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们本来就不管闲事,把我们谴开了,你就可以在这森林里继续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还是说,你原本就和精灵都窜通好了?!不然为什么会有精灵帮你袭击我们?!”
“你把我们族里的勇士都带到那里去了?!说!”
夜羽有些头痛的看着再次拉上弓的爱加莎,一挑眉,正好看到气喘吁吁追上来的爱格尼丝。
“对,对不起,我,我拦不住她。”
“爱加莎,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一位可是黑豹佣兵团的团长!”
“卡文,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在我面前被他残忍杀害,开膛破肚的族人们!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神,他们流淌的鲜血…不能原谅,无法宽恕!”
“不杀了他无法慰寄死去同胞的亡灵!”
“爱加莎!你先冷静下来!”
“我够冷静的!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不论他现在成为了多么善良,多么友好的人,就算他改过自新,他也无法抹去他曾经犯下的罪恶!”
“无数同胞那泣血的脸庞都在呐喊,都在哭泣啊!”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被凝重和悲哀所取代。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啪”“啪”“啪”夜羽鼓着掌,赞叹爱加莎演技高明。
众人有些意外的看着夜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主人。”
“爱加莎,你太急噪了。”夜羽摇了摇头,表示可惜。
“你是不是以为敖奔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们,所以急忙先下手为强?刚才演的一出戏也只是做给我们看的吧,因为你知道一旦知道真相的我们必定会怀疑你,所以你只好用族人的借口来博取同情,来让我们相信你。”
“主人,不是的,我…”
“如果是一般人,自然不会愿意自己的名誉受辱,当然会把真相说出,以还自己清白。但恰恰敖奔不是普通人,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也因此,你那焦急的模样反而另人起疑。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敖奔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的?”
“除非…除非你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
“主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您怀疑我?”
夜羽没有答话,继续说道,“你刚才明明不在,为什么会知道敖奔就是袭击异族的元凶?你应该只知道他仅仅与此事有关才对,又怎么会知道他和精灵串通,还抓走你们族勇士的事情?”
“不,我,我是刚才听到了…”
夜羽看也不看一眼爱加莎,索性撇过头去。
“够了,爱加莎!”卡文对惜日的伙伴感到痛心,“如果刚才你刚才就在附近,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言外之意是说,他们这么多比爱加莎水平高的人在这,如果有人偷听又怎么会不知道。
“主人!”爱加莎一脸惊慌。
希瑟有些同情的看着爱加莎,正想说什么,爱加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被看穿了也没有办法啊。”她的语气完全变了个样,阴冷地另人起鸡皮疙瘩。
爱加莎的面部开始扭曲,双眼变的血红,身体表面更是爬满了绿色的丝状物体。
突然间希瑟想到了什么,指着爱加莎大叫,“噬魂魔!”
噬魂魔是魔界的一种低等生物,虽然有不错的智慧,却没有强壮的身体和力量,就如同史莱姆一般,在魔界是任何生物都可以践踏的存在。但是他们就一项特殊技能,就是强占他人的身体,被它们强占了身体的生物,会双眼血红,散发出肉眼可见的魔气。可噬魂魔不是只能吞噬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吗?而且在千年前神魔大战的时候,魔界与人界的通道已经完全封印起来了啊,为什么现在…
“呸,少把我们和那些魔界的低等生物相提并论!”
“仔细看,它们那不是魔气,是妖气,它们是妖界的诛魂草!”
希瑟仔细观察,确实,那黑色里混杂的是墨绿色,“妖界的诛魂草?!”那噬魂魔他是有在古籍上看到过描述,可诛魂草又是什么?还有,妖界不是神话故事么?竟然真实存在??
“我倒是小看你了么,夜羽,单凭几句话,你就可以识破我。”
“哪里哪里,只是你那拙劣的演技,相信除了希瑟(焰昏睡中,不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怀疑的。”
什么?希瑟回头,对上一脸歉然的露。原来他们都知道…可恶!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
爱加莎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就在爱格尼丝…”
等等,爱格尼丝?!众人发现他们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爱格尼丝呢?
