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乱了————观音土[上]

作者:观音土[上]  录入:11-30

 

  

 

  顿门的仇人从来就不会少,可那一次......主人外出不在,三十位绝顶杀手围攻而致,竞峰以为一切都完了,他与杨泽护着安和,拼出命去也要杀出一条血路,难啊,登天般的难,就算自己无法存活,至少也要护着安和活着......

 

  敌人比想像中的更难对付,竞峰只一个不小心,一把长刀就几乎贯穿了前胸,他侧身避过,却没有安全闪开,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液喷涌而出,没时间为这点小伤犹豫,竞峰借着对手的得意瞬间,反手一剑,结果了来人的性命......这一仗打的坚苦,直到日落,还有十几人围攻,求救信号早就发出去了,可是援手还没有来,如果容名和朱炎再不来的话,如果再不来......竞峰不敢想下去了。"

 

  一抹淡淡的身影自林中飘逸而出,似水般清柔,身手敏捷灵动,这是竞峰第一次见到安和的‘影子',影子就如这名字,只是主人的附属。竞峰没见过,杨泽同样也没见过,只有安和在看到影子后,尖叫起来,"谁要你来帮忙?回去,快回去,我命令你回去......"

 

  影子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正全力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退路,密不透风的人墙终于被杀开了一条血路,代价是影子那染血的白衣,全身上下的无数刀口......

 

  "退,快退!"竞峰挡在安和身前,"我们来断后,少主,你先走......"竞峰的眼已经凶红了眼,"杨泽!少主就托付给你了,这里交给我和影子......"

 

  "不,要走一起走,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先走,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安和断然拒决,影子杀出的道路又被人添上,双方都杀红了眼,没有退路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最重要的人么?竞峰一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天快黑了,援军终于来了,安和长吁一口气,长剑斩落,最后一名杀手也被斩落了首级,这一仗胜了,胜的惨烈......

 

  容名刚自马上跳下,那马就瘫倒在地,赶路来的人,也是同样拼了命的......

 

  没有人注意到,影子已经悄然退下了,如烟般轻渺,如果不是地上还有他的血迹,那么就会像他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杨泽,杨泽......"安和突然叫起来,"竞峰,你快来看看,杨泽他怎么了,他,他的头在流血啊......"

 

  "少主,不要动,你的头也在流血啊,"竞峰几乎要吓呆了,"快让我看一下,你的伤......"

 

  安和紧张的直抖,"不要管我,杨泽,快看杨泽,我没有事......杨泽,杨泽,你不要有事,你一定不要有事......"

 

  最重要的人啊......竞峰笑了,"没事的,有我在,杨泽就不会有事,少主,你不要担心,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杨泽有事......"

 

  没有人会有事的,竞峰的身体火烧一样痛,他咬牙包扎好杨泽身上最后一道伤口,重重摔到地上,安和啊,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心吧,你的心里只有杨泽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只好守护你们了,你也好,杨泽也罢,你们都是我重要的人,我拼了命不要,也会守着你们,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先静一下......

 

  

 

  月光皎皎,竞峰猛的醒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竞峰微微一皱眉,还活着吗?为什么没有活着的喜悦?披衣下床,屋外,夜凉如水,一只银背的鸽子孤独的站在树丫上,见到竞峰‘呼'的一下飞走了,它会到什么地方呢?顿门的内宅如此之大,又有没有它没有飞到过的地方,竞峰顺着小径走去,今天走的路似乎又和往常不同,路的正前方,一泓湖水,月夜下,一条白色的影子自湖里穿出来,动作有些迟缓......

 

  竞峰在看清那人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少主?不!少主应该在杨泽身边,那这又是谁?明明是同样的外表,为什么会让人觉得有不一样的气质?为什么同样的眉眼,他看起来却显得那么孤独?就连那身上笼罩着的淡淡的清雾,让人看了也会分外心痛,更有流泪的冲动?他也受了伤啊!那白衣上遍布的血痕是如此触目惊心,他的伤还没有得到治疗么?

 

  竞峰迎上前去,"喂,你就是影子?"

 

  安思一惊,猛转身,退后两步,"......你,是谁?"

 

  "我是竞峰......是四护卫之一,你的伤要及早治疗,不然很危险......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影子......"影子沉入水中,"不要对少主说你见过我,他不喜欢我被别人知道......我的伤,没关系......"

