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很多人喜欢着你,我知道的。”景枢说。
赫亚诺斯道:“你居然没有任何危机感?真是难过。”
景枢捏捏他的手指,“我始终觉得,我们是一路人。哪怕你未来会选择组建家庭,也该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等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又会是另外的心境。”
“所以,我不会过多地在意自己的感情生活,同样的,我也不觉得你会莫名其妙陷入感情漩涡。”
他有点惭愧地笑着,“只是我过去从来没想过,你对于他人的果断回绝,不只是为了联邦事业,还因为你喜欢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
景枢点头,认真看着他眼睛,“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会努力去补偿你的那些曾经。”
“包括这个?”
赫亚诺斯举起右手食中二指,冲他弯了弯。
景枢没看懂。
手指又多了一根,又弯了弯。
这一回,景枢似乎想到什么,脸瞬间红了,“赫亚!这种时候别提这种事。”
“哪种事?这难道不是发誓的手势?”赫亚诺斯似笑非笑。
景枢轻哼一声,“你最好真的是在说发誓。”
赫亚诺斯脸上还挂着调侃的笑意,“无论是哪个,反正你都得做到。不然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有多过分?”
赫亚诺斯想了想,压低声音,“比如说,把你关起来,每天让你开花。”
“你!”
景枢心想,他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赫亚诺斯又笑了笑,“不闹了,先吃饭吧。”
午饭结束,两人在树屋附近散步,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不见其他建筑物。
景枢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打算怎么规划?对了,这是哪个时期的疆域?”
“一世最终版。规划么,还没想好。你有想法吗?自制过农场游戏的景枢先生。”
景枢道:“有一点,不过我第一次参与这么广阔的领土建设,恐怕需要好好构思。”
“随你怎么弄,反正这里的一切也属于你。建房子也好,种花养草、放羊牧马也好,你喜欢什么就放什么,全凭你喜好,我辅助。”
“好。”
景枢又道:“在那之前,你得先陪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带你回家,去正式拜见我的父母。”
【作者有话说】
[捂脸偷看]搞点蝶恋花元素
接下来就要进入小枢的支线,不会太长,预计几万字,是前文提过的他记忆方面的内容,这个支线走完就是大结局啦[好的]
时至今日,景枢还是无法完全分清楚,那天他们见到的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境。
可无论是真还是假,他都期望能完全正式地向他的父母介绍赫亚诺斯,这个将要陪伴自己走完余生的男人。
景枢父母的墓地仍留在距离帝国主城约两个多小时航程的小城里,几年前叔爷提过一次迁移,景枢没有同意,加上其他长辈也不太赞同这个想法,便不再提及。
自景枢被带去主家,只在特殊日子来过这边,后来事务繁忙,一切事项全权由家主代理。
算起来,他有好几年没有踏足过这里,不免有点近乡情怯之感。
停在那座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前,景枢久久无法动身,就这么站在门外,望着始终伫立的红色小信箱出神。
倏然,他的手被碰了一下,而后那只温暖的手缓缓贴上来,握住他的。
“还好吗?”赫亚诺斯轻声问。
景枢回神,对赫亚诺斯道:“这个信箱是我幼儿园时做的,是手工课的作业。”
赫亚诺斯闻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忍不住赞叹几句。
景枢笑着听完,“进去吧。”
说着,他用指纹解锁,打开院门,往里走去。
这是栋双层小洋房,配备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生长得不错,应是有人定期来打理。
房子内部干净整洁,家具保持原样守在原位,只是样式看上去有点老旧,但走的是简约风,看着也没太大违和感。
这间屋子选的地理位置很好,冬暖夏凉,这个时间点,温暖的阳光正从外头懒懒映进客厅的落地窗,在地上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线条,空气中细小的浮尘你追我打地嬉闹。
赫亚诺斯大致看了看,目光落在电视柜上的相框,快步上前拿起查看。
照片里的景枢大概只有三四岁,缺一颗门牙,抱着半个西瓜冲着镜头笑嘻嘻,身旁的Omega也握着一牙西瓜,挨着他笑。
“这是我父亲拍的,那时他刚买了一台相机。”景枢凑近说道。
赫亚诺斯又拿来离得不远的另一个相框,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上面的景枢年纪还是很小,板着脸,神情跟他父亲如出一辙,他的母亲还是微笑着面对镜头。
“我小时候面对镜头会紧张,听说这张照片重拍了好几次。”
“那时你多大?”
