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晚上的自我调理,还罩上了一层盔甲。
父亲丝毫不紧张不关心的态度,无法突破防线,不痛不痒。
“你跟小江的关系还是这么要好,以后毕了业,在工作上也能相互帮衬。”苏鸿志扫过他身上那件明显偏大的棉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苏屿不想跟他讨论这些,也懒得循序渐进的寒暄,直言道:“我今天要回学校了。”
苏鸿志脸上的肌肉略微抽搐了一下,不敢置信,“今天?大年初一?”
他不信这是学校要求的。
大过年的让学生返校,这样的安排算得上是惨绝人寰,可是会被全国人民戳着脊梁骨骂的。
苏鸿志全然忘记苏屿之前跟他报备过的事情了。
竞赛的范围既然是全球,那不可能为了一个国家甚至一个洲让步。
国内的新年,不等于全球的新年。
如果事后稍微去了解一下,就会在官网上知晓,每一年的决赛都是定在三月份。
等他们放完寒假,时间都已经到二月中了。
真要慢慢悠悠地等开学了再回去,那是真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特殊情况,自然要特殊对待。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苏屿通知到位,便不在院子里傻站着。
他一边往屋内走,一边随意应了声。
苏鸿志站着没动,位置从他的前方变成了后方。
“你给我站住。”苏鸿志扭头,望着儿子的背影黑下了脸,“你这是在为你妈怀孕的事情闹脾气?”
其实从昨天对方说要出门散步却一直没回来,最终只是半夜马后炮的告知要住在江家,他就已经品出点不对劲了。
眼下得知的这个消息,更是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我们白手起家,虽然积累了些家产,但跟豪门还相差甚远,你也别急着上演什么争家产的戏码。”
“再怎么说,你妈肚子里的,也是跟你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
苏鸿志声音沉沉,带着敲打之意,“而且,你应该知道的,我一向看重的都是能力,只要你本事够,任何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苏屿在他开口叫住自己时候便顿住了脚步。
随着絮叨的话越来越多,垂于身侧的手也逐渐握紧。
盔甲的爬上了蛛网般的裂缝。
心中涌出一股烦躁的怒意,又夹杂着悲意的嘲弄。
又是这样。
还是这样。
他父亲的脑子里,全是金钱利益。
苏屿忽然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原来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心情竟然还会因这种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产生浮动。
重重地闭上眼,呼出一口郁气。
他想要保持冷静,却还是没压住那份肝火。
苏屿听见自己冷冷地反讽,“家里的一切我都不要,你乐意吗?”
想快点离开的心越发的迫切了。
苏鸿志闻言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声音似乎从牙缝里生生钻出来一样,“苏屿!”
自傲且拿乔的一切,却被人弃如敝屣,他只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苏鸿志怒火上头,“你的吃喝住行,你的富裕生活,甚至接受的良好教育都依仗着苏家,现在翅膀硬了,是觉得......”
苏屿听了个开头,就知道他又要拿家里为他付出的一切来教育他。
就跟当时高考完选大学以及专业一样。
他深感不耐,也不想听见更伤人的话语,开口告知真相,“我是回学校准备竞赛的。”
有野心想要会被敲打,无所谓不想要依然会被骂。
哈,搞什么封建社会里世家传承的那一套。
最想成为豪门并耿耿于怀的,是他苏鸿志吧。
苏屿没有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曾发给江时衍的截图,发给了他父亲。
苏鸿志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贸然打断,一口气卡的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的要死。
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很快就回过了神。
儿子不是因袁艺怀二胎的事情离家出走,是他误会了。
只不过,对方心高气傲地看不起苏家,也是真。
没有出象牙塔的大学生,以为在社会里打拼就跟在学校里上学一样,只需要埋头苦读就行了吗?
苏鸿志有些嘲弄,他等对方眼巴巴求着要继承公司的那一天。
“发你手机上了,自己看吧。”苏屿也没管苏鸿志有没有在说话,迈开脚步就往自己房间走。
他知道对方不会拦着他。
这种有利可图的事情,向来有一路绿灯的优待。
......
