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罗马
人潮汹涌的机场,在人群匆匆忙忙往来的侯机室中,一个年轻男子面对起飞坪临窗而立。
修长的腿包裹在一件洗旧发白的牛仔裤里,上身穿着白衬衫,背着摄影师专用的背包,脚边放着一个小旅行袋。他黑色的短发柔软而服贴,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气息,戴着的黑色墨镜遮住大半张秀气的脸,让人只能在叹息后猜想那墨镜之后的眼睛该是如何的明亮。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东方人,可却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明明应该是一个阳光男子,周身却环绕着忧郁的气息。
"对不起了!不要怨我心狠,只怪你不该和罗伊纠缠,你的存在只会是罗伊的耻辱,让上流社会的人仕知道他和一个男人结婚,贝托里尼家族还有何脸面,罗伊马上要和麦华克家族的费丝结婚了,所以你必须消失,这是罗伊的戒指!当是你的陪葬纪念品吧!下辈子记得选个女人结婚!"曾经熟悉的面容已变得而陌生,曾经的慈祥已被狰狞取代。
当时药物虽然让自己动弹不得,但神智还算清醒,所有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爱人会背叛自己,所以当海水包围自己,要将自己送入黑暗的怀抱时,他努力挣扎,努力地活了下来,只求能遵守当初结婚时在神前所许下的誓言--永远会留在爱人的身边,永远留在雷伊回头就能看到自己的地方。他曾想过,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回到爱人身边,他可以原谅那个想要杀他的人,那人只是想给予雷欧世人认可的幸福。可上天却总喜欢在人最痛苦时给以更深的折磨,从昏迷中醒来时所得到的却是雷欧订婚的消息,以罗伊
罗马
人潮汹涌的机场,在人群匆匆忙忙往来的侯机室中,一个年轻男子面对起飞坪临窗而立。
修长的腿包裹在一件洗旧发白的牛仔裤里,上身穿着白衬衫,背着摄影师专用的背包,脚边放着一个小旅行袋。他黑色的短发柔软而服贴,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气息,戴着的黑色墨镜遮住大半张秀气的脸,让人只能在叹息后猜想那墨镜之后的眼睛该是如何的明亮。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东方人,可却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明明应该是一个阳光男子,周身却环绕着忧郁的气息。
"对不起了!不要怨我心狠,只怪你不该和罗伊纠缠,你的存在只会是罗伊的耻辱,让上流社会的人仕知道他和一个男人结婚,贝托里尼家族还有何脸面,罗伊马上要和麦华克家族的费丝结婚了,所以你必须消失,这是罗伊的戒指!当是你的陪葬纪念品吧!下辈子记得选个女人结婚!"曾经熟悉的面容已变得而陌生,曾经的慈祥已被狰狞取代。
当时药物虽然让自己动弹不得,但神智还算清醒,所有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爱人会背叛自己,所以当海水包围自己,要将自己送入黑暗的怀抱时,他努力挣扎,努力地活了下来,只求能遵守当初结婚时在神前所许下的誓言--永远会留在爱人的身边,永远留在雷伊回头就能看到自己的地方。他曾想过,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回到爱人身边,他可以原谅那个想要杀他的人,那人只是想给予雷欧世人认可的幸福。可上天却总喜欢在人最痛苦时给以更深的折磨,从昏迷中醒来时所得到的却是雷欧订婚的消息,以罗伊
- 贝托里尼的身份和费丝麦华克订婚了!雷欧......,默念那个已深刻入骨的名字,手中紧捏已当成链坠挂于项上的戒指。心中隐痛,却也无可奈何,曾经以为,只要彼此用心去爱,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事实证明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在金钱和权利的面前,爱的力量是那么的微弱,何况是在世人眼中的不伦之恋。曾经以为可以携手到老,如今誓言犹在耳边,爱人却早已不在身边,一切已物事人非。
"真的决定离开!打算放弃了!"背后传来低沉的询问声。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有一个人投入,那对两个人都是一种痛苦!与其痛苦的纠缠不如早点结束的好!而且......,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既然我不能给他所想要的,那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不阻碍他!"
