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表,医生?不停保证十分钟内一定会到,阿姨可以开门。
公司催得紧,陆宴景守在床边等来了阿姨。并不怀疑阿姨照顾人的能力,陆宴景拿起西装外套匆匆出去。
阿姨在陆宴景家干了不知多少年,自己没有孩子,把这份母爱分给了雇主。
见?许嘉清这样,不由也?急了,一边走?一边念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就懂了。”
拿帕子去擦许嘉清额上汗水,嘴依旧不停:“有钱又怎么样,就算再有钱,生?病了还不是人遭罪。”
意识朦胧不清,许嘉清竟然幻视母亲。
外面传来门铃声,阿姨以为是医生?,连忙匆匆过去。
门刚一打开,就见季言生提着东西。
阿姨不懂家里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见?到季言生?,下意识就要帮他提东西。
这时的季言生?,看起来就是个有些憔悴的人。
“我在附近酒吧通宵了一晚,实在困得不行,来舅舅这睡一觉。阿姨,舅舅呢?”
阿姨满得团团转,又是倒水,又是去给许嘉清换毛巾。
“先?生?出去了,我去替您收拾一下床。”
“不用了,我躺沙发也?行。阿姨我实在晕得难受,你?能不能下去替我买点解酒药上来。”
阿姨有些犹豫,季言生?又道:“没事,我替你?看着人,有什么事我还在呢。”
眼见?阿姨关门出去,季言生?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哪还有刚喝完酒的样子,径直走?到房间。
看着床上的许嘉清,头发全都?被汗沁湿。
蹲在床边,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握在掌心?。
许嘉清感觉来了人,侧着头企图去看是谁。
季言生?知道他坏了眼睛,将手?放在自己脸上,他和舅舅的骨骼走?向?几乎一模一样。
外甥肖舅,季言生?第一次感谢这句话。
压低嗓音,企图伪装成陆宴景。
可许嘉清摸了摸,用气音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季言生?。”
一时愣住,一动不动。
手?还在往上抚,像大?学时一样,从?床上掉下。
季言生?抱着他,不敢相信。
热得像炭火,他抱住自己的脖颈。
“你?来带我走?了吗,你?来救我了吗,是你?吗?”
湿热的呼吸打在脸旁,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季言生?去摸许嘉清的头,将发撩在脑后。
头上的疤,怎么也?遮不住。
“许嘉清,你?还记得我?”
意识再次朦胧,季言生?将许嘉清抱起,拿了毯子将他裹住。
把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用自己去替他挡风雨。
这个世界太痛苦了,你?不应受这些苦。
我准备好死去,可你?带我新生?。
电梯往下坠,一层一层。
季言生?想,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许嘉清的呢。
是初见?时的太阳,还是许嘉清在寝室裸露着无?比白皙而细嫩的脊背,或是那时月影在他优柔的肌上描绘,惑了心?神。
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此时他已经躺在自己怀中,乖顺的被他带走?。
长长的腿露在外边,被季言生?用手?托住。
你?怎么这样轻,陆宴景根本没有照顾好你?。
出门走?进?风里,和医生?擦肩,看他带着东西匆匆上楼去。
季言生?抱着许嘉清,拦了辆出租,坐了进?去。
司机是个大?叔,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通过镜子去看他们。
许嘉清蹭了蹭他的肩,季言生?安慰他很快就到了。
话语温柔,长发散落。
他们出来的地方是深港出了名的高?级住宅,直觉告诉司机这里面一定有秘辛。
一边打哈哈,一边道:“小哥,这是你?女?朋友吗?”