江时衍被恼人的闹钟吵醒。
眼睛没睁开,手就摸索着碰到了枕边的手机,利索地把铃声关了。
意识还没彻底清醒,脑子里迷迷糊糊飘过去一个念头:不能吵到小屿。
三秒后。
迟钝的大脑转的快了些。
不对,旁边怎么凉凉的!
江时衍倏地睁开了眼,然而映入眼帘的另一个枕头都已恢复原状,看不出睡过人的样子。
被窝里自然也只余留自己的体温。
很明显,昨晚同床异枕的人不在这。
江时衍瞬间坐了起来。
他这么大一个小屿呢!!!
来不及为昨天半夜里自己大胆的举动别扭和害羞了,他掏出了手机,急哄哄地打了个电话。
在等待对方接通的时间里,江时衍满脑子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等他换完衣服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6)未接来电草履虫。
要知道他没离开手机的时间,算满了也只有不到十分钟而已。
真是恐怖的数字。
就在苏屿感叹的时候,手机又开始振动。
第七个电话打进来了。
而这一次,他顺利接起,“喂?”
“小屿,你去哪儿了?”电话那头语速很快,声音中有着无法忽视的急切。
苏屿眉眼舒展,“我在家换衣服,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怎么不喊我一声?”
江时衍虽然还在抱怨,但悬着的心已经落下,“我刚醒没多久,找不到你,还以为现在的人贩子本事这么大,都能私闯民宅来抢人了呢!”
刚醒就找他吗?
发现竹马这么关心紧张他,苏屿是想笑的,可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他吸了吸鼻子,简单解释了一下,“哪有这么夸张?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喊,反正也不着急。”
“你怎么了?”江时衍敏锐的发现了异常,“身体不舒服吗,果然昨天在外面吹感冒了?”
“我没事。”苏屿这次回答的很快,“没有感冒。”
跟着对方一起锻炼了那么久,他的体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早就不是之前又是感冒又是肠胃炎的阿宅脆弱体质了。
江时衍眉头依旧紧皱,决定在行李箱里再塞一个药盒。
让家里的阿姨把常用的什么感冒药、退烧药、止疼药等等杂七杂八的,都准备一些。
“好吧,我一会儿过来接你?你有行李的话,拖着过来也麻烦。”
“嗯,好。”
电话本来到这里就应该挂断的。
但苏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等一下。”
“嗯?”江时衍顿住了动作,侧耳耐心倾听。
苏屿神色疑惑,问出了一大早就困扰着自己的事情,“你知道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去哪儿了吗?本来打算带回家洗的,但是没找到。”
江时衍猝不及防间听见了这句话,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这下是真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可能感冒了。
两极反转,现在担忧的人换了一个。
苏屿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没事吧?”
昨天刚知道竹马的体能其实没有心里认为的那么好,现在又听到对方咳的这么撕心裂肺。
他已经开始怀疑,江时衍是不是在接他的路上被风吹着了。
哦,还有。
他们在江家门口还抱了会儿,没准就是在那个时候中招的。
苏屿越想越觉得那就是真相。
“没事没事。”江时衍脸红的不像样子,整个人满满都是惊弓之鸟的慌乱感,“我也不知道啊,可能阿姨拿去洗了吧?”
睁着眼说瞎话的人脚趾已经抠地了,头顶都快冒烟了。
江时衍突然开始庆幸苏屿回家去了,不在面前。
否则,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说谎。
但是,他除了说谎也别无选择。
难不成,还能坦白自己昨晚上的所作所为吗?
别说了别人了,江时衍清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丧心病狂。
真要将真相告知,小屿不得把他送去警局拷起来?
他可不想知道什么叫作铁窗泪。
为了掩盖罪行,江时衍当然是兢兢业业地拿去洗了。
至于为什么是所有的衣服都不见了......
笑话,只少一件的话,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他可不蠢。
苏屿回忆了一下昨晚他们睡着的时间,肯定不是那时候消失的。
早上他起来的时候临近七点,下楼的时候确实撞见了正在打扫卫生的保姆。
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不过,她们会在客人还睡着的时候,贸然闯入房间吗?