“两岁多快三岁?也可能三岁半?大概就那几年。”
赫亚诺斯将相框归位,说道:“我有点羡慕你。”
他和艾勒里先生倒是有合影,可仅是作为他的学生身份。
当初,他曾在艾勒里先生的遗物里来回检查,都没有找到有关他家人的照片。为此,他还失望过一段时间,觉着错过了一个大信息。
而谁能想到,这个信息的当事人里居然还有自己。
“赫亚,你在想他们吗?”景枢问。
出于考量,赫亚诺斯和景枢在报告里都没有提及赫亚诺斯与拜图曼帝国的关系,因此,他的身世在世人眼里仍旧保持原样。
只不过,赫亚诺斯在提交报告之后,特意上档案系统,想要更新自己的亲属关系,却发现,自己早在母亲一栏上写了拉斐尔的名字。
那是当初他念及爱屋及乌加上的,那时,在他的眼里,拉斐尔是他恩师的妻子,仅此而已。
有的时候想想,命运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赫亚诺斯停住回忆,对景枢道:“会想,只是我们相处的记忆确实不多。更何况,我还是没有完全能接受这件事。”
他曾经非常希望艾勒里先生是他的父亲,可当这个愿望变为现实,他却有些胆怯。
景枢明白他心里的纠结,不多过问,绕去厨房煮茶水。
赫亚诺斯好奇,屁颠颠地跟着他过去。
厨房的装饰大差不差,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在这里下厨,连茶叶都是临时从景枢的云空间里拿的。
“我们今晚在这里吃饭吗?”赫亚诺斯忽然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
赫亚诺斯又道:“我还挺喜欢这里,有家的感觉。”
景枢笑笑,擦拭茶杯上的水珠。
“谢谢你的喜欢,我很荣幸。”
喝过茶,景枢看一眼时间,说道:“要去见他们吗?”
赫亚诺斯顿时坐直身子。
景枢笑,“不用紧张。”
景枢父母的墓地在近郊,约十来分钟路程。墓园里向来冷清,树木倒是郁郁葱葱,景枢沿着小道,一路走到墓碑前。
墓碑之上,刻着他们的姓名和生卒年,赫亚诺斯算算,他们去世的时候,景枢还不满十岁。
他们各自献过花,朝墓碑鞠了一躬。
“父亲,母亲,别来无恙。”
景枢看一眼赫亚诺斯,对方回神,冲墓碑唤出相同称呼。
“他叫赫亚诺斯·艾勒里,是联邦的上将,我永远的伴侣。”
赫亚诺斯乖乖地又鞠了一躬,郑重开口,“我是赫亚诺斯·艾勒里,是景枢永远的伴侣,同样的,景枢也是我永远的伴侣。永世如此。”
说着,他紧握住景枢的手。
“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我向你们保证!”
景枢看着他,眉眼弯弯。
再过去几分钟,两人往来处走去。
“说起来,我好像很少听你提过他们的事。”赫亚诺斯说,“只记得他们似乎都是有本事的。”
景枢道:“我父亲是中校,母亲是一名地质勘探员。他们是在一次任务中认识,后来勘探地出了意外,他们被一起困住三四天,最后产生了感情。”
“初遇的时候,我父亲还只是个中尉。后来,他们的见面机会越来越多,最终走向婚姻殿堂。”
“他们因为同一个任务结识,也因为同一个任务牺牲。在那之后,我就被本家的人带走教养,直至今日。”
赫亚诺斯摸摸他的头发,“你那时候一定很无助。”
“不瞒你说,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我忘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面临死亡,最近那些记忆倒是开始三三两两地闪现。”
他垂着眼,继续说:“我小时候有些叛逆,不喜欢他们对我的严格教育。所以,在我的心里,他们一直是恶鬼的形象。”
“可有时回忆起那些温情的画面,却又觉得是我自己太过片面。也许只是我当时还太小,不服管,认为大人们不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他们坏。”
“我无法去判定其他家长的理由,但从我父母的言行来看,他们并不是在一味打压。”
赫亚诺斯道:“如果你们之间没有爱,那些照片也不会存在。”
“是啊,所以才觉得很矛盾。算了,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
赫亚诺斯点头,更用力地牵住他的手。
从墓园出去,往东是景枢家所在,赫亚诺斯的目光便往西瞧了瞧,看是否有什么新奇东西。
“那边是植物园,时间还早,要去看看吗?”