季宴生?露出笑:“不是,是男朋友。”
司机又看了眼镜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破裂。
出门的急,没有给许嘉清穿袜子。
季言生?从?口袋掏出棉袜,小心?的往上套。
脚有些凉,季言生?放进?怀里先?捂热。
“你?对你?女?……男朋友真好啊,现在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
季言生?很受用,“嗯”了一声?。
将近中午,路开始堵。
司机没话找话:“你?们现在准备去哪啊,我看你?这地图,也?不像是回家。”
再次将人搂进?怀里,吻着他的眉道:“我们去私奔。”
司机又愣住了,红灯变绿,后面的人在按喇叭催促快走?。
“哦,我刚刚是不是忘记说了,这是我男朋友,但他现在的身份其实是我小舅妈。”
“当然不是亲舅舅啦,我舅舅脑子有病,明明是我和我男朋友先?相遇的,结果却被他捷足先?登。”
这话说的乱七八糟,不管怎么听,都?透着浓浓的怪异。
季言生?再次拍拍自己脑袋,从?口袋掏出药吞了下去。
“当然我也?有病,但是比起舅舅,我的病其实很轻。反正我和他也?不能生?孩子,不用担心?遗传精神病。”
快要撞到前车,司机猛的一刹。
季言生?皱了皱眉:“师傅,您开车最好注意一点哦。我刚从?医院逃出来,脑子不太好使。”
看司机面色逐渐发白,季言生?又笑了:“我是开玩笑啦,路途这么久,这不是怕您打不起精神吗。毕竟我和我男朋友的生?命安全都?是由您掌握,刚刚的药是维生?素啦。”
台阶递上来了,司机马上顺杆下。
“哈哈,小哥你?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得亏是我,万一是别人,直接一脚把你?送医院怎么办。”
季言生?但笑不语,后面果然一路无?言。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季言生?下车。
从?口袋掏出红艳艳的钞票,一边递给司机一边道:“不用找了,今天是我和清清的新婚夜,就当请您喝喜酒了。”
“如果我舅舅或者家里人来找,记得告诉他们,我很幸福。清清一直赖着我,好黏人,真是讨厌。”
季言生抱着许嘉清, 不?顾司机在风里?凌乱的表情?。
所到之处是山里?,季言生托着许嘉清一步一步往里?走。
快到夜晚,到处都雾蒙蒙的, 处处透着诡异。
树影摇曳,不?知名的鸟在啼。
压在嗓子里?的药起了作?用,睡了一下午,许嘉清无意识道:“季言生, 我们在哪里??”
山路陡峭, 起雾泥湿滑。
季言生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道:“再睡一觉吧,嘉清。”
不?知从哪来了几只黑色蝴蝶, 一路跟随着他们。
其中一只落在了许嘉清的鬓发上?, 轻轻摇着翅膀。
有些痒, 想伸手抚下。
可季言生阻止了他的手,任由蝴蝶一只一只下落在他身上?。
他的头发有些太长了,已经过腰。
像绸缎似的,随风飘荡。
许嘉清蹙眉,将头磕在季言生肩上?:“季言生, 我痒。”
乌鸦在天上?飞, 惊起枯枝, 黄叶飒飒。
还在往山上?爬,往深处去。季言生已经有些喘,呼出来的气,在空中氤氲成雾气。
努力调整呼吸,小声?道:“嘉清听过梁祝的故事吗?”
身姿单薄,白得几乎透明。
长长的墨发像黑夜似的往下落,半磕着眼, 浓稠的脸。
被人抱着行走在起雾的山里?,一时分不?清是艳鬼还是神?明。
许嘉清没有接话,季言生自顾自的说:“这是一段不?被认可的爱情?,世俗礼教,二人化蝶远去。”
寸土寸金的城市,没有真正的无人之地。
山脚炊烟起,灯一盏一盏的亮。
老式收音机,放着咿咿呀呀模糊不?清的声?音。
听了一千零一遍的帝女花,在复播第一千零二遍。
二人都没有说话,季言生没问他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许嘉清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只有收音机一直在唱,哪怕模糊不?清,依旧努力想让人听清。
“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唱完这句话,又是一阵卡顿,好一会才继续往后接:“鸳鸯侣相偎傍,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巷。”
季言生突然道:“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
又是好一阵无言,行路艰难。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半山腰深处,有个带着院子的小别墅。
季言生推开铁栏杆门,小声?解释:“这里?是以前我们家避暑的地方?,但已经很久没来了。”
“虽然会按时请人来打理,可毕竟是山里?。”
提前打着预防针,许嘉清侧了侧脸:“没关?系,我对生活品质没有要求。”
掏出钥匙开了大?门,还未进就簌簌往下落灰。
许嘉清皱眉,季言生开始咳。
“你确定真的有人打扫过?”
季言生看着鬼屋似的家里?,掀开塑料布,将许嘉清放在沙发上?。
骂骂咧咧道:“等我回去就辞了打扫这里?的人,妈的。拿钱不?办事,真以为我不?会回这里?吗?”
