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封平也不啰唆,反正这个没用的花旦在过不久就会对自己俯首称臣了......
「靖天......」低声的叫唤,宁沂风伫立于床前,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神情,叫南靖天也不禁瞧的痴了,自己到底给了这男人多少的伤害......?
「哭什么呢?一点都不像你了。」故做轻松的笑道,宁沂风轻轻拭去南靖天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痕,「很快就没事了......我会尽量小心的,不会伤到他......」
静静的点了点头,南靖天强忍着哭出的冲动,也许,自己真的太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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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
黑衣男子应了一声,林封平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只剩下那个蠢小子了......
静静的站在树下,南任仲的心情可说是一天比一天差。
这也正常,毕竟有那个人会在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别人亲亲热热心情会好过的?
「南兄。」
心下一惊,南任仲倏的回头,却在背后看到了笑嘻嘻望着自己的林封平。
「你有什么事?」沈声问道,南任仲还不至于认为对方会来找自己聊天。
「没什么,」林封平笑道,「不过有些事想和南兄聊聊......」
「独孤前辈。」
玄皇和洪炼生忽一回头,不禁全是一愣,南任仲作了一揖,「在下有些事想和前辈谈谈。」
「小义啊,你和弦和,你们都过来一下。」
东方义等人停止了打闹,纷纷站起身向玄皇走去,在看到一旁的人时都是一怔,却仍是乖乖的走到了玄皇跟前。
「那么,方才南世兄也已经向我提议过,我就在这里说吧。」
玄皇朗生说道,「我们目前大约还有三天的路程,但是由于白雨国的异常天气,估计可能会晚个一天,也就是还需要三天......」
玄皇缓缓的扫了众人一眼,欧阳雪眼色一沈,他也大概想的到了,南任仲,想要作怪还是再等个几年......
「而靖天弟的事却是间不容缓,因此南世兄希望,我们能先拨出几个主力潜入天教,扰乱了他们的秩序再行进攻......而我已经答应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大家均是你忘我我望你,而早已想到的如欧阳雪,弦名等人则是一凛,静静的盯着玄皇。
「那么,我现在就先指派人选了。」待众人安静下来后,玄皇续道,「首先,南世兄是不可不去的了,但留下来的一队当然也不可以太差,因此我和练生决定留在这......至于你们,」
瞥了东方义一眼,玄皇面色凝重的道,「你和弦和弦名跟着欧阳世兄一起去吧,但此程务必小心,天教可不是给你们打着玩的。」
嗯了一声,此时就连东方义也不敢再摆出嘻笑的神情,反而换上一股异常的冷静,「那么,我们要怎么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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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通过走廊,宁沂风一反常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嗜血......
「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清楚这次会议的原因吧。」淡淡的说着,众人的心里一寒,还不是为了教里的内乱......
缓缓的扫过众人的脸,宁沂风笑得无害,「那么,现在就请各位先说说自己的结果吧。」
咳了一声,白衣男子首先起身报告,大都是在外教徒的反叛迹象,不过也都有一个特点-谁也不知道策划的主脑。
「那么,林左使,你怎么看呢?」
轻轻的问道,林封平心中打了个突,却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得老实的道,「从各长老的话看来,这次的主谋实在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想要揪出他恐怕不是很容易......」
「是吗?」宁沂风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又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向我下战帖吗?」
犹如晴空打了十几个霹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林封平已沈下了脸,看来,今天是不会太好过了......
「教主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林封平若对天教有贰心,包准我......」「不用说了。」
挥了挥手,像没看到林封平更加难看的脸色,「我没说你对天教有贰心啊,相反的,我还要夸你太忠心呢,忠心到想自己来管理......」
林封平的脸色唰白,今天果然逃不过了吗......
这时众人也已回过神,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盯着林封平,只见他淡淡一笑,至少自己的布置也已大致完全,断不至于输的太惨......
「林封平!」
众人惊呼声中,一团黑影向门外冲去,正是林封平。
「逃不掉的。」
轻轻松松的语调,宁沂风身子一闪,再次展现出他当时震惊天教众人的身法。
「哼。」
冷笑一声,林封平的身子忽的后转,给了猝不及防的宁沂风当头一掌。
心中一凛,这小子的功夫好像变强了呀...不及细想,宁沂风闪身避过,右手一略,林封平一退,已没了逃生的去路。
「教主!」
一旁的长老心中大惊,果然越能做大事之人平时就越沈得住气,谁能想的道平时看起来总是无害的林左使会突然发难呢?
