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大功告成,David把Vicky叫醒,告知她已经将档案破解,把所有的文字档案都叫出来了。
Vicky赶紧冲到电脑前细细浏览,没错,正是预想中的资料,包含著几千笔的人名,职称,秘密基地的地点,联络代号──有了这个无疑是大功一件,不久後组织内部的升迁名单中就有自己的名字了......
「你看过一遍後,是要另外储存自己带回R国去,还是现在传送都可以,不过我之前说过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份资料是由我破解的,所以用你自己的ID跟密码传送吧,要我回避也可以。」David疲惫的说。
Vicky没花多少时间考虑,说:「亲自携回R国去的风险太大,随时有可能被拦下来──事不宜迟,我现在传!」
Vicky迫不及待的开始在电脑前敲敲打打,David为了避嫌,走到书房的另一端去,抱著臂看女人是如何的沉溺於即将建下大功的喜悦......
对,Vicky,把这份电脑程式传过去,现在,我等著看你如何由天堂掉到地狱,然後我要慢慢欣赏同样的绝望、愤怒与悲苦会如何交织在一张人的脸上......我想看看当时的自己......曾经有多麽哀伤......
按下了确认键,资料一点一滴的传输过去,顺著网络线路,那点点滴滴的水,汇聚到Vicky指定的网路位址去,在R国的某个地方,终将形成泛滥的洪流,把标的区的所有软性物件彻底的颠覆破坏!
资料传输完成,没多久Vicky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了,她用得意的表情接了电话,只是在听了几句对方的回应後,脸色就变了。
重新输入某些东西到电脑上,不对......Vicky额头冒出斗大的汗,再输入......不行,连不上......惶急终於布满在那漂亮的脸庞上......等到了,等到了这一刻!
「...你......你做了什麽好事?」确定中了计,Vicky蓦地转头,愤怒的向一旁微笑的David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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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Vicky同行的那名男子一听到叫声,立即抽出手枪冲到书房指著David,一面询问:「发生什麽事?」
Vicky也同样拿出一把精致的手枪指著David的头,咬牙切齿的问:「你、做、了、手、脚?」
呵呵呵,美丽的脸居然可以扭曲成这样,丑死了,Vicky,我一直想著要看看你那张隐藏在女神面具後的恶魔脸呢!果然值回票价!
「......刚刚那份破译的情报里含了些特定格式的档案,当你将档案传送过去时,就把那边的全部硬碟给重新格式化了。」
Vicky抖的有些拿不住枪了,逼的自己必须用上另一只手来稳定拿枪的手:「你是说......你把我组织内电脑里所有的程式和情报都删除了?这...怎麽可能?刚才寄过去的资料我都检查过了,没什麽可疑的程式......」
死女人,能被你检查出来的话我就不叫David了!
「Vicky,你跟我的程度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还记不记得三年多前的泡沫病毒?」David打算报个惊人的内幕给她。
「......像泡沫般此起彼落、才刚追踪到又消失的电脑病毒......害我们国家作业体系几乎分崩瓦解的......泡沫病毒?」
Vicky怎麽可能忘记?三年多前,就在她从美国潜逃回R国之後不久,一场来势汹汹的病毒大肆侵略了R国政府所有的公家机构网站,瘫痪掉全部的作业体系,其中还有许多标示最机密的国家安全档案不翼而飞,整个R国大乱,虽然一个星期後病毒自动消失,却让R国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让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效率与秩序。
「泡沫病毒只是我为了报复贵国预先送的一个小小警告,今天传出去的才是正主儿......」好开心好开心,David笑著说。
「我们查出泡沫病毒是由骇客"雪翼"发送的,难道你......你就是好几年前成功入侵美国防部的"雪翼"?」Vicky不可置信的问。
也难怪她不敢相信,对全世界的电脑程式设计师、或是以骇客身分自居的电脑玩家们而言,骇客雪翼几乎是一位天神般存在的人物了,他是唯一能够入侵美国防部之後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物,听说他不但找到了国防部内部系统里的漏洞,找出隐藏性的Bug,甚至好心的给了修正档予以修正......
没人知道雪翼的真正身分,本人也刻意隐瞒,因为以他那样能随意进出窃取电脑内藏情报的能力,若是被心怀不轨的国家或恐怖份子所延揽,只怕会被利用来搅乱世界局势,最糟糕的後果是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虽然後来David还是被中情局找到了,也低调的进入里面工作,只可惜遇上不识货的Vicky,不清楚David本身的价值比她当初利用David窃取的情报还要高上数百倍、不,数千倍!