"如果你想要他回到你的身边,我其实可以帮你的!"
"尼肯!你有爱过吗?你有真正爱上过什么人吗?" 转身面对对方,"我虽然会怨他没有遵守和我在神前许下的誓言,与别的女人结婚。不过我也不会帮别人来伤害他!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你现在眼中只有金钱与权利,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不过现在这样的结局你会不会后悔爱上他?"含着嘲讽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迷茫,可是本人却不自知。
听出了语气中的困惑,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后悔?不!即使是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至少到我老了以后有可以回忆的东西,这一生我有一个可以让我牵挂的人!"
弯腰提起脚边的袋子向登机门走去,身后响起一阵喧哗,杂乱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声的咒骂还有紧随着的道歉声,但那与他无关,这个城市已再无让他眷恋的东西,无论是事、物或......,人!继续迈步向登机门走去。凌乱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到达身后的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包含着焦急的呼唤,"海!等等我!海!"。而随着呼唤,已被搂进熟悉的怀抱。
不想再次沉沦在这温暖的气息中,却无力挣脱,拥抱自己的双臂大力到几乎勒断到肋骨的地步,对方的头整个埋在自己的肩头,耳边传来不断的喃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肩上渐渐有了湿漉漉的感觉,那是......?不!不会得!眼泪在他看来是软弱的象征,每当自己为一些事物所感动流泪时,总是换来他的取笑,坚强的他是不会留泪的。可......这眼泪是为我而流?心中酸痛,但......,既然上天决意将两人的红线切断,那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请放开我,我会赶不上飞机的。"一直以为再次见面,自己一定无法控制情绪,却没想到可以如此冷静。
拥抱着自己的身体一震,如何也没料到在经历生死离别后的重逢,爱人的第一句话竟是要求再次离去。
轻推开两人相拥的身体,蓝晶的眼眸注视着爱人,却被墨镜阻挡了彼此的视线。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你明明没有事却不和我联系!让我以为......"声音哽咽,实在不愿说出那个字。
抬手轻抚那早已熟悉的轮廓,如石雕般深刻的五官,深邃的蓝眼象上等的蓝宝石般清澈。满脸的落腮胡子,只有他才知道那下面隐藏的容貌是多么的俊朗而引人注目
"我一向不介意和别人分享,那怕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如果能让别人快乐,我也可以转让。但,只有一样是我绝对要独自拥有的,那就是我的爱人和他对我的爱,如果不完全,那我宁可放弃不要!"
"如果你是为了我订婚的事,我可以解释,我......"
"不用了!"打断雷欧辩解的话语,"现在解释有什么用,你订婚这件事已经是事实了!"
"不是的海!爷爷一直要我答应和费丝结婚,我都拖着,可他这次发病进了医院,必须进行手术,医生说爷爷年纪大了,手术有风险,一定要让他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在他进手术室前我和费丝先了订婚,我只是要让他安心,我要他能挺过手术!"
"那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暂时没事了,需要静养,而且不能受刺激。"
"不能受刺激?也就是说,为了不刺激他,只要他说的话你都不会违逆,只要是他的愿望你都会完成,包括和别的女人结婚!"死里逃生后的恐惧和背叛后的痛苦一起涌上,冷静的面具被打破,所有的委屈爆发出来。
"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和爷爷说清楚,等我把一切安排好后,我会永远离开贝托里尼家族,永远是你一个人的雷欧!"
"不用了,雷欧,你不要再两边为难了,我们的婚姻本来就不被世人祝福,再这样下去,所有的人都很痛苦,放我离开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你知道吗?当我坠入大海时,心里只想着我一定要遵守我在神前发过誓言,所以我挣扎着、努力地活着,只为能回到你的身边。可当我恢复意识时,所得到的却是你订婚的消息,就在我努力想要回来时,你却与另一个女子宣布准备携手一生!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我宁愿当初永眠海底!"
