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若真是如此,他都?觉得自己得去阿兄阿嫂的陵墓前长跪请罪了。
他还担心自己身为监护人?,若是处理不好?这种事,阿洵会产生心理上的紊乱。
但此刻阿洵紊没紊乱他不清楚,反正?他自己是已经彻底紊乱了!
而在这深更半夜,小婧却又挑帘子走了进来,通报说:“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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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有些许措辞上的修改,但不拿显微镜看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各位老板们不用回头去看[奶茶][奶茶]
回到华阳殿时, 天已彻底黑了下来。
姜洵简单用过饭,便准备沐浴休息,而正更衣, 帮他宽衣解带的小宦官便道:“……殿下, 您这袖袋怎么破了?殿下没丢什么东西?吧?”
“袖袋?”
姜洵心里一激灵, 忙把?衣服拿了过来, 查看?了左右袖袋,发现那布帛果真?不见?。
他穿着中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路从内室走到了外殿, 边走边左右查看?,却发现地板上空无一物,便问宫人道:“你们有没有捡到一个……捡到一块布?”说着,看?向大家。
宫人皆不明所以?。
姜沅便道:“怎么了哥?”
姜洵走到殿门口又看?了一眼,回来说道:“你上午送我那东西?, 不见?了。”
姜沅道:“啊?”
这种东西?怎么能弄丢呢!
小宦官也跟了出?来, 说道:“还真?丢东西?了不是!殿下, 是什么贵重东西?吗?要不要派出?郎卫们去找找?”
姜洵道:“不用了。”
若真?找回来了,那他这脸还往哪儿?搁?
他甚至后悔说出?自?己丢的是一块布,免得宫里有人捡到了那块“布”,猜到会是他丢的。
姜沅也走出?殿门,在?廊下四处走走看?看?, 无果, 便又回来道:“算了没关系,我再找画师重新画一幅就是了!”
而姜洵只冷冷道:“别了。”
其实那东西?丢了一点也不可惜。
如果喜欢一个人, 那就认认真?真?去喜欢,去付出?真?心,而不是用其他方式去消遣。
他下午坐在?济世堂听先生们辩论, 心中也感?触颇深,回来时便想,他身为齐王,也应励精图治,早日替叔叔分担,而不应把?心思浪费在?其他地方。
他只是有点担心,他掉那东西?时,该不会刚好就被人撞见?,让人知?道了是他丢的吧?
若一定要被人捡到,那被邓月、皓空捡到是最好的了。
若是被学宫宾客或街上百姓捡到,让人知?道了他有这癖好……
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他曾祖父、祖父、伯父,这昭国历代皇帝们的房中秘辛,民间?又不是没有传过,大家恐怕早见?怪不怪。
顶多风评受点影响,他倒也不怕。
他只是有点担心,该不会刚好就被叔叔或太傅捡到了吧?
姜沅眼力?很快,看?出?了姜洵的担忧,便又道:“丝帛么,掉地上又没有声响,今天学宫里又人挤人的,应该轻易也不会被人撞见?吧?指不定飞哪儿?了呢,谁又能知?道是谁掉的?”
姜洵也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他今天好像一直都跟在?后面,如果是被叔叔或老师捡到,他应该已经注意到了。
可能真?如姜沅所说,不知?道飞哪儿?了吧。
如是想着,姜洵走向了内室。
他脱了中衣,只穿条亵裤坐进了木桶里,双臂大喇喇搭在?木桶边沿。
开始学习骑射后,姜洵身形便愈发健硕了起?来,后背、胸膛、手臂上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不过线条十?分流畅。
他身高又很高,于是穿上衣裳时又显身姿颀长?,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小宦官拿着水瓢缓缓将温水倾倒在?他身上,而看?到这小宦官,姜洵便又想起?一事,问道:“那把?扇子怎么样了?”
他那日在?街上买的那把?扇子,回来后本想立刻送给叔叔,去的路上却发现,那扇子上有一股很浓烈的动物羽毛的味道。
他常摸羽箭,对这气味已十?分熟悉,但叔叔娇贵,对这味道恐怕不大适应。
他便又原路返回,叫内宦拿香薰熏一熏。
内宦问用什么香,他便说沉香。
小宦官忙道:“我日日都熏着呐,我闻着是已经很入味了,要不殿下也闻闻?”
