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水长东by逐柳天司 CP

作者:逐柳天司  录入:12-26

林长东这才放过了对方,他一步三回头的倒回自己宿舍,但是躺下床后却没有困意,他怀疑是自己晚饭吃得少了碳水供能不足导致的。
开心的事办完了,烦躁的事又钻回来,林长东一想到自己连个桩都上不好就心烦得睡不着觉。
在床上翻滚两圈以后,林长东没忍住起身穿衣换鞋下楼了。
当地早晚温差很大,哪怕白天有30℃的高温,晚上,尤其是夜深的时候,空气都是掺着霜气的。
何家班的房子主体主要在堂屋,堂屋是待客以及供神位的屋子,他们就睡在堂屋上班的二层阁楼里,堂屋主楼左侧就是厨房,右侧没有盖能住的楼,但也建了两层能遮风避雨亭廊连着堂屋主楼,第一层下边放着兵器架,还有些许花花草草,二层上边只有一张喝茶用的空桌子,师父今天就是在二层上面盯他们吃烧鸡的。
林长东独自来到梅花桩前,他摸摸这比他矮了一大截的桩柱,想试着再上去一次试试,但就他一个人又无法完成。
他还没有看过桩上的风景是怎么样的,想到这,林长东只能窝囊的用爬上去了。
他回忆起两段梁晖在桩上的走步,于是也试着走了起来,但也就能迈出第一步,因为就算知道接下来要踩哪一个桩,也不知道是要怎么样去踩,狮子腿抬起来的时候,是否需要踢步、打转、踮脚,这些他都不知道。
林长东正想打退堂鼓的时候,梁晖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这么晚还在练呢?怎么样,学会了?”
林长东看到夜色里有一颗红星在流动,再一细看,原来是梁晖在抽烟而已,“不怎么样,差点觉悟吧应该是。”
“怎么回事,我瞧瞧。”
梁晖将烟灭了,确定有火光的地方都熄灭冷却以后,他将剩下半支烟又收回口袋里,“你来举我试试。”
“行。”
梁晖个子不高,但人很有劲儿,四肢灵活而邦邦硬,林长东看着感受着对方一跃而起,轻松越过自己头顶,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你看你这不是举得高高的吗,现在你就先学着怎么把我举起来,举快一点。”
弄懂前面人是怎么上去以后,林长东也就着这个思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力核心,果然再弹跳起步时就轻盈了很多。
不过他和梁晖的身高体型体重差太多,梁晖给他做尾有些难度和风险,所以他们也就没有配合练到全狮上桩那一步。
但就先学会起步这一件事,两人就耗了一个多小时,人都整得大汗淋漓,林长东很是感激对方,就说待会上去拿点零食给他,他管家给他留了很多,管家给他留了四个箱子,他都没打开过,也是前面找纸笔了才发现有一箱子吃的。
“给小的吃吧,我不爱吃那些。”梁晖将那有点瘪的半支烟又拿出来点上放进嘴里,“你要是真想谢,整一根来也行。”
“多大的事,一根算什么,给你拿一条。”
“真的假的?”
“这能有什么真不真的,中华行吗。”
“行啊,不就等你开口嘛。”
这趟回去,林长东终于累得睡着了,不过他梦里还是在想着怎么上桩,以至于身体不自觉的抽动,梦里他脚下一空落下桩去,直接把自己给吓醒了。
第二天中午午饭后,趁着午休的功夫,林长东让何权青给他带路去代销点买了一条中华回来,他本来想着一人一条的,但是那个代销点限购,只卖他一条。
他拿烟回去给大伙分了,就梁晖和祝骁要得最积极,二哥不抽烟,本来也说不要的,但梁晖说是好烟,他又说:“那也给我一包吧,下次带着去粮所办事方便点。”
林长东直接给了岳家赫两包,又掏出两包准备递给何权青,但他想想又收手了:“老七,你还太小了,不能抽烟,长大了再说。”
“哦。”何权青也没抽过,他看是分东西就乖乖等着了。
烟盒里还剩四包,林长东把目光放到旁边的周通那,大方就问他要不要。
“谢谢,我不抽烟。”周通客气回复说。
林长东切了一声,准备把自己嘴里的烟点上时,张流玉走过来瞄过来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好奇的眼神,林长东很轻易的就读出来那个是一个意外他原来也抽烟的眼神。
林长东清了清嗓子,直接把烟吐了出来,“谁刚刚塞我嘴里,白白瞎了一支烟真的是。”
梁晖和祝骁看着那洁白的烟棒就被对方这么踩烂了,心疼之际还忍不住反问:“不是你自己要抽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抽了,我早就戒了!”林长东提高声音嚷嚷说。
“你?你昨晚不是还说今天抽个润的吗,怎么就戒上了,”梁晖哟了一声。
林长东看向某个人的背影,没缘由的大喊一句:“刚刚决定戒的!”
