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情迷————独步

自 由 自 在 「绫人~~~~~~~」等到脑袋稍微能够运转时，绫人认出来这是浩司、拉普拉斯以及哥哥淳人的声音。他眯著眼打量周围，发现这里似乎是医院的病房。「这是…………怎麽………….怎麽回事？」「放心吧！恢复意识就表示没有大碍了！」一旁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绫人往那人望去，只见是个穿著白袍的家伙，大概是医生之类的吧。「嗯~~~太感谢你了~~~医生！」这个哭哭啼啼的声音………..一定是哥哥！「绫人！你感觉如何？不舒服吗？」拉普拉斯的声音再度传入耳里，绫人向他望去，只见那双蓝色眼眸覆满了担心的神色。「不……我没事………..」绫人在拉普拉斯的协助下撑起身子，不解地向四周环望。「我怎麽会在这儿？」他皱了皱眉。「小子！你一声不响地就往後一倒，把我们家的小斯斯吓掉半条命啦！」浩司把脸凑了过来，仍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话说回来，为什麽我得非跟来不可？」一旁的欧莱特靠著墙站得远远地抱怨道，视线在瞄到身前的某人时刻意将脸偏开。那人则是无所谓地发出低笑声。那笑声传入绫人耳里时立即睡意全无，原本浆糊似地乱糟糟的意识嗖地一下绷成一条直线。白煌！！那家伙怎麽会在这里！？「绫人~~~~~~」就在绫人还在惊讶的同时淳人扑了上来，另他只能不知所措地回抱著眼泪犹如水龙头奔腾不停的哥哥。「绫人~~~~你如果出了什麽事…….哥哥对不起爸妈呀~~~~~」对於哥哥这样的自责绫人不禁皱了皱眉，丢下小孩子、债款然後落跑到国外的父母，这样的爸妈有什麽值得对不起的？应该是他们对不起自己和哥哥才对吧！「哥！我没事啦！你别哭了行不行！」叹了口气，熟练地拍著淳人的背安抚道，想当初就读高中的哥哥有事没事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泪眼汪汪，常让他这个还在读国小的弟弟丢脸地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钻。「对不起，打扰你们谈话，不过时间不多，我们该走了。」上次见过的那名艳丽女子从白煌身边走了过来，在淳人耳边小声道。淳人这才止住了泪，点了点头。「绫人，公司还有会议要开，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一提到”公司”二字，绫人自然而然眼神不带善意地瞪向白煌。白煌则是豪不避忌地回以一笑，那彷佛君王看奴才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轻蔑笑容，让绫人一肚子火立即飞升上来。「拉普拉斯先生，绫人就拜托你了！」一没注意，身旁淳人恭恭敬敬地正向拉普拉斯请托道，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朝对方弯腰鞠躬。「请你放心吧！」拉普拉斯也倾身回礼。上回看过拉普拉斯与名叫白易楚的怪老人握手时的怪异感觉又浮上绫人心头。看样子不管对方是用哪种方式表达礼数，拉普拉斯总是会以相同的方式回礼。不过哥哥也太乱来了吧！自 由 自 在 什麽叫「拜托你了」？活像嫁女儿时父亲嘴里说的话。他又不是三岁娃儿还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用得这麽慎重其事吗？不过当淳人那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双眸地望向自己时，这些话绫人怎麽也说不出口。淳人脸上带著依依不舍的神色地被”押解”回公司後，病房里总算清净了些。绫人才刚这麽想，另一边的战火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燃了起来。「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也用不著待著了！」欧莱特说道便作势要走人。「喂！你给我等一下！」浩司身形一晃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这个病毒带原者还有什麽指教吗？」欧莱特不以为意地一挑眉。「我说哪！会发生这件事你应该也脱不了关系吧？就这麽落跑了好吗？」浩司贼兮兮地笑道。「那你想怎麽样？」「既然是因为你来了才导致绫人昏倒，那麽替绫人换换洗脚水啊、擦擦屁股之类的服务应该不为过吧？」