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捞男丢球跑了by黄金圣斗士

作者:黄金圣斗士  录入:12-27

他拿起枕边那件宽松的毛衣,慢慢撑开领口,套过时钦脑袋,平静道:“今天风大,早去早回。”又补了句,“检查项目多,别让干妈去了。”
“项目多也没事啊,”时钦举起胳膊伸进袖管,“干妈早想陪我去产检了。”
迟砚:“我微信跟她说了,中午来这边做饭,凌默会过来。”
时钦:“这样啊,那今天就算了,下次你得带上干妈陪我一起产检。”
迟砚:“好。”
被伺候着穿好毛衣,时钦一低头,看见脚上浅色的袜子,顿时想起去年在安顺县买的那双大红袜子,脚趾蜷了两下,激动感慨:“老公,我现在二十五了!”
“嗯,又长大一岁。”迟砚牵着时钦往卫生间走。
“没跟你讲过,我去年差不多这时候,在街上碰到个算命的。他看我像个流浪汉,就说大过年的,免费给我算一回。”时钦一把抓住迟砚要去拿牙刷的手腕,“先听我讲完啊。”
迟砚手腕被抓紧,见时钦眼底闪着光,兴奋得眉眼都扬着,便没动,只望着他,安静等他说下去。
“他说我生命线长着呢!只要把本命年熬过去,以后顺得很,说我大器晚成,能活到一百岁!”时钦越说越激动,“操,我突然想起来,他还说我会儿孙满堂!”
“嗯。”迟砚应了一声,掌心覆上时钦手背。
“我以前从不迷信的,当时觉得他就是在放屁,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小孩,也没打算结婚,哪来的儿孙满堂啊?”话到这,几个画面飞快闪过时钦脑海,“可一想我跳楼都没死成,是不是说明我命硬?还有,去年来北城那天遇上个神经病抢我包,往死里打我,我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儿了,结果是干妈救了我,我包里钱被抢了,她就收留我,给我饭吃。”
时钦心头一热,忽然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老天早安排好的。人终究拗不过天,他去年受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原来都只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能遇见眼前这个闷葫芦。
“老公,”时钦攥紧迟砚手腕,急于把这份顿悟塞给他,“我又觉得我命好了。你看,要不是干妈救我,我不可能住那片自建房,也就碰不上刘队长;不碰上刘队长,就不会有那个保安工作;没有那个工作,我根本不会进那园区,更不会遇见你,上哪儿去怀孕啊?你说是不是特神奇?那算命的也太神了!”
“嗯,神奇。”
迟砚垂着眼,看着时钦笑得傻气的脸,这阵子养得好,脸颊丰润了些,软乎乎的,怎么看都招人疼。他每分每秒都看不够,总要等晚上时钦睡熟了乖了,才细细地看上一会儿。
他也觉得自己命好,这辈子所有的运气大概都押在了这一刻。无比确信,他此生就是为这傻子来的。
打从梦见自己生了个小丫头,时钦就默认肚子里揣着的是个女娃娃。
这会儿想起算命说他会儿孙满堂,惊喜道:“老公,搞不好八八是个男孩,让我儿孙满堂就靠他了!”
迟砚正往牙刷上挤牙膏,闻言停下:“八八是谁?”
“老二啊!”时钦理所当然地说,“这个叫七七,下个不就叫八八嘛,多好记!”
迟砚:“……”
“等等,”时钦又一把抓住迟砚伸过来的手腕,“我想到了,将来七七长大了要是想结婚,别让她嫁出去,我们直接给她娶个男人进门,孩子跟她姓,反正家里有钱,多招两个女婿也养得起,谁敢不听我女儿的话就他妈滚蛋!”
迟砚:“……张嘴,刷牙。”
时钦:“呜噜呜噜……”
迟砚:“别说话,听不懂。”
时钦:“呜噜噜……”
鸡蛋有干妈剥,疙瘩汤有老公喂,时钦舒舒服服窝迟砚腿上,抓紧时间打消消乐,早把“害臊”俩字忘了。
这股高兴劲儿一路延续到上了车,他嘴角还扬着,美滋滋地冲驾驶座打招呼:“凌默,新年快乐啊!”打完招呼他才发觉不对,“怎么换车了?这不是去年那辆沃尔沃么?”
