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狐狸说那是个不良赤脚医生组成的非法组织,"我们的小清儿努力回忆,"他还说要是身上没药了就到他们的据点里‘借',效果还是不错的。"
司马律叹气,终于扶着头看向康清:"你师傅就没告诉你这个组织除了擅长做救人的药也擅长下毒吗?"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想来这个"盗王"的线条不是一般的粗......
"呃......这个......"这才知道司马律是担心自己无意间惹恼了那帮赤脚医生然后吃苦头,康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真不知道......谢谢啊。"
"好啦,现在我把他们都安排在府外,但天知道这帮人什么时候才走,所以这些日子你给我安分点,尽量不要出门!"
"哦。"清儿乖宝宝点点头。
司马律满意地再次"蹂躏"了乖宝宝的头发一翻,又看他的帐本去了。
被关了一天,浑身都不舒坦,所以刚安静下来没多久康清就又坐不住了。
"我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就怕司马律不同意,他一下子跳到书房门口。
"去吧。"知道他憋不住,司马律于是挥挥手准了。孰不知意外就是在这样没有防备的状况下发生的。
"说,飘渺宫一行人在什么地方?"一个被乌七抹黑的夜行衣包遍全身只露出俩小眼睛的人抓住了司马府里的一个下人问道。如果林翼云在场,他一定会认出这个小眼睛的家伙就是江湖上排行第一的杀手--"大眼睛"!这个家伙因为天生眼睛小,十分的自卑,于是就喜欢在眼眶外围涂上浓黑的一圈以显示眼睛的有神,连在黑暗中都能让人分辨出他别具特色的眼眶,然后他又自己取了个"大眼睛"的称号,这样的形象明明十分显眼,可他却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所以被称为江湖第一杀手。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下人一点都不紧张,只见他一巴掌拍开"大眼睛"的手,在傻眼的杀手面前理了理衣襟,然后说:"我家主人把他们安排在聚仙楼XX房到XX房,大侠慢走不送。"
原来司马律在送走了飘渺宫的人以后马上就交代下来让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了这帮人住的地方,方便"顺路"的"客人"过来"问路"。
按林翼云林大管家的说法就是冤有头债有主,飘渺宫的那堆破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大眼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感叹全国首富家里的下人就是不一样,然后纵身向聚仙楼的方向去。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后正跟着轻功好得一塌糊涂拳脚差得天翻地覆现在好奇心起即将闯祸的盗王之徒康清!
"飘渺宫的人?""大眼睛"也不废话,一下子窜进大门开口就确认。
这个房间正好就是上官怜所呆的,这时小攸正端了清水准备给上官怜做睡前的梳洗。
康清爬在房顶上,掀了块瓦片往下看,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一个白色曼妙的身影坐在桌旁,头上还带着纱帽。
"难得的美人......"见下面这人儿的身形,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司马律曾经这样形容飘渺宫的宫主。
这样的美人当赤脚医生真是浪费啊......康清这样想。
"正是。后面这位就是我们宫主。你就是杀门的‘大眼睛'?"小攸带着笑意打量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眼。
"大眼睛"好象有些不自在,他换了个姿势然后说:"正是。本门所需的东西可带来了?"
变魔术般地,小攸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个锦囊,她一把塞进"大眼睛"的手里,"你上回带来的寒玉髓品质不错,所以除了方子还附赠你们成药一瓶,你可收好了。"
"大眼睛"把锦囊放入怀里,一声"告辞"后便不见了身影。
小攸正要关上房门,上官怜却突然出声:"房顶上的朋友,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听到这样清灵的声音,康清不由一怔。刚刚的谈话中他已经知道这个白衣人就是那个"难得的美人",这样的美人竟然还有如此令人着迷的嗓音。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因为他看到一双梅花图案的绣鞋出现在眼前,往上看,一个满脸戒备丫鬟打扮的姑娘正站在自己身前。
康清傻笑。他也只能傻笑了。谁叫人家的剑都抵在自己滑滑嫩嫩的小脖子上了呢?起来?脖子见血怎么办?求饶?太没面子了吧?更何况下面还有一个如玉美人听着,多有损形象啊!
于是他继续傻笑。
小攸见眼前这人虽然长得清清秀秀,却一直盯着自己傻笑,顿时心生厌烦。而且主子还在下面等着呢。
"起来!"她稍稍挪了挪手里的剑,对康清说。
"哦。"很听话地,康清马上利索地从屋顶上爬起来,然后掸掸身上的尘土。
"下去,主子等着见你。"见他还有心思整理仪容,小攸更加不耐烦的用剑柄敲眼前这人的脊背。
"嘶~"疼得龇牙咧嘴,康清忍不住回头瞪了小攸一眼,又在她再次拿起剑柄的时候飞快地从屋顶上跳到下面的走道上。
一脚踏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康清四下里一打量,发现一个紫金小炉上正飘着袅袅的烟。
"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这时,坐在屋内的白衣美人发话了。
"呃......这个......"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康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是路过啦......"
