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思则放————Nico

还未说完，我已经忍不住冲进去。
到底是个怎幺怵目惊心的画面，小仪短袖外露出大片大片的黑青，整个脸肿，大腿外侧不是紫色就是红色内出血，根本不是绷带能遮住。
我说不出话，就连在我之后冲进来的雷仲驹也识相闭嘴。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小仪眼里的焦距好不容易聚在我身上。
「我已经上过药，没事，擦伤而已，我今天跟他摊牌了。」
「他当众打你？其它在场女的都视若无睹吗？」我不相信。
「我说要分手而且公布这件事，甩门走出房间，他跑出来把我从走道上一路拖回去，其它女生根本就吓呆，什幺话都不敢说。」
小仪很冷静，仿佛讲他人故事，平淡地讲完。
[自由自在]

「调录影带，你们这栋大楼有加装摄影机吧！」雷仲驹突然冒出话，接着做出一个抱歉的姿势，把小仪抱起来，回到我房间。
我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请你好好休息，因为林林非常担心你，而我不希望林林伤心。」
奇迹，大坏蛋一句话让小仪乖乖变成睡美人。
我看着她好一段时间，轻轻的开口。
「雷仲驹，难道选择相信自己的爱是错的吗？」
我转头疑惑的看他，究竟哪里错了？
他把我整个人揽过去，从胸口我听到一阵阵有力的心跳声。

 

他没有回答我。

 

9.

 

我还是很担心小仪，不过今晚谈合作案又不能不出席，只好打电话叫阿诚过来照顾她，才乖乖带雷仲驹去社办找晨曦。
说也奇怪，明明是谈个合作案，总觉得晨曦跟大坏蛋两个人怪怪的，尤其是眼神好象要把对方穿个洞杀死一样。
「...我是不是漏掉什幺八卦？好象有火药味？」
我用手胄推推坐在隔壁的包打听席彦，小小声的问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雷仲驹也要选全国总会会长。」
「嘿嘿~有好戏看啰！」别怀疑，我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商谈的结果，两方准备1月中合办一场竹科IT说明会，为社团签订更多合作公司，交大愿意跑全部开支、出高级会议厅及邀请厂商，我们提供讲师、服务人员...。这次合作案，于我来说是最低成本、高报酬率的一次，当然部分归因于那大坏蛋的诸多妥协。

 

「狗狗，上次我提的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幺样？」趁仲驹去上厕所的空档，晨曦私下问我。
我楞了一下，想起他是在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副手一年选全国总会会长的事。
「真的不行，我要准备补习考托福。」我婉拒他。
「好吧！我了解。对了，你什幺时候跟雷仲驹那幺要好我都不知道？」
「一言难尽，他...」
这时雷仲驹刚好回来，话都没讲完就硬是把我拖走，还挥挥手装样子说我们要去约会，真的是很没礼貌的家伙！
[自由自在]

 

 

「你要去哪里？我想回家看小仪！」
「小仪小仪，嘴里只会挂小仪，阿诚在照顾他你紧张个什幺劲儿？明天我要回新竹，陪我约会！」
「两个男生约什幺会，神经病！」
「吃大餐，我们去吃大餐！」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不过我们还是跑去吃泰式料理，辣的我眼泪都飙出来，嘴肿的跟香肠一样，话都说不清楚，那个大坏蛋笑的合不拢嘴，再跑到逢甲夜市，绕的我腿拖铅球似走不动，这家伙是女人吗？逛街不累的！当我开始发牢骚，他老大还拍拍肩说年轻人这样太虚不行，不要说我对你不好，竟做势要背我。
开玩笑，我顶天立地男子汉，肩膀要背人不是给人背的！怕什幺继续逛！
随着逛街热量消耗倒也快，他又说要吃，去冰店点一大碗巧克力香蕉冰，吃的我皮皮挫冷的要死，他挤过来说要取暖，这道理我懂，不过没必要笑的像变态吧！

 

 