众人回头,正好看到在希瑟背后用短刀砍向他的爱格尼丝。
“叮~~~~!”两把短刀相接,爱格尼丝顿时被挡了回去,被挡开的一瞬间,她微微俯下身子,左手趁机向躺在地面上的焰抓去,露及时反应过来,施展了数道冰刃,爱格尼丝一个翻身闪开,又向焰抓去,这时无名从空气中显形,一刀向她的手腕砍去,来不及缩回,爱格尼丝的左手腕立刻被砍断,掉落在地。她在地面上一个翻滚,拿起掉落的手腕,一个闪身,跳回爱加莎身边。只是眨眼一瞬,所有动作都已经完成。
“夜,夜羽?”希瑟不可思议的看着正护在他面前的夜羽。空间魔法?竟然有人能够精确的控制空间魔法?!不,眼前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爱格尼丝会…而且她不是被砍断了手腕么,怎么没有看到血?希瑟看向爱格尼丝,她的断腕处根本没有流出鲜红的血液,只有一些绿色的黏液黏附在上面。
“星光?!”爱加莎看到夜羽手中的匕首,惊恐的大喊了一声,“你,你怎么会有…”
“爱格尼丝,你够了吧!”夜羽动了怒。偷袭是最可耻的行为!当年要不是被彼得偷袭,挪亚也不会…不对!夜羽摇了摇头,为什么现在会想起前身的事情?他努力使自己翻腾的怒气平静下来。是这个的原因吗?夜羽看了看手中轻颤的星光。自从把这匕首回复成原貌,他就只把它当做好看一点的匕首在用,平时也都放在空间袋里不拿出来,现在一看,匕首竟然散发着诡异的黑色光芒,形状也比原来要细长一些。单是握着星光,夜羽脑袋里前身的记忆就不断翻涌出来,那些想遗忘的,埋藏在心的深处的记忆,那些被埋葬的感情都一一喷涌而出。可恶!夜羽扬手就把星光扔了出去,无名上前一把接住收好。站在夜羽身边,无名没有表情的脸上罕见的皱起了眉头。
主人?露也注意到了夜羽不断揉着脑袋的动作,担心的想要询问,却被无名眼神制止了。
“你,怎么知道的?!”
爱格尼丝一手拿着断腕,面对着众人,只见她的身上也爬满了恶心的丝状物体,双眼是呈现妖异的红色。爱加莎一反刚才气势逼人的模样,转而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后。
脑袋里充斥着混乱的记忆,夜羽一手揉着涨痛的脑袋,一边解释道,“是从爱加莎开始诉说敖奔那“伟大”的事迹开始的,那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向不在乎礼节的爱格尼丝会很安分听完精灵王的讲述,为什么一向冲动的爱格尼丝听完自己族人被残杀的经过,没有一点该有的愤怒反应。”
“明明是那么冷静的爱加莎,却在再次见到敖奔的时候,会不假思索的射出箭来袭击?!”
“半精灵明明是热爱和平,热爱自然的种族,爱加莎袭击敖奔的箭头却是黑色的,明显是涂了剧毒的药物!”
顿了顿,夜羽又说道,“但其实在这些之前我就已经怀疑你了。”
“什么?!”
“遇到敖奔的时候,你有拍了一下爱加莎肩膀吧。就是那个时候,你透漏出了淡淡的妖气!”
“也许你自认为自己做的很不明显,但在充满自然元素能量的森林里突兀的出现诡异的能量,能不让人注意么!”
“那个时候想必就是你在爱加莎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使她身体不受控制,从而射出那毒箭的吧。”
“我刻意把你们两个留下就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结果果然没错,再次追上我们的爱加莎已经被你种下了诛魂草!”
“诛魂草,能够侵占妖族以外的所有种族的身体,但数量极其稀少,又是一对而生,必须在其一占领他人身体3天以内,让另一株占领与其占领身体有血缘关系的另一具身体,否则必定都会枯萎死亡。所以你迫不及待的制造让你和爱加莎独处的机会!后种下的诛魂草必须听从先种下的诛魂草的命令,因此先前的一幕幕其实都是你让爱加莎表演的!”
