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爱……————zuowei

储依钒回过神，笑了笑，有些疲惫，“然，你回来了啊……对不起，我没听见。”
“钒……你没事吧？”楚然有些担心，钒的心情，看上去很糟糕啊，楚然凑上前，看到了在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报道，“这个……是很久以前的新闻了吧？”
“嗯，然，你有什么感觉吗？”储依钒淡笑着，问道。
“感觉？”楚然皱皱眉，这不是一个好话题，“钒，能有什么感觉呢？只不过就觉得有些可怜吧，空难这种事情，世界上到处都在发生着的，能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呢？”
储依钒的手指顿了顿，喘息，“是啊，能有什么感觉呢？可是，深处其中的人真的……”到现在，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他就是忘不了梨洛那张哭泣的脸，那样的悲哀，那样的缅怀。
“钒？”他有一种感觉，很不安的感觉，从昨天开始就有了，只因为……一个人的出现，“钒？”
“没什么，只是觉得……忘不了而已，对了，然，明天还是两个便当哦！”储依钒耸肩笑笑，莫名其妙的，自己就从电脑里搜到了这条几年前空难的消息，然后，莫名其妙的，对着电脑坐了半天，脑子里想的，只有那两个字——梨洛！
楚然看着储依钒的身影，他想抓住，想要问他，是因为那个学生吗？可是……问不出口，一旦问了，自己做着的梦就会幻灭了吧。
就好像……他明明知道了，钒很有可能已经爱上那个学生了，可是……他不敢这样告诉钒，就怕说了，这一切……
他……始终是个胆小的人吧，他……还是和钒不一样，即是外表再相似，也始终不一样，钒是那种决定了就会行动的人，而自己……却需要顾前想后……
所以……最后……才会是去吧……
那么，既然已经注定了我的失去，上帝，可不可以求你让这失去来的晚些呢？来的……晚些，让他……再做会儿梦吧！
04.
谁可以告诉我呢？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我总还是可以想起你的一切，你当时说过的话，你当时的笑容。我真得很努力了，很努力的去忘记，也曾经以为，我都做到了……
可是，每每，见到这么一个相似的场景，久久……又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记忆这东西……最可怕的，不是它的容量，而是……当时的我只把这一切当成是普通的发生，而今日……想起时……心就是一阵抽搐……
——梨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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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储依钒静静的坐在地上，他来到这个学校也有两个礼拜了，这两个礼拜的时间，他过得很愉快啊，也叫了一个好朋友，虽然年纪比自己小很多，梨洛啊……
早上的事情，不知道校长会不会考虑自己的意见呢？如果他拒绝的话，自己就真的辞职不干了吗？好像也不可能，可是……他很想教梨洛的那个班啊，虽然只有两周的时间，但是，那个班的学生都很活跃，他们已经建立了感情了吧。
这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恐怕就是自己对梨洛的感情了，汗颜啊，虽然目前为止还说不清楚，但是，他也知道了，这绝对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也不只是普通的友情而已，还有些什么，只是……现在他还不能确定。
“老师……”梨洛带着笑容，小步的跑过来，今天的天气有些热，所以，他的脸上沾染了细微的汗滴。
这样的景象……在储依钒的眼里，竟然性感无比？！天，他可以去买块豆腐当墙撞了，“嗨，你来了……”尴尬的挥挥手，换了个姿势坐下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反应。
该死的，现在又不是大清早的，自己发什么情啊，而且，而且对象还是……梨洛，自己的学生诶！虽然知道自己是个Homo，但是……也不至于……
他怪怪的，梨洛感觉到了，但并没有指出来，他微微笑着，也作了下来，一只手拭去额头上的汗，“老师今天来的好早啊，等我很久了吗？”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他们两个熟识了。储依钒——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还好啦，” 储依钒也擦擦汗，不过，是虚汗，心里面……有些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了……“你刚才在上体育课啊？很热吗？”
“嗯，今天测长跑，所以挺热的，不过，我跑得最快哦~~~”梨洛随意的打开便当，“啊……是青豆鸡丁，我最喜欢了，谢谢老师。”
“你喜欢就好了，梨洛好像特别喜欢吃这个呢，对吧？”这是他观察了两周的结果。
梨洛点点头，清秀唯美的脸庞泛起微微的红晕，“嗯，老师做的这个，跟印象当中母亲做的味道是一样的，所以特别喜欢。”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储依钒笑，说到底，梨洛的确还是个孩子啊，虽然平日里很冷漠，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褪去了这层外衣之后，他还是个孩子啊，会因为自己的成绩而骄傲、兴高采烈，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而害羞。自 由 自 在
“老师，你在取笑我吗？”梨洛撇撇嘴，心里挺不爽的，他不喜欢储依钒这样的笑容，让自己觉得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孩子，长幼之分吗？他们两个也不过就差了十岁而已。
“没有没有，对了，梨洛，你听说了没有？”储依钒暗咐着，校长找自己面谈的这回事儿，估计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梨洛疑惑的看着储依钒，“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听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啊？梨洛你还真是自扫门前雪的类型呢，”他就一点都不喜欢八卦吗？他还以为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呢，“校长说要把我调到高三去带那个试点班。”所谓试点班，说穿了，就是考试重点班，学校关注的焦点。