现在，我充分体会到什幺叫做不是人。
我的上下眼皮快团结成功，意识与身体即将崩溃投降，只要是有点良心道德的人都不会忍心折磨，精力旺盛大坏蛋却直接忽略掉我心中的吶喊，反而宣布：我们去看电影吧！！正好赶午夜场！

 

「喂...这部片叫什幺阿？」
问问题的我已经坐在大屏幕前，手拿爆米花可乐，却不知道即将播映的片名，最诡异还是观众大部分都一对对牵手的...男生。
「17岁的天空，专心点。」
果然被我猜对，是部同志片，不过一扫以前同志电影惯有的悲情跟挣扎，让人从头笑到尾。主角小天实在很纯情，他的想法很天真，电影内容很梦幻，却也把七年级生的生活勾勒出来。
总之一句话，看完以后心情很好。

 

电影散场是最尴尬的时刻，大家都手牵手，甜甜蜜蜜，只有我们是一前一后，大坏蛋异常安静，不知道在想什幺，直直走当没我似的。

 

「狗狗...」
「嗯？」
「其实我们...可以试试看...」
在停车场，雷仲驹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的措手不及，我脑袋一片空白，这辈子还没被人告白过，更不用说是个男的。
「试试看，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的眼睛温润，透漏期待，像想吃萝卜的一匹马。
「......................」
我的理智我的大脑我二十二年养成的矜持都跳出来阻止，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我们不了解彼此，我们都是男的，我们...
最后我没有答应他。
[自由自在]

因为我们正忙着接吻。

 

10.

 

 

只是瞬间，感觉到他的气息，到底谁主动我也不清楚，嘴巴就已经触到软软湿湿的东西，我很笨，身体僵硬不晓得怎幺办，眼睛睁大直盯他，大坏蛋舔舔咬咬，我也学他，直到嘴巴都累了，脖子也酸了。
这就是我们的初吻。

 

一大早，雷仲驹跳上床，对准我的脸"波"了好大一声，脸皮真痛阿~
我揉揉眼睛看到早餐摆在桌上，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把我抱在怀里。
「我回新竹了！下礼拜再来找你，要乖阿...」再附上香吻一个。
今天天气很好，空气里有快乐的味道，我的心情好极了！

 

 

「你...今天很不一样喔！」
「林林从刚刚到现在，都不停在傻笑，纯情少女都快被电死啦！」
「敢情是春天来了？」
「啧啧啧，谁这幺倒霉...」
阿诚跟小仪，不停对我发表意见，阿诚本来就爱讲话，不过小仪你也恢复的太快了吧？我以为我是要来安慰你的。
「闭嘴！吃饭！」我面露凶光威胁，其实是怕他们开口问。
吃完饭，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大家都不想再遇到的人，赖御封。
[自由自在]

小仪恶狠狠的瞪他，赖御封则是视若无睹，绕过她身边，我可没有这幺好的脾气，回头扳过他肩膀。
「只敢打女人的混蛋！等着瞧！」
「瞧？哼！瞧验伤单还是录影带阿？你以为那个角度拍的到吗？不如你也来看看我的录影带，保证既刺激又精采...呜」
一拳让赖御封闭上脏的嘴巴，小仪甩甩手，用不削的眼光扫他。
「你以为到这个地步我还会怕你吗？回去看看你学生会的帐本吧！我已经跟你"其中一个她"联手，光是做帐部份就可以让你退学，夜路走多迟早碰到鬼，不要以为女人好欺负！」
小仪气也不喘，头也不回，还是那幺冷静，径自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小仪一个腿软跌坐在地，我跟阿诚连忙捞起她。
「没有...什幺都没有...」她喃喃自语。
「小仪你...」
「根本就没有人敢跟我联手，原来他真的作假帐，我没猜错。脏死了，他竟然用碰过那幺多人的身体碰我，好恶心！」
好几次的夜里，我都听到隔壁小仪呜咽的声音，她很好强，除了那次惊天动地的痛哭，就再也没看她在我跟前流泪，偶尔还会笑笑，冷静的仿佛没事。
我送她回房间，不经意瞥见桌上的药包，问她。
「我睡不着，即使睡了也不停惊醒，所以...我去看精神科医生，你不要担心，我自己行的，医生也说我一定会好。」
「小仪，该哭的时候还是要发泄出来，憋着难受。」
「我自己犯的傻，不要你们跟着承担，那人渣犯的错，不值得我再掉眼泪。」
有时候，不晓得是她在安慰我，还是我在安慰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正努力脱离阴影，恶梦总会醒的。
[自由自在]