得益于昨晚的加班加点,今天林长东和二哥的配合就默契了很多,他已经能顺利上桩了,不过做狮尾上桩就又是一回事了,他要举起前面的狮头是很容易,但是对方上去以后,他又学不会借力上位,一不小心还把二哥拖下来好几次,给人家摔得是眼镜片都砸出了镜框。
难度加倍,烦恼也跟着加倍,林长东这一天下来比昨天还郁闷。
他知道这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所以都没回房间休息,当他还是一筹莫展时,二哥出现了,不过二哥的场面话不多,就说:“我也睡不着,带你练两圈累了估计就睡着了。”
才加了两天班,林长东很快就追上了周通的进度,这种偷偷努力的感觉有点令人上瘾,林长东一连三个晚上都把自己捆在了午夜里的桩柱上。
“今天你去还是我去。”梁晖打了个哈欠,两手撑在护栏上往下看,“第四天了都,我再下去也太刻意了吧。”
岳家赫扶了一下眼镜,“我去吧,你去睡吧。”
但岳家赫才刚刚走两步,梁晖又叫住了他:“等等,别去了。”
“怎么?”岳家赫问。
梁晖用下巴指了指楼下的方向,继续保持悄悄话的口气:“有人先去了。”
“谁。”岳家赫问。
“你猜一下。”梁晖神秘兮兮的说。
岳家赫想了想,“老五?”
“他的鼾声我在这儿都能听到,早梦到当新郎官去了。”梁晖调侃说,“能指望他就见鬼了。”
岳家赫再想了想,虽然心里已经是有了答案,不过他倒也没有很确定。
“老七吗。”岳家赫一边说着,一边倒退两步回去。
岳家赫头往外一伸,目光下落到院心里,只见张流玉如同踩过钢琴键一样踩在那一根根桩柱的黑影上,他缓缓走近,最后在距离林长东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找……谁?”林长东问。
张流玉不好意思但又直勾勾的看着他:“你。”

第18章 抓月亮
“你怎么……”坐在桩上的林长东有些诧异又有些紧张,他从桩上跳下来,“怎么还不睡觉。”
“那你不也没睡。”张流玉回说。
“我不睡那是因为……”林长东话堵回去,他总不能说自己晚上出来加训吧,那对方不得偷偷笑话他啊。
“我不困。”林长东改口说。
张流玉没拆穿他也没有追究下去,而是突然换了个口气叫了对方一声:“林长东。”
“怎,怎么?”林长东听对方这话犹犹豫豫神秘兮兮的感觉不太对。
张流玉走至最近的一根桩子前,他摸了摸桩身,问:“你学会了吗。”
这没来由的问题让林长东有些费解,他学没学会,就算张流玉平时不关心,那这几天他走来走去的,多多少少也见过吧,突然这么问,是在嘲笑他吗?
“早就会了。”林长东说,“一点都不难。”
“哦。”张流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了一会儿神,又问:“你今晚不练了?”
“?!”林长东手心不由得冒汗,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晚上会来加训,他不禁试探:“你怎么知道,你还这么关注我?”
“倒也没有,就是……看见了而已。”
“我睡不着下来打发时间而已,再说了我哪有偷偷练习,一个人也练不成啊。”林长东完全不心虚的强编说。
张流玉挺给他面子的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带你练一会儿。”
“你?”
林长东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他这种怀疑并不是因为对方提出了这个建议,而是对方竟然说带他练习。
林长东之前都问过二哥了,问张流玉会不会耍狮子,二哥说不会,因为师父从来不给他碰,一是怕摔下来出事儿,二是学这个太苦,不合适他。
“你会?!”林长东问。
张流玉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怎么可能,你都没学过你怎么会。”林长东怀疑对方真是来看他笑话的。
“看多了就会了。”张流玉说,“很简单。”
“那应该是你的错觉,怎么可能光看就会。”林长东心想这话不就是来笑话他笨的吗。
“应该…是会的,不过我没有试过……”张流玉又变得犹犹豫豫起来,甚至有点难以启齿说:“要不你举我上去一次试试。”
“那怎么行!师父知道了不得骂死我……”林长东立马拒绝了,“真掉下来事情就麻烦了。”
“不会。”张流玉肯定说,“还是说你举不动我?”
