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漠上离人

作者:漠上离人  录入:12-02

他的笑脸很美丽,我忍不住地心酸,"你......好些了么?"
夜动了动,似乎想到了昨天的尸体,脸色有些白,但是他支起颈子,很骄傲的样子:"没事。"
"没事就好。"我又走下一阶。
Ho的手停在夜的手上。
我的心抽了一抽。
有个人曾说我有时太过敏感,果然没错。

没事就好。
彻底成为奢望。
就像连绵的雨天里,太阳只是偶尔路过。
之后,每一天,一具死尸。
阴潮的天气里,仿佛有猛兽出笼,在暗处伏击。
Ho开始暴躁。我们查遍了每一条线索,找不到敌人的踪迹。他是最不耐烦等待的人。
夜的脸色越来越白,粘Ho也粘得越来越紧。他有时看着我,神情恍忽。
小A变得很沉默,也更加忙碌。他对追踪有一套,但此刻却束手无策。
我开始失眠,危险似乎很近,可是怎么也摸不到的感觉让人难受得如同想吐却吐不出来。
只有朱鸟,变得越来越沉着。

第十天,第十具尸体。
抬尸体的人眼神已经快要崩溃。
我很理解,从他们的角度来说,一旦背靠着的大树要倒,谁都会崩溃。
我看着尸体,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确切的说,是诡异。
仿佛是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可是因为太细微,我甚至没法说出是哪里不对。
心里憋得慌。
Ho的眼睛冷得可怕:"猪!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找不到,有什么屁用!"
他鲜少骂人,这回真的是情绪失控了。
夜退开一步,忽然说:"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逼疯我们!他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这样慢慢杀人,偷偷地行动!"
Ho沉着声音:"冷静点。"
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夜忽然望着我:"Colde,你应该最清楚苍阶的为人!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看着他竟然有些疯狂的眼睛,我全身发冷。
朱鸟一把扣住夜的手腕:"你说什么呢你?Colde跟苍阶没有关系!"
夜一把挣开:"到这个地步,大家不是应该都想办法吗?Colde是最熟悉苍阶的人,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要遮掩?"他瞪着我,"是因为你不舍得么?是因为你怕苍阶出事情么......"
Ho抢上一步,挥掌。
夜的脸上一个掌印。
他愣愣地望着Ho,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的眼睛微红了,抖着嘴唇,过了好半天,才倔强地低下了头。
"夜,你最好去睡一觉。"Ho的眼睛直视着夜宛转的颈项,然后看我,"他年纪太小,你别在意。"
我摇了摇头,不忍再看夜。
夜猛地抬着头,飞快地看了看Ho,然后飞快地上楼去了。
(写到这里,发现节奏在变快......汗,实在是困了,偶忍不住想睡觉就是这个样子了,如果难以忍受,大人们发话吧,我改。如果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后面进度也这样来。)
客厅里只剩下一片沉默。
我们几个人都看着尸体,只有呼吸沉重。
动了动手,我打破了沉闷:"我出去走走。"
Ho和朱鸟同时看我:"外面危险。"
我挑着眉:"他不是暗着来么?我倒要看看人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我陪你一起。"小A踏上一步。
"不用,我就一个人。"
"我暗着陪你?"小A又问。
"苍阶这个人最机警,瞒不了他。"我静静地说。
他们三人互相看着,最后由Ho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

闲走半个小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
意料外的人。
祈风站在街口,幽幽地看着我。
我停下脚步,直直看着他,看着他扔掉手里的香烟,慢慢走过来。
谁也没有说话,他的样子居然瘦了些。
最后,他先开口,说了句废话:"你好么?"
"不错。"我懒得理他,正在错身而过,被他拉住:"听说......你们出了事?"
我斜眼看他:"听说?既然知道出了事那还问我好不好?"
"你不要老是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
"我没请你来听,风哥,你是谁我是谁,我哪敢得罪你?放了我吧。"
祈风沉默了,可是硬是不放手。
两人僵着。
正当我不耐烦的时候,他再开口。
"要是能放手,我早放了。"
我心颤了颤。
劈手一个耳光:"你个混蛋,放不放?"活像泼妇。我汗。
他没躲,生生受了这一耳光。
我愣住了。
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躲。
以他的骄傲,怎么受得了别人的当面侮辱?
我的嘴巴里苦苦的,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他的眼睛很亮很亮地看着我,然后一把拉我进怀。
吻了下来。
像是长期被困的野兽,像是永难到手的珍宝。
他的气那么急,那么切。
我像是被催眠了,居然没有挣开。