会这麽说其实并不是真正为了绫人著想，其目的只是想看对方出糗的模样罢了吧？「谁要别人擦屁股了！！」一旁听不下去的绫人吼道。「你既然那麽喜欢，干麻不自己去做呢？」欧莱特豪不示弱地将对方抛来的热锅档了回去。「哎呀~绫人我这可是好心帮你啊！像这样人模人样又是RU家大少爷的佣人可不好找呢！」「我看你这到处散播传染病的霉菌的”好心”应该早就发霉了吧？」「咳嗯！」拉普拉斯大声地清了清喉咙制止众人的争吵，斯文的脸庞难得地摆上一副严肃面孔。「对不起，病房内请保持清境，要吵就请到外面去！」语毕，不由分说地将两人丢出门外。这下，房内只剩拉普拉斯与绫人两人了。龙涎情迷-26- 更新时间: 02/19 2004 -------------------------------------------------------------------------------- 这回房内可说是真正地安静了。绫人注意到放在床头旁矮桌上的香炉以及装著龙涎悉的黑盒子。没想到有浩司和欧莱特两个超级香料狂在场龙涎香还能安然无事，不过绫人大概不晓得这是因为拉普拉斯随时警觉地以严厉的眼神过滤每个朝龙涎香伸出手的人。赫然，他想起了那个梦。刚才所做的梦，似乎和以前又不太一样了…………….. 虽然醒过来的时总是想不起梦里的内容细节，但片段的印象还是存在的。但是梦里的确出现了”拉普拉斯”，不但长相、连名字都一模一样。这麽说，以自己视角出现在梦境里的人，到底是谁呢？就在绫人陷入沉思的同时，拉普拉斯来到他身旁。其实感到不解的不只有绫人，拉普拉斯脑里同样泛著许多不同的疑惑。从遇到绫人开始，像这样突然昏倒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总觉得这之间一定有什麽原因。还有…………绫人口中所说的”香炉是约定”，究竟是什麽意思呢？然而，除去这些，困扰著拉普拉斯最大的因素却是……………… 「绫人……………」他试图向绫人开口，绫人突然想到什麽似地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对他道：「拉普拉斯！我有些事要告诉你！」拉普拉斯只好收起原本要说的话，朝绫人微微点头：「你说。」「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我作了很奇怪的梦！」「梦？」「从香炉到我家那天开始，只要我一睡觉就会作奇怪的梦。」拉普拉斯静静听著。「那个梦里的情景，像是在中国的古代、明、清那时候的时期。」「重点是………..」绫人沉吟了一下，抬头望向拉普拉斯。「我在梦里看见了你。」「我？」拉普拉斯讶异地道。「虽然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你的确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不只有你，这香炉、龙涎香的味道，也全都出现梦里。」拉普拉斯以手顶著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那是怎麽样的梦呢？」「到目前为止……每次作梦醒来都只记得片段的画面，我也想不太起来………..」绫人边说边摸了摸额头，好像这样做就会多想起来些什麽似地。「而且最近每次做的梦都不太一样………..像是小说还是连续剧一样，总觉得接下来还会梦到什麽………..」「绫人你说……..我、香炉和龙涎香全都出现在梦里对吧？」「没错。」「但是………..你不觉得少了什麽吗？」「咦？」「一般人作梦时，通常自己也会在梦里吧？」拉普拉斯反问「你自己呢？你自己没有出现在梦里吗？」「我…………」本来疑问句的上扬尾音还没来得及发出便立即中断了。绫人怔住，并不是被什麽给打断了话语，而是拉普拉斯的反问让他醒悟到了什麽。他猛然翻身下床，冲到病房内的独立浴洗室里。瞪著洗手台上方形镜面之中的人影，绫人久久无法从震惊之中回复。原来、原来啊！他之所以总是感到出现於梦里蓝雾中那名少年的脸庞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在那里看过的原因………….. 是因为那根本就是他自己啊！！他之前怎麽一直没发觉到呢！？这麽说来…………..自 由 自 在 自己其实就在梦里吧！？那个人就是自己啊！绫人恍然大悟地站在镜子前呆了好半晌，直到拉普拉斯的声音再度传入耳里。「绫人？你还好吧？」看见绫人脸上怪异的神情，拉普拉斯实在很担心他又会突然毫无预警地就倒下去。「嗯………….嗯…………」绫人恍忽地回应道，这才将视线从镜子上拉回，步履蹒跚地离开浴洗室。