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由灯

......
"那个...今天不是我值日......"
"啊？哦，那你自便吧。"既然姓颜的不是找自己那就算了，事不关己，己莫忧天。
"那个同学...我今天跟你说个事。"
颜亦楠今天说话怎麽都结结巴巴的啊，他平时训人的时候不都是长篇大论的口水淹不死人不罢休的吗？
"哦，有事，行，你说吧。"上官梓看著颜亦楠的脸，虽不喜欢他但人家说话的时候就得看著人家，那是基本的礼貌，这是四岁的时候他哥上官尧一而再再二三的教导他的。
"我，我...喜欢你！" 颜亦楠说罢便顾自低下头不敢再看上官梓一眼了，耳根还红红的。
这句话犹如划破长空的雷上官梓的大脑瞬间罢工，这太突然了不是麽。
过了一会上官梓才缓过神来"那个颜同学......"
这下惨了，都不知道怎麽去拒绝才好，虽然有过不少被表白的经验，但那也只限於女性，男性还是头一遭，说太白太绝了会伤到别人，特殊情况要特别处理，但究竟要怎麽做上官梓真的不清楚。
"我知道我很突然，也知道你的性向，但是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上官梓将光落於足球场上叹了一口气："很对不起，很高兴你会喜欢上我，但我想我回应不了你......我并不是歧视HOMO。"
..................
"颜同学...上课了，我们走吧......"
正值这个时候上课锺适时打破了这种沈默尴尬的局面，这时上官梓才发觉上课锺的声音原来是这麽的可爱。至於颜亦楠对自己的爱他真的很抱歉，就让时间丢淡一切吧。
上官梓叫了颜亦楠一声便下楼去了，背上一阵炙热一种落荒而逃的狼狈感觉，他不敢回过头去因为会烫伤的......
颜亦楠凝视渐渐消失於眼前的上官梓，像要把他塞进眼里似的眼睁著老大。输了，赌上了他十八年份的勇气，输了......
当日校门口那个男人看著上官梓时眼里的温柔，看著张柏森他们时的强烈的妒意，自己看著上官梓时那男人冷冽看著自己的眼神，他知道男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而爱上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输了，他不够执著，只有足够的执著才可以站在上官梓的身边，而那个男人就是这类人。
仰头直视那天空，蔚蓝一片，低头坐在上官梓刚才坐过的地方，那里还有他的气息......那天颜亦楠旷下生平的第一堂课。
06
上官梓很爱睡，家里大厅的沙发是他的风水宝"床"，上官尧下班回到家里便又看到了这幅光景。空调开得很大刚一进门身上的暑气便被一扫光，上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光著膀子睡也不怕得感冒，看了好一会伸手为上官梓整理额前凌乱的发，指尖不觉意碰到他肌肤的瞬间触电指尖五阵麻痹，收回手放於胸前抚慰那颗疼痛难耐的心。
曾在自己怀中笑得纯真的婴儿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不再需要自己的怀抱，在不久的将来梓的怀会成为某个女人憩息的避风港，他会组织自己的家庭不再需要自己。
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冲淡一切但对於上官尧却不适用，随著时间的流逝他对上官梓的爱却越深，由最初充满激情变得犹如石落入湖後般的沈寂，但那并不是褪色而是一种升华，比当初更深的爱意，隐藏於深心底谁也不晓得,只能独自一人品尝苦恋的滋味。
刺痛的指尖无法止住淌血的心，知道自己苦恋某个人的朋友都说那是一种自虐的行为，都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另觅他人算了，但是上官尧地清楚的明白就算他结了婚心里面的还是那个人，与另一个人一辈子过著同床异梦的生活对对方实在是太不公平太悲哀了，还不如一个人就这样过吧，反正事到如今已经走不出那片沼泽。
不知为何上官尧的手抚上上官梓的脸，沿著那轮廓停留在那片令自己如痴如醉心动不已却又无法染指的薄唇上细细描绘著，鬼使神差的低头吻去，时间静止了这仿佛便是一生一世，但愿睡梦中的人不会醒过来，抿著唇口腔荡漾著苦涩的味道。凝望著上官梓安心无比的睡颜上官尧扯出一个笑，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上官尧冲回自己房中拧开浴室洗的盆的水龙头兜起一掬水向脸上泼去，镜中狼狈落荒而逃一脸悲惨的人是自己吗，上官尧真是有点不相信。
死心塌地爱著那个人可能是命运冥冥中的注定，少年懵懂识情时上官尧被自己对亲弟弟的情愫所吓到，在国外的那段日子为了否定那种感情他不断地转换交往对象，男的女的各式各样的人记不清了，只是到最後才发现这一辈子是逃不出那张情网，罢了就这样放任自己在情海中浮沈吧。
晚餐如常进行结束的时候上官梓被父亲召到了书房，上官爸爸先是问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并对自己的儿子大大的赞赏有加话锋一转便转到比较有家庭味的话题上来了。
"尧啊，你什麽时候带女朋友回家给我们看看啊，你妈虽不说出口但私底下老跟我抱怨想早点抱孙子的啊。"
"迟点再说吧......"