“哎…”敖奔淡淡的叹息了一声。 “必须通过血缘关系来种植,同根生,同根死,这也就注定了拥有相同血缘之人的悲剧…”
希瑟一听到敖奔的喃喃自语,立刻心里恨的牙痒痒。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诛魂草是一对而生,却丝毫不提醒一下!竟然让我被夜羽救下,让我在他面前出丑!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夜羽,是那两位大人看上的人!”
夜羽不断揉着刺痛的脑袋,真糟糕,头似乎疼的越来越厉害了。心脏附近揪着疼,感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夜羽眼前有些模糊,已经看不太清狂笑的爱格尼丝的模样了。怎么?无名怎么有3个?呜…好晕…
“夜羽!”
“主人!”
周围众人焦急的声音逐渐离夜羽远去,一下子,他陷入了昏沉的黑暗。
看到众人七手八脚的扶着昏倒的夜羽那紧张的模样,爱格尼丝很是不屑,不就一个低等人类么…
“喂喂,你们有必要那么慌张么?不就昏倒一下下么。”
“你闭嘴!”夜羽昏倒了,露也不必摆矜持了,他恶狠狠的让爱格尼丝闭嘴。
“厄…你们不想知道他怎么了吗?” 爱格尼丝有些被露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到,顿了一顿才说道。
“刷”一把漆黑的弯刀顿时抵上了她的脖子,寒冷刺骨的杀气如同实质笼罩的她动弹不得。
“说!”一边是用冰刃抵着爱加莎脖子的露,娇好的脸孔上布满寒霜。
“啧!”正如敖奔所说,同根生,同根死,一对诛魂草任一死去,另一株不到3天也必定会死去。爱格尼丝在心里埋怨自己的不小心,慢慢说道,“他只是被封印在星光里的负面思想感染到了,引起思想混乱从而昏厥。”
“什么时候会醒?”
“这很难说。”
“滋…”爱加莎脖子被划出一条口子,爱格尼丝也觉得身后的冷气更重了。
“如果,如果你们把星光交给我的话,我就可能知道…”
“等等,不要听她的,不要交给她!”希瑟被一系列的事情发展惊呆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一句,他立刻想要阻止无名把那似乎是很重要的匕首交出去。
毫不迟疑的,无名立刻把匕首递给了爱格尼丝。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夜羽的安危重要。
爱格尼丝一拿到匕首,无名就感觉不对,爱格尼丝的身体突然变的虚无缥缈起来,几乎同时,爱格尼丝和爱加莎化做绿烟飘然而去,无名和露想阻止都来不及。
“啊~~~哈哈哈!”
“感谢你们的礼物啊!”
“作为回礼,告诉你们去精灵王那里看看吧~~~”轻烟飘去,只留下爱格尼丝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这里是哪里?夜羽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没有的地方,周围有的只是一片黑暗…眼所触及的地方都是一片黑,黑暗没有止境,一直向外不停延伸…
我记得…呜…头痛…
“你还好吧?”一只手从背后扶住了夜羽摇摇欲坠的身子。
“谢…”反射性的,夜羽回过头想要道谢,挪亚?!
那始终被灰尘蒙着看不清长相的脸蛋,那瘦弱的仿佛可以一折就断的身子,那溢满关心的眼神…
“你…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啊?发烧发糊涂了吗?”挪亚担心的用额头搭上夜羽的额头。
夜羽发现,不知什么周围的景色变成了奴隶市场的地下室,在一双双冷漠的眼神的夹杂中,只有挪亚的眼神是温暖的。
“恩…似乎还有点热度…”
挪亚那淡淡的带着树木清香的味道传了过来,那暖暖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上…仿佛就和真人一样,仿佛挪亚还活着一样。心脏揪着发疼。他知道,他知道的,这一切都只可能是个梦境,是个幻境,挪亚不可能还活着。他是在他怀里断的气,他是他亲眼看着死亡的。他…不可能还活着。
前身的种种他都可以当自己是旁观者,只听,只看,却不参与其中。一直以来他也都是这么做的。为自己的前身报仇,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因为他不是那个埃利,不是那个没有一点力量,被人愚弄,被人背叛,害死朋友和家人的普通人类!对,他是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有着周游世界的梦想,有着为自己着想的家人,他和那个埃利不同!不同,不同!!