握着勺子的手停顿了，梨洛低着头，片刻才开口，调笑着，却有着明显的失落：“老师一定答应了吧，那就先恭喜你了，本来嘛，老师的实力就不应该埋没在我们这里，就是就是，还能加薪水呢，您要请吃饭哦！”他要离开了吧，就是说的，人往高处走啊，以后……他还是一个人吧……心里面有些沮丧，这样的情绪让他很难受，不禁自问着……真的……只有沮丧吗？
“梨洛！”储依钒捉住梨洛的肩膀，这样的梨洛让他心疼，他以为自己要丢下他吗？“我才不会答应呢，你听到了吗？我没有答应！”
没有答应？！“为什么？”这样的机会，别人都会抓住的吧，梨洛抬起头，看着储依钒，傻傻的，或许，储依钒在仔细些的话，会看到，梨洛的眼睛……有些湿了。
“傻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可是，我现在做得挺开心的嘛，干嘛要换呢？放心吧，我不会调职的，如果校长硬来的话，那个……就再说吧！”他相信，应该不会，毕竟自己要是离开的话，对这个学校没有半点的好处。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接受呢？”梨洛还是反复问着这个问题，在某些方面，他很执著的，就好像……当初坚持要一个人生活一样。虽然，那些亲戚们表面上都表示愿意接受。
储依钒摸摸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呢？明天再告诉你吧。”也只有这样了，对于梨洛的感情，自己算是搞清楚了。
可是……梨洛呢？他才多大啊？自己当然清楚，对于梨洛，他一定也是特别的，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去接受别人的关心，但是，这样的一份特殊……可能会被他误认成爱情吧，这样的话，等到梨洛长大了，了解了，明白了，痛苦的可就是自己了啊！
明天？！为什么非要明天呢？梨洛心里面这么想着，却也同样……选择了沉默，有一种感觉……
刚才听到储依钒说那些话的时候，说他可能要被调走的时候，那样的心慌，那样的沮丧，是从来没有过的，从来没有！！！
真正想问的，是自己，想要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慌乱，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对于他而言，储依钒……根本不是一个老师……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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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每一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就会开始想，那个时候，是不是我阻止你一声，活着，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你我的感情，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你不会离开我，不会离开我的生命，也不会……
多年之后的现在，每每想起了当天所发生的，总会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为何……以前的我那么胆怯呢？为何……我不在很久之前，就告诉你……我爱你呢？
——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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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
夜
储依钒站在楚然房间的门外，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诶~~~自己是Homo的这件事情，也只有自己的爸妈才知道，其余的人，他都没有提起过，自然，也包括了楚然。
叹气啊，现在进去的话，就这么告诉楚然，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估计……不知道会不会吓到？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闷头回去慢慢想吧……
正当储依钒转身的那一霎那，门被打开了，楚然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钒？你在门外面蹭了那么久干嘛啊？要进来就进来！”
“然……”储依钒低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楚然皱眉，“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扭捏了？像个女人似的。”一伸手，把他拉进了房间。
储依钒愣了小会儿，看见了楚然的书桌上堆满了图纸和照片，“哇……你在画图？”
“嗯，因为要跨系修别的课，这些是给教授看的，找我什么事？”楚然坐在椅子上，把凌乱的书桌整理了一下。
储依钒挺有兴致的翻起一张图，“这个是……建筑吧，你要学建筑？”他疑惑着，不记得然对这方面有过兴趣啊？他不是一直在念商的吗？
“不是，是园林设计，不错的专业吧？”自信的笑笑，“念着玩玩吧，反正最近也闲着。”这个并不是自己的喜好，但是……记得某一次，钒指着杂志上的一个园林设计惊叹，说如果他也可以做到就好了，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有想过要去学了。
储依钒笑了，稍稍把心里面的事情放下来，“嗯，真好，我喜欢绿色，你知道吗？然，走到一块全部都是绿色的地方，那真的是心旷神怡啊！”
就是这样的笑容，让他下定决心要去学习吧，楚然自顾自的笑笑，“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啊？”其实，有些时候，他会怀疑，自己和钒，到底哪个算是年长的，钒虽然比自己大上七岁，但是……
储依钒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然，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对你提过，所以……”自 由 自 在
“什么事情？”楚然蹙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今天的钒正经的过头了。