许嘉清盘腿坐在沙发上?,季言生熟练的去找了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一扫就是一层烟,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许嘉清如圣母皇太后般高高坐着,怕灰落进杯子里?,特意去找了带盖的茶盏。
小季子先粗扫了一遍,就开始洒水拖地。
越干活越热,索性脱了上?衣。抹桌子,擦玻璃,铺豌豆公主的床。
山里?的风有些冷,不?停摇着窗。
过了好一会才收拾好家,季言生将许嘉清揽进怀里?。
健硕的肌肉,心在跳,血液在流动。
来到山上?,什么都没带,两人依偎在一起。
季言生露出笑来:“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成功的梁祝?”
“他们化蝶,我们则会永远生活在一起。”
山上?的房子没有暖气,两人躲在一张被子里?。
许嘉清浑身冰凉,季言生用自己去暖。
陆家季家乱了套,深港谣言漫天飞。
说:“季家小子把自己的小舅妈拐跑了。”
又说:“这不?是小舅妈,本是伴侣,却被舅舅横刀夺爱。”
律师函发了一封又一封,这才勉强风平浪静。
黄色袋鼠接了单子,努力爬山去。
一边骂这是什么破深山老林,有钱人真的是闲的没处去。但看着打赏金额,还是勤勤恳恳往上?爬。
好不?容易看到了铁栅栏,老板说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可以。
正在研究这么把袋子绑在门上,害怕地上?会有蚂蚁。
却见里?面有人,正端坐在院子里。
黄色袋鼠连忙招手,却不?见人回应。
山里天气变化无常,此时已经往下坠雨,点连成线,落个不?停。
这栋房子久未住人,季言生找了半天,竟只找到一把油纸伞。
头发未剪,披散在脑后。苍白魇媚,白玉般的手紧紧抓住伞柄,遮住大?半张脸。
风铃叮当?乱晃不?停,他就这样坐在院子屋檐下。红色的油纸伞,起雾的雨,衬得整个场景都如海市蜃楼似的。
黄色袋鼠后退两步,深港信神?明。
心脏乱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来到了鬼域。
不?然怎么会有人住在深山老林,怎么会有人愿意打赏这么多钱,会不?会是冥币?
踩到叶子发出声?音,许嘉清抬起头。
眸子水光洌滟,表情?却迷茫至极。
站起身子,努力想要看清。
见鬼要来找自己,袋鼠发出惨叫,连滚带爬就要远去。
许嘉清捂住头,皱眉喊道:“季言生!”
房子里?很快就传来脚步声?,季言生出来,一眼就确定了又是个被许嘉清吓到的人。
替许嘉清收起伞,把他扶到房里?去。
然后打开大?门,露出得体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和我朋友住在这里?,确实有些荒,被吓到了吧。”
黄色袋鼠依旧惊魂未定,看季言生的表情?,就像看伥。
把东西塞进他手心,连滚带爬的下山去了。
季言生提着袋子,长叹一口气。
低头检查了下东西,问许嘉清今天想吃什么。
面对季言生,许嘉清难得有些小脾气。
闭嘴坐在沙发上?,也不?理人。
衣上?沾了雨,许嘉清的脑子时好时不?行。
脑子好时知道他是谁,不?好时便吵着闹着要回家去,季言生只能说他是陆宴景。
季言生伸出手,入手一片冰。
想吻他的唇,却被制止。
许嘉清挡着他的脸,问他:“季言生,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闭嘴不?言,将下巴磕在许嘉清肩头。
“不?行吗?”
“难道你过的不?开心吗?”
“我给你洗衣做饭,我不?禁锢你,我当?你的眼睛,我扶着你,我伺候你。许嘉清,外面到底有哪里?好,为什么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空气寂静,厨房里?的汤,飘着香。
季言生将许嘉清拉进怀里?,吻上?他的脖颈。
“为什么你不?能一直失去记忆呢,许嘉清,我情?愿去当?舅舅的影子。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算去当?陆宴景,我也愿意。”
瓦罐咕噜咕噜,汤冒着泡泡,往火里?扑去。
季言生放开许嘉清,去厨房关?了火,无事人似的问道:“汤里?要放萝卜还是玉米?”