"对不起!对不起!海......"雷欧心疼地将那颤抖的身体拥入怀中,轻声在爱人耳边诉说着歉语。
耳边传来机场广播小姐甜美的声音,催促着乘客登机。伸手回抱了一下紧拥自己的爱人,"雷欧,放手吧!"伸手在背包摸索着,拿出一张纸,"这是离婚协议书,本想回台湾后寄给你,现在直接交给你吧!你已经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就不要再辜负另一个女人!"
"海,我......"
"雷欧!注意一点,这里是机场......!"尼肯打断了雷欧想要辩解的话语。
很奇怪尼肯的出现,但还是住了嘴。有些感激尼肯的提醒,想到收到的调查报告上,海所遭遇的一切,忍不住双手紧捏,海的眼泪让他无法放手,可还不到摊牌的时候,如果让海了解他的计划,海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留在自己身边,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根本无法顾及到他,这次海的运气好,逃过一劫,下次他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吗?如果失去了海,那自己那么努力又有什么用。
抬手摘去一直阻断两人视线的墨镜,往日如灿星闪耀的黑色眼睛如今却血丝满布,红肿不堪。心疼的轻轻抚摩着海的脸庞,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我答应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啊!"
"傻瓜!你真是傻瓜!"海!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会幸福!
抬头吻住雷欧的唇,再次紧拥爱人,当是最后的亲近了!以为早已干枯的眼泪,却在此时再次盈满眼眶。该放手了,没有希望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用力推开雷欧,往登机口跑去。
"海......!"
伸出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在中途无力的收回。海!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但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誓言,我会回到你的身边的,等我!
转头看到尼肯一脸嘲讽的立在一旁,
"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救了你爱人的命!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吧!贝托里尼家族的家教里应该有教这点吧!"
"谢谢!"
如对方所愿的道了声感谢,不欲多谈转身欲离开,却被拦住,
"还有什么事?"
"我现在有一个交易想和你谈,有没有兴趣啊!"
"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谈的!"
"如果关系到你的小情人,那你有没有兴趣啊!"下一秒,已被揪住了衣领,
"你最好不要接近他!如果他有什么事我决不放过你!"
"如果我不接近他,那你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你先听了我的提议再说!"
松开揪住的衣领,雷欧转身而去,尼肯整了整衣领随后跟着离开.
---------------------------------------------------------------
如以往一般,韩海在半夜时回到了住所,不意外的看到飞鹏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
"又工作这么晚,你要多注意身体啊!吃过晚饭了吗?帮你留了消夜,我端给你!"如以往一般,飞鹏温和的提醒韩海注意身体,并着手热消夜。
"其实你不用等我的,我没事的!"
伸手接过甜汤,明白大家都在担心自己。只身回国已经三个月了,谁都没有开口问过自己,知道大家都想知道在罗马发生的事,可是现在的自己只想独自一个躲起来舔舐伤口,没有办法回应大家的。
不知道是谁说的,时间是最好的疗伤灵药,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大家,说出一切的。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吧!
无法面对两人之间的沉默,韩海随手要打开电视,却被飞鹏阻止了,
"别看了,很晚了,吃完早点睡吧!"
有些奇怪飞鹏的举动,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鹏!你有没有看到新闻!雷欧被枪击了!"凌宇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韩海后急忙刹住脚。
手中的碗掉落地上摔个粉碎,急忙冲到电视前打开。
画面上闪过雷欧的身影,一身雪白的礼服,显得更加俊挺,虽然还是没有剃去满脸的胡子,可更散发出成熟的魅力。他在下礼车时转身向身旁的御风说着什么,突然间身体一颤,白色的礼服胸口出现一抹红色,迅速扩散开来。
"罗伊
- 贝托里尼先生是在进入教堂时被枪击中胸部,现在已被送往医院急救,本台会为你进行追踪报道!" 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身体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要去罗马!"
