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蓉————双手的温柔

作者:双手的温柔  录入:11-30

所以,在这一段时间,就暂时放纵一下自己好了。李益湘完全在给自己找借口,他已经比以前依赖药物要严重了许多倍,他心里有个角落知道,另外得部分却刻意得用别的东西来遮掩这个事实。一直对自己说,过完这一阵,审完这个案子,就不再这样,就利用年假好好得调整一下自己,振作精神,可是真的能否做的到,李益湘根本就不想去想。
于是,他又吸了一只大麻成分得香烟。边吸,边开始翻阅这份报告。
那些描述陈维如何惨状得部分,他下意识得反复阅读着,脑海里就出现了那日得画面:那日得残暴他害怕,却又不肯完全承认,于是逼着自己一再得去面对,却又无法释怀,于是假借着毒品得力量,才在这会子狐假虎威得反复玩味这些。
材料里有多张照片,有他熟悉得半个眼珠。虽然被血迹和唾液等弄得残破撼人,但李益湘知道这是一双漂亮得眼睛。黑白分明,冷静,天真,却让知道其主人作为得人感到更加得可怕,更加得寒冷。那是一双天使得眼睛,杀戮天使得眼睛。
郑笑天那家伙,有时候,就有些象他。
李益湘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完这些,这不过是一个自杀。他觉得报告中没有会让郑笑天抓到把柄得地方,他们警方应该可以就这样以陈维得自杀作为结论结案了。或许这个案子还有许多无法解释得迷,但不是所有得迷都能够解开得;也不是所有得迷,警方都有义务解开。这样,就够了。
即使是象郑笑天那样得律师有如何?即使象陈沧海夫妇那样有权势又如何?陈维已经死了,带着大家永远难以理解得原因死去,只留下他们这些人在这里伤脑筋。当然,这些人种也包括他这个必须要查办这个案子得警察和他得同事们。
他将材料合上,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又点了一支烟,最后一次这样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又盯着材料看了一会儿,起身放水,决定用这个仪式来给自己庆祝一下。
24.
王德发接到李益湘得电话,甚是高兴。
李益湘不仅给他带来了关于案子得好消息,更主动得问起相亲得事情。他自然是赶紧喊来在一边忙活得老婆,让她赶紧定下此事,好告诉李益湘。
李益湘还是如平常一样善解人意,客客气气,只说不忙不忙;王德发知道这年轻人说不忙多半是因为他这个上司得缘故,所以嘴里不说,挂了电话,却急急催老婆赶快安排了两个年轻人见面。要是小李能和这姑娘处上,也算是他王德发得沾边亲戚,王德发欢喜这个后生仔,也乐得有这样得亲戚。
已经是年关的日子,案子听李益湘的口气,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以自杀结案就行了。虽然说没有查出原因究竟是什么的确有些对不住陈家夫妇,但事情到今天,最重要的是不要把他周围的牵连进去。死了的人毕竟已经死了,活人才比较重要。
王德发催促着老婆晚上和她侄女通电话,总算把事情确定了下来。
小李阿,你嫂子跟那个姑娘说好了,你们下周五晚上七点,一起到清州大酒店下的咖啡厅见面。你嫂子到时候也会过去。不过放心,她帮你们介绍一下就会走了。不会打扰你们两的。
嗯。李益湘不知道该这么回答,敷衍着。
那就到时候见吧。对了,你记得打扮打扮,拿出咱刑警的样子来。王德发不忘叮嘱。他哪里知道,李益湘之所以给他打电话,纯粹是抱着长痛不如短痛,这事既然他应承了下来,晚来不如找些来,这样,至少可以好好过年。
郑笑天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下半身的问题。
自己是个男人,一个比较健康正常的男人,所以有生理需求是必然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他虽然也想过拒绝,但昨天憋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冷水浴压制,实在是令他感到窝囊。所以今天陈岚这个他列为敬而远之的幼稚女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答应和她吃饭。当然,不只吃饭这么简单。后面也包括全套的看电影,逛街,然后上床。
陈岚比起别人,对郑笑天是更有些吸引力的。原因自然与她那与李益湘稍稍有些相似的痣有关。一个人若是非常渴望一样东西或是一个人之时,不能马上得到是不大好过的。为了缓解这种难过,有些会派遣的人,就会给自己找些替代品来安抚一下。当然也有死撑着不要赝品的,但郑笑天不是这种人。他是绝对享乐主义,不喜欢苦行僧的生活或者是柏拉图的恋爱。
陈岚刚刚来了个电话,这会子去外面接电话那。
郑笑天不是个喜欢在休闲时间想工作的人,但这会儿却不自觉的会去想陈维的案子。
他当律师虽然不爽太短,但真正的疑难案件,这算是第一起——要去重新的调查一个案件,因为他心里存有的疑点,更因为某些无法言明的感觉:像是一种直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驱使他这么做。当然,还有一个律师的责任心和专业水准。
陈岚回来那。
郑笑天自然不会去问她哪个电话是谁打得,或者是什么内容。那是别人的隐私,与他无关。但陈岚自己却忍不住说开。
我姑妈真逗,竟然要给我介绍对象。听说还是个警察呢!
