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小子,有种的就还手啊!」那男子骂道,长剑一刺,东方义轻轻一笑,扭腰躲过,一个闪身,又避开了身后刺来的一剑,均是避的极为凶险,间不容发。
男子心下焦躁,从方才开始,不论自己三人如何出招,总是给对方随随便便的一闪便躲了过去,却也从来没看他出手过,因此料来他是经验不足,手上功夫不行,真正危险的还是一旁观战的人,因此当下又骂了东方义几句,希望激得他出手。
微微一笑,东方义又岂不知他的心思?反正自己也玩得够久了,当下伸手到怀中一摸,却不是拿出玉笛,反倒捻着一根亮晃晃的银针来,「那么可别输的太惨啊。」
东方义笑道,身子蓦地往前一探,右手拇指抵住针尾,银光一闪,倏的往那人项颈划去,那人大骇,银针虽是小巧之物,但就东方义划出时夹带的劲风,可知绝不是划出一道血丝就算了的,闪身一避,长剑反去削他手臂,只希望东方义可以因此停下攻击,因此出手端的是精准狠辣,东方义暗喝声采,不待招式用老,脚一点便退了开去。。
「着!」东方义一后月,还没站稳,身后忽的袭来一道疾风,知是对方偷袭,东方义身子一侧,蓦一回身,也不待看清,银针递出,往对方手腕划去,眼见那人若是仍然仗剑直砍,手腕登时不保,那人忙打了个圈避过,但仍是被擦出一道细痕。
「好小子!」那人大怒,提起了剑又向东方义砍去,却见对方从容一笑,身子微向后倾,扣住那人手腕,喀喇一声便断了他腕骨,只听那人一声惨呼,长剑当的落地,退到一边。
「小义,别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说这话的欧阳雪一派轻松,似浑不知这话
带给那三人多大的冲击,而对东方义呼作亲昵的称呼,众人皆知他性格喜怒不定,便也没去多说什么。
「好好。」东方义笑道,右手一挥,把银针射往其中一人的肩上,不待那人躲避,终于拿出了玉笛,纵身上前,往那人身上点去。
「那是......!?」见到东方义手中闪着翠绿光芒的笛子,玄皇不禁倒抽口凉气,难怪方见到东方义的身法竟觉似曾相识,只是为何他两人竟然......
「真是笨蛋,看了那么久才想来。」
「是谁!?」清冷的嗓音带着点戏谑的口气悠悠的传来,众人不禁一怔,东方义和玄皇两人更是一震,玄皇踏上一步,神情激动的看着不远处的林子,却终究没有飞奔上钱,而东方义出手也不禁一滞,那两人见对方有机可趁,心中一喜,竟不约而同往东方义身上或次或砍而去,弦名惊呼一声,忽觉眼前一花,当当数声,只见那两人长剑脱手,而将之击落的暗器正稳当当的插在树上,竟是两柄刀身细长,不过巴掌大的飞刀。
「谢......谢谢...」东方义微感抱歉的看着档在自己身前手持长剑的弦和,方才自己一时分神,虽然最后打落两剑的不是他,但从姿势和散发的杀气看来,要是自己真给伤到了半点,恐怕那两人此时早就不知死到哪去了。
弦和冷哼一声,东方义不佳思考便冲上去已经让他不满,竟然还因为分心差点受重伤,两件事加在一起又怎么叫他不气?东方义也知是自己太冲动,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收起玉笛,转向树林没好气的道,「你来了,师傅。」
众人不禁一愣,连弦和也微侧过头瞥像树林,只见暗处缓缓走出一个白衣胜雪的清雅男子,不同于欧阳雪的苍白邪肆,只是给人一股清新之感。
「你也会叫我师傅啊,这可是要下红雨了。」洪炼生调侃道,东方义更是没好气的道,「这是给你面子,干嘛高兴成那样。」
洪炼生瞥了一眼弦和,知道自己徒弟是受了气迁怒到自己身上,暧昧的一笑,出乎东方义意料的没说什么,只是看向略显呆滞的玄皇,走上前蹙起眉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发呆吗?」
玄皇身子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却不禁苦涩的一笑,「不是......你过的还好吧.....没想到小义竟然是你徒弟,你也变了不少......」「当然了,」洪炼生心感歉疚,眼眶微微一红,低声道,「毕竟过了很久了......」
众人一听均是惊愕不知所以,玄皇的口气神态本就让人疑心,再加上洪炼生的态度,更是显出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情愫。
