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榴火

初恋
恋爱就象是一场病,
首先它会潜伏在你的身体里面,就如同种豌豆一样,慢慢地吸收你的营养,然后等它抽出细细的藤蔓来牢牢纠缠住你的心。
等你发现时，早已完全地爆发出来。
象是高烧一样，活在迷茫与痛苦之中,
其间的甜蜜与幸福，只是自己欺造出的假象而已,
治疗的过程，是如此凄苦。
等好了过后，你就会发现，
在这之后，你已经完全地忘却爱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果，
你象我一样曾经深深爱过一个人的话...

ACT 1
“你究竟要我怎样你才甘心？”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跑了警署3次。为的，就是去保释我眼前的这个混蛋。
他却不以为然地拿起了我的钥匙，“走，上你那去。”
“干吗？！”
我瞪着他，半夜三更地把我挖起来，还想去我家蹭吃骗喝？！门都没有！
“拜托，别那么防着我好吗？”他丢给我一个无辜的眼神，但我已经吃惯他这一套了，决定继续不理不睬。
他见我这付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说:“总要给我擦一下伤口吧？”
我有时真的很痛恨自己的软心肠，见他脸上挂彩的样子，又想想阿姨那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拜托我好好照顾她的宝贝儿子，只好开口说：“就今天...”
“呵呵~！我就知道小文最好了~！我们赶快走吧，这里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他兴奋地象个小孩，拉着我就往我的车那儿跑，完全不象是受伤的样子。
我只好暗暗叹气，告诉自己怎么这么白痴又被骗了一次。
把汽车停到车库里安置妥当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在后面不住的催促我快点开门，一边还抱怨着外面的寒冷，说我没良心地故意让他在外面吹风。
那架势好象是我拖着要他来我家一样。拜托！是你要到我家好不好？！还那么多废话。
我愤愤地想着。
可是既然答应了，我也只有把家门打开让他进来的份了。
“哇！小文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又干净又整洁啊。”
看他那样活象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到处看个不停。
我真的很想吼他一句:你上周不是才来过吗？！
“小文~~~~”
见他收了刚才那付白痴样，又改成一付花痴样地靠过来，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你等等，我去拿药箱。”
摇摇头，只能感慨自己怎么会交了这么个活宝朋友。
“很疼啊，小文，轻点啦~~~”
他象只被宰的猪一样，在沙发上大呼小叫着。
“安静点，现在可是凌晨2点了！”
“可是你下手好重！”他抱怨。
“谁让你去打架了！”我没好气地说，
“都这年纪了还要我教育你打架的不良后果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的。”
“可是我都有把他们打得很惨！”他不服。
“这不是理由。”我一边说，手上却马不停蹄地给他上药，包扎。
“那如果我说理由是我想到小文家来呢？”他一改之前的无赖态度，用他深邃的眼睛望着我。他知道从以前我就最怕他的眼睛，那种赤裸裸的眼神，好象要将我完全刨开看清楚一样，让我觉得自己无处可藏。
我连忙转移自己的视线，努力将它定在手上的急救箱上。许久，我咬住下唇问他：
“你究竟要我怎样你才甘心？”他笑笑，
“我要的，从以前到现在，你不早知道了吗？”
我全身象是被电触到了一样，跳了起来，
“我能给你的不都给你了么？！不是早就给你了么？！你到底要烦我多久你才开心？！才肯放过我？！”
他连忙从沙发上起身，紧紧抱住了我，
“不够不够，永远不够，只要你心没有向着我，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不单身体，你的一切，我全都要。”
我抬起头才想问他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的时候，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被突然拿开，炽热的唇也已在我的唇上盖了下来。同样炽热的双手在隔着我的衬衫的情况下不断地摩擦着我的背部，并慢慢地，有技巧地将我衬衫的一角从我的西裤下拉出来。赤裸的背部更深刻地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
“恩...”
他早就知道我从小的弱点就是背部,只要被别人来回抚摩,就一定会舒服地叫出声来。温热的舌头也趁我呻吟的时候滑进了我的口腔里，并且在里面不断地搅动着。
“...到里面去...”
这是在我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醒了？”
一旁的他早已起来，光着身体坐在一旁，仿佛自己家一样大大咧咧地抽着烟看我醒来。
“...结果为什么老是这样。”
回想起昨天的杰作，我的头就暗暗发痛。
“怎么？后悔了？”他笑得象个流氓。
“现在晚了，要后悔也是2年前的事了，不是吗？”
我无力地从被单里伸手出去，想要拿回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却被阻止了。
“再多睡一下吧，昨天有做得很晚。”他连被单一起抱着我。
“别闹了。”我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起来，随手拿下了他嘴里的香烟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我房里禁止吸烟，你又忘了？”身为教师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抽烟。不单有损自身健康，还会波及身边的人，我向来觉得这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但是为了他,我不得不在自己的房间准备了一个烟灰缸,因为这个家伙向来是屡教不改。
“抱歉。”他这么说着，脸上却完全没有道歉该有的样子，
“你今天又没课，干吗这么早急着起来？”他见我走进浴室，问。
“...今天中午我有事要出去吃饭。”
“什么事？又是你妈妈？”
“...是相亲。”我不想刻意瞒他。
“喔。”他看起来毫不介意的样子。
是啊，我不过只是他一时兴起的床伴，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同是男性的我认真呢？
自认为非常了解他的我结果却还是被他拖下了水，成了他的泻欲工具和收拾善后的角色。
这样的我，对这样维持着的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从厌倦转变到了麻木。
“对方是个美人么？”
“不知道，大概吧。”