郑笑天无意打听,但陈既然自己说出来了,他也无所谓当个饭后闲聊的话题听听,或许还可以煽动一下陈岚,跟那个男的好上。他不希望以后这个女人就这样缠着他,郑笑天信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真正情场高手的境界。况且现在要沾,他也只想李益湘来沾,这个陈岚,还是算了。
那不错么!定下来什么时间没?郑笑天带点调侃。到时候见了帅哥,就不用来找我了。
这话郑笑天不过是逢场作戏,但陈岚听着,却像是为自己在争风吃醋,心里一喜,又生怕他会误会了自己,便急急解释说,哪有这么回事。我不过是没办法,姑妈的命令难违,也只好去见一面了。
没关系,你能找个帅哥,我也高兴。郑急忙撇清关系,表示自己并不是介意。
陈岚不再说什么,只是从座位上起来,凑到郑笑天一边,坐在他的大腿上,象只撒娇的小猫。
郑笑天不太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显眼的举动。这不符合他玩刺激的爱好:游走于边缘才是最令人心跳的,太过或太保守,都乏味了些。
只是女人沉醉在爱河中,那里还听得出男人话语中的深意,不过是捡自己想听的听,想看的看。陈岚此刻就完全沉醉在幸福之中,觉得自己掉到了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金龟婿,心花怒放。
郑笑天不喜欢现在这样的张扬,便巧妙的推开了陈岚,让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赶紧叫来waiter买单。换个地方,有些事情会比较合适。
就这样陈岚挽着郑笑天出了咖啡厅。两人上了车,去购物。
从陈岚的这边看来,一个男人肯陪女人去逛街购物,一定是对她大大的有意思;而郑笑天则不过是例行公事,还有一点:算是补偿一下这个女人,他知道今天晚上她不会要报酬。那就用这种方式吧,反正他不想欠她什么就对了。
陈岚在各种名牌衣物和化妆品之间穿梭,兴奋的要命。
她干这一行时间不算长,这样出手阔绰的人见得也少。而且,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又对她不错,且能满足她的虚荣心时,女人就会倍加开心。
陈岚有好身材和漂亮脸蛋,所以许多衣服穿着都好看,郑笑天也不吝啬,很多都让服务员小姐包了起来。陈岚觉得那些营业员都在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自己——有一个这样英俊多金又体贴的男朋友,谁能不嫉妒不羡慕呢!这周末那个警察,在怎么帅,也比不过这个。即使自己以前的短暂男友,也比不过:虽然他长得不错,家里也有钱,但对自己实在是不怎么样。
陈岚早就想好,到了相亲那天,不过做个样子,事后告诉姑妈,姑夫她与郑笑天的事情,让他们也为自己高兴一番。当然,她会隐去与郑相识的经过,要不那个死板的刑警姑夫,还不得杀了她!
25.