还是说,睡梦中被叫到名字的竹马,又像之前那样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被认为是同意?
江时衍没听见苏屿说话,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得很重。
“不用太在意,以你跟我们家的关系,代洗一套衣服没什么的。”
可千万别在意。
“还是说,那套衣服你很喜欢,要带去学校?”
很喜欢的衣服就代表经常穿。
经常穿,外衣经常穿还是里衣啊......
不好,又有点热了。
江时衍脑子发昏,单手解开了睡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艰难地保持语气的轻松感。
“我可以让阿姨趁现在烘干一下,一会儿直接塞我箱子里带去。”
其实是自己老实麻溜地滚去干活。
这事儿不能被小屿知道,当然也不能被家里其他人知道!
江时衍拿出了誓死保守秘密的决心。
苏屿听他这么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心还是占据了上风,“算了,就放你家吧,下次放假回来了再说。”
“行。”江时衍几乎是在他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应了下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苏屿挑了挑眉,压下心中微妙的怪异感,“没有了。”
“你东西应该收拾好了吧?好的话我马上就过来。”
“不用着急,你按自己的步调来,记得吃早饭。”
“你吃了吗?”
“没有。”
“那我给你带一份儿!”
......
SUV的后备箱容量大,容纳两个人的行李箱没有丝毫的窘迫拥挤感。
“砰!”
尾门关上的声音有点闷,苏屿抬头,看了一眼他从小学开始住到大的别墅。
二楼三楼都静悄悄的,并没有偶像剧里那种:主角躲在窗帘后方,观察楼下情况的画面出现。
苏鸿志不知道在干嘛,袁艺身体原因估计还没醒。
“小屿,放长假了也可以回来看看。”王阿姨站在门口送他,面上满是不舍。
苏屿被她的声音唤回了神,轻轻笑了下,“阿姨,我以后要是搬出去住,挖你跳槽的话,你跳吗?”
“诶哟你这孩子。”这话可比答应放假了回来还要动听了,王阿姨脸上的忧愁消失不见,“跳,当然跳!”
她看着苏屿长大,带他的时间比他亲生父母都多得多,心里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那我就放心了。”苏屿冲着她招了招手,“王阿姨再见。”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在乎他的人的。
江时衍安静地等他们的告别仪式结束,在苏屿上车之后,这才将备好的感冒药递了过去。
“喏。”他变戏法一般又拿出一瓶水,“我问过了,这个是有预防感冒的作用的,吃完早饭吃一颗。”
苏屿微怔,从分离的哀愁中脱离。
他伸手摸向口袋,从里面拿出一盒一模一样的药,“我也给你准备了。”
两人大眼瞪大眼。
默契这方面。
后续是两人公平公正的一人吃了一颗。
苏屿没好意思说当时是自己情绪不对,根本不是感冒流鼻涕才吸鼻子的。
江时衍就更加无法将真相说出口了,还不如承认自己就是喉咙有点不舒服呢。
启航回程,后者依旧肩负起了司机的职责。
两边的风景往后倒退,熟悉的小区逐渐消失在了后视镜中。
苏屿彻底放下那抹浅浅的惆怅,窝在副驾驶上,摆弄手机。
昨晚,专属于他们华国的跨年夜,有不少人给他发了新年快乐。
506的几个舍友、认识没多久的研究生学长学姐、前段时间刚加上的高中同学。
还有偶尔合作课题作业加上的大学同班同学等等。
随意往下一划,便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只是当时他正在和江时衍聊天,没看手机,现在才顾得过来。
其实去年苏屿也收到类似的祝福,区别就在于两年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之前,他被苏鸿志的思想影响。
觉得没有利益的深度捆绑,即便有了朋友的名头,也不是真心相待的。
而今年,他在和室友们的相处中,已经想明白了。
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和苏鸿志灌输的理念恰恰相反。
三观合、聊得来、凑在一起能玩的开心,这就是朋友。
将两个独立的个体联系在一起的,是感情。
就像是他和江时衍,才不会去想什么利益不利益。
真要算计来算计去,分里不让的计较得失,那是顶多叫合作人,还具有很残忍的时效性。
即便是被利益深度捆绑在一起,在对彼此更有利的存在出现时,苏鸿志认知里的‘真心’,就会变得脆弱到不堪一击。
或许,只有签下违约金额度高到无法忍受的合同,才能将这份‘友谊’堪堪维持住。
所幸,现在想明白了也不迟。
正好眼下闲来无事,苏屿认真地开始回复。
他知道有的人可能是群发的,不是特意的祝福。
但这样一个一个回复的过程,却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变得温暖。
就好像,将过去十几年里缺失的东西,慢慢找了回来。
在路口凑上了红灯,江时衍停车等待。
一回头,就看见了苏屿沉浸式玩手机的样子。
他的眉头在不知不觉中皱成了川字。
跟谁聊天这么忘我呢??