“新年快乐。”凌默回头应声,“是那辆,迟总不常开,快积灰了就开出来跑跑。”
“我操?”时钦着实被惊着了,只见凌默戴着一顶纯黑线帽,口罩遮了半张脸,鼻梁上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不见了,露出一双凌厉到让人陌生的眼睛。
以前那个四眼田鸡呢?
“凌默,你眼镜呢?不戴能看得清路么?”
知道时钦是个好奇宝宝,迟砚难得替助理解释:“他不近视。”
“对。”凌默拉下口罩,朝时钦礼貌地笑了笑,“我眼神比较有攻击性,看着凶,天生的没办法,戴眼镜压一压,显得温和点,也方便对接工作。”
时钦扒着座椅靠背往前凑,仔仔细细打量了两眼,戴上眼镜是文质彬彬的助理,这一摘眼镜,气质简直天翻地覆。
他咂了下嘴,点评起来:“看着是有点凶,像道上混的。”紧接着一拐弯,诚心实意地夸了句,“不过很酷啊,怎么不干脆进娱乐圈混?演个古惑仔什么的,绝对大火!”
“凌默,开车。”
凌默哪敢接时钦的话,真接怕是饭碗不保,立刻转了回去,恭敬应道:“好的,迟总。”
时钦黏糊糊挨着迟砚,靠在他身上,目光却还若有所思地投向驾驶座。忽然感觉后背揽过来一条胳膊,膝弯下也钻进来一只手,没等他反应,整个人便一轻,被迟砚稳稳当当地抱坐到了腿上,从原本的正坐变成了更亲昵的侧坐。
迟砚抬手,将时钦的脑袋往自己肩颈处轻轻一按,低声道:“困就再眯会儿。”
“我不困啊。”时钦刚探出脑袋,下一秒就被按了回去。
“不困也眯会儿。”迟砚扣住不安分的脑袋。
“我想事情呢。”时钦拽开迟砚的手,脑袋一转,目光又投向副驾,忍不住问,“凌默,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
“……”凌默余光瞥见后视镜里骤然冷下来的脸,为保饭碗,忙回得又清晰又响亮,“我是纯直男,只喜欢女的,死都没办法接受同性别。”
“哦,”时钦有点可惜地说,“还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呢,这么酷的脸,配个帅哥多合适啊,直男就算了。”
“……”
凌默目不斜视,就差把“求生欲”三个字焊脑门上。他真想给后座那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孕夫递个话:论心眼儿小、占有欲还强,你老公称第二,这世上恐怕没人能称第一。
更不谈迟砚那深不见底的心思,秋后算账的手段。
他不免替迟砚捏把汗,等哪天时钦发现,当初在安顺县招待所被偷走的那块劳力士,那些金首饰和转运珠,其实压根没丢,全落在了枕边人手里,得是个什么场面?
有因必有果。若是那些傍身财物没丢,时钦何至于走投无路,沦落到工地打杂,吃尽苦头。
到头来,不过是在迟砚步步为营的棋盘上,傻乎乎转了个圈。
“老公,沈维给我转那么多压岁钱,我还没想好回他什么礼,你帮我想想。”时钦把这费脑子的事儿全甩过去,脑袋无意识地蹭着迟砚颈窝。
“嗯。”迟砚应着,手臂把时钦环紧了些,在他发间很轻地吻了吻。
想到凌默换的沃尔沃,时钦被勾起好奇心,戳了戳迟砚:“你到底有几辆车啊?”
迟砚:“不多,五辆。”
“操,这还叫不多?你开得过来么!”时钦音量瞬间拔高,又追问,“那有跑车不?”
迟砚:“嗯,在公司车库里,不常开。”
时钦:“什么牌子的?多少钱?”