妖都(10)

他的气那么急,那么切。
我像是被催眠了,居然没有挣开。

他离开了我的唇,眼睛却没有离开。
然后搂着我的肩头:你瘦了很多。
他的手指纤长,那么轻轻地握着我的骨胳处,炙热地让人痛苦。
我全身丧失了力气,软软地靠在他的肩上。
好久好久,不能这样靠着一个人了。
祈风拍拍我的手:跟我回去?
我掩着面,没有动,任他推着我,慢慢地走着。
有些风,吹乱了心事。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祈风的家了。
真奇怪,我居然会到他的家。
谁都知道风哥,也都知道风哥的家在哪里,可是听说真正能入其门的少之又少。
真的进来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不过是门窗墙的结合体罢了。
沙发很舒服,软得可以让人陷进去,所以我就窝在里面,靠着垫子。
眼睛有些迷迷糊糊很想睡,可是心里却紧紧的怎么也睡不着。
正当懊恼的时候,有人碰了碰我的手。
睁开眼,祈风手里一杯牛奶,正看着我。
我皱着眉:"牛奶?"
"牛奶可以安神吧?"他的神情有些尴尬,想也是,风哥什么人,居然哄小孩似地抱着杯牛奶。
一想,心情大好,接过来,喝了一口。
温温的,刚热过。
他摸着我的头发:"沙发上睡着不舒服,上楼去?"
我斜过眼:"这里不错。"
"噢。"他没再说了。
才喝了两口就没心思再喝了,我放下杯子。他看了看,想说什么的样子,但看见我的眼睛,就什么也不说了。
抱来一条毯子:"冷,你盖着。"
我没有推拒,舒舒服服地躺下。
他拉起了窗帘,世界一下子变暗了。
他在窗边站了许久,我想是在看我,不过,最后他走开了。
心里莫名的舒服,我开开心心地睡了。

再醒过来,我傻傻地看看四周,一下愣没反应过来究竟身在何处,后来慢半拍地想起来是入了狼窝。
那只狼正坐在对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神着。
我没动,半闭上眼,透过缝看他。
这么恍忽的狼,谁见过?
他的眼神一飘,扫过我,然后直起身来:"醒了?"
我刷地掀开毯子:"别像哄孩子似的!"
他笑了笑,笑得纵容:"好的。"
"我走了。"想了想,再加一句:"谢谢。"
祈风看着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小心点。"
我本不想理他,后来觉得这样有些过分,所以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走出很远,还能感觉身后那探究的目光。

回家的时候,有些后悔。
Ho他们肯定知道我又见了祈风,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给敌人?
祈风到底要做些什么?
众多的问题涌上来,我烦得要死。
揉着自己的头发,忽然想起这个动作祈风曾经作过,立刻放下手。
管他的!这样安慰自己。
后来才知道,我还是太乐观了。

夕阳撒在肩上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几个人都坐在楼下。
我一路懒懒散散地进门,一见到他们正襟危坐的样子就笑了:"什么事?这么严肃?"
朱鸟看着我,居然是很担心的样子。
我也冷了脸色:"怎么了?"
Ho慢慢地说:"你今天,又见了祈风?"
"是。"意料中的问题。
"为什么?"
我耸耸肩:"没事,路上遇到,他邀请我参观他家,我想想就去了。"
Ho的眼睛抬上来,如一把利刃。
他摊开手,一串珠链。
墨绿如同深潭。
我站立着,直直看他:"你翻我屋子?"你不信任我了么?
在他一旁的夜说话了,眼亮亮的,很冷:"是我。不好意思,我无意的。"
Ho问我:"你怎么解释?"
我轻笑:"你想听到什么样的解释?"这样逼问的你,不是早有了答案?
Ho抿唇的样子很凉薄,现在,他对着我深深的抿唇:"你爱上他了?"
"没有。"我否认。
所有人都不说话。空气重得像钢铁。
"那么,为什么放着这串东西?"夜开口。他沉不住气。
"好玩。"
Ho笑:"这样的解释,如果是你,你会满意么?"
"不会。"
"那么,Colde,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夜和他都看着我,我忽然升上一种情绪。
翻江倒海。
我冷冷扔出一句:"好,我离开。"
Ho一拍案几:"这算什么?Colde,你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么?"
我扬眉:"知道,可是我没法解释。待着也是互相猜测,我去找解释,行不行?"返身而去。
心里堵得难受。
我知道自己近似无赖,可是当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升上来的时候,我没法冷静。
我想各自退开一步是最好的办法。
小A冲了过来一把拉住我:"你疯了,现在这个时候你闹什么脾气。"
我瞪着他:"我是在闹脾气,这脾气不闹我会气死,就是这样。"
他与我对视,没有动。
我背着所有人,向他做了个口形:我要静一静,这里拜托你了。
然后甩开手,扬长。
小A不再动了。
我没有看朱鸟的表情,我怕一看就会痛哭。
我受不了了。

(汗汗,一早上狂打字,都觉得不知所云了。不过前面贴子说了,看文的大人没意见我就加快情节发展,呵呵,耍赖!)