"哼!"小攸也走了进来,顺手带上门,"路过?这么巧?"
康清答不出,只好尴尬地摸着鼻子。
上官怜也不为难他,只问道:"阁下的轻功甚好,好不是在下察觉到了阁下的鼻息,恐怕还不知道竟然回有人在屋顶窥视。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师从何处?"
听了这话,康清心里立马打起了小算盘:这个美人看起来挺好讲话,完全不像司马律所说的那么恐怖,今天他还在府里宴请过这个飘渺宫主,恐怕两人的交情也不浅,我若说自己是司马府里的人会不会少点麻烦?
这么想好了,他于是也不再绕弯儿,直接回答说:"飘渺宫主,在下是司马府里的人,只因见刚刚那黑衣人抓了我们的下人打探阁下的下落,才尾随而来看看他想干什么,多有打扰,请不要误会。"
"原来如此,"上官怜好象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么阁下的名讳......?"
"在下姓康,"康清以为飘渺宫主不再介意,事情可以就这么算了,不禁笑得像朵花儿,"单名一个‘清'字......"话没说完,他就觉得后颈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攸,你这是做什么?"上官怜摘下纱帽,精致的脸上透着惊讶。
"哎呀宫主,你刚刚没听到吗,他就是康清呀,司马府里的康清难道还有两个不成?"小攸急得跺了跺脚,然后趁着主子没注意,慌忙从怀里掏了个小玉瓶子出来,倒出一颗药丸儿就塞进康清的嘴里。
"康清?是啊......"上官怜的脸色黯淡,也没看到小攸给晕过去的人吃了什么东西,"是‘他'的宝贝啊......想不到为了保他的周全,司马律不惜对我撒谎......他竟然以为我会对他下手......"
"所以啊,"小攸的脸上透着狠戾,"我们何不把这康清带回去做个药人,让司马律再也见不到他的宝贝儿,以解这心头之恨?"
"不可,"上官怜厉声否定,"我和司马律无缘,这也怪不到康清的头上,我岂能迁怒于他?还有药人,本宫记得早已下令废除这个残虐的方式,你怎敢再次提起?"
见主子发怒,小攸连忙单膝跪下道:"主子恕罪,小攸不敢了,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赶快把人给我送回去!"上官怜一拍桌子,头一次对小攸动这么大的怒。
"可是刚刚我已经喂他吃下了‘梦仙'......"小攸低着头,声音畏缩,但嘴角分明上扬。
司马律,莫怪我做得狠绝,是你对宫主无情在先,他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却一点都不动容,甚至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实在让人心寒。自从我被宫主救回一条命的那天起我就发过誓,宫主的幸福就是我一辈子的责任,现在宫主对你一网情深,只要这个康清死了,他就还有机会,所以我就是豁出命都不会让你再见你的宝贝了!更何况只要你吃了"那个",该忘的你都会忘掉......
"什么?"上官怜惊叫出声,然后脱力里重重坐在了凳子上。
且说这"梦仙",也算是毒药的一种,是上一代飘渺宫的一个长老所制的,吃了它,人就会处于假死的状态,如果七日内没有服下解药,就会在睡梦中魂归西方极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小攸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个药,可那解药是被重重看管在飘渺宫总部的密室里的,只有宫主才有权利取得。
七日?七日!这凤城距离总部的路程要十余天,来得及吗?要是康清死了,那么司马律......他岂不是会恨我一辈子?......上官怜的脑子乱成一团。
"主子,"小攸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到自家主人惊慌失措全无风度的样子,对司马律的恨意更甚,"属下知错了,若主子想救此人,就请尽快起程带他回宫医治,由属下留下向司马府解释。"
听了这话,上官怜终于平静下来,他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无奈地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小攸你交代下去,让他们备马准备回宫,你自己去的时候小心点,若是司马律想对你不利,就说我定会救了康清的性命,并且亲自送回来给他赔罪,希望他不会为难你吧......"
这个时候主子竟然还担心着自己,小攸不仅眼眶一热。这样痴情绝美的人儿,还有一颗如此善良的心,那个狠心的人怎么就会不喜欢呢!
"是,属下谨记!"
且说那司马律左等右等不见康清回来,不禁有些疑惑,于是他出了房门随便叫了一个经过的下人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康清?"
"回主子,"这个下人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刚刚看到他坐在屋顶上呢。"
"好,你下去吧。对了,给我端壶茶来。"司马律差退下人,笑着回到书桌旁坐下,"原来这个小家伙又夜游了,苦命的我还得把这些活干完,唉......"