许嘉清跪在沙发上?,捂着脑袋。
眼前是巨大?落地窗,许嘉清抬起头,企图去看漫天星辰。
最后还是放了玉米,季言生端着碗过来,煲的是骨头汤。
清水似的,并?不?油腻。
舀起一勺吹了吹,就要喂给许嘉清。
许嘉清不?喝,依旧直直望着窗外。
季言生顺着他的眼望去,再次舀起一勺道:“今天没有星星,但是嘉清,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嘉清,你想要什么愿望。”
许嘉清终于移开眸,黑沉沉的眼,望着季言生:“我想要没有你们的生活。”
好似凝固片刻,季言生道:“也包括我吗?”
许嘉清扭头不?语,季言生将碗放在茶几上?,低头去吻。
深山老林,仿佛整个天地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言生说:“嘉清,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如果你讨厌我,为什么不?拒绝我。”
肌肤莹白似雪,季言生往上?印下吻。
狭小的沙发,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
脑袋软烂似浆糊,季言生拉起许嘉清的手,去抚自己的脸。
轻轻去舔他下巴,颤抖的身躯,洁净的灵魂。
你是天地生的,美的不?像人。
交缠在一起,许嘉清小声?啜泣。
“嘉清,你知道我有病。我用尽办法离开医院,只是想来见见你,我爱你。”
“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陆宴景能比我先得到你。”
“第二个我叫嚣着让我打断你的腿,弄坏你的脑子,说这样你才会记得我,属于我。”
“可我不?想这样,嘉清。”
“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快要不?认识我自己了,你可怜可怜我。”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许嘉清将季言生抱进怀里?。
声?音很轻,许嘉清小声?的说:“可是季言生,我可怜了你,谁来可怜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
纠缠不?清的线,努力理了半天,却是死?结。
两人的泪融为一体,许嘉清仰着头。细密的汗顺着脊背往下滑,落在沙发上?。
指甲在季言生的后背划出红痕,手上?的戒指,早在上?山时就被丢掉。
季言生去吻他的手,在他的无名指上?咬出齿印,细细研磨。
仿佛这样,他们就能真的在一起。
许嘉清低头去看不?甘心的季言生,握住他的手,脑子里?全是他们年少时的样子。
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声?音很轻,吐出了那句,陆宴景可望不?可求的句子:“季言生,你想不?想和我,从头来过。”
季言生死死抱住许嘉清, 夜晚不敢开灯,月光照在他们身上。
十指交扣,许嘉清跪在季言生膝上, 用?另一只手去捧他的脸,企图看清他的眼。
凑的太近,仿佛连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许嘉清说:“言生,你长变了。你好憔悴, 你老了。”
季言生确实老了, 他被病蹉跎得不轻。
年纪轻轻,白?发就往上冒。
可他眼里的许嘉清,还是?年少时?的样子。
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一点都不像经历过风刀霜剑的样子。
流下泪水, 滴在许嘉清指间。
长长的发散得到处都是?, 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许嘉清叹了口气,替他将泪水抹去。
小声?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哭什么。”
垂下头,将自己的额与季言生的贴在一起。
拉过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心。
“季言生, 我把我交给你, 我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你。”
“我累了, 我想好好的睡一觉。等我醒来,我想看见从前的你,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你看我的眼神,好像随时?都要哭泣,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许嘉清就倒在了季言生身上。唇擦着他的脸颊,让他想起了初遇。
山间鸟啼, 季言生抱起许嘉清,放到了床上去。
床像棺木,被子是?土。
好似他们埋在了一起,是?彼此的唯一。海枯石烂,没有别离。
季言生也想过和许嘉清一起去死,反正是?在山里,挖个土坑的事?情。
可他舍不得,他从来都不是?陆宴景,永远对?许嘉清狠不下心。
疯也只敢对?自己发,明明醋得要死,却还要强撑着不在意。
许嘉清买东西他刷卡,许嘉清和他妈妈视频时?,天?知道他是?有多想凑上去,也去唤一声?母亲。
季言生将他抱进怀里,天?明时?许嘉清依旧未醒。
小心翼翼下床去,用?昨天?剩下的汤煮面条吃。
乘好一碗,过来唤嘉清。
长长的绸缎袍子,只用?一根带子束起。汤往上氤氲着香气,可明月还未清醒。
“嘉清,清清。你垫一口,吃完再睡。”
极不情愿的半睁开眼,季言生挑起面条,就要喂到他嘴里。
猫儿?似的,吃了两口就摇头表示不愿意。
揽着腰将他抱到洗漱台前,看他闭眼刷牙。
浓密的睫毛,白?色泡沫和猫胡子似的,接了一捧水冲干净。
透明珠子顺着脖颈流进衣服深处,晕开一片痕迹。
季言生捏着下巴,观察有没有刷干净,将手探进嘴里。
搅动着舌头,许嘉清捏着他的手,呜呜咽咽叫个不停。
眼见他委屈的红了眼睛,季言生这?才把手拿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原因,今天?的清清有着葡萄柚的香气。
季言生将头埋进他脖颈,贪婪的呼吸。去闻这?只汁水充足,招蜂引蝶的柚子。
长发散落,季宴生将他抱起,放进浴缸里。
里面没有水,他在吻他的腿。
肤如凝脂,豆腐似的,一碰就是?一道印。
一顺吻去,将腿架在肩上。
白?绸袍子已?经散开,依稀可见雪中红梅。
季言生被惑了心神,张嘴咬去,唇齿生香。
修长的手抓住他的头,没有力。许嘉清仰着头,剧烈喘息。
花枝似的,颤个不停。
季言生小声?的问,轻轻的吻。
他说:“嘉清,清清,我是?谁?”