“你就那点身板我能举不动你?”林长东抱着根桩子上摸下摸起来,“少看不起人……”
张流玉心想算了,于是转身要走。
“等,等等。”林长东看对方要走又马上过去把人拦住,“你去哪?”
“回去睡觉。”
“……”
张流玉挪步,越过对方就要回去,结果林长东手臂一张,又把他拦住了。
“举,举你一次也行……”林长东说得很是牵强,“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张流玉脸上有一点惊喜的兴奋在,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点点头,看似很镇静的嗯了一声。
“一米三的,你能上吗。”
“能。” 张流玉说,“我去拿腰带。”
“不用腰带也行,我不上去,我比你重太多,你带不上我的。”
一般狮头腰上都要系一根腰带,这是给狮尾抓着用的,腰带是连接狮头狮尾很重要的一体脊骨。
毕竟每个人的身形有差,直接扶腰的话不仅容易打滑,还有可能影响到狮头的发挥,虽然抓腰带也会有点勒人,但是效果肯定要好一点。
“那,可以。”张流玉心想也是。
林长东不敢说自己其实是根本还没掌握狮尾上桩的技巧而已。
两人来到一米三的桩位前调整好站位,林长东问对方准备好了吗,张流玉点点头:“好了。”
林长东一开始也抓过二哥和梁晖的腰,但是他没感觉有什么,但是现在……
“可以了吗?”张流玉看对方迟迟没动作便问。
“可,可以了。”林长东又用衣服抹了抹手汗,接着对称扶在了前人的两边腰畔上,薄薄的两片,好像……抓着易碎的盘子那样。
“那我来了。”张流玉不容等待说。
林长东收回神,“啊,嗯。”
但林长东这神收得有点不够彻底,张流玉刚刚蹬越起来时,他还没反应起下一步应该把对方举过肩头,这动作一乱,两人的重心就偏了。
林长东踉跄后退两步,尽管他已经马上反应回来了,但也没能及时补救成功,二人就这么惊心动魄的直接后跌了下去!
这一刹那,天旋地转中他们看见有颗月亮在画潦草的线,房屋都扭曲换了形,幸好林长东及时仰起了脖子以及套紧身前人的腰,才没让自己后脑勺磕到地板上,也没让张流玉失力飞出去,就是林长东的背有点辣。
“……”
“……”
两人叠大饼似的叠在地上,当眼前的月亮不再被重影笼罩时,张流玉肘击了一下背后的人,“放我起来。”
林长东眼睛一闭,头一歪,抱着人不算太迟的“晕”了过去。
“快点!”张流玉又用脚去蹬对方的腿。
“……”
“林长东!”张流玉又不敢喊太大声,深更半夜了把其他人吵醒就麻烦了,“放手!我要生气了!”
林长东这才好像被叫醒了一样,他松开对方的腰,哎呀一声:“怎么回事,刚刚地震啦?”
张流玉赶忙从对方身上下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还有点被惹怒后的不高兴:“早知道不找你了。”
“不找我你找谁。”林长东坐起来,一手撑在地板上,歪着头凑近对方气鼓鼓的脸,有点嘚瑟说:“你要是找得着别人你还能找我啊?”
“……”张流玉推了对方肩膀一下。
“唉,也就我最好说话了,顶着这么大的风险陪你玩还要被你说。”林长东饶有意味的看着人,“要不要再来一次?”
“你根本就不会,懒得。”
“我那是没准备好。”
“那你又说准备好了。”张流玉板脸撅嘴,“骗人。”
“我……我那是心里准备好了,身体还没有,失误失误。”林长东不觉尴尬说,“第一次配合哪有不失误的。”
张流玉还是要走,林长东连忙追过去又劝说:“我真会,刚刚就是没表现好,不信你再试试。”
“不信。”
“不信再来一次。”
“不来。”
“不来我就告诉师父了。”
“……”
林长东看对方不给答复,他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嗓吆喝:“师——”
“来来来!”张流玉连忙改口,“你别喊啊!大晚上的!”