江时衍十分之刻意地弄出了点动静。
然副驾驶上的人却没有像放假回家时那般,又是放音乐,又是跟他聊天给他递奶茶的。
不仅如此,连头都没抬!
巨大的落差!
江时衍心里泛起了酸泡泡。
好了,这下真成司机了。
他重新坐好,眼睛目视前方,盯着红灯倒数的数字。
好似刚才自己做的一连串小动作都没有发生过。
嘴上却一本正经地提示,“坐车一直玩手机,容易头晕眼睛痛。”
突然被关心的苏屿打字的手一顿。
虽然他们两个在元旦那天晚上,就已经卡着点互相说过新年快乐了。
但今天对于华国人来说,才是正儿八经的跨年。
跟别人都说了,自然不能落下最重要的那一个。
苏屿抬眸,看向心尖尖上的人:“江时衍,新年快乐。”
江时衍眉尾微挑,矜持地回礼,“小屿也新年快乐,不过,咱们还需要再说这个吗?”
他是那么好哄的人吗?
刚才的忽视,他是不会忘记的!
“要的。”苏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管是阴历的年,还是阳历的年,我都想你快快乐乐的。”
江时衍:......
糟了,嘴角的弧度压不住。
江某人仅仅坚持了一秒就放弃了抵抗,高冷装不住,笑意从唇边溢出。
他忍不住抬手rua了一把副驾驶上的人的后脑勺,“好严谨啊小屿。”
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挺好哄的。
简单一句话,就成翘嘴了。
苏屿并不反抗竹马的触摸,只是在他手缩回去之后,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重新摸顺。
在他忙着整理的时候,江时衍的夸夸紧接而至,“你最近嘴巴好甜啊。”
说的他的心都软乎乎的,快变成棉花糖了。
苏屿:......
他知道竹马口中的“好甜”,指的是说出口的言辞。
但结合两人稀里糊涂情况亲了好多次的情况,思绪不由歪了一下。
苏屿抿了抿唇。
现在正在前往租房的路上。
勉强也能算是上了贼船下不去的状态了吧?
勇气浮现。
可恶的直男,说话没轻没重的。
苏屿又将责任都推到了江时衍的头上。
双重心理建设过后,他顶着一张看不出什么情绪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甜?”
语毕,竹马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他先默默攥紧了拳。
说骚话,好刺激啊。
“我当然是......”江时衍话说到的一半,忽然品出了点不对劲。
严格意义上来说,甜是味觉,需要尝出来。
等等等等。
小屿,不会是在调戏他吧?
江时衍的眼睛都微微瞪大了。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昏暗停车场中的一吻,耳边似乎幻听了那一声清脆“啵”。
那样的接触尝不出什么味儿,只记得软。
但心里泛起的甜蜜,却堪比熔岩巧克力。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就在江时衍为自己被调戏了一下而暗爽时,脑海中却又闪过去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更加亲密的......
嘴巴里的味道不是心里想象的熔岩巧克力。
是酒心巧克力。
普普通通的SUV上,有两个人心跳的很快。
“叭!叭叭!”