赫亚诺斯对植物兴趣一般,但见景枢有想法,点头同意。
秋日的植物园内,多是来拍红枫叶的游客。满目金黄与鲜红之中,偶尔穿插一抹绿,不远处流水潺潺,几只野鸭子悠闲路过,被捕捉进镜头。
他们找了个僻静地方散步,林间鸟鸣声声,微风徐徐,稍远处的水声也时不时荡过耳畔。
赫亚诺斯问:“你应该很喜欢这里吧?”
“当然。”
“那就记下来,放进我们的庄园里。”
“可以吗?”
赫亚诺斯笑道:“为什么不行?这种公共设施不是允许复刻吗?”
“不,我的意思是……好吧,没有多的意思。那恐怕我们得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我好让X做记录。”
“没问题。”
景枢一边做记录,一边向赫亚诺斯做介绍,赫亚诺斯对植物方面的知识还是兴致缺缺,但他很喜欢看到景枢在讨论自己兴趣时神采飞扬的模样。
那是最真实的景枢。
说话间,两人走过一座小木桥,再走出几步,对面过来一家老小。
两人习惯性避开,怕游客会认出他们的身份,继而引起骚动。
后来一想,他们出发前使用过易容系统,现在这张脸跟之前集市约会时用的一样。
遂照旧走路。
景枢的视线无意中扫过他们胸前的项链,不由得一怔,很快返回去,礼貌叫住他们。
这户人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所惊,赫亚诺斯也感到奇怪。
“实在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欢聚时光。我想问一下,你们胸前的项链是哪里的商品吗?请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很好看,想买个同款。”
Omega拿下怀里孩子伸向嘴巴的手指,客气回道:“这不是买的,不好意思。如果您喜欢的话,可以送您。”
说着,他身边的Alpha打开随身小包,里头放着一堆相同样式的项链。
“每次出门都有人来问,索性多做了一些。这是我的家乡布德拉市的特产,欢迎你们来这里游玩。”
他身边的老人也跟着发出邀请,还啧啧称赞景枢二人模样英俊漂亮,在得知他们是两口子后,送上真切祝福。
送过项链,又聊上几句,景枢和赫亚诺斯送别这几位热情开朗的布德拉市民。
等看不见他们身影,赫亚诺斯才问道:“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吗?你可不会轻易向陌生人搭话。”
“不好说。”景枢举起手里的风筝项链,“只是,我小时候好像见过有人戴过一样的项链,可那段记忆很模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像是被刻意磨损过。”
两人在植物园里待了一整个下午,直至太阳落山,万家灯火绚烂,才动身回家。
景枢打算尽地主之谊,亲自下厨做晚饭,赫亚诺斯嘴上答应着,出于关心,主动请缨给他打下手。
“项链的事,我想去调查。”景枢说。
赫亚诺斯举着工具敲肉排,听到他的想法,给肉排翻了个面,继续均匀发力,回道:“我不介意,反正就当是去旅游。说起来,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之后,你才有这么多机会出门玩?”
景枢思考半天,慢吞吞点了点头。
“开心吗?”