嘟...嘟 「喂？」
「大坏蛋，是我！」
「呵呵~你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想我阿？」
「我播错电话，少臭美，切！」
「别挂，算我想念你可以吧！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
「恩。肉麻恶心，@#$%...」
其实，我也只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自由自在]

11.

 

我们开始一段通勤的爱情。
每逢周末，几乎都是雷仲驹坐2小时的车来找我，他舍不得我奔波，宁愿自己辛苦。
其实我们都了解，彼此心照不宣，与其说他不想让我看到闻文，不如说是我怕会看到闻文跟女友甜蜜的样子。

 

和仲驹在一起，生活变的更忙碌、更充实。
我们会在灯光昏暗的都会公园赏夜景，会PK电动玩打赌游戏，会在家里一起看VCD吃爆米花，会撑着肚皮从夜市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他脑子里有几千几万个idea, 总会弄出不一样的约会方式，虽然我不像女孩子喜欢甜蜜惊喜，却也感动他的用心与努力。
不过他跟我在一起，我也对他很好的！诺喔，不就是因为我他才戒烟的吗？
周末当他跑来约会时，常常会带着手提电脑来处理社团事务，因为需要思考，偶尔会来几根seven。既然谈到"思考"，我可也是个副社长，于是某次抢了他的工具，准备"思考"一下，他大概见不得我用大脑 (妮可狗：说对了，用大脑你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从此那大坏蛋嘴里叼的只会有airwaves跟我的脖子。

 

除此之外，和仲驹在一起，麻烦变的更多、更累人。
比方说，意见不同时我哪次不顺他心走？你晓得，这么乖的男朋友打灯笼都找不到的！他叫我晚上不要吃太多胃又会痛，这不要人命吗？我是生长期中的青年！！
还有还有，因为大坏蛋嚷嚷着东西带来带去麻烦，所以我鸡蛋大的学生套房，必须多一只牙刷，多一套睡衣，多一个枕头...真的很占空间。
其实这些都不打紧，最麻烦的是睡觉，他八爪章鱼的功夫，让我头一个月恶梦连连，眼圈黑黑，讲的自己都心痛啦！我知道大家都舍不得见我憔悴的。 [自由自在]

 

时间过的很快，大把个月过去，转眼我的生日到了，以往都是在社团跟大家一起庆祝，这次骗晨曦说有要事在身，11:30便早早开溜回家。
虽然不是周末，大坏蛋不能来，我还是满怀希望的等着过12点，来自他的第一通祝贺电话。
11:50，小仪杀进来，手里捧着一大碗臭豆腐，我心里还想这妮子失恋头壳也坏掉，庆生玩花样不给生日蛋糕，把我房间搞的乌烟瘴气，她竟说，是太臭怕气味沾房间才过来的，气的我拎她领子，开门扔出去。
11:55，老妈来电，不幸中大幸她必须睡美容觉，省去三千六百五十字的叮咛，几句祝福的话说完就挂电话，皮肤是比儿子重要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仿佛便成化石，僵在床前，一副祈祷的少女样。
12:01 电话响了，我接起手机。
「喂！是我...闻文阿！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u...」
电话那头传来阿凡跟众人的歌声，不怎么团结的声音形成N部重唱曲，电话这头我张嘴开始傻笑，他们始终是最贴心的朋友。
陆陆续续，小仪掩嘴偷笑送礼物来陪罪，阿诚哭穷买鸡蛋糕勉强过关，晨曦跟席彦他们贡献所有新出的调味vodka及青岛一箱。
独独，缺少大坏蛋的来电。
感觉就像看电影不吃爆米花，睡觉不躺枕头，上厕所不带卫生纸，你晓得的！