姜洵道:“拿过来吧。”
小宦官忙起?身,没一会儿?,便用托盘捧着那把?水墨色羽扇小碎步跑了回来。
身在?地摊时,羽扇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摇身一变还能金贵成这样,又是熏香、又是托盘的。
姜洵拿起?扇柄闻了闻,果真?已经很“入味”了。
那隐隐的沉香味,莫名让他想起?了长?生殿,想起?了季恒,他便道:“去看?看?长?生殿熄灯了没有。”
“喏。”小宦官应着,忙爬起?身,到门外廊下远远望了一眼,回来道,“回殿下,还灯火通明着呐。”
姜洵“哗啦”一声从木桶中起?了身,说道:“更衣,寡人要去长?生殿。”
全然?不知?季恒和太傅之间?发生了什么对话的姜洵,就这样来到了长?生殿。
庭院内万籁俱寂,亮着星星点点的铜灯。小婧前去通报,姜洵则在?外殿等了片刻,不见?季恒出?来,便径直向内室走去。
而正准备入内,便见?一只戴着红手绳,拿着洁白羽扇的玉手伸了出?来,挑起?了竹帘。
姜洵心头?莫名一颤,耐心在?原地停下,呼吸不自?知?地屏住了。过了片刻,果真?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长?身鹤立,竹帘在?身后“哗啦”落下。
而在季恒一抬眼间,两人蓦地四目相对。
殿内烛光并不明亮,走廊上更是昏暗。
而在?撞上姜洵漆黑瞳孔的瞬间?,季恒心跳莫名便漏跳了一拍,在?那之后,却又像是要加倍补回来一般跳得很快,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略微调整了一番便道:“进来吧。”
姜洵欲挪步,季恒却又改口道:“不对,是出?去。”
此时此刻,他屋子里藏了两张春宫图,第二张甚至还没藏好,像两个不定时炸弹。
他准备找个机会都烧掉,只是一直也没寻到阿宝不在?、侍女也不在?的时机。这若是哪天被哪个宫人发现了,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去外殿。”季恒说着,向外殿走去。
姜洵跟在?了后面。
两人面对面坐下,季恒又一板一眼道:“找叔叔何事?”
他知?道自?己的口吻听起?来会有些冷漠,其实不是他想冷漠,实在?是他心里太乱,于是想尽可能显得平静,其实他心里也很慌的。
他一个现代人,总不会认为男人喜欢男人有什么问题。
且在?大昭,由于贵族们荒淫、猎奇起?来没有底线,大家对男男的接受度也还可以?。
只不过大家似乎并不把?它看?□□情?,只当是贵族们的一种享乐方式。毕竟贵族们的所有欲望都被长?时间?、高强度地满足过,于是想养养男宠,图个新鲜刺激罢了。
所以?阿洵也只是“荒淫”、猎奇而已吗?
如果是,他可能真?的会有些失望。毕竟他觉得无论是男女之间?也好,男男之间?也好,感?情?都值得被认真?对待,不希望阿洵成为一个会玩弄感?情?的人……
而姜洵只觉得季恒不太对劲,像是不大开心,于是两手捏着扇柄,一时不知?还要不要送。
他看?着季恒手中那一把?洁白的、毛茸茸的白孔雀毛羽扇,连扇柄都是用上好的白玉制成。下面吊着的红玛瑙坠子,正随季恒左右转动的扇柄,而活泼地甩来甩去。
他莫名便觉得自?己花一吊钱在?街边买来的这一把?,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便默默塞进了袖子里。
察觉了这小动作,季恒才回过神来,发现阿洵手中拿了一把?自?己从未见?过的羽扇,便问道:“那是什么?”
“没什么。”姜洵道,“就是一个丑东西?。”
羽扇太大,塞不进袖袋,他便放进了袖袍内。而没一会儿?,那羽扇便又不甘心似的掉了出?来,像是很不服?
姜洵便又一巴掌拍了回去。
季恒便道:“这不是挺好看?的?拿来给叔叔看?看?。”
姜洵这才把?扇子递给了季恒。
季恒前前后后地看?了,道:“很好看?啊。”说着,轻轻扇了扇,“还很香,是你自?己买的吗?”
姜洵有些半信半疑,但听叔叔说好看?、很香,便又稍许找回了点自?信,道:“叔叔喜欢,那便送给叔叔。这是上回陪姜沅出?去玩儿?,在?街边随手买的。那商贩说,这扇子用的是鹤羽,下面吊的是颗翡翠珠子。”
鹤羽?翡翠?
季恒有些惊呆了。
他很想问一句,阿洵,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鸡,它通体也是白色的。
这珠子,显然?是西?域的琉璃珠子,只不过如此翠绿的颜色,他的确也没在?市面见?到过,所以?阿洵会看?走眼倒也情?有可原?