现在,这个她曾经弃若敝屣的金丝眼镜男人戴上从未看过的优雅笑容,微微点头,像是为谢幕做个准备。
「我就是"雪翼"......」
「你从来......没说......」Vicky颓然。
David回Vicky的问话:「你也从来没问我。」
如果早知道David就是雪翼,Vicky一定想尽办法让他为R国效力,可是......谁会想得到?当时的David不过是中情局里一个小小情报分析单位的工作人员,两人虽然同居了一阵子,可是从他的谈话及屋里所有的资料,根本没有一丁点足以证明他会是超级电脑骇客的证据......
「如果......当时我问你的话,你会说吗?」Vicky咬了咬下唇,突然这样问。
「......会的,当时的我为你神魂颠倒,就算知道雪翼的身分泄漏出去可能会要了我的命,只要你问,我还是会说的......」
Vicky的表情瞬间凝住,像是懊悔著什麽,然後立刻回神,眼里有了杀意,手指刚要用力扣下板机,身边的情况突然失去控制,一抹迅捷如黑豹、飘忽似鬼魅的影子从门外欺近,那动作快的居然让两位训练有素的R国高级特务措手不及。
眼一花,中年男人已经被刚现身的老板给轻易制服,Vicky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也被老板拿了把黑色的手枪抵住太阳穴。
「......千万别轻举妄动哦,Vicky,我这位保镳可是有银狼称号的恐怖杀手,要是惹火了他,十条命也不够你用......」半捉狭半威胁的,David警告著。
Vicky看了一眼老板,以对方刚刚的身手、拿枪的手法及眼神的冷俊,判断的出对方的确不是个简单人物,但是......
「银狼......过去十年杀手名单上保持排名第一的杀手?他......他不是退隐了......」Vicky一凛,问。
「人家想改行了,不行吗?」David笑了,轻轻的,又对花容失色的女子说:「Vicky,今天我就正式把你休了,在我心目中,唯一的女神就此死去......」
知道她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麽,没关系,自己懂就好了,这几年来一直将她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未有一刻稍离,爱著她、念著她、想著她、恨著她......但是,到此为止,没有以後了,从今天起,再也不会做恶梦,也终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没多久,早先接到老板通知的美国中情局派驻来此的秘密探员出现,把内部通缉已久的R国特务Vicky及其同党以台面下的方式解送回美国接受审判,接下来David家里也有一场账等著秋後清算。
「知不知道我看到你们回来这里有多担心?」老板舍不得大声骂自己的情人石瑞,把矛头转向大个,严厉的训诫著。
「对对对,Vincent,把那大个子好好骂一顿,就用你平常恐吓我的手段,最好让他吓的尿裤子,看他以後还敢不听大人的话吗?」David以看好戏的心情在旁帮腔。
大个哀怨的看David一眼,低下头来说:「......老板,都是我强迫石瑞跟来的,你别怪他,处罚我就好了......」
老板看看石瑞求情的眼神,哪可能真来个什麽处罚,只是嘴巴仍硬,就说:「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我一定会想到好方式来教训你.........至於瑞瑞,你是从犯,该怎麽处罚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才好?」
David一听就懂了,立即善体上意,狗腿的说:「Vincent,客房拿去用吧,几个小时都没问题。」
老板赞许的一笑,彷佛在说:David,你的命没白救!
看著老板兴冲冲的拎著石瑞往客房去,David跟大个两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没多久大个终於耐不住,问:「......那个......可以了吗?」
他想问的是:David曾经答应过,等事情完了就会给他甜头吃的──现在不正是时侯?他都快憋死了!
David脸一红,小声回答,细微的像蚊子叫:「......好,应该可以了......」
大个一听对方居然回答的这麽爽快,还会害羞......火力全开,正要拉David到他房间去,没想到David居然主动拉起大个走人了......
这也太主动了吧,大个高兴的想,David果然言而有信!
一面回头暗示大个脚步放轻些,一面牵著他手在前面带路......大个晕陶陶的......不对,怎麽不是往David自己的房间,而是有老板跟小瑞在的那间客房?
