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游异世 第三部——七夜之都

　　“我？当然是要品尝到大陆上所有美事和收集有趣奇异的植物咯！”

　　“对了！”德拍拍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我做一件任务後委托人给了我一些奇怪的种子，我留下来也没有用，普都小子送给你！”说著，从行李包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木盒子。

　　“真的！谢谢你德大叔！”

　　指尖一接触到黑木盒表面，电流般的诡异感觉游遍全身，表情不变内心开始留意这玩意，银貂察觉到旁人的微小变化，眯上双眼看著来源物。

　　『普都，这东西有古怪，收还是不收？』

　　‘当然要收了，这麽有趣的事情我可是盼著发生了。’身後小尖尾巴扭得正欢。

　　“普都，既然你想游遍大陆不如加入我们如何？”玛利打趣道，“我们飞翼目标虽然和你不同但也不差太远，况且你一个小孩跟我们一起安全多了！”

　　“对啊对啊！”亚利一扑上瘦小的孩子摇晃，“呜......想到要是普都离开，都不知以後能不能吃上东西，我们都被你养刁了嘴巴！”

　　“呵呵，什麽嘛，是你们要的我没有硬塞食物入你们口里啊！”拉开她的手，“况且你们同......”

　　“我们都同意！”亚维尔开口打断我的话，“其实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就一直讨论，我们都希望普都可以加入我们的飞翼！”

　　“对啊！”

　　“不用想了，加入吧！”

　　“小子，来吧！”

　　众人都善意开口邀请，只是......“各位老哥大姐，你们这麽突然我都不知咋好，不如给我考虑的时间，如何？而且都到了晚餐时间，我们先吃饭吧！”

　　“嘿嘿，小子转移话题！”亚伦好哥俩搭上我肩，“不过为了晚饭就放过你了！明天要给答复我们喔！”

　　“当然！”无害笑道，一副没问题安心吧的神情。

　　而就在隔日清晨，飞翼众人还沈醉梦乡时，第十二人的被窝位置上早已窝冷人空了。

　　64

　　『这样连道别也不说便离开，真得好吗？』与营地距离逐渐远离，银貂忍不住问道。

　　“有什麽不好？”拿出游记手札来翻阅，我记得有一章记载水精灵族的见闻，应该有写怎麽去的记录吧！

　　『你总是这样......』眯起眼睛看著那埋头翻阅的人，银貂默默低喃，语气中有一点无奈、一点无力。

　　“找到了！”欢喜大喊，定点没有察觉银貂深深的无奈，捉过书放到它眼前，“小银，帮我带路！”

　　『明明不会路就不要一个人乱跑。』它没好气叹道，将那幅纸质已发黄的简陋图表记在脑中，弓起身，奋力一跃，跳到半空中，喃喃低语几句魔语後停留在空中辨别方向。

　　“呵呵，小银真是最佳夥伴！”笑得极为灿烂，为当时绑住这样一个好家夥沾沾自喜。

　　待银貂回到专属位置，看它甩甩尾巴指向东方，明白咋一回事蹦蹦跳跳，哼著曲调悠悠看著手札向东方走去。

　　“小银，不知道水精灵领地是怎麽样了！会不会建筑全是用植物做成还是和我们一样用泥石？真是期待啊！”

　　『笨蛋！你看书不就知道。』尾巴攻击。

　　瘪起嘴，“我看啦，可是它只写了一句‘只有亲眼看到才体会到它的美丽’，这样叫人无语的句子，太过分了！”

　　『想看到你就加快脚步，不然按往时的速度，去到祭典早就完了，你还有一半的路！』

　　“这也太夸张吧！”张大嘴巴惊讶。

　　『你认为了？』银貂反问。

　　“好像......也是喔！”摸摸脑袋忆起被它扯回来的记忆，脚下加快，“这样我们就加快吧！为了美食！”双眼燃起洪洪火焰，握拳加把劲。

　　『......』从没见过有生物像你这麽贪吃，它已经没有力气去吐糟了。

　　......