又是点头。
“很开心。”
景枢盖上锅盖,开始烹调肉排,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旅游本身很耗时耗力,有时也容易得罪人。现在看来,只是没挑对人。好了,你先去客厅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
“没问题吗?”赫亚诺斯还是有点不放心。
景枢比了个OK,“有自动料理机在,放心吧。”
“有的时候感觉,这真是个伟大的发明。”赫亚诺斯感慨,“都不用操心火候和调味剂量。你知道吗?我以前做饭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适量、少许,打听半天,回一句凭感觉。”
景枢笑,在机器上操作几下,陪他一起去客厅。
零零碎碎地聊了几句,赫亚诺斯的话题又回到最初,询问起景枢的记忆。
“有些是零散的,很模糊,我自己有时都无法确认那是不是我的亲身经历。”
赫亚诺斯道:“要不我陪你一起看?好歹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有些事或许我还记得。”
“不行。”
赫亚诺斯震惊,“为什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否定你的建议,只是那些记忆提取不出来。”
如果它们能像其他记忆那样被提取出来放映,景枢不会等到现在。
赫亚诺斯吃惊,“这明显很不对劲。你怎么到现在才说?是不是我不问,你就准备一直隐瞒?嗯?景枢,回答我。”
他冷着脸注视景枢,强大的威压使得周围空气都凝结几分。
景枢回望他,呆神好几分钟。
“小景?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没等景枢回应,厨房里发出叮的声响,有一道菜完成,进入保温模式。
再呆上半分多钟,景枢逐渐回神,脸上冒出轻微可疑红晕。
“你刚才,刚才在说什么?抱歉,我没注意听。”
赫亚诺斯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赫亚诺斯说。
景枢摇头。
“像一只馋猫,在馋我。”
景枢脸又红了红,捂住他的嘴,不住比嘘的手势,小声埋怨,“又开始乱讲话。”
厨房又传出提示音,这回是饭做熟。
“先去吃晚饭,别的后续再说。”
赫亚诺斯呜呜两声,算是同意。
有自动料理机协助,这顿晚饭做得是有模有样,两人对坐着,偶尔聊上几句。
饭后,屋里各式清洁机器平稳运行,两人则来到庭院里消食。
“我猜想,记忆无法提取,会不会是因为实在太碎?抑或者是,它本身并不属于我。”景枢道。
赫亚诺斯在研究身前大大小小的盆栽,回道:“你觉得与拜图曼有关?”
“不好说。这些记忆对我来说,部分有点陌生。”
“能描述一下吗?”
景枢挑了几个记得相对清楚的,赫亚诺斯听着听着,忍不住皱眉。
居然真是自己不知道的事。
“那就不是你的。”他说。
景枢一愣,“真的吗?”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那就肯定与你无关。”
景枢:“……”
“赫亚,话别说太满。”
赫亚诺斯道:“我就说。”
见景枢脸色略显不佳,赫亚诺斯又道:“这些画面对你来说重要吗?”
“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我认为,如果真是我的东西,那就有必要找回来,我不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所以,当初他发现自己对赫亚诺斯的感情之后,立刻就选择乘胜追击。无论结局如何,至少他争取过。
赫亚诺斯很喜欢景枢这一点。
他想了想,回道:“我陪你。”
景枢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点头。赫亚诺斯向他伸近脑袋,指指自己的脸。
“做什么?很干净。”
“奖励。”
他又点点自己的脸颊。
景枢凑近,给了一记响亮的啵,像是想到什么,说道:“赫亚,你能详细跟我描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你要说话还是没说话的?”
景枢疑惑。
“没说话的就是赛手集合,严格算起来,那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景枢:“说话的,一对一。”
“那就是我提过的,你来安慰我。可这段记忆不是被你否定了么?”
景枢斟酌几秒,回道:“如果我说,我的脑海中出现了相关的画面呢?”
“啊?”
“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景枢难得有点不知所措,“你当时是在哭吗?”
赫亚诺斯立刻回答:“那不是我。”
他抓住景枢的胳膊,“你那时还去找了其他的小孩?”
“稍等,我试试能不能画出来。”
说着,他又拿出他那本无限笔记本,坐在落地窗前开始画画。
好一会儿后,他翻转笔记本,把成果展示给赫亚诺斯。
“这是你吗?”
赫亚诺斯端详大半天,点头。
“但我当时根本没哭,只是有点不爽。还有多的内容吗?”
“没了,就记得有这么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赫亚诺斯:“……”
“那你自己说过的话呢?还记得吗?”
景枢摇头。
“要再看一次我的记忆吗?”