即使像他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察觉到就在距离他书房一丈远的房梁上,一个小巧的身影正埋伏着,待那下人端着茶壶和杯子经过的时候,一滴可疑的水珠顺着壶嘴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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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司马律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浑身不对劲儿,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伏在书房的桌子上睡了一夜引起的腰酸背痛,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心中烦躁不安。
仔细想了想,他想起了自己的表妹--那个被遗忘了很久,现在在这偌大的司马府里不知过得怎样的王静月王小姐。
于是司马律马上唤来一个下人让他请王小姐过来和他一起出门。
王静月偷眼看自己表哥俊美的脸。今天他没带康清一起呢,难不成是放弃了那个刺激小清儿的计划了?她不敢说出来反而让自己受罪,于是便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进了自己几乎天天会来的茶馆。
"司马先生......"小权马上迎上进门的两人,然后紧张兮兮地对司马律说,"今天大老板在呢!"
司马律心里烦躁,也不管那许多了,他挥挥手道:"那就给我一个雅间。"
见阻挡不了,小权只要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雅间,然后准备他们要的茶去。
就如小权所说的,小范今天没有出门,他从内院出来就进了大堂,在大堂里环环转了一圈,和客人说笑了几句,就见小权端着茶盘上了二楼。平常这里的客人都喜欢坐在楼下,除了和自己的爱人亲密地品茶,也偶尔会和临桌熟悉的客人说说话,会上二楼的基本上都是隐秘要谈的客人。不过最近他听小水儿说司马律的表妹王小姐总是会带着丫头到二楼坐上一个下午。
想了想,小范还是跟了上去。刚上楼道口他就看到小权拿着空盘子急匆匆地出来,迎面看到自己的时候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皱着眉上前几步,看不出什么异样,于是他说:"下去吧,楼下还有客人等着呢。"
"哦,好。"小权逃命一样地跑下楼。
小范大惑不解,却又猜不出端倪,于是摇摇头,走到刚刚小权出来的那个雅间轻轻敲门,就听到里面一个女声说:"请进。"
果然是王小姐。小范带上笑脸推开门--
"司马律?"
"原来你也在。"小范想起小权刚刚慌张的样子,终于有了解释,很想笑。
司马律还沉浸在苦恼里,没有理会小范。
王静月连忙说:"不好意思啊老板,我表哥他今天有一点不对劲......"
"无妨。"小范带着笑脸,然后走到那个发呆的人身边,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肩上,惊得那人就想跳将起来,却又被小范按住。
"你......!"司马律刚想发怒,小范就飞快地打断他的话。
"今天怎么没带小清儿一起来?"
"小清儿......"听到这三个字,司马律莫明地感到熟悉,心里空洞洞的地方顿时起了一股暖意,他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小范的肩膀问,"他是谁?他在什么地方?"
皱着眉头拍开司马律抓得自己生疼的爪子,小范恶狠狠地回答:"他是谁,在哪儿?这该问你自己啊,你不会是一觉睡糊涂了吧?大清早发什么疯!"
"是啊表哥,"王静月也发现事情不对劲,"小清儿不是被你调到身边当了小厮了吗?好象还天天跟你在一起的,今天怎么不在?"
"什么?"司马律听着这些,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却怎么都无法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他心里越来越慌张,可总是抓不到头绪,越是深究,脑袋就好象要爆裂一般,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于是一下子身子就软了下来,要不是小范及时抓住就摔在地上了。
"表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王静月一个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转身就抱住了自己的丫鬟。
司马律俊美的脸这个时候已经严重扭曲,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范马上感到事情不对。他扶着司马律在凳子上坐下,高声唤来茶馆里的医生慕容锦,两人合力把人抬到了一间客房。
慕容锦食指按在司马律的手腕上,皱着眉。时间越来越长,他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怎么样?"好不容易等他放开了司马律的手,小范问道。
"不妙。"慕容锦走到客房的桌边,轻轻敲打着桌面。z
小范知道这是他思考问题时候的习惯动作,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再出声,于是忍不住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不,他一定是中毒了。"慕容锦叹了口气,判决一般地说。
"中毒?"小范重复着,其实他更关心的是康清的去向,既然不在司马律的身边,那会在哪儿?
"主上中的是什么毒?"听到王静月报信而匆匆赶来的林翼云一进门就问。
"忘情水。"慕容锦的口气很沉重。y
"那玩意儿?"小范脸上的严肃瞬间不见了,换成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表情。
"是的,肯定没错。忘情水,正如其名,服下此水以后就会遗忘掉自己最为深爱的人,对这个人的所有记忆都将被刻意遗忘,不复存在了。以现在的形式看来,下毒的人是不想让司马律再记得康清。"慕容锦无奈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