夜羽一直很讨厌前身的自己,那个没有一点力量,没有保护住重要之人的自己。他讨厌那个自己,所以他不愿意承认那是他自己本身,一切都可以归咎于他没有恢复记忆,所以那不是他,那个害死了挪亚,安琪拉姐姐,那个被人强暴,被人背叛,无法反抗,没有一点抗挣能力的家伙不是他!
夜羽把埃利和自己硬生生分开来,称他为自己的“前身”,把自己的感情,精神通通都从埃利那里抽离出来,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把前身的种种埋藏在心底深处,不去触摸,划出一条分隔线,画出一个隔离带,牢牢的锁住它。他要证明给自己的“前身”看,他和“前身”是完全不一样。他不会象“前身”一样,简简单单就相信别人,他不会象“前身”一样,无法保护周围人周全,他也不会象“前身”一样,被人欺凌,无法自保。他冷漠,他不轻易相信别人,他自信,他得到周围人的爱戴,他强大,他有能力保护他人…夜羽想要做一个和“前身”完全不同的自己,他冷静而聪颖,不仅仅是现在家人教导带来的影响,同时也是他执意要塑造的自己。他不要象“前身”一样被怒火,被深深的仇恨所笼罩,他不要背负那刻骨铭心的伤痛,“前身”临死前那悲痛欲绝的撕吼,那满腔愤怒和仇恨,至今都让他焦躁,心痛,无可抑制的想要杀了无能的自己!如果把那些发生的事情都当作他人的经历,那那些仇恨和怒火也都是他人的,与旁观者的他无关,那他是不是就会好受些?他不要做无能的埃利,他要给“前身”看,他能够把他人玩弄在掌心,他不会因为仇恨,愤怒而焦躁,他能够在冷静中运筹帷幄!夜羽没有立刻为自己“前身”报仇,也没有完全投入寻找自己的仇人,他不想被愤怒冲昏头脑,他要轻轻松松,在玩乐中完成复仇大业。这样才能显示出他和自己“前身”的不同…
是的,他和“他”是不一样的…
夜羽一直在做之前自己做不到的,用与之前自己完全不同的行径来证明他们的不同。但是,他和他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作为埃利的短短十二年,是从一片空白开始记载的全新人生,和那个一直待在白羽身体里看世界的自己不同,作为埃利的他,完完全全是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双手,自己的灵魂来接触,来了解的这个世界。他是以埃利的身份成长了12年,经历了真正的成长,从一个小婴孩成长到了一个小少年。一个人的少儿时期对他的一生影响重大,在白羽体内的夜羽充其量只是一个能感知快乐,幸福,危险的单纯的胚胎,但埃利却是一个完全能以自己的思想独立思考的个体。小动物有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成母亲的习惯,同样的,夜羽把自己当成了人类12年,和人类一起生活了12年,在一张白纸上写的最多,最深的就是人类两个字…那12年的生活对他的影响已经不是简单的重大可以来形容的了…可是夜羽他毕竟不是人类,他是魔神的孩子,他的血液,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被几个小小的人类影响思绪和情感…他不应该把几个人类看的如此重要…正因为那12年的生活是如此让他记忆铭心,所以夜羽更不得不忘记它!但是下不了手舍去那人类时简单快乐生活的记忆,也不想忘却那另他记挂的笑颜,更不想放开满腔的仇恨,所以…他选择埋藏…只要把那些记忆埋藏在心的深出,那么既不需要舍弃,也不需要去在意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