林封平此时早已和宁沂风对过了无数招,由于议事厅禁止携带兵刃,两人俱是赤手空拳的缠斗,饶是如此依旧显出了宁沂风和林封平两人的武功差距。
宁沂风反手下压,左手向林封平的脸上扫去,迅速无比,带着内力的一扫就是不被打中也要受伤,林封平一惊,凌空一个铁板桥避过,后翻数尺,随手发了几支银针,此时看来却只像困兽之斗。
毫不在意的一挥袖,银针连身前都到不了便被宁沂风打落,眼前却忽然一花,林封平不知怎的速度像快了数倍,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宁沂风也不禁一愣,一后退,不料鼻间忽然传来一股甜香,右肩一痛,力道之强差点让宁沂风往后倒去,但一时的疏忽,林封平早已借机闪身出外,转瞬间便不知踪影。
「呵...真没想到我竟然会栽在这种人手上。」
自嘲的说着,嘴角流下一道鲜红的血丝,脑中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答应他的事只怕要延一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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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靖天有些失神的看着前方,眼前的好像不是他平看惯了的宁沂风,反倒像个陌生人似的,也对,眼前的人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怎么可能是那个一天到晚缠着自己的人......
「教主受了很重的伤,大夫说了要先生好好照顾大人,也许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低阶教徒有些不忍的说道,谁想的到林封平这个叛徒竟然给教主下了毒药......
「怎么会......?」
颤抖着伸出手,南靖天只觉喉头干涩,像有把火在烧。
「沂风...」床上的人仍旧没什么反应,好像连呼吸都是一种困难,南靖天咬着牙,蹲到了床边。
「对不起...要是我没这样说...你也不会这样......」
一旁的人早已退下,现在的时间,不适合旁人在场......
「谁!?」
打开了窗户,南任仲有些吃惊,站在眼前的...竟是林封平...
「南世兄...」气喘吁吁的苦笑着,宁沂风这个教主果然不是当假的,现在他的伤恐怕得让他好好的躺上十天半月了。
南任仲缓缓的扫了他一眼,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已经没用了......
「进来吧。」冷冷的说道,林封平在重伤之余不疑有他,脚步一跃进了南任仲的房间,也定下了他的命运......
「怎么,很严重吗?」瞟了南任仲一眼,林封平笑道,「没什么,被那小鬼打了一掌,死不了。」
心中暗暗冷笑,死不了?等会就看看你怎么死不了。
南任仲转过身去,倒了一杯茶给他,林封平赶紧接过,咕的一口喝了下去,南任仲微微冷笑,淡淡的道,「那么,林世伯,不知你这次出来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林封平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是等我修养一阵子后,随我的部属攻陷天教,到时后你的愿望也就实现了。」
「是吗,」南任仲一笑,「可我看现在您好像有些支持不住了吧,真能替我杀了独孤那小子?」
「当然了,」干笑几声,林封平的心里不禁警铃大作,「杀了那小鬼还不简单,只要让我掌握天教,教里的部下随你指挥,我就不信那小子这样有本事能逃的了我千万部下的追杀。」
「那么就先谢过世伯了,」南任仲打了躬,又忽然阴恻恻的一笑,「不过这种鬼话你还是留着说给鬼听吧。」
话音方落,南任仲的手中忽然多了把短剑,兔起鸪落的往林封平刺去,好在他也早有准备,茶杯一抛,立刻离开了座椅,压低了姿势直直的盯着南任仲。
「没用的,你以为就只有你会用毒?」
南任仲笑道,林封平心下一惊,忙运气检查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一分神,南任仲的短见又已刺至身前,林封平一愣,也来不及检查到底南任仲的话是真是假,忙又闪身避开,一时间在房里和南任仲迅速无比的躲躲闪闪起来。
「哼。」林封平一皱眉,本来就中了内伤的他此时对南任仲的攻击根本无法还击,全仗着自己长年累积的经验才知迟了这些时分,但实际上也只不到一盏灯的时间,他的身上便已大汗淋漓,右胁又中了一剑后更是显的左支右拙,眼见不出多时就要落败。
「等等!」
林封平忽然停下了脚步,不过很明显南任仲丝毫没有意思要给他喘息的时间,轻松一笑,「不用了,你以后会有很多时间的。」
闷哼一声,夜晚的战斗宣告结束,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里蔓延开来,位置偏僻的客房根本没人注意,南任仲淡淡一笑,虽然有些麻烦,不过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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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个懒腰,东方义的眼角还带着一丝倦意,拉了拉衣服,一旁的弦和早就清醒,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干嘛,笑成这样?」东方义有些困窘,这个疯子,昨天没事竟然把他拉上床......
「没事,」弦和一笑,拉过了东方义开始整理他的金发,「最近你好像比较可爱了。」
一挑眉,故作抱怨的道,「什么?那比较喜欢可爱吗?难怪你之前老是盯着誉锡...」
「我?」弦和不禁绝倒,「我哪有老是盯着他。」
「没有吗?」
嘻嘻一笑,正打算逃跑的东方义力克被眼捷手快的弦和抓住腰带拉了回来,倒在弦和的胸前。
「我们再不出去,玄皇大人会骂的...」
直直的看着东方义,弦和此刻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温柔,「没关系......」
房内的身影紧紧相拥,缠绵悱恻的吻,享受着最后一刻的宁静......
「哦,出来了。」
暧昧的看着两人即使气氛诡异但仍然不影响到欧阳雪,而刚刚才出房的两人更是不知所以。
「爹。」弦和有些愧疚的看了玄皇一眼,毕竟今天是他们要潜入天教的日子......