"不是我说你，你人都这麽大了不要经常跟梓老一起瞎搅和了，没有可能的事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他是你弟弟......"
"......我懂了......爸，如果没事的话我选出去了，妈刚才叫我帮她倒垃圾呢。"
上官尧的心被狠狠地打了一锤，情绪由最高点跌至谷底，光维持脸部的表情已经花完了他所有的力气，父亲知道了，自己最小心掩藏的秘密被父亲知道了，被知道了......
这是我的罪吗？这会传染的吗？尧对梓...... 还是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呵呵......果然这是我的罪......冤孽哪......
上官爸爸颓废的靠在椅背上一下子像老掉了十几年。

07
上官尧
景区林木郁郁葱葱，内有一湖名为碧波，湖面常年绿如翠珠碧波荡漾，日里不时有水鸟在这里觅食，傍晚时份白鹭皆倦鸟回巢，那一群群的甚是壮观，当初父亲要落户於这里为的就是这份静谧的平和吧。
上官尧将车泊在路边，摇下车窗玉堂春浓郁的香味充斥於空气中，对於他来说这是太浓太香了令他有一种窒息的错觉。爱也一样，不自觉地跌进名为梓的海，挣扎著，越是挣扎陷得越是深，总是回不了岸上，放弃挣扎随波逐流就这样沈沦著，已是无药可救。
燃上一支香烟深吸一口然後吐出，那烟雾迷蒙了眼前的视线，苦闷的味道，烟薰得他眼涩涩的直想掉泪......
多少个失眠的晚上上官梓驾车在家附近散著心，多少次经过碧波湖时都忍不住停下来，燃上一口烟看著湖面上那影影焯焯的灯影，又有多少次走下车站在湖堤上，柚色路灯打下的影、湖里的影，对影成三人的享受著独自一个人的孤寂，如今忘了......