想要抓起电话订机票,可是手一直在发抖,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小海!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也没用,贝托里尼家的人不会让你见他的,而且御风和小姚也在罗马!有什么消息他们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我要到雷欧身边去,我要......"疲惫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头一昏跌入了黑暗的怀抱
下、
淡蓝色的房间里,窗户没有关上,风儿顽皮的穿了进来,撩动着白色的窗帘,如海洋里的浪花不停的翻动。房间的角落里零散的堆着一些摄影器材和绘画用品。韩海蜷缩着身子坐在床脚,呆呆的望着墙上,双手紧拥住自己,好象那样就可以抵挡那从四肢百骸涌上的冰冷感。明明窗外艳阳高照,却如身处寒冬。
"小海!小海!你醒醒......!"飞鹏担心的轻拍韩海的脸,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得到雷欧出事的消息后,韩海自昏迷中清醒过来就一直守在电视前关注新闻的播出,每天都在等待报纸的送达,就怕遗漏任何的消息。因为怕他的身体撑不住,自己甚至在饭中放了安眠药让韩海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一次过后,韩海甚至不再吃任何经过他手的东西。可在昨晚,新闻报道了雷欧的死讯,彻底的断了韩海所有的希望!
慢慢地转过头,涣散的眼神一点点的凝聚,看清眼前的人后,韩海扭头望向四周的墙壁,上面都挂满了照片,都是他用心拍摄的,而照片的主角只有一个--有着各种表情的雷欧,他用尽此生所有感情所爱恋的男人。
每张照片都记录着雷欧生活中的种种神情。有大笑的,有沉思的,有熟睡的,有认真工作的,有嬉笑玩闹的,可是这一切都成为历史,自己再也不能触摸到他,不能感觉到他怀抱的温暖。
目光转向一边,仔细的看着床头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巨型照片。那是在荷兰结婚那天拍下的,他和雷欧刚从教堂出来,因为大家起哄,所以雷欧应要求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雷欧索性要他就把这张照片放大了当作结婚照挂在床前。记得当时小姚曾取笑雷欧眼中的情爱会看得让人腻死,而雷欧则当场搂着自己向大家宣布--"我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爱小海!他不是我的黑市情人,而是我要牵手一生的爱人!"曾是甜蜜的回忆,如今却是刺疼的往事。
实在不愿看到韩海再继续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不吃不喝,飞鹏用力将他的头扭向自己,以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
"吃点东西吧!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点东西都没入口,身体会撑不住的!"
韩海摇摇头,"我不饿,吃不下。"
"多少都要吃一点,你现在这种情况只会毁掉自己的身体,不能改变事实啊!这么伤害你自己,如果雷欧知道了,他会心疼的!"
听到雷欧的名字,韩海的身体动了动,
"不,他不会知道的!他现在什么都不能感觉到了!"
视线继续移到照片上,注视了很久,久到飞鹏以为他又陷入自己的世界时,韩海开口了,
"我后悔了!"
"小海?"
"我不应该离开罗马!这样我就可以陪他到最后一刻!"
当初的忍痛离开是希望他能得到幸福,怎么会知道这一分别竟是天人永隔,如果能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雷欧的身边。
明白韩海心中的想法,叹口气,飞鹏顺势也坐在地上,和韩海并肩背靠在床边,
"你留在罗马,也没有用的,贝托里尼家的人是不会让你参加婚礼的,况且--" 伸手捏捏鼻梁,缓解一下头疼,
"你即使在婚礼现场也不可能知道杀手在哪边,你如何能替雷欧挡去那颗子弹!而且雷欧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韩海静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是喘不上气来,飞鹏急忙拍他的背部让他顺气。
"飞鹏!你相信血缘吗?真没想到连对感情执著的这种性格都会遗传!"
"小海--!"
"我爸当初是出车祸离开的,在办理完他的后事后,我妈也走了!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她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从十三楼跳下去的!"
韩海闭上眼睛,从记忆的最深处挖出那血淋淋的过去。
天空很灰暗,在高高的天台上,风呼呼的刮着,六岁的自己都无法站稳,可是妈妈却站在天台边望着远方,痴痴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