[真是对不起,最近几天因为应聘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为了准备一个笔试作品连着四五天都对着电脑没动地;而且全身过敏。。。。]
所有的事情在郑笑天看来,就是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性交易。或许,还比不上性交易——这个女孩子也许会有点麻烦。郑笑天多年浪迹情场的经验告诉他这一点。任何一点小困难,小麻烦,总是对郑笑天有吸引力,若玩乐之后能顺利摆脱这个女孩,那也是一种他喜欢的成就感。这种潜意识里冒险细胞,加之陈岚能多少弥补一点他对李益湘的幻想,让郑笑天偶尔愿意玩玩这个游戏。
其实这个女孩还是颇为单纯的,郑笑天心想,不过是几件衣服,高兴得也太夸张了吧。不,他忽然想起那天回到宾馆陈岚当他是男友甚至未来老公的种种举动,又不禁有些头痛。有的时候,单纯也许不算是什么好事。
之后的事情不过是那一套,回酒店,调情,上床;陈岚在这之后,很快就睡了。但郑笑天却有些睡不着。这场欢爱虽然解决了他的生理需要,可是为什么当身体的快乐达到顶点的时候,他的内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呢?一种无论多少次做爱,多少次高潮也不能填满的空虚。那种心底压住的不快乐,在每个极乐的瞬间,都让时间停滞——心犹豫着,假装投入了这场男女的激情游戏,却总有抹不掉的某个角落,飘着一丝灰色。
为什么?!郑笑天问自己。
其实答案就在那丝灰色里面,不过他有些心慌,有些不想面对。对一个人有兴趣可以,对一个人喜欢可以,可是若深深的爱上一个人,不可自拔,那就不可以了。这样的爱恋会让人不能把握方向,纵然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那淡定,表面温驯的眼睛忽然浮现了出来;他开始不安,便转过身去,狠命的吻枕边人耳,枕边人的痣;迷糊之中的女人用手圈住了他的颈项,扭动着身体开始回应他,他需要另外一种快乐,来压抑逃避,便迫使唇舌离开了耳垂,在女人柔软美丽的躯体上四处游弋……
又是一场疯狂的做爱。
陈岚觉得今夜的郑笑天魅力非凡,热情却又压抑,像洪水猛兽,却又总是有一次落寞的表情。她发现郑笑天爱吻她的耳根,忽然觉得幸福。小说里男主角总是在女主角的耳根亲吻,表示一份爱恋,一份亲昵。
天真的女人有时候总能比别人快乐。她们无论做错或作对,一般总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理由,而对于旁人的负面评价,可疑表情,总是能够自动过滤,视而不见。这不知道是有点还是缺点,或者没有什么事能够下定论。
陈岚就幻想着她与郑笑天将会有得故事种种,缠绵悱恻,让她甚至快要开心的笑出来;不过看见一旁郑笑天已经睡熟,才压住了这冲动。
她忽然贴近郑笑天的脸亲了一下,便转过身去,拉上被子睡了。
只剩半夜的梦中,两个人,已经都飘去不同的地方。
同样的一夜,城市里某处。
一个孤独的好看的男人,静静地躺在浴缸里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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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已经要上班。
郑笑天连哄带骗好容易将陈岚打发走,便匆匆整理了一下,拿了包去公安局。今天验尸报告会出来。
其实他根本不用这么早就过去,但早些去,报告还没拿来,他便可以多在办公室呆一会儿,与李益湘多套套近乎。他一整夜就梦见那小子,早上起来便觉得懊恼,又忍不住要赶快见到他,甚至想入非非,觉得最好能够将李益湘骗到公安局的卫生间里,抱他,亲他,狠狠的上他!