 

  那是第一次见面,却也是最后一面,竞峰认为,一切都是命运......

 

  

 

  甲丑年,七月初七,安府容氏产下双生子,长子名安思,次子名安和,因顿门密录事宜,故隐去一子,立此证,以为后世顿门子孙以参考究......

 

  ----顿门家谱纪略

 


33独占欲......

 

  容名不回来,连去打听的下人也是一夜未归,我怕容名出事,早饭也没吃,天一亮就去找田术,房中没有,我一拍头,笨,怎么可能在房里,转去身去高云的屋子,这才见到,两个人见到我找来,十分扭捏,田术更是头都抬不起来了。要是在平时,我定会好好逗逗他们俩的,可是现在,我挂念容名,就没有这个心了。我焦急拉住高云,"容少爷还没有回来,为什么你打发去的那两个下人也不回来?"

 

  高云从没见过我着急,只好安慰我,"容少爷功高强,人又聪明,能有什么事?不要急,我再去东长老府去看一下......"

 

  我立即点头,"我也要去,你带了我一起去!"

 

  田术这才开口,"贺公子,我也一起去吧,我去备马,咱们快一点......"

 

  我们三人骑了马直奔东长老府,我的骑术并不出色,当初之所以能骑了马带宝儿离开顿门而不被追上,有一多半是因为当时我骑的马是雪衣的原故,现下来换成普通的马,我更是骑的不自在,行进的速度自然也就不乐观。我怕从马上掉下来,也不敢太勉强,就这么磨磨蹭蹭走出容名府没有多远,就见咋夜去打听容名的那两个下人,喝得醉醺醺的摇晃着回来了,我伸手一指,高云就掣马迎上前去,啪啪,两鞭,抽在地上,那两人见到高云,吓得立即跪倒,酒也醒了大半。

 

  高云喝道:"我让你们去打听容少爷,你们反倒去喝酒误事,等下回到府回,我定当重重罚办!"

 

  那两个下人,分外惧怕高云,不住口的叫饶命,"我们在东长老府见到容少爷了,他说他再坐坐才回来的,后来,我们想等容少爷一起,再回来,谁知东长老却要带大家去喝花酒,我们就想先喝两杯,然后再回来通报,谁想,喝着喝着就忘了回来了......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

 

  喝花酒?容名竟然去喝花酒?枉我在这里焦急盼望,他却去勾栏喝花酒......不对,那东长老府财权兼备,有什么出色的名角儿不能请到府上来,却反倒要迎上去看?我怒道:"东长老府要人的话请回来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出去喝什么花酒?你们俩在还在这儿胡说......"

 

  那两人更加害怕,"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是听说,金玉栏咋天来了一个小倌,样子俊的很,可是没调教好,不能接客,东长老想去看,大家就闹着去看了......"

 

  ......我咬牙,好,好,好容名,把我丢在家里不管,却去看什么小倌......我气极了,眼泪就出来了,再咬牙,"走,我们回府,容少爷乐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我调转马头往回就走,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小倌俊极了,难道我就不俊么?我死命咬牙,咬得嘴都歪了,"金玉栏在哪儿?我也要去找乐子......"

 

  田术和高云见我面色狰狞,不敢劝我,指了指前方一条官道,我头也不回拍马走去,这场子,我闹定了!

 

  前面尘土飞扬,一队迎面驰来,高云眼尖,低呼"是容少爷他们......"

 

  ......嫖妓也嫖得如此体面么?我坐得笔直,阻立在大道当中,最前面的马匹急急减速,一个大汉叫道:"什么人,瞎了眼,敢挡我东长老的路......"话音在看清我容貌后就变得轻飘飘的了。

 

  他身边的就是容名,此刻,正含笑看我......

 

  有外人在,我当然不会发火,我跳下马背,跑向容名,拉住他的腿,轻声软语,"容少爷,你又看上别的小倌了么?你都不要我了么?"

 

  东长老擦擦口水,"容少爷,这就是大家常说的你最宠信的那个贺公子么?果然不是俗物,什么时候,你厌烦了,到时留给兄弟吧!"

 

  容名微微一笑,"东长老说笑了,什么时候你也好此道了?你若喜欢,我府里的那些随你来挑,至于这个......"容名长手一伸,把我拉上马背,"你也看见了,这个还缺少管教呢!"

