请示，接下来的会议, 封宪会不会到场。
“我不去了。”封宪没什么起伏地说。
肖泽夕揪着心落下来，他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唇, 望着封宪的眼睛像是渗了水,
“是因为我吗？”
“一半一半吧。”封宪挂断电话, 把手机随手放下,
“不太重要的会议。”
“封宪……”肖泽夕浅叹一口气, 也不想再忍了，他按灭香烟, 把封宪的手拉到自己身上,
“试试吧。”
“你不要怕伤害我, 也不要为我好。”他凑近轻轻吻上了封宪,
“我只要你几天, 如果不方便的话, 一天也可以，要是再不行，你也可以做完就走。”
“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 封宪, 我不想活完这一生，连爱……”
“肖泽夕。”封宪没有再听下去，他把贴靠过来的人扶开一些，
“我结婚了，对他有最基本的责任，如果再跟你牵扯不清那就是对三个人的不负责。”
他注视着肖泽夕的眼睛，
“为什么一定要做呢，像朋友一样相处不好吗？”
可以拥抱接吻的朋友吗？肖泽夕话到了嘴边到底没说出来，他与男人对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也可以。”
他把封宪的手拿下来，然后又重新抱住了他，
“那你像朋友一样陪我几天？”
总不能让他这一趟白来吧。
“一天。”封宪也没有那么闲。
肖泽夕偏头在封宪脖颈亲了一下，“今天到明天？还是……”
“明天早上到下午。”封宪不会在外面过夜，尤其还是跟肖泽夕一起。
肖泽夕同意了，“好。”
与肖泽夕分开后，封宪就去了公司，亨天现在在T国算是非常低调且顶尖的企业，哪怕他培养了很多人，封呦呦能力也不错，但要做到真正的放手，最起码还要几年。
现在这一批人办事能力可以，却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什么都要请示了才敢去做，包括封呦呦。
为此封宪也反思过，到底是他遏制了这些人的思想，还是说他选的这些人比较保守，没有突破自己的勇气。
没勇气的等人……
他们只是不想被打脸打得太疼。
结束一天工作，封宪回到家，安祈已经做好饭了，他换好鞋，与对方拥抱了下，
“辛苦了。”
“就是没有你做的好吃。”安祈在封宪松开他的时候，好像又在对方身上闻到了那股香水味，这一次的非常淡，但他真的闻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相比起前两次，他这次的心态竟然平和了许多。
记得刚结婚不到半年的时候，封宪因为一个合作要去R国，本来他不知道那个人在R国，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偷偷看了封宪的手机。
从对方的一言一语中，他知道了很多事情，原来封宪婚前的那一次晚归是和对方在一起。
原来他们接过很多吻。
原来他们一直都有联系，且封宪还答应了帮对方交一辈子物业费和水电费……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扎进他心口的刀，鲜血淋漓。
于是他做出了一件蠢事，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连舞蹈老师也做不了的原因，那次从舞台上摔下来，他确实留住了封宪。
但从那时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有些变了，从新婚燕尔的甜蜜，变成了老夫老夫的平淡。
不过封宪没有拆穿他，生活上也依然对他很好，但到底还是差了些什么，不如之前好了……
封宪洗完手回到餐厅，
“晚上要下雨，你腿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安祈心中酸涩，他递了双筷子给封宪，
“你晚上要出去吗？”
封宪抬眸看他一眼，接过了筷子，
“不出去。”
吃过晚饭，封宪收拾好餐桌，就去了书房，不过不管他手头上有多少事，他都会在十点前回房。
以往这时候安祈都差不多的睡了，但今天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对方也还没睡。
“怎么了？”他掀开被子的时候问了一句。
安祈没说话，他只是紧紧的抱住封宪。
封宪就大概明白安祈的意思了，他摸了摸对方的头，
“到时你的腰又要伸不直了。”
“可是我想……”安祈望着男人，可怜巴巴的。
封宪没有由着他，“不可以。”
“老公。”安祈还想再说。
封宪摇头，“当年你受伤太严了，有些东西该控制还是得控制，不然老了会很难受。”
“你真的不是因为不喜欢我吗？”安祈担心再这么下去，就算没有那个人，封宪也会被其他的诱惑所引。
封宪叹了口气，他把人搂进怀里，
“安祈，现在的生活看上去很寻常，或许你会觉得平淡，但我确实是比较享受这种生活的。”
“基本能弥补那方面的不足了。”封宪又看着他说了一句，
“能明白吗？”
“好怕你不要我。”安祈身体各方面很好的时候，在封宪面前都尚且不够自信，现在只会更甚。
封宪则说，“我们也过了十几年了，还有什么要不要的。”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低头亲吻一下安祈的额头，
“睡吧！”
“可是……”安祈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问，
“你今天和他见面了？”
“嗯，放心吧。”封宪安抚他一句，便关掉了灯。
安祈窝在他怀里，还是不大睡得着，“你后悔了吗？”
“悔什么。”封宪语气平静。
“没选他。”安祈在黑暗中看着男人模糊的轮廓。
封宪认真想了一下，
“我记得婚前就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安祈。”
“时间不一样，你现在的想法呢？”说来说去，安祈其实还是没有安全感。
封宪回答，“没有变。”
“不会复合，但也不后悔。”他简明扼要地说。
以前安祈可能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理解透了，不会复合是因为复合后地关系不如他的意，不后悔的意思是封宪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到底还是我勉强了。”安祈的声音低了下来。
封宪头有点疼，
“安祈，没人能勉强我，但你也不要让我怀疑自己的眼光。”
这话有些严重了，不过在安祈感觉到无措的时候，封宪又开口安抚了他，
“当初选择你肯定有选择你的理由。”
“都这么大人了，怎么隔三岔五还要人哄呢？”封宪语气放得轻松，也低头亲了亲他，
“跟小孩似的。”
安祈心中的那点无措顿时就消了个干净，他埋在男人怀里，声音也带上了点娇气，
“老公，我不想你跟他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天跟编辑商量了一下，决定这周三入v，所以明天可能不更新了，要码个大章^ ^
“睡吧。”
睡？安祈怎么可能睡得着, 听封宪的意思，这是还会见面, 难道封宪不知道对方对他的感情吗？不、他知道，并且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但他还是选择见了，甚至连瞒都不屑于瞒，简直诚实到近乎残忍。
就像今天的事, 他不信封宪不知道他自己身上有香水味，但对方就是没有处理。
明明公司有休息室也有衣服……
换件衣服洗个澡费劲吗？几分钟的事而已, 可封宪就是没有做, 他那么细心的一个人, 肯定不会是因为粗心才忽略掉的。
其实说来讲去, 还是封宪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发现。
“老公？”安祈攥紧了封宪腰间的衣料。
封宪已经有些困了，“嗯？”
“别跟他太亲密, 我会吃醋的。”到了这个时候, 安祈忽然有点理解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了, 卑微这种事一旦开了头, 就再难骄傲起来。
他会下意识的退步, 一直退, 退到最后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就比如现在。
如果封宪再没良心点，他大概会落得个极其凄惨的下场。
想到这，安祈也是出了身冷汗。
封宪轻缓拍了拍他的后背,
“知道。”
听到他的话, 安祈安心了一些, 但还是不怎么睡得着。
不过睁着睁着眼睛，在封宪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声下，他的眼皮也渐渐沉了下来。
因为晚得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男人的温度了。
他洗漱完下楼，厨房里热着有早餐，这么多年，只要封宪先起床，厨房一般都会备有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