因为心不在焉而没注意脚下，踏出浴室时被门槛绊了一跤，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正巧撞在拉普拉斯身上。撞击的瞬间，受到冲击的影响，脑袋里刹那间袭过一阵麻痹感，紧接著一道金光暴射，逼得绫人眯起了眼。等绫人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情景似乎有所不同。似乎有树影在摇曳，就在与绫人视线十分近的距离前，斑斑点点的深色影子洒在一块淡青色布料上，夹杂著午後阳光金色的光点，随著微风的节奏来回游动。一股清淡的花香随著呼吸空气飘入喉咙里。这是……………..？绫人一时愣住了。然後他发现自己似乎正躺在某个物体上，头倚著那块淡青色触感柔软的布。他疑惑地抬起头，揉了揉视线有些朦胧的双眼，试图将眼前的景物看的更清楚些。「终於醒啦？」沉缓的男声自头顶传下。绫人讶异地仰头望去。「睡呆了？」看见对方一脸愕愣及莫名，男人嘴角为勾起浅笑，那笑容里充满了绫人所熟悉的温柔感。更让绫人感到惊讶的是男人的面孔。那优美的轮廓弧线、耀眼柔顺的金发、高挺的鼻梁、总是带著微笑的唇还有那双深邃的湛蓝眼眸……… 是……………拉普拉斯！！但是……….. 绫人将身体往後挪，视野随著距离的拉远逐渐放宽。眼前的男子有著一张与拉普拉斯相同的面孔，一头金发却比拉普拉斯及肩的更长致背部，而且衣著打扮也全然不同，这人身上的衣装显然的不是现代这个时代。虽然面貌及神韵可说是百分之百的相似…………. 但………..这不是”拉普拉斯”！绫人清楚的感觉到环境周遭的异变，这里并不是他所熟知或者见过的地方，而是完全地陌生………….. 那………这里是？绫人猛然想起在梦境里正是在类似的时代里。难道…..他在梦里！？为什麽？为什麽他会在梦里？这真的是梦吗？「绫？」就在绫人脑袋里一片混乱之际，男人有些担心地开口叫唤对方的名字。 “绫”？自 由 自 在 是”他”的名字吗？这……….到底是………… 回望著面前那双与拉普拉斯相同的、泛满忧心神色的蓝眼珠，绫人没来由地感到胸口一窒，下意识地伸手朝对方推去，想避开那另自己不自在的紧密注视。两人身体分离的同时，绫人脑中包覆上一层熟悉的麻痹感，瞬间意识彷佛被雨水冲刷过似地一片空白，金色光芒在两人间激射括散，绫人反射性地举起手遮挡刺眼强光，直到强光将周遭一切全部吞噬。「绫人！」蓦地，耳熟的声音传入耳里。听见人声的叫唤，绫人缓缓放下护著眼部的手，睁开眼，这才发现强光不知何时消失，四周又恢复成原本的景象。说是原本的景象，也就是在医院里。面前的拉普拉斯也没有穿著奇怪的古代装束。刚刚的景象去哪里了？那真的是梦吗？如果那不是梦，那又是什麽？龙涎情迷-27- 更新时间: 03/03 2004 -------------------------------------------------------------------------------- 绫人打开家里一间位於角落的储藏室的门，经由窗户投入的光线，勉强可以看见封闭式的储藏室里凌乱的堆积物品及在空气中浮动的灰尘粒子。身後的恒探头往里边望了望，但立即被里头刺鼻的霉味和陈年灰尘逼退回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爷爷还留了不少东西给你们嘛！」「全都是些垃圾！」绫人嗤之以鼻，要是真留了什麽有用的东西，还用得哥哥为那个恶魔工作吗？说归说，手上仍旧不停地在一箱箱破烂的纸箱及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中翻找。「这堆垃圾里有什麽好找的？」恒敬而远之地站在後头，只有在听到各种碰撞声时会垫起脚尖好奇地望上两眼。「我爷爷的日记！」绫人差点把”该死的”三个字冠在”爷爷”二字前面说出口。的确是很该死！绫人在心理咒骂著，若不是爷爷把那香炉和龙涎香当给别人，他又怎会沦落今日这样的下场！？先是怪梦连连不断兼失眠、接著低声下气地向白煌求助差点没被气死、遇到拉普拉斯後老是不停地昏倒、然後出现一些莫名奇妙的变态家伙又是绑架又是讨龙涎香，真是所谓的祸不单行！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个了结！！绫人难得地拿出研究精神仔细地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便，撇开梦的部分不谈，目前手上的线索只有龙涎香和香炉，其他可以追朔的线索全在爷爷消失之後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毫无头绪。