ACT 2
地点是在四洲饭店，内容也不外乎是些家长的相互问候，子女的介绍。之后的，就是所谓的“留给年轻人点空间”，让我们独处而已。
之前并没有仔细看对象的容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总觉得结婚对我而言就象是个形式一样，就和上小学，初中,高中一样乖乖地听从就好。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一直在父母的设置的轨道上往前走着。无论是父母还是身边的朋友，无一不说我是准乖宝宝，乖儿子一个。
邻居们总会说你们家小文真乖，从来不惹事生非呢。
父母表面上也会恭维地说什么太乖也不好，从小就没什么个性，关了门后却总说什么不要象隔壁某某某的孩子啦，是没教养的。
人要活得至少有两面才行，这是我从小就得出的结论。
即使是面对父母，只要做了该做的事，就是好孩子，只要把瑕疵掩盖过去，大家就会夸奖我。
说我虚荣也好，虚假也罢，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不想成为父母的负担。
从小到大，要说是出轨之类的事情，也就只发生过两件。一件就是在念大学的时候，和他第一次上了床，发生了同性关系。另一件，就是在找到工作后，搬离了自己的家。
前面的事自然是瞒着父母的，后一件父母则认为男孩子大了住外面也是自立的一个标志，当时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所以，今天的相亲也和以前一样，没有反对地随着母亲的意愿去了。反正我也不指望这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真爱，即使是有，也不会伦到我的。

“那个，请问卓文先生是在教高中的课程吗?”对方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有着准媳妇的脸孔。
看似贤惠的女人，谁知道骨子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大概是轮廓的缘故，我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自己第一个能称之为喜欢的对象——我高中时的老师，一位大家口中温柔慈祥的女老师。
曾经是我心目中神圣的象征，却在我去那家伙房间的那一刻彻底破碎掉。
“恩，只是个教语文的老师而已，今年开始带了一个毕业班了。”
我随口答着，心里却一再地回忆起过去的事来...

要说是晴天霹雳，倒不如说是完全愣住了，愣地象个木头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浑然忘我地做着爱的人。
黑色床单上相拥着的两个人，赤裸相叠的身体倒是让我联想到了深海里正在交配的鱼。
其实之前就有撞到过好几次类似的事情，虽然是从小就在一起的朋友，但那家伙从没留什么好印象给我。
在被嘲笑是冷感，洁癖的同时，我也在自己的心里将他与下半身行动的动物划上了等号。要不是他母亲对我非常好的缘故，真的是不想理会他。但既然被阿姨拜托了，再加上他对我也不差，抱着忍耐也是一种锻炼的心态,我继续着与他的友谊。
记得他曾经在一次问我：“小文不喜欢女孩子的吧？”
“说什么呢，当然有。”在我心里一直喜欢着教地理的常老师。和其它赶时髦的女老师不同，她有一头黑而直的长发，身上总有温柔的气质，象水一般舒适的存在感。
“原来你喜欢年纪大的啊？”他下的结论总是那么低俗，我也懒得理他继续着自己的功课。
对于这个玩伴我向来是无可奈何的，虽然爱玩，但成绩还是出乎意料地好。无论外表还是运动也都是属于上乘的。和我这种一看就知道上常年泡在书堆里的人不同，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的他有着很多女孩喜欢。
他的魅力向来很强势,只是没想到这次连老师也没漏掉。
“啊？你来了啊？”他和以前一样，毫不在乎地赤身站了起来，衣服也不披地走到我面前，
“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是卓文同学？”支起上半身的常老师认出了我。白皙的皮肤，和想象中的一样，然而那份纯洁的感觉早已被现在的淫乱所取代。
与往常同样的美丽，此时的我看了却只有想吐的冲动。
没有说一句话，我转身要走。想要逃离，却被他突然抓住了手：
“这么快就走？”
他的眼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不留下来一起玩吗？”
我冷眼看着他，努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抱歉，我没那个兴趣。”
“没兴趣？别告诉我你不喜欢她。”
他笑的邪邪的。
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我挣脱了他的手,冲了出去。

“哗——哗——哗——”
在洗手间里，我着了魔似地冲洗着自己刚才被他抓着的手，即使洗到通红了还是没有从水中拿开。
幸好暑假从下个星期开始了，高三的生活也终于告一段落，我在学校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客意地回避见到他，他也没有再主动地找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和他的缘份也会因此划上终点。却没有想到，这不过是我和他开始的一个契机而已... ...