“嗯。”
景枢收起笔记本,跟赫亚诺斯回屋,他调试好家里的大电视,跟对方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始抽取当天的记忆。
画面里小小的自己浑身都是柔光,像是被包裹在阳光之中,但景枢记得,当天实际是个多云天气。
【你好,我是景枢。】
小小的景枢向赫亚诺斯伸出手,虽然下巴微微扬着,语气倒还挺礼貌。
小赫亚诺斯迟疑半晌都没有做出回应,就只是盯着小景枢看,小景枢只好默不作声收回手,结果刚收回,一把又被抓回来,用力摇了几下,把手上不知何时沾上的尘土传递给对方。
大小景枢:“……”
大赫亚诺斯忍不住扶额,按景枢的好干净程度,没当场发作真的是家教够好。
画面下一秒,小景枢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巾,开始擦他自己的手,边擦边提醒小赫亚诺斯不要拿手揉眼睛或吃到嘴里。
随后,他实在看不过眼,分了小赫亚诺斯两张。
【你有天赋,但基础还不够扎实。好好训练,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对战。再见。】
放下这话,小景枢转身,留下一个酷酷的身影。
画面定格在那个背影很久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再过去几分钟,年轻的艾勒里先生过来,嘴里叼着熟悉的棒棒糖。
【我跟他们商量过,如果你真决定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就收拾行李回去。是我不好,硬让你来参赛。】
【艾勒里先生,有速成的技巧吗?我想打赢复活赛。】
艾勒里先生口中的橙子味棒棒糖掉到地上,碎成几瓣。
画面到此为止,之后的发展,他们两人都烂熟于心。
“可能听起来会招骂,但我当时的确是想再见你一面才决定继续比赛。”
“艾勒里先生知道吗?”
“后来知道了,全程哭笑不得。联邦那时缺人,有点能力的小孩都被赶鸭子上架去参赛,我为这事闹过绝食,因为比赛那几天,正好也在举办我期待很久的机器人展览。”
景枢道:“你没跟我提过这事。”
“就算提了,当初的你会放在心上么?”
“也许。”
不过,过去的景枢也不一定会太在意,因为当时冲着他来参赛的选手不止赫亚诺斯一个。
类似的话听得多了,即便再真心,都会觉得是累赘。
沉默一会儿,景枢道:“依稀有点印象。”
说着,他摁摁头,它又开始不明意味地产生疼痛。
赫亚诺斯见状,释放出信息素安抚。
嗅着令他安心的气息,景枢紧绷着的神经渐渐缓和下来,又有几个新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漆黑且无声。
景家的小黑屋。
不,不对,不是无声。
【景枢,你知错了吗?】
【我不认为与其他选手进行友好交流是错误的,哪怕他是联邦的人。而且,陛下也为此夸奖了我。】
【不,这是错误的。你是个不听话的小孩,理应接受惩罚。】
声音戛然而止,那股疼痛再临。
“小景?小景!”
赫亚诺斯帮他擦着额上细细密密的汗,信息素的气息更加浓郁。
景枢牢牢握住他手腕,随后,这段记忆也在屏幕里播放。
黑漆漆的,只有声音在循环。
赫亚诺斯万分诧异,“怎么回事?”
“赫亚,能帮我一个忙吗?”
“尽管提。”
“我想回我们的庄园。”
“没问题。”
赫亚诺斯勾出胸前的项链,上头坠着一枚一指长透明六棱晶石。
晶石朝向空空如也的墙,发射出一道光,不过眨眼,一扇光门显现。
他们忙不迭起身,穿进门里,进入复刻空间。
庄园里也是黑天,时间与现实相同,花园里那只小熊还乖乖坐在秋千上,看到他们回来,高高兴兴地欢迎。
景枢上前摸了下它的头,走到之前的餐桌前坐下,点点手环,跳出操作面板。
“你打算做什么?”赫亚诺斯问。
景枢盯着屏幕开始敲代码,“黑进景家系统一探究竟。”
赫亚诺斯闻言,也点击自己的手环,调试出护航系统。
他们这个庄园本就是独立于宇宙的存在,要追查来源根本是毫无头绪,但以防万一,还是多加一层防护,不能让景枢有舆论压力。
景家采用的是帝国最新最强的防御系统,主导者正是希洛,作为帝国榜上有名的研究员,鲜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落着好。
于公于私,景枢二人都选择谨慎再谨慎,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希洛交恶。
二十分钟后,景枢的屏幕上弹出表格,是小黑屋使用记录。
他搜索那段时间的记录,并没有他的名字。困惑的同时,又忽然发现系统里似乎还存在隐藏空间,遂进一步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