蓦然响起的汽车鸣笛声刺耳。
江时衍本来就跳的快的心,差点儿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抬头一看才发现红灯已经跳绿了,跟在后面的车在催促呢。
他面露尴尬,一边看着路操控着车子向前,一边将说到一半的话接了下去,“我当然是听出来的。”
苏屿在心中轻啧了一声。
竹马刚才都愣住了,一定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想了。
可惜位置不对,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此刻氛围已被破坏,再强行牵起话题,只会让人觉得油腻。
苏屿心不甘情不愿的偃旗息鼓,“是吗?其实我都是学你的。”
潜意思就是:没觉得自己这么说话甜。
这也不算说谎。
毕竟江时衍在日常生活中,确实老夸他。
“哈哈,那我们俩都甜。”江时衍现在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忽略,不拦着苏屿玩手机了。
他更需要的是让头脑保持清醒,好好看着路。
是梦吗。
与父亲博弈的过程中,还消耗了一定的心神。
他调整了靠背的倾斜程度,借着安全带的固定,稍稍打了个盹。
再次被叫醒时,周围的环境光变得有些昏暗。
苏屿茫然地眨了眨眼,一瞬间以为自己从白天睡到了黑夜。
“在地下停车场。”似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江时衍好整以暇的解释了一句。
某人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
脑海中不打声招呼就冒出来的模糊片段他没什么印象,却依稀可以分辨出背景就在租来的房子里。
如此一来,只有两种可能。
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二,大概就是上次喝酒喝断片了,意识不清时,发生了一些掌控之外的事情。
如果是前者,那他就藏起来美美回忆。
如果是后者......
小天使已经因这个异想天开的妄想痛殴他十几顿了。
醉酒隔天发生了什么,江时衍记得一清二楚。
苏屿跟他的相处模式,跟往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这是前一天晚上刚抱着互啃过的人该有的反应吗??
没有害羞,没有扭捏,端的是大大方方。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坐在他腿上捉弄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是绝处逢生吧。
也正是因为那个捉弄,让江时衍死灰复燃,重新生出了期待。
毕竟,那时小屿摸着他的后颈,也曾问过“真的不记得了?”这句话。
万一呢?
一万呢?
如果是真的,那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们俩法式吻过。
还代表着,小屿对跟他的亲密接触,一点反感之心都没有。
更代表着,昨天晚上浮现出来的猜测,进一步得到了肯定!
真相需要挖掘,而至关重要的人物就是画面中的另一主角了。
停下车后,江时衍盯着苏屿的睡颜看了好久。
渴望滋生,悸动不止。
可曾经的往事还是把他关进了牢笼,束手束脚。
近两年刻骨铭心的冷淡疏远,还是让他变得胆怯。
最终,江时衍压下了直接开口问的冲动,策谋着要不露痕迹地试探。
如此一来,即便真相是他误会了,也不会破坏目前双方之间维稳的关系。
苏屿解开了安全带,伸了个懒腰,“这里距离租的房子远吗?”
他们两个人的行李除了丢在后备箱里的两个箱子外,还有放在后排座位上、双人份的枕头棉被褥子等。
远的话,想保住优雅的形象,怕是需要分两次运输了。
江时衍收拢思绪,“不远,一栋的,坐电梯上去就行。”
......
将两个枕头并排放好,苏屿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心中满意。
由于原本计划着要买两张床的某人的不上心,忘记提前预定了。
故此,这段时间他们俩还是得睡一张床。
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家具城可没有开门。
江时衍下楼去丢垃圾了,苏屿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他的记忆很好,清楚的记得之前回家差不多开了多久。
而这次回程,去掉收拾卧室用掉的差不多十五分钟,同一条路用的时间竟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明明之前路更堵来着。
苏屿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大概是因为他在睡觉,竹马求稳,所以开的比较慢。
他没有再多想,略过了这个小插曲。
手机里的未读消息还有很多,除了社交软件里的,还有发到他手机号上的短信。
苏屿优先查看了短信,发现是名下银行卡收到了五十万转账的系统提示。
不是一笔小数字。
疑惑在社交软件里得到了解答,钱款的来源出自早上并未出来送他的母亲袁艺。
[妈:小屿你今天要回学校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妈妈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