「......你来这是...」「没什么,」洪炼生轻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难得的窘困和担忧,「只是想......也该回来了...对不起...」
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艰难的吐出最后几字,低垂着头,洪炼生此时只是像个作错事的小孩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玄皇心头一热,想也不想的便走上前讲洪炼生紧按在怀里,「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从来......就不是你的错啊......」
玄皇语音断续,毕竟谁想的到,自己原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爱人,竟然在主动和自己决裂过后放下身段,回来向自己认错,为了这句话,自己可是等了整整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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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师傅啊,」东方义清清嗓子,颇不识趣的打断了洪炼生两人,「那个......你是不是该说说你怎么会来啊?也太巧了吧。」
「巧?」洪炼生一皱眉,冷笑道,「你当真有这种事?我当然是特意过来的,只不过不是找你,只是顺便看看罢了。」
东方义撇撇嘴,瞟了弦和一眼,随后叹道,「好啦,早知道你没这么好心,我们还是先闪人吧,免得到时候又有什么家伙冲出来.....」「已经来了。」
吴克手按剑柄,冷冷的望向树林的一边,东方义一愣,只听洪炼生叹道,「你真是没用,我都帮你这么多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洪炼生话还没说完,远方果然奔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只不过不是众人所预料的那般,反倒满脸狼狈,浑身血污,显然刚经过一场激战。
「方贾!?」杨经廉惊呼一声,这人是和他们同行的其中一个,被分在第二批队伍中,虽然低了自己一筹,实力也算不错,竟然还弄成这副灰头土脸的.....
「独孤前辈,杨兄......」方贾低呼一声,身子一软,不支倒地,吴克等人大惊,连忙抢上,却听他断断续续的道,「邪教.....那群狗贼......偷袭......」
玄皇眼神一凛,吴克一听,顾不得那人已是气若游丝,眼见就要驾鹤归西,回身上马,唰的便冲了出去,杨经廉也不落后,几乎同时之间也翻身上马,随着吴克往方贾的来路奔去。
「练生,你在这等等吧。」玄皇心中着急,吴克那两个小鬼心浮气躁,也不先想想就冲了出去,当下也来不及和洪炼生解释,几个起落,身影也已消失在数丈之外。
「雪,你先去吧.....」「不用了,」欧阳雪瞥了弦名一眼,打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那人已经没救了,我们还是先去帮你爹吧,连姓吴的也这么冲动,杨经廉也是.....」
弦名一回头,那人果然状况极糟,已是呼出的气多吸的气少,弦名心中不忍,却听欧阳雪在一旁凉凉的道,「走吧,这种人我看多了,现在要紧的是还活着的人,别要连他们都中了招,那就完了。」
虽然不情愿,毕竟欧阳雪说的是事实,弦名一咬牙,站起身牵过了马,不等欧阳雪便急冲了出去。
「弦和......」东方义瞟了他一眼,后者微一点头,东方义又瞥了眼洪炼生,展开轻功随着弦和奔了出去,虽然说来甚慢,实际上不过转眼之间,原本的树林又回复了空荡寂静的模样,半晌,只听洪炼生幽幽的叹了口气,「真是的.....一群笨蛋,是想去找死吗?」
只见他缓步走向方贾的尸身,只时他早已死去,身上处处是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刀剑伤,但说也奇怪,虽然伤口数目实在很多,但都不是伤在致命之处,没道理这么快就死啊.....