迟砚:“兰博基尼,两千多万。”
人比人气死人,时钦被这串数字砸得偃旗息鼓,不想说话了。
迟砚并不喜欢跑车,察觉到时钦那点别扭的小情绪,主动解释并哄他:“我爸送的。等七七出生,你养好身体,先把脚伤治了,考个驾照,喜欢哪辆开哪辆。想开别的,给你买。”
时钦立刻被顺了毛,眉开眼笑地勾住迟砚脖子,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哼道:“本来挺仇富的,算你有眼力见儿。”
亲完撒完娇,他才回过神,车里还有个大灯泡。
“去去去,”时钦欲盖弥彰地推了迟砚一把,“这么大个人,腻歪什么,别影响我产检。”
迟砚:“……”
等车在医院门诊大楼前停下,时钦还愣了愣,以往都是直接开进地下车库,从门诊大厅走还是头一遭。
医院里人多眼杂,他面上强装镇定,手指缩了缩,到底没好意思去牵迟砚的手,只紧紧并肩走着,一起乘扶梯上了三楼。没想到大年初四的产科门诊前,依然人满为患,排满了候诊的孕妇和家属。
虽说检查室是私密的,可每次穿过这人群,时钦都得暗暗做一番心理建设。
他挨近迟砚,紧贴着对方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老公,等我头发长长了,要不别剪了?干脆装成女的,就算肚子大了,应该也没人怀疑吧?上学那会儿,许聪那傻逼就说我长得阴柔,操。”
“今天是最后一次。”迟砚低声说。
时钦没明白:“什么最后一次?”
迟砚没多解释,后续产检的高端私立医院他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是带时钦最后一次来张主任这边。
他脱下大衣,连同手里的文件袋一起递给时钦:“老婆,帮我拿一下。”他把时钦拢在身前,用身体挡住周遭视线,“我给张主任发个消息。”
时钦接过大衣和装着产检资料的文件袋,闲着无聊,正好精力瓶补满,便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手机,刚点开游戏新关卡,整个人猛地被一股大力顶得险些栽倒。
下一瞬,他就被迟砚用尽全力死死箍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嵌进骨血里,手里的大衣和手机“啪”地摔在了地上。时钦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连续两声尖锐的,像是利器刺入肉体的闷响,紧接着,耳边传来迟砚压抑的低哼。
周围嘈杂,等他僵硬地反应过来,挣扎着抬头,就看见一张扭曲却又熟悉的脸,和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血正顺着锋刃往下滴……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猛地窜进鼻腔。
时钦满脸惊恐,撕心裂肺地尖叫出声:“周砚——!”

“好久不见啊,时钦。”
覃少宗阴笑着,匕首一转,当着时钦的面划开自己掌心,反手将血抹上刀刃,眼神疯癫狰狞:“一起死吧,你也跑不了!”
怎么会是覃少宗……时钦浑身剧颤,几乎要支撑不住迟砚高大的身躯。
就在恐惧即将彻底吞没他的瞬间——
一道黑影从他左侧倏地闪出,快得像阵风,紧接着,另一道黑影从右侧猛地窜出。
凌默本就是练家子,身手不输迟砚,三两下便反拧住覃少宗的胳膊,将人摁倒在地。他单膝抵死对方后腰,一手掐紧后颈,转头冲佯装虚弱的迟砚快速道:“迟总,警察马上到!”
沈维没插上手,见覃少宗疯狂挣扎,一脚踩住他受伤的左手,鞋底来回狠狠碾压,皮肉绽裂的声音被惨叫盖过,他冷声问凌默:“这货是不是有艾滋?周砚他妈的疯了?”