妖都(11)
我没有看朱鸟的表情,我怕一看就会痛哭。
我受不了了。

风里有些雨味,出走10分钟后,倾盆大雨。
5分钟后,当我全身都湿透了的时候。
祈风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扬着脸笑:"你怎么好像永远都没事一样可以随时闲逛?"
说完这句话后,我失去了神智。
最后的印象是,他的手挽住了我。

朦胧中,祈风带着一个人走近我。
看到我睁开的眼睛,他摸摸我的头发:"你发烧了,这是大夫,给你打退烧针。"
那人从一个包里摸出针筒,加了药剂,凑近我。
我不自在地想挣脱,祈风轻轻按着我的手:"别动,很快的。"
手臂上凉凉的,鼻端有酒精的味道。
一动。
祈风看着我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关系,他的笑容看起来如此诡异。

昏天暗地。
不知道已经过了几日,我睡睡醒醒。
迷糊的时候是多数,身上热一阵冷一阵,很难受。
想要吐,可是胸腔里空空的。
想要咳嗽,出来的只是甜腥。
无论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空气都似乎在漂浮,连同我的身躯都是摇摇荡荡,想要动一根手指头都是那么难。稍微握握手,结果每一根都像铁杆,又像是不长在自己身上,难以动弹。
不过,每一次睁开眼,祈风几乎都在身边,每次都摸着我汗湿的头发,很怜惜地说:"你病得很重,要好好休养。"
我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结果只说了些依依呀呀。
他笑着低下头,亲亲我的嘴角:"别怕,我陪你。"
我想现在的我一定很臭,熏到他了吧?
每次这么想的时候,我就很心安地闭上了眼。

清醒的时候,祈风看着我,神情凝重。
我慢慢坐起来,心里有不祥的感觉。
祈风叹着气说:"你的朋友......有一个去了。"
全身虚软。
我的眼前有青白的光斑,一阵一阵掠过。
呼吸变得那么困难。
我瞪着他:"谁?"
"那个叫小A的。"
心里缺了一块。
小A。
小A!
小A!!
那个很爽朗的笑脸,那个纤纤瘦瘦走路像过花坐那个总是沉默地站在身后如同最可靠的墙壁的......小A!
抠紧了手。
我掀起被子要起来,整个人却向前倾去,一下摔在他的面前。
祈风拉起了我,让我靠着他。
我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我要回去!"
"好。"他非常爽快,不过补充了一句:"我送你。"
"不用。"我瞪着他,好像想把所有的痛都施予他。
祈风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好。我派车送你。"
这次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离开了。

眼前惨白。
Ho和夜回头看我,眼神那么冷漠。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没有人对我微笑。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全世界都是白色。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忽然想起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疯了!
是的,我是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发现小A已经死了。
我一定是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Ho开口说:"你回来了。小A死了。"
不对不对不对是我疯了是祈风骗我不对不对不对......
他冷冷看着我,又说:"小A死了。"
我全身都失了力气:"是谁......"
"你猜不到么?"Ho的声音那么嘶哑。
他和小A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忘了......
Ho一步步走过来,握住我的臂膀,那么用力:"迎面一斧,一抹苍绿,你说是谁?"
我全身都要瘫下来:"是他......"
Ho笑,但笑声像哭:"不错,是他,是你的老情人!"
手臂一痛,我听到喀啦一声,巨痛。
有人冲过来,拉着Ho:"你冷静点,Colde的手断了!"
我看着那人,一直看一直看才知道是朱鸟。
朱鸟漂亮的眼睛红红的。
我一把拉住他:"小A死了?"
他看着我,有些讶然,慢慢点了点头,宣判了我的死刑:"是。今天下午发现的。"
一片黑暗。
又有人撞了过来:"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苍阶根本不会出妖都!他曾经发过誓永生不会踏出那里一步要不是因为你他根本不会出来!"愤怒的眼瞪着我。
我以为我会流泪,结果只冷着眼。是夜。
他们三个感情很好,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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