「咦!?」低呼一声,洪炼生皱起眉头,俯下身子细细的检查起他的伤口,越看脸色越是凝重,到最后连眉头都咒成川字形了,半晌,才又见他缓缓站起,脸上的阴沈之色已消失无踪。
「真是的......没想到天教连这种人都有......」
低声呢喃,洪炼生脚步微微一顿,抬起头辨明了方向,随即往树林的东南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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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轻叹了口气,眼前的人真是要去找林大人麻烦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实力未免太弱了吧,虽然这样说,一想到刚才竟然还有个人趁自己不住一时仓皇逃走,心中不免感到一阵不快,而这股恶气自然就到了他的对手身上。
「嘿。」冷笑一声,早知道这些人全是些喽啰,自己就不用一上来就用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结果弄得现在连杀起来都没点成就感。
见到自己的对手斗到此时竟还有闲情逸致神游,男子心中不禁大怒,但自己的实力敌不过别人也是事实,当下拉开长剑,唰唰唰三剑接连向他砍去,霍华眉一挑,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力气使出这种招数,看来自己的药似乎下的太少了啊。
「就凭这个,还差远了。」嘲讽的笑道,霍华身影一闪,那人中了自己的药之后本来就已经快不行了,这下还拼着命使出这招,无疑是使药效发挥的更快罢了,对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威胁。
像是在证实霍华的想法一般,那人剑自己招数被敌方轻易躲过,气急攻心,回过剑锋又要使出一招,不想右手忽的一沈,身子顿时向重了数十斤一般,脚步一软,长剑提起一半便又落了下去,连带身子也软倒在地。
「喂,你这家伙,把他们全都打发了,那我们算什么?」一名黑衣男子大声说道,虽然像在抱怨,实际上却是满脸的得意之色,听得那男子心中一阵羞愧,自己等人本来抱着自信满满的心情随吴克等往苍国而去,不料路还不到一半便要惨败而归,想来也真是丢脸丢到了家。
「哈哈,这种人还用不到陈大哥出手,小弟先解决了不是很好?」霍华笑道,显然是不想得罪眼前的男子,那人明知霍华此话是假,倒也没说什么,咧嘴一笑,提起剑来走向软倒在地的男子。
「现在先让你知道,想要找咱们的麻烦还远的很咧,不过你也只能到阴世去想了。」哈哈大笑着,黑衣男子举起长剑,锐利的锋芒一闪,那男子心中打了个突,一咬牙,紧闭起双目,耳边听得那黑衣男子的赞赏声,满心的不甘愿。
「好,也算有种。」黑衣男子一笑,毫不犹豫当头往男子砍去。
「铮!」
男子一愣,风声飒飒,却从自己脑旁略了过去,心中惊诧,忙回过了头去,他还不至于对方会在这个当口饶了自己。
「何兄,你没事吧。」吴克笑道,双眼却紧盯着那黑衣男子,眼里满是怨毒,显然是把那黑衣男子当成了杀害众人的凶手。
何渭霖苦笑一声,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想相信,杀了自己一伙共数十人的竟然是那个看起来长相文弱的男子呢?更别提自己到现在还输的莫名其妙了,自己的那些同伴怕更是死的冤枉了吧?
「好小子,你就是他们的头领吧?」黑衣男子显然心中恼怒,但吴克方才只用暗器便把自己的长剑震开,想必实力不俗,就是要打只怕也要在数百招后才分的出胜负。
吴克没答话,静静的扫过地上的尸体,竟然全是自己人!对方连一个伤者也没有,这怎么可能!?