“是的。”凌默一语双关。毕竟正常人,干不出迟砚这种以身涉险的局。
沈维会意,目光扫过迟砚背上还在渗血的两个血窟窿,即便没瞧见被护在怀里的时钦,也猜到时钦早被吓坏了,准得哭鼻子。
他服气道:“这疯狗真敢赌啊,连我都糊弄。”
产科门诊前乱作一团,堪比凶案现场,人群惊慌四散,只敢远远躲在角落探头围观。
眼见覃少宗被压制,时钦才从绝望的恐惧里挣出一口气,慌忙钻出迟砚护着他的怀抱,想去看迟砚的伤。可视线刚撞上那片洇开的血迹,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嘴唇哆嗦得合不拢,发颤的声音里全是哭腔:“老公……你疼不疼啊?”说着就要去捡地上的手机,身体却抖得根本稳不住,只能语无伦次地哽咽,“我,我叫救护车……现在就叫……”
看时钦眼泪掉得又急又凶,整个人六神无主,迟砚收紧手臂将他圈回怀里。
“傻子,我们就在医院。”他下巴抵着时钦发顶,声音压得低而稳,“我没事,不疼。别哭,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呜——”时钦把脸深深埋进迟砚颈窝,哭声再也止不住。
“乖,”迟砚揉了揉颈边毛茸茸的脑袋,哄他,“让沈维陪你做产检,我去急诊缝合一下,听话。”
迟放姗姗来迟,看到眼前这片混乱颇为满意,地上溅着多处血点子,匕首也血淋淋地躺在那儿。他掏出手机连拍了好几张,刚要凑过去看看弟弟的情况,身旁恰好有名医生匆匆跑过,举着手机冲那头急促交代:“行凶者患有艾滋病。”
他脸色骤变,当即后退两步,立刻切换到录像模式对准现场,镜头还成心晃了两下,最终定格在迟砚身上,拔高音量喊:“小砚,这怎么回事儿?!”
迟砚“虚弱”地靠在时钦身上,等迟放收了手机停下拍摄,才开口:“二哥,我跟孙医生先去急诊,帮我处理下。”话落,他向沈维递去一个暗含叮嘱的眼神。
“赶紧去!”迟放正着急打电话,挥了挥手。
“我也要去。”时钦死死抱紧迟砚的胳膊不肯撒手,哭红的双眼湿漉漉的,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沈维捡起地上的大衣和文件袋,还有时钦那部手机,上前按住时钦肩膀:“时钦,周砚得尽快处理伤口,你去了只会让他分心。”跟着承诺,“等产检结束,我立刻带你找他。”
“老公……”时钦声音哽在喉咙里,只剩下细碎的呜咽,眼泪不断滚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匕首捅得深,可伤口的疼却远不及胸腔里那颗只为时钦狂跳的心脏来得痛。迟砚从大衣里取出手帕,轻轻擦过时钦脸上的泪痕,动作细致又温柔。
他将手帕递给沈维,一点点从时钦紧抱的臂弯里抽回胳膊,每动一分,心脏就抽痛一下,生怕再给这傻子留下点阴影。
“沈维,好好陪他。”
能从迟砚嘴里听到这种话,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沈维接过手帕,扶稳仍在抽噎的时钦,听着都心疼,他直接道:“我会和时钦解释清楚。”
迟砚点点头,转身时背上伤口的血迹在灯光下洇得更深。
时钦眼睁睁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在他模糊的泪眼里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都怪他自己,全是他以前自作自受,造下的孽……
沈维赶紧用手帕给时钦擦泪,连声安慰:“别哭了时钦,这一切都是周砚——”
谁知话没说完,时钦不知哪来的蛮力,猛地搡开他,不管不顾地就朝覃少宗扑去!
沈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时钦,余光瞥见迟砚那二哥捧着手机在边上看戏,顿时气急,冲迟放吼了一嗓子:“操!你倒是搭把手啊!”
电话没拨通的迟放:“……???”
“放开我!”时钦在沈维怀里拼命挣扎,双腿乱蹬,红着眼冲覃少宗嘶吼,“我要杀了他——!”