　　艾尔贝离尔，在精灵语中是‘巨大的贝壳’之意（纯粹捏造），作为一个外围领地拥有这样一个名称，可见这对於守护水精灵领地起著多大的重量。但同时也含有另外一层意义，游记手札上写著，见过水精灵城就可以明白他是一个多麽贴切的名称，当初起这个名字的精灵王一定是个非常浪漫的精灵！

　　“哪个跟哪个，这有啥关系！”我对几句作为结束极为汗颜，“我发现这本游记的作者实情是个非常聒噪的人，重要的没写反而罗嗦一大堆，这本书实质上是作者的心情小记，出版纯属骗钱！”

　　啪一声合上书本，对著银貂严肃告知结论。

　　『是你气他没有写正确的路线导致迷路才对吧，平时我见你可看的津津有味。』银貂连瞄也不瞄他一眼。

　　“小银～你好过分啊！”提起银貂摇来甩去，可怜兮兮对他抱怨，“这样说我的私事，要是传开让别人以为我是一个三八爱看没营养爱听别人窘事爱作恶作剧的话，你要怎样赔偿我声誉上的损失！”

　　『......实际上，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好不好。』

　　“哎呀！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咩！”点点银貂的头，灿烂笑道。

　　『......』它第101次觉得，识人不带眼，年少无知啊！

　　“嗯？”耳朵捕捉到向这边接近的脚步声，而且听上去不仅一、二人，立即掏出上注‘我是石头君’的斗篷（注：披上便给人你是路边小石头的错觉，在紫斯离尔处‘借’来！）。

　　“哎呀！”

　　『呵！』

　　我和它同时发出二声意味尽不相同的发声，皆因从眼前经过的人我全部认识，二银貂则认识三分二，还要其中三分一对另外一个三分一别有企图。

　　“哈哈哈！想不到会这麽巧遇上你沐华，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诺大叔（三分一）带著炙热的眼神凝视身边清丽男子。

　　“不知诺先生来水精灵族是有什麽事呢？”沐华（三分一）温和问道，轻轻带过问题，对诺大叔企图搭上的狼爪灵巧躲开。

　　“......”岚（三分一）依旧奉行沈默是金的守则，只是对那位大叔有些许排斥感。

　　“哦！我是来找回逃家的小鬼，听说水精灵族举行植物祭典，以那小鬼贪嘴爱凑热闹的性格我想他一定会来，所以就来咯！”诺搔搔脑袋，丝毫不察觉岚凌厉的气势攻击。

　　“是吗！想不到诺先生已经有儿子，想必令公子一定很可爱。”沐华笑道。

　　“鬼才生的出那小子！他是我认得干儿子，可是认养前一晚上就被他逃跑了，所以出来寻找！”诺一脸不耐可语气中掩饰不了宠溺，“不过是挺可爱惹人宠爱就是啦！”

　　“没有一个父亲不说儿子烦人的。”沐华看见进入傻瓜父亲模式的诺轻笑。

　　“哈哈，是吗！不过，沐华有兴趣作我儿子的干妈吗！”诺握起沐华上手一脸诚挚。

　　“诺先生真爱说笑。”沐华温和笑起，一副今天真好天气的平淡表情。

　　岚一个闪身插入二人间，横手劈开那双狼爪，清冷道：“还要走吗。”

　　终於被低气压冷住，诺抖抖身子举手作乖，“要......”

　　“岚只是心急，诺先生不要误会。”走到岚身旁，沐华回头对诺解释，顿一顿，又道：“诺先生是个好人，给我想哥哥一样的感觉，真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兄长。”

　　诺大叔瞬间风化，无数个‘兄长’二字如怨灵纠缠著，驱之不散。

　　而正作为我是石头君的某人，揶揄好笑看著。

　　“嗯！”摸摸下巴，“被拒绝呢！虽然大叔不是不好，可是他终究不适合沐华。”

　　『那，怎样一个人才适合他？』

　　“当然是年纪较沐华年幼，因为他是个父爱满心的人；个性要好动一点，因为沐华较安静好让他可以融入人群；爱吃美食，沐华手艺不错要让他经常发挥；能力要强过沐华，可以给他增加实力嘛！”不假思索说出全部条件。