脚趾如花蕾,透着粉。
季言生罪恶的手,到处乱摸。袍子被揉成一团,变皱,挂在腰间。
酥麻的感觉从脊椎直攀大脑,咬着唇,难以忍受。
他的声?音是?钩子,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
“老公,你是?老公。”
胸口起伏,冰冷的身躯变热了,人也融化了。
许嘉清艰难的抬起头,抱着季言生,吻个不停。
“老公,你不要再作弄我了,我好难受。”
许嘉清如他所?言变成了傻子,可季言生却不高兴。
他拉着许嘉清的手去摸自己的脸,自己的手则是?往里探进,到深处去。
季言生说:“许嘉清,我不是?你老公,我不是?陆宴景。”
身子软的不行,滩倒在浴缸里。
浴缸没有水,他就是?水。
发出泣音,想去打拉着自己的季言生。
可手却又被捉住,被他含进嘴里。
许嘉清觉得自己会被吃掉,会被他吃进肚子里。
早晨的天?气依旧有些冷,许嘉清没穿多少衣。季言生怕他冷,往浴缸里放水,雾气氤氲。
头发贴着脸,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动人的痕迹。
像刚有了腿的美人鱼,而他就是禁锢鱼的王子。
“嘉清,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季言生啊。”
“我是?陆宴景的外甥,您是?我小舅妈。”
许嘉清莫名有些羞耻,眼含春水,双颊酡红。
“你不要胡说,老公,你不要欺负我是?瞎子。”
将小我埋进温柔乡里,季言生发出叹息。
“小舅妈,您怎么连自己老公都不认识,我的声?音应该不像舅舅吧。”
“还是?小舅妈在故意勾引我,舅舅年纪大了,您应该很寂寞吧。”
“舅舅有我厉害吗,他能这?样对?你吗,他可以吗?”
许嘉清想捂住季言生的唇,求他不要再说。
可他的话语依旧不停:“小舅妈,舅舅老了,您应该和我在一起。”
“您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守活寡呢。”
这?话说的,仿佛真的是?在和外甥偷情。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在偷情。
许嘉清想捂季言生的唇,可季言生的动作比他更快。
捏起衣服,塞进许嘉清嘴里。
堵住声?音,却堵不住口申/口今。
伸出手指头,放在许嘉清唇前:“小舅妈,小点声?,别把舅舅招来了。”
“把舅舅招来了,我不打紧。但小舅妈会不会被舅舅赶出门去?”
“到时?候衣不蔽体,外面又这?么冷,好可怜啊。”
“小舅妈会不会被人拖走,卖到红灯区?”
“没有关系,到时?候我来赎你,但小舅妈得为我守身如玉。”
“我把你带回家里,让你给我生孩子。”
听到生孩子,许嘉清猛的一抖。
季言生将许嘉清苍白?的小脸,从墨发里理出来,低声?去问:“小舅妈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无所?谓,只要长得像你,那就都行。”
许嘉清像个娃娃一样,被摆弄来,摆弄去。
季言生让他跪在浴缸里,身体发软没有力气,倒在水里,呛了好几混着液体的水。
将他捞进怀里,季言生笑着说:“您怎么这?么娇气,舅舅到底是?怎么养您的,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