“干嘛瞪我,我这是鼓励式引导。”林长东拽着对方的一撇衣角带人往回走,“你看别人不敢的,我都敢,要不还是我最体贴人,你说呢?”
“明明就是威胁……”张流玉小声吐槽说。
两人再来到桩前,张流玉不太信任的也警告身后人:“你再摔我,我也告诉师父。”
“你看看你,师兄弟之间怎么能说这种不信任的话呢。”林长东扶住对方的腰,“我哪里舍得摔你,来来来。”
“……”
“这次不会失误了,我留着神了,放心。”林长东保证说,“我准备好了,你好没有。”
“……”
林长东从后面将头探上前,下巴垫到张流玉肩上,“好没有啊,千金,开个金口吧。”
张流玉拧了拧肩膀把人抖开,“……好了。”
张流玉提起腹气,两人步伐默契往后退一步接着再迈向前做好预备动作,张流玉腰力收起,脚下放轻蹬起半成的跳跃动作,林长东适时将他托起,张流玉屁股不使力的贴在对方头顶,并在半空中及时收脚,两手继续保持着举头壳的动作约莫一秒后,他双脚落桩,挺起腰力直起身顺利的上了桩。
不过腰上的手松开那一瞬间是很吓人的,因为他们的力量才刚刚达成一体,这头尾突然断裂的感觉,跟半身瘫痪差不多,人突然就没劲儿了。
张流玉站在桩上,他呼了一口气,又小心转回身来看下面的人,可能是第一次在这个位置上看风景,他有点按捺不住生出得意的欣喜,但又有点小记仇:“本来就很容易,前面都怪你。”
“谁教你的。”林长东也很惊喜,但他才不信对方没学过,没学过哪有上去这么轻松的,他刚刚学的时候怎么就那么难,他又不可能比张流玉笨!
“看就会了,很容易。”张流玉还是这么说,“你要是一看就是十几年,说不准也会。”
林长东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对方身姿轻盈,要上去也不是太难的事,主要是有胆子在,这一点更重要。
“你快下来吧,别站上面,我看着背冷。”林长东催促说。
张流玉还有点不想马上下去呢,但林长东急得要死:“快点下来,一下被发现就完蛋了。”
“你不叫喳喳的,谁会发现。”张流玉说,他慢慢蹲下去,准备扶踏板跳下来。
“赶紧的,我接你,快点。”林长东张开手臂。
“不用,不怎么高。”张流玉很是轻松的就从桩上跳下来了。
“你还真是会吓人。”林长东嘀咕说。
张流玉拍拍手灰,“我回去了,你继续吧。”
“还这么早……你就回去了?”
“不早了。”张流玉脸上全是心满意足的神气,“十点多了。”
林长东无言以对,更无言以对的是对方下了桩语气就变了,明明前面求人还有点可怜兮兮,现在又跟他生疏陌离得像仇人一样。
人怎么能这样,敢情他就是个半分钟的托举工具呗?
“你就想试一次?”林长东问他。
“……嗯。”张流玉把前面的心情都收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就问问,我没说支持你的意思。”林长东又自己推翻自己的说法,“这事得听师父的。”
“就算我还想试也帮不了你,我带你上不去。”张流玉很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刚刚他在上去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腰力和体重都不够带人上桩。
“我当然知道,我没指望你教我。”林长东心想对方果然还是知道自己不懂装懂了,“我就……问问而已。”
“……哦。”张流玉认同点头,接着又要转身回去。
“你真就试一次啊?”林长东又叫住人。
张流玉看着人:“……”
“我就问问,你别当真,不过你……算了,你回去吧,我就问问……”林长东挠挠头又喃喃自语。
“我没当真。”张流玉说。
“哦,我怕你当真呢,试一次感觉不错吧,但是你可别找别人试啊,指不定别人会摔你……不过他们也不敢,反正你别试……就这一次也行……”林长东搔搔头,又用鞋尖戳戳地板,“我不会告诉师父的,你要是找别人我就告诉了……反正你试一次就够了……”
张流玉被对方说得也有点动摇,但也不完全是动摇,只是觉得对方太啰嗦聒噪了,他想了想,“那再试一下的也行。”
对方这么说了,林长东又忍不住纠结问:“这不太好吧。”
“……”张流玉本来心情挺好的。
“不过你想的话,我勉为其难也能再陪你一次,我不会告诉师父的,你放心,你真想的话,也没问题,就最后这一次,也行,你想的话,就试试呗,不过可能……反正你想再试一次也不是不行……”
“我应该行,你行不行……”张流玉没耐心听对方叽叽喳喳的说不明白个事,于是干脆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有什么不行的。”林长东也打断对方的质疑声,“我怕你出事而已。”