　　『你不如说，那人其实就是你......』银貂说罢发现旁人眼神有些变化，是至今为止从没有出现过的情绪，『普都......怎麽了？』

　　“......没什麽，只是觉得有些不爽罢了。”收拾一下心情，抹去不寻常的情绪，再挂上平常的笑脸，“走吧！跟著他们应该可以去到了！”

　　65

　　宁谧的精灵之地，迎来了数年一度的丰收祭典，开放领地接纳络绎不绝的人流，虽不至於繁闹喧哗，但也算热闹纷纷，来到祭典举行的地方，奇花异草遍布满地，引人目光不能转移开，其中更不缺在图鉴中提过将消失或已消失的植物，不过都是调味用的。

　　“呼呼！真是香啊！”口水不受控制哗啦啦流落，瞪著大大的眼睛看精灵厨师料理。或许是我眼神太过热切也或许是大厨接受不了这麽热切的视线，热喷喷的首碟摆放在我眼前，酷酷说一句：“吃吧”，便掉头继续料理去。

　　碰鸣碰啦，刀叉齐齐共舞，碟上的食物更以异常的速度消失。

　　大厨听到奇怪的声音往後一看，一滴滴冷汗不断滑落，这已经不是吃了而是吸了！多刺的骨刺鱼被放进嘴里一夺骨肉立刻分离，喂喂喂，小孩你不怕喉咙噎刺吗！以上一番翻天覆地的心里情况一概在内心描写，大厨脸上依旧酷酷没有变化，为此，还没有掌握心里电波接收的我，努力啃吃中，吃吃吃。

　　『喂，不去找沐华他们可以吗？』银貂从食物堆里抬起头，突然想起，咬咬旁边某人的衣袖问道。

　　“呜......会相遇就会相遇，安啦！”解决完面前面盘大小的冷面，抬头朝另一盘进攻。

　　“啊！”

　　“哦。”

　　开口即中，有这麽灵等下要去炼炼II级的草药，有可能会成功的。刚刚才说有缘分这一说，一抬眼就和沐华来个四目相对，看他一副震惊、惊喜的表情，摆开弥勒佛笑脸对他笑道：“好久不见啦，沐华！”

　　“普都殿下......”

　　眼前影子闪过，等发现时我已被沐华拥入怀中，肩膀上点点湿意顺手臂滑落，拍拍那颤抖的背部，对随後跟来的岚及诺大叔笑笑：“真是巧遇呢！”

　　诺惊诧一向温和自制的沐华会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一对上那家夥的笑靥，等回神过来後已一个爆炒粟子挥过去，“死小孩！还找不到你！”

　　“疼！”捂住受袭击的位置，一脸无辜说道：“什麽找到嘛，还不是巧遇而已！”不是因为食物你咋找到我嘛！

　　诺深呼吸一口平静下猛跳的青十字，“小子，你认识沐华？”

　　“他，就是我一只寻找的人。”平伏下情绪沐华如往常温和说道，语气还有一点哽咽就是啦。

　　“普都。”

　　一旁，岚走到身旁对我点点头，一个吻轻轻点上额间，“沐华，他就是那个人。”

　　在场众人（包括其他水精灵）一脸见鬼的样子瞧著黑发少年和岚。

　　神啊！难不成岚有双生兄弟！精灵甲乙震惊想道。

　　那个会主动吻人，一脸柔情（有点）的人湿岚！！！精灵丙丁惊异看到。

　　这简直是最大的玩笑嘛！！！一同想到。

　　像是接受到众人想法，岚一把拉过人朝一旁宁静少人地方走去。

　　......

　　“岚，你说过的那小孩就是普都殿下吗？”沐华稍稍迟疑一会，开口问道。

　　“嗯。”岚点点头，从沐华怀里接过人圈在自己怀中，头轻轻靠上单薄的肩膀，动作是这样的流畅，彷佛十年的时光不是阻隔，俩人之间还是在潮汐城般亲昵。

　　沐华对於岚这样的举动有些愕然，不过又看到岚像个小孩般紧紧抱住心爱东西的样子，微微摇头轻笑，“岚，难得看见你这样子。”