最近上官尧发现他的梓变了，当他看著上官梓的时候上官梓的眼总是四处游移躲著他，曾几何时他的梓将他奉若偶像，那漂亮的一双眸时时刻刻的追随著他，如今...他的梓应该知道了他曾经崇拜得一塌胡涂的哥哥对自己有不轨的意图了吧。
事到如今搬吧，已经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了，再硬撑下去上官尧怕控制不住心内的欲念，离开他对他是最好的。

上官梓
哥要搬了，父亲看他的眼神严厉但竟然没有反对，哥什麽也没说父亲什麽也没多问，两人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看著他们装作不明所以然，低头，继续吃我的晚餐。在我身上的是被割舍去重要东西的决绝的眼神，烧得我无处可逃，匆匆解决民生问题便躲回房间，那里是我最安心的地主，只要关上门谁也打扰不了。
那一天我并没有真正睡著，我知道落在唇上的柔软是属於哥的，我不敢醒来，装成不知情的姿态，可是自从那次之後哥看著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别开脸，他可能发现了吧他以他要搬，其实我只想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提不开心的只记得快乐地生活著，但现在这个微小的愿望却是实现不了。
08
上官尧搬出去已经一个月，每日重复于公司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将自己身心投入到工作里去忙个天昏地暗,除了工作再无闲余顾及其它事情，日子过得虽累倒也充实，只是夜里疲倦的身体倒在床上的时候还会觉得空虚不已，所幸无论精神上抑或肉体上都到了极限通常很快就被睡魔召到梦中去。
夜已深，上官梓睡得正酣，正当这个万籁俱寂人人皆已熟睡之际一阵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了起来将上官梓硬生生的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上官梓迷迷糊糊地抓起枕边的手机接下接听键："喂......"男人半睡半醒间特有的暗哑的声音询问着对方，话里行间不难听不出被吵醒的不悦及不耐烦。
"上官梓，我是一班的刘易啦，你现在方便过来一下吗？"
"啊？你说什么？你哪边很吵我听不清楚......"对方那边很吵耳边不断充斥着强劲的音乐和人们的欢呼声，大概在酒吧吧。上官梓有点奇怪，他确实是知道有这号人物但也只限于点头之交，他们的关系绝对还没好到交换电话号码，平时也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这种时间打电话叫他到外面实在是有点奇怪。
"我现在在XX酒吧，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帮我们把颜亦楠送回家？"
音乐声音小了声音清晰了很多，大概刘易跑到角落再说的吧。
"哦，你们送他不就行了，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嘛，没事的话我要挂了啦。就这样啦，8"
"喂，喂，你等一下啦，要如果我们能行就好了，问题是他不肯走啊，而且颜亦楠他醉了还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看就今个非你不可了。"
"......"那可就麻烦了，上官梓一手抚着隐隐作痛额头呻吟着。
看来真得要跑一趟了，上官梓套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到车库拉车。算起来这也跟自己有关系，大概颜亦楠会到那种地方去买醉是因为被自己所拒绝吧，如果这样伤了他这样的话自己也负上一份责任。
二十分钟后上官梓到达了刘易所说的酒吧，能这么快赶到正是因为有顺畅的交通，在夜半无人的大马路上驾车风迎而吹来也是挺舒服的。
上官梓才到门口便发现在站在门边四处张望的刘易，他泊好机车上前打了个招呼便被刘易拉进那个糜烂的地方。
"梓...呵呵，你好耀眼，你恣意的光快要把我烧死了，哈哈......"
颜亦男半躺在角落的沙发里半醉半醒地手上抓着一瓶酒直往嘴里灌，嘴里不断喃着上官梓的名字，边上的朋友不断地想抢下他手里的瓶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那几个人看见上官梓皆尴尬地扯出笑容，他们都不知那些笑要有多假就有多假。
上官梓上前一把抓住颜亦楠的衣领往上一拉，另一手手起掌落把颜亦楠的涣散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问道："说，我是谁。"
"梓，上官梓...你怎么也来了......咱们一起喝，哈哈......"
"好，很好。"上官梓猛地松开颜亦楠的衣领，颜亦楠跌回沙发里。
上官梓的一巴掌让边上的人看得面面相觑，他叹了一口气对他们说"唉...你们先回家吧，他就交给我吧。"
"那，那好吧。有事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们，小颜电话薄里都有的。"
"嗯，行。"
不一会角落只剩下上官梓和颜亦楠，上官梓苦笑着看了睡了过去的颜亦楠，抽罢一口烟认命地扛着颜亦楠的肩膀就走。
走到门边的时候好死不死一个外国人纠缠上来拉着上官梓死命的问他多少钱一个晚上，上官梓火大的甩开那个外国人用英语回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出来卖的。"
那外国人不死心再次缠上来抓着上官梓的手一手抚上他的腰："不要这样子嘛，BOY，我多给你钱，你就陪我HAPPY一下嘛。"
就在这当儿，把一切看在眼在眼里不爽到极点的上官尧冲过来顾不得形象地钳住揽着上官梓腰部的毛手，冷冷道："这位先生，他是我弟弟，请问有何贵干。"
上官尧淡淡的语气加上那冷冷精光的神令外国人识相地道歉离开了，他回过头盯着上官梓，盯得上官梓身上发毛。
上官梓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假装巧遇地问道："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尧一言不发，一粗鲁地扯开挂在上官梓身上的颜亦楠，把他丢进方才跟过来的男人的怀里，不理会上官梓的反对拉着上官梓往外走。
"喂，这个人怎么办！"男人扶着怀里的人不满地问。
"随便。"
"哥......颜亦楠他......"