“我是Homo，你懂吧？”储依钒正视着对方，希望从楚然的眼睛里可以读出他在想些什么。
楚然微微的笑，叹口气，“这个啊……我知道啊。”
“你知道？”储依钒不解……难道是他爸妈说的？应该不会吧。
“当然知道了，拜托，都这么多年了，他们没有催你结婚，你也没带过一个女人回家，也没听你说过有交女朋友的样子。我要是还猜不到，那也算数了。”楚然一边说，还一边点头，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放的那么重了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就来跟我忏悔这个？不会吧？”
然知道啊，那就好说多了，“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了自己爱的人了……”
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咯噔还太轻了，根本就是直接掉进了地狱，仿若……早有预感一半，“你确定……是爱？不是喜欢？”他想要做这个垂死挣扎。
“是爱，我爱上他了，我的学生，就是那个……你知道的。”储依钒说的坚定，表情也十分的认真。
呵……他自己大概是有自虐倾向吧，呵……然终于……还是发现了吗？发现了他的心，“然后呢？”
“然，你认真的听我说！不管怎么说，洛洛都是我的学生，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好不好？毕竟……他很有可能把感激当成是爱，这样……对他、对我，都不公平。”这是他的顾虑，如果不是彼此相爱的话，他情愿单相思，也不要参杂着一点点虚假的感情。
楚然苦笑，但是，这样的苦笑只有他自己才看得见，也只有苦笑啊……不然呢？“钒，你什么时候顾虑这么多了呢？喜欢的话就去追，追不到……那再说呗，是吧，你不是这么胆小的。”胆小的人，是自己，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爱的人去爱别人，可悲……或者，该说是可笑！
“然……”储依钒不说话，在思考然的回答，就这么……好吗？
“你不要忘了，你的学生也已经十七岁了，他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了，不会连感激、喜欢和爱情都分不清楚的。”楚然埋头，佯装看书的样子，借此……来掩饰自己的落寂。
深呼吸，储依钒笑了，很灿烂的笑容，“然，谢谢你，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
是的，洛洛不是小孩子啊，他已经十七岁了，自己……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楚然抬头，呆呆的，看向门外。
钒，你知道吗？意识到我爱你的时候，那年，我十五岁，明白了，也已经深陷了，而今天……
始终，勇敢的人都是你，胆怯的人都是我，所以……我抓不到我的幸福！毕竟，在相似的我们，还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啊……
05.
你知道吗？你对我表白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震撼的，我以为，我会忐忑的，但是，这一切的情绪，我都没有，我所有的，是快乐，仅仅是快乐而已，然……这样的快乐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我……用来回味一声！
如今，当时的喜悦，当时的兴奋，在我的记忆里扎下了根，想起来的时候……却已不是当时的情绪，仅仅……只觉得痛，只觉得……疼痛！
——梨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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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
昨天，打完工之后，回去整整想了一夜，想要搞清楚，储依钒在自己心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对自己而言，他又有怎样的意义！
他……想了一夜，也终于有了结果，虽然……很可笑，但是，自己却更觉得悲哀！第一次，有人真心的关心自己，而自己……竟然会傻到……喜欢上对方？！
是的，他喜欢上这个人了，这个叫储依钒的人，不是一个学生对于老师的身份，而是单纯的，就喜欢上了，在对等的立场上。
可是……储依钒会怎么想呢？在他眼里，自己可能只是个学生吧，只是一个……他比较谈得来的学生，只是一个……值得他去关心的人吧。
如此可笑！
罢了罢了，过了今天，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去叫那些高材生班，而自己，最多就是过回那样的生活而已，最多……就是觉得难过而已吧，是的，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嘴里小声的咒骂着，但是储依钒对于今天的收获还是挺满意的，好歹……自己可以留在自己想留下的班级里了，哎……当老师也有这么多的烦恼啊！
“洛……”啊，不对不对，“嗨，梨洛，对不起哦，我来迟了，你没有等很久吧？”
梨洛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和储依钒第一次见到他的表情一样，淡然并且毫无感情，“没有等很久，我想……”
“梨洛，你今天的心情不好吗？”储依钒察觉了梨洛的冷淡，不过他并不在意，走上前，坐下来，抱出了今天的便当。“来来来，不要心情不好哦，很难看的，吃午饭吧。”
咬紧了自己的下唇，梨洛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所以……才可以冷情，“不用了，谢谢老师，我已经吃过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准备离开，再呆下去的话，自己会忍不住吧，忍不住告诉眼前的人，自己喜欢他！然后……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吧。
本来师生脸就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生，喜欢上的也是个男人！
这就……很可怕了吧？
“梨洛！”一只手，捉住了对方的手臂，阻止他的去路，“梨洛！拜托，你今天吃的是什么？回答我？”
“面包！”想要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这手臂上的热度，灼得他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