　　垂下的眼帘半眯开，随後又合上享受起合意的‘抱枕’。

　　一开始郁闷吃了一点的面食飞去，不过之後岚的投怀送抱让我稍稍开怀，吃不了那美食就吃这美食，同样‘赞’（悄悄竖起麽指）！

　　“呃......有人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吗？”终於合上嘴巴的诺开口询问，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还有，为什麽沐华要叫小鬼‘殿下’？”

　　“笨！一看就知道我们早就认识，一段时间不见诺大叔脑袋似乎钝了很多！”一副鄙夷的目光看去诺大叔，气得他哇哇大叫。呼，转移了他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我是问沐华十年来寻找的人为什麽是你这样一个小鬼，不是说沐华对那个人......”後面，被沐华央求的眼神停止，没再说下去。

　　“有些事当事人明白就好，不需要多说。”岚张开眼朝诺说道。

　　听到如此，诺转望向沐华的双瞳，很深很深，深到像能看到他内在潜藏的感情，“......沐华，对小鬼你真得确定是那麽回事吗？”

　　“诺先生，如果我说是，你会鄙视我吗？”沐华温和却异常坚定直直对上诺。

　　“不会！”诺肯定说道，随之看向一脸茫然的人，“小鬼你真是走运啊。”揉乱那头黑发，有点落寞也有点开怀的往外走去。

　　‘小银，你明不明白刚才他们说得话？’有点莫名其妙问到。

　　『你问我我问谁！』银貂大声叫嚷。

　　回过头对著沐华一脸温柔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好像被那双绿眸里满满的什麽东西所触动。陌生的东西终会让人不安，撇过头岔开别扭的气氛，“沐华，你好像变了很多。”

　　“殿下，那时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好了，你看上去坚强多了，不像以前那般纤瘦，不过就是有些疲倦，要好好休息才行哦！”伸手摸摸清丽却坚毅多了的脸庞，“出来旅行果然会让人成长很多啊！”

　　“是的，旅程中的经历和见闻确实能给人很大的磨练，疑惑、迷茫再旅程中能让自己看清真正的心意，想不明白的、不了解的在时间里能给予看清真实。”点点头沐华认同。

　　肩膀一沈，别过头，岚在不知不觉中沈沈入睡，“沐华，你是怎样和岚认识的？”

　　沐华稍稍回忆，嘴角上微微一弯，似乎想到好笑的事情，唇一张，缓缓吐出与岚相遇时的趣事。

　　那夜，在一谈一说中，时间在欢快中很快流过。

　　66

　　“迷秩香、四叶草、莱薇花、夏牧草、萝茉花......”随著岚指尖点过的植物，我熟悉吟出他们的名字。

　　“炼金士的材料，亦是如此，已不多见......”岚微皱眉头，低低说著。

　　“过渡采摘吗......”凑近嗅著这些惹人怜爱的花草，原来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有这样事情发生，真是可笑。

　　“祭典虽改变不了什麽，至少，限量给予他们可以让他们有喘气的机会。”岚一向都是少表情的人，但此刻，岚的神态有点无力。

　　“岚很喜欢他们呢。”扑进他的怀里，终於知道，岚身上那清雅的香气来自植物，只有一直和植物为伴的人才会染上他们的气息。

　　“不，守护他们是我的责任。”岚微微垂下眼帘，如果细心观察，便会发现那尖尖耳朵上浮上一抹很淡很淡的粉泽。

　　大风刮起，送来远方的信息。

　　风夹著各式各样的气息，朝这里来的热越来越近，祭典将要在明天开始了。

　　风如吹响森林的声音，低喃著什麽、诉说著什麽、或许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吧。

　　岚低下头，凝视著给他熟悉、亲近气息的少年，撩起一缕黑色发丝，风，偶然让它绕著手指卷成一圈。

　　某人似是发觉什麽，抬头看到指发相缠的情景微微一愣。

　　岚虽不知这意味什麽，但是，岚觉得似有什麽发生了改变，却，直觉告诉还不是时候，就让那份心情再藏多心里多一点时间吧。

　　捉起那顽皮的头发，想将它解下，岚却轻轻挡住，我昂起头想问怎麽了？却撞入美丽的冰蓝世界里，不是冷冷而是淡淡的温柔，心中像有什麽多加进来，不知道是什麽，直觉告诉他不要碰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