可若是真?翡翠,谁又敢拿到大街上去卖?就这么一颗,便已是价值不菲了,阿洵这是被富贵限制了想象力?吗?
而刚想教教阿洵这世道“人心叵测”,姜洵便道:“其实这扇子,我是专程买来送叔叔的。那天在?街上看?到,我觉得很好看?、很适合叔叔,便买下了。只是刚刚忽然?又觉得有点拿不出?手……叔叔真?的喜欢吗?”
听着这些话,季恒一边扇扇子,一边缓缓点头?,有种“同手同脚”般的不协调感?,说道:“喜欢。当然?喜欢了。”
姜洵一下子又开朗了,看?着那扇子被季恒拿在?手上的模样,忽然?又觉得,其实也挺好看?的,却又道:“但我听说,鹤羽、翡翠也有真?有假,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季恒看?着姜洵这模样,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便说道:“应该不会是假的吧?我看?这成色看?起?来这么好……”
姜洵道:“那就好。不过这些小商贩每日起?早贪黑,也很不容易,也只是为了糊口罢了。若他真?骗了我,那我也当是赏他的了。”
季恒这才想到,那小商贩又说是鹤羽、又说是翡翠,想必也骗了阿洵不少钱,但阿洵身上应该是没有钱的。
这才又想到,他那日叫阿洵带表弟出?去玩,竟忘了给他钱!
哦对,还有那风铃!
他看?向姜洵,小心翼翼道:“那个阿洵,你身上是不是……没有钱的?”
听了这话,姜洵沉默了许久。
过了片刻,又沉默了许久。
而正沉默得无地自?容,姜洵终于开口道:“我其实问阿姐借了点钱。”
他也想和叔叔谈谈这话题,尤其最近。但想着叔叔治国、治家都很不容易,便一直没有开口。
那日买完羽扇回来后,他把?剩下的八十?多钱,和之前买风铃剩下的十?来个铜板凑了凑,刚好凑成一吊还给了姜沅。
只不过他每次找姜灼拿钱,都说是“借”,却不知?这钱要怎么还上。
虽然?姜灼是一方豪强,腰缠万贯,根本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但毕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了是借,那就得还。
他深沉道:“叔叔,我每月能不能支一笔钱自?己支配?如果不行的话,叔叔能不能先给我点钱,我先把?阿姐的钱还上,以?后便不再借了。”
季恒关切道:“你借了阿灼多少钱?”
姜洵道:“三百钱。”
季恒沉默片刻,忽然?道:“……对不起?!”说着,倏地掉下两滴泪。
姜洵吓到了,忙抬头?去看?。
季恒连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抽出?帕子擦眼泪。
他只是觉得,齐王殿下开口问人借了三百钱,这件事听着实在?有些心酸了。
他也觉得,自?己这当叔叔的太不称职,居然?完全没有考虑到阿洵也已经大了,也会有出?门社交的需求,身上得有点钱。
他呼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是叔叔考虑不周,是叔叔不好……叔叔明日便同家令说一声,让他每月拨给你……”他想了想,说道,“两千钱,这样可好?”
两千钱?
姜洵有些暗爽,说道:“谢谢叔叔。”
季恒又在?想,自?己又算什么呢?明明阿洵才是齐王,他若是想,便是把?公帑里的钱都挥霍出?去,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可姜洵还是将符印、公帑都放心交由他打理,也从无二话地陪着他过俭省日子。
因接二连三的春宫图事件,而对姜洵产生的一丝担忧,也顿时一扫而空了。
谈完这些时,时候也已经不早了。
季恒道:“早点回去休息,明日还要上课吧?”
姜洵应了声“好”先起?了身,说道:“不过明日是末伏,学堂休沐。”
季恒道:“差点忘记了。那也早点休息,今天应该也累了。”说着,起?了身,可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一脚踩实了自?己的衣摆,整个人往前一扑——!
那一刻,他料想自?己的姿态定是十?分狼狈,而紧跟着,便又一头?撞在?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竟撞得他有些晕头?转向。
他下意识扶住了自?己险些散落的发冠,想着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而等些许回过神来,便感?到自?己的周身,被什么格外灼热、又格外可靠的东西?笼罩着。
他睁开眼,便见?眼前是一片用金线绣着复杂纹样的黑色衣裳。
抬起?头?,便看?到姜洵那轮廓分明的下巴,和垂眸望着他的关切目光。
姜洵道:“叔叔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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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姜同学终于拥有了每月差不多3万RMB的零用钱,小姜会拿这笔钱去做什么?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让我们下章揭晓(bushi)[眼镜][眼镜]
两人目前身高,小季178,应该不会再长了,小姜188,肯定还会再往上窜一窜[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昭国穿宽袖大袍, 又要席地而坐。
季恒小时候不太习惯,只要衣摆稍长,起身时稍不留意, 便总是踩到自己的衣服然后整个人载倒, 可他?已经好多年没犯过这毛病了……!