 

  众人笑起来,我缩在容名的怀里,突然有点安心,耳边听得的是众人的不住口的夸赞,我稳稳的占满了这个怀抱,轻声说:"容名,我们回家吧......"

 

  众人识趣的先走了,只留下我们主仆四人,我自容名怀里挣出来,重新愤怒起来,"容名,你,你背着我,去那种地方?!"我的眼圈又红了,"枉我还担心你出事,担心的来找你,你却一个人风流快活,你要找人,我们府里没有么?这里的小倌更美么?我倒是要看看,他美到什么程度!"我说着就要向马下跳......

 

  却被容名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处,低低笑起来,"小和,你在吃醋么?"

 

  ......我是在吃醋,那又怎么样呢,不要逃避话题呀,我挣扎起身,"我也要去见那个小倌,我也要去嫖妓,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一定要去!"

 

  田术和高云见我这样,简直要吓傻了,两个人抖啊抖的不敢说话,怕怕的看着我俩......

 

  容名无奈,"真的要去么?那我陪你去好了。"

 

  ......死人,你就不会强硬一点么......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生气?我斜眼看向容名,"说真的,那个小倌真的那么好看么?"

 

  容名深深看进我的眼里,目光闪烁不定,微微牵动着嘴角,"绝色倾城!"

 

  "呀啊--"我再次发飙,"容名!你,你......我要去杀了他......"

 

  容名终于笑出声来了,把我揽在怀里,笑够了,才对我深深一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再没有下次了......我们回去吧,这次就饶了我吧......"

 

  "那小倌......"

 

  容名摇头,"根本就没有小倌儿,我们为了防容飞那边的人才这样说的,只是大家集在一起商量些事儿,不然的话,也没有借口大家一起聚齐!在宴席上,人多口杂总是没办法详谈的......"

 

  "......真的?"我俯在容名身上嗅嗅,只有那淡淡的兰花香,没有胭脂的味道......"好吧,这次,我就相信你......"

 

  那么,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现在,我们就回去吧!

 


34相逢一笑......

 

  我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身后传来容名身上淡淡的香,安心的,**在他身上,被他紧紧的揽在怀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幸福......

 

  走了一会儿,容名俯下身来问我,"你出来的这么早,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

 

  "嗯,没有吃,只忙着找你......"我小声报怨。

 

  容名点头,"不远就是得月楼,那里的云吞还算不错,你要不要去尝尝?"

 

  有吃的?我开心猛回头,差点碰上容名的下巴,"好啊,我要吃,真的很好吃么?"

 

  容名笑起来,"还好,我小时倒是常去吃的......只是,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快去吧!"

 

  

 

  只听名字,我还以为得月楼是一家酒家,等看到时,我才吓了一跳,原来得月楼是一处客栈,吃饭的地方只是一个大厅,那胖胖的掌柜看到容名来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容少爷......不,不,容堡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这是烧了什么好香,请来了您这座大菩萨......"

 

  有下人来把马牵到后堂去喂草料,我找了一张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田术和高云身份不同,不能同席,就找了边上的另一张桌子坐了,我见整个大厅已坐了不少人,所有人都好奇向我们这儿看,就有点不好意思,偏了头,只看向窗外......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做自己的事,几个孩子在路上奔跑,几个妇女高叫着要他们听先生的话......我看着这陌生的街道,想着那几位母亲的叮咛,忽然觉得有一点......孤独......

 

  容名坐过来了,见我发呆,就拉过我的手,关心的问,"怎么?不舒服么?"

 

  "不是的......"我回过头,看向容名关切的眼,"......我,只是有些想家......"

 

  "......再等等......三天后!三天后,我就送你回去!"容名正色道,"小和,让你不安了,对不起......"

 

  "我并没有不安......"我轻轻摇头,"我只是,我只是有一点难过......容名,要是有一天,我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事......那么,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能被原谅?"容名微微皱眉,"小和,你有心事?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了?还是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你又怎么会做不能被原谅的事?"容名的声音低沉沙哑,"不能被原谅的应该是他们......"

 

  店小二一路跑着送来点心小吃,两碗热腾腾的云吞摆上来,我本来饿了,马上动手,好吃!呀!我险些被烫到,不住的吐舌头,没面子,一屋子的人都在看我,我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没人要求男人吃东西要淑女的呀。(还有风度一说的!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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