之後绫人曾经返回白易楚那诡异的当铺过一次，试图从爷爷老友身分的奇怪老人身上打听些蛛丝马迹，不管是有关龙涎香还是香炉、甚至是爷爷都好，任何一丝有可能有用的情报都不放过。结果意外的得知沈家还曾经发生过夫妻互当的蠢事，更在意之外的是沈家以前竟然还拥有所谓的豪宅别墅，但在赌运奇烂的赌徒世家手里一样在劫难逃，一路从客厅当到厕所、前院当到车库，最後终於一无所有。除了打听到爷爷那一代的赌当事迹外，绫人从白易楚的口中得知爷爷的日记这件事。其实说是日记也不完全正确，应该说是典当记录簿才对，没错，据说爷爷有把典当出去的东西记录下来的习惯，因为几乎是每天无时不刻都在当，所以也有一半日记的成分。当初爷爷躲避讨债而匆忙地逃跑，来不及带走其他东西，所以这本典当记录簿应该还留著才对。向哥哥问到了爷爷”遗物”(因为生死未卜所以如此称之)的存放处，这也就是绫人在此东翻西找的原因。绫人花了一番功夫，从满是灰尘的储藏室里挖出了一堆破旧的不明书籍，转身便朝恒怀里丢去。恒重心不稳地往後仰了仰，将脸从积著一层咖啡色毛尘的书皮上移开，皱著鼻子问「没想到赌徒也爱看书？」「帮我一起找找吧！」绫人转过身，手上也抱著一堆书，几乎挡住了视线。「说不定这里面会有线索。」自 由 自 在 「这些书看起来很旧了。」恒问道，一边拿著抹布擦拭沾满灰尘的书皮封面。两人面前堆著两大叠的书，就在绫人房间展开了搜查线所的工作。「…………..」绫人将从仓库搬出来的书籍一一分类，皱著眉思考这几天不停在脑里打转的那件事…………. 那真的是梦吗？抚摸著烫金字剥落毁损、书皮破旧的书本，绫人心不在焉地翻著发黄的书本内页。那天，真实的感觉再度浮现心头………… 闪烁的阳光、伴随著花草香气的微风…….. 柔软而温暖的………..是那人的胸膛…….. 那样的笑容……..彷若晴空清澈的双眸………. 是梦吗？不对、那不是梦。绫人摇了摇头。比起梦来…..那感觉太过真实……. 但，如果不是梦，那又是什麽呢？是…………. 「这是什麽啊？无敌铁金钢？铁人二十八号？」一旁恒发出怀疑的声音，打断了绫人的思绪。「呃？」他不解地转过头去。「你们家连玩具也当啊？」恒将手中的书摊在绫人面前，那似乎是一本笔记，纸张上头爬满了格子及密密麻麻的文字，而恒的食指正指著其中一栏。「无敌铁金钢？」绫人皱著眉头继续往下看「铁人二十八号？忍者龟？小飞侠？」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脑海深处泛出。这些东西………..？自 由 自 在 陈旧的记忆缓慢地从昏暗不明的意识深处爬了出来……… 「啊！！」绫人大叫一声。他想起来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他幼稚园时最宝贝的玩具啊！但有天这些东西突然从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床铺底下的玩具箱里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害他幼小的心灵伤心了好一阵子。小时候家里穷的一蹋糊涂当然根本不可能有多馀的钱买玩具给小孩子，所以那些东西大部分是绫人硬从幼稚园同学那里”借”来的，小部份是哥哥背著父母用打工赚来的钱偷偷买给他的………… 但，没道理啊，爷爷那时候早就离家出走了……… 「给我看！」一把抓过恒手上的日记本，翻到最前页。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里。「这家伙…….！！」没想到原来是被自己的爸爸拿去………….. 「不要脸的混蛋！连小孩子东西都要偷！」绫人想到此处忍不住破口大骂。没能力让小孩过起码像平常人家小孩的生活就算了，竟然还窃取自己小孩的玩具拿去当！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没良心的父亲！！简直是………简直是和那该死的爷爷没两样！「都是浑蛋！！」绫人生气地将那本父亲的当铺记录簿丢到一边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们是父子。」恒推了推脸上那副厚眼镜说道，顺手拿起地板上的另一本像是线装的古书。「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跟他们一样？」绫人瞪了他一眼。「谁知道。」恒头不加思索地回道，这样的回答差点气死了绫人。「才不一样！我才不会变成那种没用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