「吴克!」杨经廉此时也已赶到,拉住了缰绳,在见到眼前的景象时也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干嘛,不过是几个人而已,反正你们也快了,何必这么着急呢。」黑衣男子打着哈哈,心中却暗自戒备,吴克和杨经廉此时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散发出的杀气不得不让黑衣男子和霍华等人心下惴惴,眼前两人的实力显然和方才那些人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陈大哥,还是让小弟来吧。」霍华站上一步,眼前可能是很好的对手这个事实让他也开始兴奋了起来,黑衣男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获得同意的霍华心情一振,跨步向前,朗声道,「这些人全是我杀的,要找就冲着我来吧。」
吴克和杨经廉本来就已极为气恨,在听到霍华这般说话,血气上冲,不约而同的抽出长剑疾跃上前,当的一声,霍华身子一闪,避开了吴克的剑,手中长剑和杨经廉一挡,随即跳了开去,杨经廉脚步一错,倏的一闪又窜到了霍华身前,吴克只是展开身法在两人身周滴溜溜的打转,准备先探探对手的路数再下手。
「喝!」爆喝一声,霍华长剑前推,杨经廉被吓了一跳,虽很快便恢复镇定仍不免闹了个手忙脚乱,吴克见状,当下也不管什么探查虚实,忙上前加入战局,杨经廉则趁机退到一边,喘了口气又提舰上前,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以恢复镇静,只是学着吴克方才的样子,见到空隙时便放个冷箭,不再急于抢攻。
有了杨经廉在一旁支援,吴克得以大展身手,剑法登时快了几倍,剑光闪闪,逼的霍华紧皱着眉头,只能勉强回击。
「吴克。」杨经廉低呼一声,吴克回过头去,杨经廉微一点头,吴克登时会意,抽出了空隙离开战局,霍华一愣,随即心中暗笑,两个笨蛋,不趁现在杀了我,到时后就来不及了。
吴克身子一退,杨经廉也停下了脚步,长剑入鞘,吴克一退到杨经廉身前一尺,才方触地,脚步立刻一蹬,兔起鸪落般一跃而前,剑锋一闪,杨经廉随之跃起,霍华不禁大骇,对手剑势来的实在太过快捷,原本打的主意也就烟消云散,只得随之一退,身子拔起后翻,正巧躲开了吴克接连而来的刺击,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呼听耳边生风,正是方才随后上前的杨经廉。
「该死!」霍华低咒一声,见杨经廉长剑迅速无比的向自己砍来,但自己人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眼见便要被他长剑穿胸而过,霍华心下一动,情急智生,伸手从衣中挑出些许粉末,想也不想便迎面向杨经廉弹去。
「啊!!!」
吴克一愣,本想只要用了这个自己和杨经廉独创的招数,对手纵然不死也必受重伤,不料耳边听得杨经廉一声惨嚎,长剑当的落地,而霍华却一个翻身远远的站在一旁,嘴上挂着冷冷的笑意。
「啊....啊啊......」杨经廉蜷着身子,双手掩面,像是遭到什么及痛苦的事一般惨叫连连,吴克心中清楚,杨经廉素来要强,若不是什么大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那么想必是方才霍华对他用的粉末有问题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吴克心中又急又怒,霍华只是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是让他补补身子,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对他下毒!?」
吴克气的呆了,又不敢随便去碰杨经廉,但听得他如此痛苦的呼声,心中一抽,声音反倒异常平静,「你要什么条件?」
霍华眉一挑,他到真没想到对方竟然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饶富兴味的笑道,「哦?那就看吴少侠可以作什么了。」
「我现在就带人回去。」吴克沈声说道,话里没有丝毫犹豫,霍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故作为难的道,「是吗,可是上面的人吩咐一定要杀光你们啊...」
吴克气的快炸了开来,仍是按耐着怒火,低声下气的道,「要不带我回去好了,现在先给他解药。」
「哦,吴少侠不愧是吴少侠,真是有情有义啊,不过这个解药嘛...」「不用你给。」
霍华一愣,吴克心中喀噔一下,那声音又笑道,「就凭你这三角猫玩意儿也能拿来威胁人?也不回去秤秤自己的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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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炼生脸上挂着森冷的笑意,直直的盯着霍华,吴克眼睛一亮,急忙问道,「独孤前辈也来了吗?」
「他?」洪炼生一挑眉,「他来了又怎样?这种事情他来了也没用,你当他什么都行吗?」
吴克眼神一暗,不忍的看向一旁早已奄奄一息的杨经廉,心中着急,洪炼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凉凉的道,「放心吧,这点毒用来逼供或许还有点用,毒不死人的。」
霍华眼神一凛,却没说什么,当下一群人只是呆呆的看着洪炼生走向杨经廉,随手一指,嗤嗤几声,竟凌空点了杨经廉几处穴道,随后又俯下身,转过杨经廉,此时杨经廉早已被那毒药整治的半死不活,强大的痛楚让他紧咬着下唇,就怕叫出声来徒增羞辱,一张俊俏的脸孔皱成一团,洪炼生一皱眉,撬开了他牙齿往他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随后便拍拍衣袖站起身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