“别让时钦靠近!”凌默迅速提醒。见覃少宗又不老实,他眼神一冷,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劈在对方后颈,覃少宗身体一僵,随即瘫软下去。
迟放可没忘了他那尚未出生的宝贝大侄儿,嫌沈维办点事肉了吧唧的,皱着眉啧了一声,直接伸手将时钦拽到自己跟前,双手用力捧住他脑袋,逼他抬起视线。
“听好了!”迟放紧盯着时钦哭红的眼睛,语气沉得发狠,“今天这场戏,是迟砚为你演的。再闹,他那两刀子就白挨了,真心疼他就好好去产检。”
“……”时钦彻底懵住,眼底的恨意和戾气顷刻褪去,就那么定在了原地。
迟放松开时钦,又补上两句:“他在国外专门练过格斗,一般人还真伤不了他。”
警察及时赶到,凌默拎起覃少宗,移交给警察,准备跟去配合做笔录。
覃少宗被押着经过时,那双淬毒的眼睛像钩子似的,死死钉在时钦脸上。突然,他爆发出癫狂刺耳的大笑:“哈哈哈哈……我有艾滋病!时钦你这婊子毁了我,我就算死,也拉上你们当垫背!”
察觉时钦在发抖,沈维揽住他,低头凑到他耳边说:“别慌,周砚的伤口没沾到他的血,不会被传染。是这傻逼疯了,吓唬你,他一直吸毒,精神早出了问题。”
时钦仍呆怔着,满脑子晃的都是迟砚背上那两个血窟窿,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汹涌而下。
“沈维,陪我产检吧。”他声音发颤地哭着说。
“好,”沈维哄着他,“产检完就带你去找周砚。”
混乱总算停歇。
迟放这才腾出工夫,快步走到角落摸出手机拨打电话,这回没等太久,电话一接通他就扯着嗓子嚷开了:“爸,您的好大儿要杀您的小儿子,您管不管啊?我再晚到一步,小砚就得进太平间了!”
电话那头,正在老宅庭院与友人品茶的迟耀闻声,手里茶杯“哐当”一声落在石桌上,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什么?!”
迟放终于能出这口憋了多年的恶气,一逮着机会,就添油加醋往严重了说。哪怕明知迟肃只是想借覃少宗给迟砚找点不痛快,顺便借题发挥,他也硬是把“买凶杀人”的帽子扣死在对方头上。
“爸,大哥买凶杀人啊!凶手还是个染了艾滋病的疯子,您说他这心得多狠毒?照片视频我一会儿全发您。我是真替小砚难受啊,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家里抬不起头,一直自卑,从没想过跟大哥争什么,早就知道这个家容不下他,过年也没敢回来。现在好了,被人捅了俩血窟窿,血哗哗往外淌,这要是真染上艾滋病,这辈子毁了……我看这个家也快完了,他要走,我就跟他一块儿走!”
“胡闹——!”迟耀怒喝,掌心重重拍在石桌上,震得杯盏哐当作响。
“那疯子不光冲着小砚下死手,”迟放继续添柴加火,“连您还没出世的孙子都没打算放过!”
他话锋一转,刻意拖长叹息,声音里掺了几分揪心的无奈:“今儿小砚特意陪他媳妇儿来产检,谁能想到大过年的出这血光之灾?孕夫哪儿受得了这惊吓?唉……孩子能不能稳得住,都难说。”
“小砚有媳妇儿了?媳妇儿怀了?!”
“可不嘛,今年七月您就做爷爷了。”迟放趁热打铁,“他媳妇儿情况特殊,一直没敢告诉您。就昨儿,小砚还跟我说,想把您给的那些产业和股份都还回去……他什么都不图,就想过点安生日子。”
话才落,迟放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洪亮的“老王”,那是老头子专属司机的称呼。
看来,是真急了。
“人在哪个医院?”迟耀厉声问儿子,哪儿还有半分刚才品茶的闲适?
迟放忙不迭报出医院,语速快得像赶火箭:“爸,我先不跟您说了,小砚还在急诊手术室里,情况看着挺不乐观的,他媳妇儿哭得快断气了,刚才还闹着要陪小砚一块儿死,拦都拦不住。”
说罢,他撂了电话。
手术室门口。
时钦安安静静地坐在等候椅上,脊背绷得笔直,两手攥着衣角反复揉搓,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产检都结束了,迟砚却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缝合伤口要那么久吗?