郑笑天想到这便觉得解气,好像报了昨天的一梦之仇。不,是一夜之仇——那个姓李的害他整夜都不痛快。想着便用力踩了油门,加快速度向公安局开去。
李益湘就坐在办公室里。
郑笑天的想法却一下子都没有了。
他竟然有些怵他!真是不知道怎么搞得。
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尤其喜欢逗他的小湘湘,今天怎么看见他,自己就心里发慌——那路上的幻想就更别提了,被抛去九霄云外。
李益湘昨夜在浴缸里睡得,没睡好,眼睛有些红;但整体看来却是不错,依旧干净整洁大方得体。他也看见门口的郑笑天,心里因为那日的事情总有些疙瘩,便不愿搭理他,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做事了。
郑笑天少年老成,面子虽嫩,做事情并不嫩;不会为了这点尴尬就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大方得和屋里的人打了招呼,原本想要问王德发一声好,然后再拿下报告;结果发现王德发没来。他便只好问李益湘,小李,王队长怎么没来。
王队今天有会,上午不会过来了。一边的小张插嘴解释。
哦,原来这样。那验尸报告出来了么?
出来了。李益湘站了起来,要拿东西。郑笑天就正好与他面对面了。
哦。郑笑天和李益湘对视的时候,心里甚至有点慌。到底怎么了。郑笑天暗地里骂自己。今天真是***反常。
李益湘觉得这个人今日转了性,说话竟然没以前那么让人烦,也真是难得。他从柜子里拿来验尸报告,递到郑笑天手上。
你要的话到二楼文印室自己去印一份。
说完,便回到座位上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郑笑天今日真是脑袋不灵光,半天憋出一句“谢谢”,然后急急忙忙上楼去了。
郑笑天边上楼边骂自己没用,觉得今日真真把自己良好的形象给毁了——不是对别人,至少在李益湘面前,他是落了下风。
验尸报告作的很详细——郑笑天边复印,边在将报告翻页的一小会迅速浏览。他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盯在了眼前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个纹身,也是一个爱情祝福的象征——陈维的身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纹身,和戒指的图案一模一样。
郑笑天感到某种东西在内心悸动,回过神来麻利的印完了剩下几页,下楼,表面平静的将资料还给了李益湘,便说有事要走。
这究竟是不是自杀,或许还没有定论。郑笑天被自己的想法沸腾,他或许真的能够找出陈维的死因。
26.
陈维,戒指,纹身,墙壁,血迹。
郑笑天翻看着各种资料,反复琢磨着这些词汇之间的联系。
陈维在墙壁上和身上都留下这样的痕迹,也许正是他想要对他的心上人表达什么——一个象征爱情永恒的图案,没有人会无端的纹在自己的身上,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在死之前留在墙壁上。
而且,之前并没有任何人发现陈维的纹身,因为这个部位实在隐秘。
郑笑天猜测,也许除了那位不知名的神秘女友,陈维的父母也不见得看过他的这个纹身。这个纹身的寓意,就显而易见了。
它只可能是为心爱之人所纹,再加上陈维死前留下的图案,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为情而死吧。郑笑天觉得自己的猜测合情合理,而且能够与这些图案阿,戒指阿什么的都对上。不过这年头的人也真是可怕,要是陈维的女朋友看见他死前的那一幕,估计心理肯定的有阴影。谁受的了一个人为自己这么干啊,简直是个疯子。
现在的问题集中在如何找到陈维的女朋友身上了,如果把这个关键性的人物找出来,估计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怎么找这女的呢?
郑笑天觉得不会很难,陈维不过是个学生,小女朋友还不就是个学生妹么?有什么难找的。于是先把那已经看得烂熟的资料又调出来确认一遍,把陈维的学校名称、年级这类都记下来。应该找他的同学问问就能有结果。郑笑天觉得有八分把握。
于是便动身,开车去陈维的学校。
陈维的学校在清州也算是很不错的大学,他要是不是靠有钱有势的爹妈弄进来的,还真得要两把刷子。不过,管他怎么进来的,人都死了,怎么进来的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郑笑天想到这里,觉得这个陈维不知道可恨还是可怜。说他可怜或者可惜吧,这么个人渣,又杀人又强奸的,虽然自己是他的律师,也觉得死了不算太过;可是要说这人可恨吧,他不是死者家属也不太能恨的起来——总觉得这样对待自己的人必然内心极度痛苦,活着的时候,也许受的罪比死了还多。心理上受折磨其实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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