忍不住停下脚步询问他。
「笨蛋,你不是问可不可以了?依照我的计算,Vincent应该扯掉了小瑞的衣服,现在偷听的话正好,连前戏都可以听到......干嘛愁眉苦脸的?上次垦丁的海边错失良机,要是今天再搞砸,看我不扒了你皮!」
「我还以为......」大个几乎要哭了。
任他牵著手挨在客房门外,事已至此,大个安慰自己:不听白不听,也乾脆跟著David两人耳朵贴著门倾听───
只几秒钟的时间,房门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砰然往内拉开,全身重心都靠著门的两位仁兄就这样跌了个狗吃屎进去。
「你们......又来偷听!」石瑞坐在床上,盖著棉被,被下风光可想而知。
老板显然比刚刚在外面骂人时还要生气,说:「大个,你把David带回他自己的房间,监视他睡觉,八个小时不准他出房门──做到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你之前的抗命,放你一马!」
老板的命令比天使的话还好听!大个眉开眼笑的遵照吩咐,用力的把David给拖回到另一间主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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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知道Vincent是好意,因为实际算算,自己已经超过36个小时没阖眼了,整个精神还因为Vicky的缘故处於极度兴奋状态,但是身体状况却早到达了极限──可是,干麽要求这傻小子看著自己?在一个随时会发情的色狼前,要自己放心的睡下去实在......
「喂,睡了啦!」大个把人丢到床上,吩咐著他。
David有些意外:「你......你不想趁机占我便宜了?」
大个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想的,可是听老板那麽一说,我才想到你应该很累了,还是先睡吧,甜头我等明天再吃。」
听他这麽一说,David也不好意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大方的拍拍床的另一边,说:「闹了一夜,你也没睡好,客房又被Vincent占去了,你就睡这边吧。」
「可以吗?」大个高兴的叫出来,往床一扑,就要向David那边挤。
David似乎未卜先知,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拿了个枕头挡在前面,阻住了恶狼扑羊的攻势。
「丑话先说在前头,傻大个,一起睡没关系,可是不准你打呼、不准你抢被子、也不准你毛手毛脚!」
「嗄,可是,我们都有二垒以上的关系了.........」大个指的是亲吻那件事。
「还想不想吃甜头?」David口气凶狠,成了个驯兽师。
野兽乖乖的低头,说:「......想......」随即往床的另一边躺下,双眼哀怨的像是刚被大小孩抢走手里棒棒糖的小小孩。
David看他这样,想骂他又骂不出口,转过身背对这他──没办法的事,任谁被这样可怜的眼神盯著都会心虚而睡不著觉。
俩人就这样维持不动的姿势过了约五分钟,应该是累坏的David居然还没睡著,突然开口说了:「......傻大个......」
「嗯?」大个应了声,仍旧动也不敢动。
「......你可以说了......」音量很小,刚好是大个可以听到的程度。
「我可以说......说什麽?」大个一时愕然。
David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声音调的更小:「......就...那两个字......」
大个想起来了,此时此刻,他彷佛看见天上有许多光屁股的小天使正吹著号角飞来飞去──七彩小花都开始洒下来了,幸福的钟声当当当,像是教堂举行婚礼时敲的钟声。
大个又开始妄想了。
「我喜欢你!」大声地,一点也不害臊,再强调一遍,要把这句话用力的由David的耳朵送进他的心里:「我、喜、欢、你!」
接下来呢?接下来应该是两情相悦携手结合大团员的时刻吧!大个满心欢喜的等著人家投入自己的怀抱,但,David本人怎麽没反应?
结果被告白的这个人只是轻轻的,有些儿叹息似的说:「......我知道了......」
大个怔了,为、为什麽是这样?他不是应该转过身来害羞的说什麽「讨厌」,或是「我也一样」之类的话吗?怎麽冷淡的出乎意料之外?
等了一分钟,对方始终没转身,大个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他的背──不动如山,自己只好轻轻抬起上半身,用最轻的动作伸头过去看David的脸......长睫垂著,呼吸平稳......睡著了。
居然睡著了,怎麽可以?自己正满怀爱意向他倾吐感情,结果对方听了不置可否,反而立即沉到黑甜乡去了,这......
或者他真的累坏了?看看他的侧脸,脸色苍白,眼睑下有一块明显的阴影,大个不由自主的也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从老板那里听过了David与那个女人之间的恩怨,想他背负著报仇的决心走过这几年,压力很重吧?大个自己虽然从没恨过一个人,可是,连爱个人都这麽辛苦,更何况是负面的情绪?
怜爱的摸摸David的睡脸,那麽,不吵他吧,让他好好睡,睡醒了,就是两人之间新的开始。
大个太乐观了。
结果David这一觉睡的可真久,把一整个白天都睡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屋里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坐在客厅聊天喝茶,David跟他们打了招呼後,花了半个小时洗了个彻彻底底的澡,把门面修整的乾乾净凈的,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心情真是太好了,对,今晚一定要喝些酒庆祝庆祝──两个小朋友还在就学中,不能喝,就找Vincent,他喝了酒後,会比平常多话一点,顺便套一套上次他跟小瑞在纽约时有没有发生一些值得探听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