是不是捅破了内脏……
还是止不住地大出血……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都仿佛浸满了血腥味。恐惧如藤蔓一样缠上心头,他手脚发凉,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疼。
“别担心,时钦。”沈维轻拍了下他的背。
“都怪我……”时钦低头,眼泪又滚了下来,砸在手背上。
沈维一直没找到机会帮迟砚解释,眼看时钦情绪稍微平复,刚想开口说两句,就被时钦哽咽着打断。
“我要等他出来,听他自己跟我说……”时钦吸着鼻子,狠狠抹了把眼睛,“他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我也不活了……”
“他那么结实,命硬着呢,不会出事的。”沈维只能一遍遍轻声安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沈维抬头望去,先看见的是迟砚二哥迟放,他身后还跟着个身形挺拔的长辈,那相似的眉眼,让沈维立刻猜出了对方身份。
“小砚媳妇儿呢?”迟耀扫了一圈,没见着姑娘的影子。
“时钦。”迟放喊了一声。
时钦闻声抬起脸,眼眶里还蓄着泪,睫毛湿漉漉地黏一块儿,鼻尖通红,模样委屈巴巴的,看着可怜得紧。
哭得好,哭得越惨越像那么回事儿。迟放对时钦的表现那叫一个满意,面上装得一脸凝重,侧身给一旁的老头子介绍:“爸,这就是小砚他媳妇儿,叫时钦。”
“……”迟耀看着眼前清瘦的嫩小伙,脸色一沉,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VIP病房里。
时钦坐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扣着迟砚的手,从始至终没撒开半点儿。他不吭声,对一旁迟砚那位冷面亲爹视若无睹,全部注意力只黏在迟砚脸上。
谁来都不行,他就要这么牵着他的闷葫芦。
伤口在背部,迟砚只能侧卧着,但角度刚好能将时钦整个人看进眼里。在手术室和观察室里他就一直悬着心,这傻子果然把眼睛哭红了。
早料到迟放会捣乱,这局面倒也正合迟砚的意。见两位警察进了病房,他用指尖在时钦手心很轻地挠了一下,低唤一声:“老婆,我做个笔录。”
看时钦蔫巴巴的,抿着嘴不吭声,他又挠了下:“乖。”
“哦……”时钦差点忘了这茬,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磨磨蹭蹭地松开了迟砚的手。
迟放见状,转头压着嗓子说:“爸,您在这儿坐着,我去看看小砚媳妇儿,免得他情绪不对,动了胎气。”说完,便赶紧从沙发上起身。
大过年的闹这么一出事儿,迟耀面色沉沉,跟着起身朝病床走近两步,准备听个究竟。
迟放碰了碰时钦手臂,示意借一步说话,奈何时钦眼里只看得见迟砚,跟他妈望夫石似的一动不动。
来医院的路上,他就给时钦发了不少微信,没收到一条回复,这会儿索性凑时钦耳边,低声道:“迟砚有个秘密一直瞒着你,想知道就跟我出来。”
时钦睫毛颤了下,不舍地望一眼迟砚,还是跟了出去。
沈维没掺和迟家的家事,只在走廊等着,见迟放和时钦先后从病房里出来,忙上前问:“时钦,饿不饿?凌默去订餐了。”
“你先边儿待着去。”迟放挡开沈维,脸色不怎么好看。
时钦在手术室前哭得多让他满意,这会儿就有多让他头疼,简直是完全无视老头子,小辈该有的礼数半分没拿出来,这以后还怎么进迟家的门?
“一会儿再进病房,别傻愣着。”迟放叮嘱时钦,“先跟长辈问好,懂么?”
推书 20234-12-26 : 倒霉直男被强迫的》:[近代现代] 《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作者:蓉阿【完结】晋江VIP2025-12-23完结总书评数:1827 当前被收藏数:7699 营养液数:4661 文章积分:131,518,576文案:  许嘉清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毕业旅行选择了达那。遇见了那个神官,断了手脚,还被迫生了个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