“怎么会的？”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真该死！怎么连进大学都不放过我？是偶然？我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对！这家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阿姨出了多少钱让你进来的？”我冷冷地问他。
“不愧是小文，一猜就猜出来了。”
“你来找我的？”
“那天你跑掉了，还想会不会给你留下什么阴影呢，现在看来没事啊。”
“那真是多谢你关心了。”鬼才信你的话！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老师吗？怎么到了那种时候反而当起君子来了呢？”
“我不是你，象你这样的人...”
“最讨厌了，对不对？”他打断了我的话，抢先说了出来。
这点倒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原以为他神经大条悼即使告诉他自己很讨厌他也会被他笑着说什么呀地打发过去。不过为什么他刚才的神情看起来那么寂寞呢？
“你就是这样，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变。”他笑得很讽刺的感觉，“要是你早点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或许我也不会对你有那种想法了。”
那种想法是什么想法？我没有问出口，直觉告诉我不是件好事。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是这样了，我也认了。你也知道我是一旦认定了就会去放手做的人。”
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觉得他的话深奥到我听不懂的地步。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我人已经被拉到他家里了。让我回过神的，是他房间的那张永远是黑色调的大床。
那天，他们在上面翻云覆雨...
“你想干”嘛字还没出口，我的嘴巴就被他的紧紧堵住了，滚烫的舌头在我口中肆虐着。
“为什么？”好不容易等他把唇从我的上面移开，我连忙问他。
“我从很久前就想这么做了。”
“以前为什么不做？”我从不指望他会站在我的立场考虑。
“因为我不是同性恋。”我晕，那他现在做的不就是同性恋才会做的事么？我还没单纯到以为这是友谊的象征。
“那现在为什么又想做了？”没力气去阻止他伸象我裤子皮带的手，论力气，我赢不了他。与其努力反抗使自己受伤，不如乖乖等事情过去，因为不管怎样，最后的下场都是一样的，我也不是要做什么贞洁烈女。虽然尚未有过床事经验的我在这方面只是有耳闻而已，但现在瞎子也知道他想侵犯我。
“因为我现在想做。”他的理由倒是简洁明了到有些理直气壮了。
总之，在他的抚摸之下，一开始僵硬的我也慢慢有了反映。“水瓶座是最适合被人强奸的星座。”不知道是谁曾经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不过以现在这个情形看来，的确不假。
但是，为什么有人会觉得作爱是很快乐的事呢？从他进入的那一刻起，对我而言，简直就是痛苦的考验啊！
还是说，因为没有爱的关系？



ACT 3
大学的4年是我一生中最糜烂的日子，尤其是在与他发生关系之后。
后来我们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每次他叫我到他房间去的时候我都没有拒绝。
曾经问他，为什么一直找我？
他的回答是因为你很漂亮。
也许自己长得的确有些女性化，尤其是一身永远也晒不黑的皮肤。但我知道大学比我漂亮，皮肤比我白，喜欢他的女孩子多得是。可他一直找的，却是我。
我没有再深入地去问他为什么，因为我害怕知道答案...
随着做爱次数的增多，他也越发地不顾及场合了，甚至有时候拉着我在草地上就发起情来。
我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也没拒绝。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我每次都很小心，还是被一个学弟发现了。
“你想怎么样呢？”
不是去散播谣言，而是直接找上我面谈，不是为财，就是为色。
对方没开口，一付踌躇的样子。
是不好意思？
“要钱？”
我叹了口气，开始摸裤兜后面的钱包。
“我今天带得不多。”
既然被抓到，也没什么好说的，认栽。顶多回去向他要回一半的钱——乱发情的下场居然是要我来收拾...
“那，那个，我不是来向学长勒索的。”对方的脸红透了。
“哦----”我拉长了声音，看来是我弄错了，原来是后者——要色。
“那好吧，你要我什么？”
看来是得赔上一觉了。
“我不是想要什么，只是希望学长不要这样。”
听上去快哭了。
“啊？”我楞住了，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一直认为学长是最纯洁的...”他带着哽咽的声音说着,
“第一次看见学长就觉得学长和其它的人是不一样的...可是...”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不由地想起了那个以前喜欢的女老师。虽然对她的长相已经很模糊了，但那时候心中所崇仰的心态其实和这男孩对自己的爱慕是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