“没事。没事。”
他?说着, 任自己从姜洵身上“滑”了下来, 而后顺势在原地坐下。
好在虽有碎发垂落,但?发冠并没有整个掉下来。否则一下子披头散发,在小辈面前?实?在是太狼狈, 太没有形象了。
姜洵一直托着季恒两只手,直到季恒坐稳,这才收回手。他?自己也?从单膝跪地,慢慢跪坐回了席子上,坐了会儿, 挠挠头道?:“那我……先回去了?”
季恒目光望着某一处, 整个人被心事笼罩, 并没有听到姜洵的话。
过了半晌才说道?:“哦,你先回去吧。”
姜洵这才起身离开。
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学宫里?的辩论,老师捡到的春宫图,姜洵送他?的羽扇, 还有刚刚跌进姜洵怀里?的那一下……
他?刚刚是整个人扑倒在了姜洵身上?
更?要命的是, 当时两人胸贴着胸,他?还听到了姜洵的心跳。那心跳格外有力, 像是穿透姜洵的胸膛撞击在了他?胸口上。
季恒又在原地坐了许久,越细想便越是心乱,感?到有些难以消化这复杂的思绪。
直到小婧铺好床铺提醒他?已是夜半三更?, 他?这才“哦”了声,起身走进了内室。
躺进松软被褥的瞬间,他?心中忽然又有了个莫名的念头……于是等小婧熄了灯,提着灯笼走出去,轻轻关好了房门,季恒便撑着身子垂下了两侧床幔。
也?不知是身体不好、气血双亏,还是四周常有人环绕的缘故,他?欲望一向很低,今天?却莫名有些……
三伏天?,季恒却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盖得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而恰在此?时,偏室里?却忽然传来阿宝半夜睡醒时,那特有的“咯咯咯咯”的,也?不知是哭是笑还是在打嗝的哭声。
紧跟着,便是乳母轻哄的声响。
而等阿宝再?次入睡,他?便也?没想法了……
他?“呼—”地叹了一口气,踢掉了被子,睁眼望着天?花板。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看了那春宫图的缘故吗?
回到了华阳殿时,姜沅已经躺下了,侍女也?在地板上铺好了被褥。
姜洵脱了外衣正准备歇下,穿一身细绢中衣舒舒服服趴在榻上的姜沅,便从两扇床幔间伸出头来,说道?:“要不表哥,今晚我睡地上吧,咱俩轮着睡。”
姜洵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姜沅本身也?只是客套一下,听表哥这么说,便欣然道?:“好吧,那我就踏实?睡了!”
两人各自躺下,宫人便熄了灯离开。
殿外万籁俱寂,月色疏朗,榻上的姜沅很快入睡,呼吸声开始变得平稳。
姜洵则以大字型平躺在了褥子上,左手枕在了后脑勺下,被子一角挂在身上。
他?睁眼望着天?花板,感?到意识分外清醒,一点睡意也?无。
一些杂乱无章的思绪,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在他?脑海中闪现,而紧跟着,便又莫名想起了那幅图。
他?想起少年坐在上面双腿合拢,身体像小虾一样弓起,既羞赧又感?到异样的模样。但?毕竟只是在车上匆匆看了几眼,脸庞他?记得十分模糊,认真?思忆,那五官便又逐渐清晰具象了起来。
肤色定是洁白的,眼眸温润而又疏丽,睫毛很直很长,扑扇起来时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而就这样具象着,具象着,忽然便具象成?了——季恒的模样。
坐在后面那人,竟也?成?了他?自己!
看到这诡异画面的瞬间,姜洵也?吓了一跳,忙坐起了身,感?到心脏“咚咚”乱跳。
姜沅像是被他?这动静惊醒,哼唧着睁了眼,抓抓自己的脸,又撑起身子看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表哥,你还没睡吗?”
姜洵道?:“没有。”
“快睡吧,哥。”姜沅说着,打了个哈欠躺回去,又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哥,明天?学堂休沐吧?”