 

半夜，在我睡的手指头几只都忘记时，匆促的门铃声突然响起，连滚戴爬，以为失火，我基于本能的冲去开门。
你试过眼睛没睁开就被扑倒的状况吗？结果是头上会肿大包还挨一顿骂。
「你也不问问是谁就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你...你不就是大坏蛋吗。」我低头，小声嘀咕着，很没种不敢大声说，因为雷仲驹很凶。
但是想想，应该是我凶他吧！虽然他人不该却出现在这，也没理由骂我这等他到睡着的可怜狗阿！
我扬起头，用最怨恨弃妇的眼神瞪他，一句话也不要说，才是最狠的。
[自由自在]

「算了，本来想给你惊喜，该死的塞车让我几乎要在高速公路上跳车！」
他理亏，说着说着变成抱歉的口气，眼神缓和下来，揉揉我的头发。
「生日快乐，狗狗。」
他低头，把我圈在怀里，很温柔很温柔，把我溺昏在深吻当中。
一亲就把我拐到天边去。

 

「让我看看你送我什么~」我粗鲁的撕开包装纸，幸奋的像个吃了糖的小孩，以至于没看到该死大坏蛋的表情。
「什~么~~~~~~~~~~~~~~~~~~~~~~~~~~~~~~~~~~~~~？」
吼！！！
那个哀嚎绝对不是我，因为在我看到盒子理精致的狗项圈时，被飞踢到火星去的人叫做雷仲驹。

[自由自在]
12.

 

天气越来越热，夏日的阳光让我精神抖擞。
这个暑假很特别，对于所有升大四的学生来说，不是补习就是打工，几乎没人回老家当米虫。
我跟阿诚，预备考托福，整天与英文为伍，在补习班背着下辈子都用不到的诡异单字，念着美国历史，搞的自己快疯了。
小仪，补企管研究所，据她说是"沉浸在经济学的翰海里"，"与porter大师做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
雷仲驹，到朋友介绍的一家木材贸易公司当助理，说是因为离公司近，索性住在我这，还可以顺便看住我，好象满街都是专找纯情少男下手的色鬼似的。
晨曦因为双主修外文，打算延毕，所以还是继续为社团努力，听说为了选全国总会长而卯足全力，同样要选全国总会长，他的态度比仲驹积极许多。

 

虽然大家都没有回家，不过各自忙各自的关系，鲜少见面，偶而我会找小仪吃吃饭，跟晨曦去运动游泳，补习班碰到阿诚打打屁之外，其余的时间就补习班跟学生公寓两边跑。

 

以前只有周末才能见到大坏蛋，现在住在一起，反而相处时间变短，白天我去补习他上班，回家后都很疲累，小仪说我们缺乏热情，爱情需要高潮起伏，我说她三八，爱情小说看太多。
目前大概只有她与阿诚知道我跟大坏蛋在一起，没办法，女人第六感真的很强，我生日后几天不知她怎么发现，逼供招认，只见她眼睛发亮兴奋告诉我要加油；阿诚因为常看大坏蛋到补习班接我，问了隔壁那大嘴巴才晓得我交男朋友，可是他的态度就没小仪热情，总劝我不要太认真。

 

说归说，谁知道隔天小仪塞几本书要我好好阅读。

 

"增加情趣的100种方法"
"让他再次爱上你"
"如何制造低一个难忘的夜晚"
随手一翻，让人脸红心跳的图片钻入眼里，老天...阖起来阖起来，阿弥陀佛。
嗄？有个东西从书里掉出来，低头一看，保...保险套，来人阿~我要打电话叫警察了，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扔到床底下，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