“应该不会,要是上不去你接住我就行。”张流玉想法很是简单,“不用带你上去的话没问题。”
林长东内心挣扎了一下,他强逼自己叹了一口气没让高兴跃然脸上,“行吧,那再来一次也行,就一次,你别想多了,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
这次张流玉想试试上一米八的,两人重复起前面的配合动作,虽然这次上去的动作有点小瑕疵,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上去了。
张流玉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时,心界又是不一样的开阔,他看着那也就比桩子高出几公分的林长东得仰头看他时,张流玉觉着自己像是一颗星星或是一朵云,总之像个人必须要仰望才能看见的事物。
他没听到林长东催促他下桩的声音那般,步步加快在这一根连着一根、一级比一级高的桩子上跑了起来,他看其他人都是这么跑桩。
“张流玉!”林长东心连着肺都要被拽出来了一样,他在桩下跟着跑,慌忙叫对方停下来。
这桩子下什么垫子也没有,摔下来就是水泥地,要是磕了碰了指不定要脑袋开花呢,老幺何权青右脸颊上的酒窝就是从桩架上摔下时,把面部肌肉磕坏了磕出来的,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危险系数有多高。
他们皮糙肉厚的摔摔也没什么事,那师父都不让张流玉碰了摸了,还天天拿长命锁绑着,谁敢想要是真掉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张流玉跑到两米七的桩就停了下来,他现在再往下一看,顿时有点腿软。
要是直接跳下去,恐怕有点难度,但是现在往回走也不太容易,毕竟往回走是走的下坡路,而桩子之间的距离并不近,桩子之间的最高落差甚至有半米,最远距离差不多有一米,他往上跑时只觉得是往高处去, 现在要往回走了,却像走下深渊去一样。
“你别动!”林长东喘着粗气在下面说道,“等我一下。”
“干什么?”
“你先别动就行。”
林长东看了看左右,然后跑到右长廊的兵器架那里抽了一根红缨枪拿过来。
他将枪头对准地面,把棍身举起送到张流玉身边,说:“你先扶着走完这一段。”
张流玉想说不用,但是棍子过来时他本能的就抓住了。
其实这棍子没有任何真正意义的安全防范作用,但在心理作用这一块还是挺有用的,两人噤着声不说话,张流玉没多久就把难下的那段高桩给走完了。
林长东随后松开了红缨枪身,方便对的当拐棍使用拄着,张流玉从桩上安全下来时,林长东的头痛和呼吸才恢复正常。
张流玉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但他没明着说:“我第一次上去,不知道还要往回走,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要是知道你要在上面跑,我都不会让你上去。”林长东劫后余生一般仍是喘着气,“报复我的成本倒也不用这么高。”
“那倒也没有严重到要以身入局报复你。”
张流玉把枪放回架子里后,又要去洗了个手,林长东也跟了过去。
今夜无云无风,何家班的房顶、地板上、柿子树上都敷着冷潇潇的月霜。
晚上压水井抽上来的水发着寒气,冻过一样的井水将那只褪了色的洗手盆填满,又冻住一颗天上的月亮。
张流玉轻轻拨了一下那颗浮水的月亮,打圈的波纹将圆月推开,短暂的散成一小片月光后又很快汇成一颗蛋黄。
“我给你抓个月亮。”林长东突然有感而发说。
“怎么抓?”
“用手抓啊,这样。”
林长东将手潜入水盆里,掌心伏到月亮倒影处,隔着水层,他手心里就躺了一抹发冷的月色。
他慢慢抬手,可刚刚出水面,一眨眼不到的功夫,月亮就又溜回了水里。
于是他又重复了一下前面的动作,在手即将出水面时,他催说:“你快点接。”
“你幼不幼稚。”张流玉实在说的。
林长东保持着动作不变,固执道:“那我都给你抓了。”
“……”
“快点接啊。”
“……”张流玉只好把手也潜入水里,他将掌心浮于对方掌心上,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这颗月亮。
林长东点了点对方的掌心,也摸到了月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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