姜洵“嗯”了声。
姜沅便道?:“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隔日一早,华阳殿的人们刚起床,正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家令便带两名宫人登门了。
宫人各捧一个托盘,托盘上还盖着丝帛,说是按公子吩咐来送钱。
几名宦官正帮姜洵上上下下地穿戴,等腰封系好,姜洵便迈步走上前?去掀开了丝帛一角,见里?面是二十吊铜钱,是昨日说好的。
他便又掀开了另一托盘,见上面竟摆着六块金饼,便问?道?:“这是什么?”
家令道?:“回殿下,这也?是公子吩咐的。公子说,铜钱零用,若是有什么大额支出就用这金饼。”
姜洵道:“知道了。”
家令便带宫人告退。
每逢休沐日陪姜沅出游,已成?了姜洵这阵子以来的义务。于是简单用过饭,他?便同?姜沅、晁阳骑马出宫呢。
姜沅特意说,今日不要带郎卫了,三个人轻装简行,到临淄城外走走看看。
又说前?阵子大家都去上课,他?自己一个人闲来无聊,便到城外转了转,不成?想,竟在一处不大起眼的山脚下,发现了一家格外别致的小茶肆,说随便转转便去那里?喝茶,姜洵便答应了。
姜沅这骑术一看便是没怎么下功夫,只会简单驭马,骑不快,三人便在天?策大街上缓缓踱着。
出了临淄城,姜沅似乎也?没有要在城外走走看看的意思,而是径直奔着一个方?向而去,目标十分明确。晁阳也?没有二话,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而很快,眼前?便出现了一座格外雅致的别院。
正值仲夏,后山上的植被生长得郁郁葱葱,风一吹,便发出“簌簌簌—”的声响,显得整座别院也?格外幽静。
姜洵下了马,牵着缰绳向前?踱去,看着眼前?的招牌道?:“桃源茶肆?”
名字也?很雅致。
三人牵马入内,一名堂倌便迎了出来,问?道?:“不知三位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姜洵道?:“喝茶。”
听了这话,堂倌垂头笑了一下,只道?:“好,那三位公子就里?面请吧。”说着,叫仆人过来牵马。
这院子多用木、竹等材料,建得十分素雅,简约而又不简单,还真?有那么点世外桃源的意思。
姜洵走过石板路,进入店内,见里?面竟没有一桌客人。
这茶肆建得如?此?隐蔽,周边既无民居,又少有行人,又是如?何盈利的呢?
且这茶肆看似简单,却又处处透着精致,店内堂倌也?不少,还各个训练有素、衣着不俗,想必投入也?不低,一时便感?到有些奇怪。
而在这时,店内一位衣着华贵,像是掌柜的中年男子起身走了过来,又问?道?:“三位公子是……”
姜洵正准备说“来喝茶”,姜沅便向前?一步,率先对掌柜道?:“我们前?日与成?公子在后山登高?望远,恰见这茶肆后院里?的桃花开得极盛,今日便想来一睹为快。”
掌柜打量了他?们一眼道?:“成?公子是你们什么人?”
晁阳在身后举手道?:“是我,我表哥。”
掌柜便走进了柜台内,道?:“桃花花期短,一般在三月初时开放,三月末时便凋零了。而只有我们茶肆的桃花品种罕见,能够全年盛开,便也?有不少客人慕名而来。但?要到后院赏花,还得要随缘付些'赏花钱'才行。”
姜沅显然是有备而来,道?:“有的有的。”说着,从两侧袖袋里?拎出了十吊钱,放到了柜台上,一齐推到了掌柜面前?,而后瞧掌柜脸色。
掌柜站在柜台内,看着那十吊钱,似乎不是太满意。
晁阳便又眼疾手快,“哦”了声,又拎了十吊钱出来,双手捧到了柜台上,朝掌柜谄笑,可掌柜还是不发话。
姜洵双手抱臂,闲闲站在两人身后,正想着,他?是不是也?得拿十吊钱出来?那掌柜便开口道?:“三位公子,里?面请吧。”
姜沅连连道?:“好好好。”
至此?,姜洵也?明白过来,这“桃花”看得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桃花了。
这店面有一扇后门,掌柜在前?头带路,姜沅跟在掌柜身后,再?之后便是晁阳。
而晁阳畏畏缩缩,生怕被人发现,时不时又暗爽一下,那模样格外猥琐。姜洵便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踹得他?一个趔趄!
晁阳回身道?:“干嘛!”
姜洵道?:“走快点。”
晁阳敢怒不敢言,继续往外走。
姜洵知道?,姜沅刚刚对掌柜说的第一句话,想必是这家店的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