"闭嘴！"
上官梓还没说完便让上官尧的一句闭嘴给堵住了，他甩不开男人的铁钳他只能跟着男人一起离开。
唉，怎么一下子就人去场空了，这多无聊啊，男人看着怀中的人无奈的耸耸肩膀。
09
上官尧扬起右手"啪"的一声落在上官梓的左脸颊上瞬间通红一片，随后上官尧"嘭"的一声甩上门狠狠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上官梓抚着刺痛的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在这之前未曾打过自己一巴掌的哥哥，呆若木鸡。
上官尧火大地一直推着自己的弟弟进自己的房间并将其重重的摔在床上，只见上官梓张大嘴还没反应过来地看着他的哥哥，他不断在想他什么时候做出令他哥那么生气的事情，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去想他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哥？"
上官尧不理会床上用右手支撑自己身体的上官梓，再上前又扇了一巴掌，看着再次跌落在床上的上官梓他俯下身粗暴地吻上去。
"唔......"唇好疼，与之前那个轻柔的吻不同，这简直是叫咬的，仿佛要将他咬得支离破碎生吞活咽进肚子里方能解恨，他好怕，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么暴戾的哥哥，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他只是害怕着不敢反抗。
"你知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我心目中最圣洁的你竟然出入那种肮脏的地方，你还要去卖！"上官尧狠狠地咬上自己弟弟皎好的唇，他幻想多次的地方，在那上面范着些许的血丝。
"我叫你去卖，我叫你去卖！"上官尧吻罢开始去撕扯上官尧的衣服，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刚才那一幕让他放弃掉所有的理智，与其让其他的男人沾污他最珍惜的梓还不如由自己来染指。
上官梓一愣，卖？卖什么！想他上官梓也不是软柿子能随便让人随意玩弄的，被人这么一说什么火也上来了，他用力推开上官尧的头："TMD，我卖什么，你搞清楚！"
上官尧不愿去理会上官梓惩罚性地又吻上上官梓出言不逊令人又爱又恨的唇，他明知梓并不是去卖，但是他不愿再等，不想再做缩在壳里的乌龟，又或许这一次是满足自己私欲的一个借口，就算只有一次，一次就够了，就算会被憎恨。
上官梓开始去反抗，因为他知道现今的上官尧已经不再是平日那个谦谦的君子，现时的哥哥只是一头狼。但天不随人愿，每当他反抗一次他的腹部就会挨上一拳，那是不遗余力的。
很快的上官梓流失了所有的体力他成了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上官梓不再反抗的时候上官尧对他反而温柔了，他轻吻上他的额，他的眼，他的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细心地一一吻过。
当上官尧吻上被自己所打得青淤的腹部时，上官梓感觉到那上官尧那唇细微的抖颤，像是要舔舐伤口的那种轻柔，他虚弱地问"为什么......"他搞不懂上官尧眼里的痛是为的是什么，既然打他会令到上官尧心痛，那为什么还要打......
上官尧突然停止动作，很快的上官梓感觉到从腹部的上方滴下的温热的液体："...爱你......"
......
"你知不知道...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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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弟弟......"
腹上的黑色人头抬起头，脸上还有还未风干的泪痕，还有那眼中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