「没什么。」谅解的答道,玄皇当然很清楚他们小两口的心情,毕竟还是孩子,要他们做这种事也不免太强人所难了。
「干嘛,这也是我们自己同意的,又不是去就死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东方义无所谓的笑道,惹的玄皇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好好,就希望你们真的没事。」
耸耸肩,东方义瞥了洪炼生一眼,后者眼色一沈,犹豫了一下,终究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布囊。
「吶。」一个完美的拋物线,东方义赶忙伸手接过,洪炼生会在这种时候给他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这是丹凤,其它的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东方义不禁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神情不免激动的看着手中的布囊,其它人倒还好,东方义和玄皇心中明了,丹凤是洪炼生少年时无心调出的药,本来就已经是见效极快的毒药,而东方义更是清楚,这要在经过洪炼生后来的改造后药效是更为强大,而散在空中虽然起先会有一抹淡红,但不到一瞬间便会转为无色,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现在洪炼生竟然把这药给了他,又怎叫他不激动?
「好了,你就好好用,别有了这个最后还给我躺着回来。」
东方义一笑,"嘴硬心软的家伙。"
「好了,这就走吧。」
唯一点头,欧阳雪看向一旁的弦名,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此时东方义和弦和早已走出客店,而一旁的南靖天眼中忽的露出一抹阴狠,玄皇飞快的和洪炼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眼见五人都已消失在市集中,这一趟,别要栽在自己人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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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
男子看向一旁的人,语气流露出一丝阴狠。
「早好了,就等师兄下令,我们便出手灭了他。」
冷笑一声,男子眼里充斥着嗜血的光芒,天教...你们要为了我儿子死付出代价!
「哼...」
「沂风!?」
南靖天掩不住心中的惶急,被林封平打了一掌后已经过了三天,他实在不敢奢望他还能醒来......
「嗯?」有些空洞的眼神茫然的对着南靖天,却不知这一望差点让他的精神崩溃。
「大...大夫......」冷静了心神,南靖天镇定的向首在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又缓缓的走回房间,只是仍然看得出他的身体在发抖。
「该死!」低咒一声,南靖天吃痛的看着自己的手,几个紫色的指甲印深深的嵌在肉上,一丝丝的渗出血来。
一咬牙,南靖天蹲低了身子静静的看着宁沂风,在他出事前自己就应该知道的,要他提前把内乱平息是件多危险的事情......
不自觉的在床沿重重一敲,真正遇到了事情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一心只想着儿子会怎样,难道就真忍心让自己深爱的人遇到这种危险?
床上一个震动,轻哼了一声,宁沂风这才真正算上清醒了过来,黯淡的眼神有了焦距,定定的看着南靖天,勉力的撑起一个微笑,有些中气不足和语调仍然温柔,「靖天啊,怎么哭成这样?」
「谁哭了!?」没时间去想为何他竟然会醒过来,南靖天有些困窘的回了一句,其实他的确是没哭出来,只不过这种表情看在宁沂风眼里却比哭还让人难过。
「是是...」宁沂风笑着,正想再说些什么,南靖天突然的凝重神色却不得不让他闭上了嘴,南靖天顿了一顿,有些犹豫......
「如果...」咬着牙,南靖天眼光闪烁,「如果我不喜欢待在这里...你可以不做这个教主吗......」
身子一震,宁沂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南靖天,却让他感到更加难堪,「我...对不起...我本来是想继续待在这...但是我实在......」
「没...没关系,」激动之下,一向善于言词的宁沂风竟也结八了起来,「要是你不喜欢,等我伤好了以后就马上离开,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靖天一愣,宁沂风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管自己的伤势如何,反正这根本比不上南靖天的一句话。
「你说了吧...以后我们就回到以前的地方,别赶这浑水了好嘛?」
点了点头,南靖天同样激动的靠到宁沂风的身上,以前的回忆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
「碰!」
房内的两人倏的回头,其中当然包含了不满和羞赧,而闯进来的人却丝毫没有自觉,仍是神色恐慌。
「怎么了,有事就快说。」
口气不免有些冲,宁沂风皱着眉头问道,那人才如大梦初醒般,急急忙忙的回了,却让南靖天再次跌落谷底。
「外面...正教的人攻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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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欧阳雪四处望了望,的确,从他们进到天教的势力范围后已经过了近两个时辰,但是竟然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会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了?」
耸耸肩,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能解释了,但是这种时候天教能出什么事呢?
南任仲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仍然默不作声,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全数落入某人的眼里......
「你说什么!?什么叫正教的攻进来了!?」南靖天一个闪神,随即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宁沂风则静静的看着通报的教徒,眼光闪烁。
「是...方才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已经通过了第一道门,现在正往这里打来...说...说是要...取了教主的首级......」
冷笑一声,宁沂风缓缓的扫了那人一眼,强忍着不适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先出去,不用再派人拦阻他们了,让所有还能打的人聚到大厅,叫长老他们到我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