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游异世 第三部——七夜之都

　　时间，还没到，再等多一段时间吧。

　　二人，同时在心里默默想到。

　　......

　　丰收祭典举行当晚，晚饭过後闲来无事，而且对沐华和诺大叔凑在一起（其实只是平常的谈话）的画面实在不爽之极，又不知为何不爽，一把拉过岚到屋外散步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快步走离三、四米，小银的磨蹭让心情稍微平伏下来，手里的触觉告诉我之前的无礼，刚想认错时发现岚手腕上瘀红了一圈，懊恼自己太粗鲁时又思考，自己到底为何会这样？再次见到沐华为什麽态度和以前差了这麽多？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是不是因为诺常贴在沐华身前身後？』银貂虽比自家主人看得清，奈何怎想也转不到点上，银貂长年也是单独一只貂啊！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到时再算！’目光看著地上高而纤瘦的影子，一倒窝在岚怀里，占占美人便宜解解郁闷吧！

　　此时，屋内，气氛寂静低沈。

　　沐华垂下脸不哼声，诺也不知说什麽，俩俩对坐而无语。

　　“诺先生，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会另对方觉得麻烦？”终於，沐华抬起脸一面平静询问。

　　“怎麽会！我喜欢你沐华是否觉得麻烦！”诺速答，只是不明他为什麽这样一吻。不过想起小鬼头不像以往的态度，“沐华，你......认为小鬼他讨厌你？”

　　“......嗯。”沐华微微点头，“我未曾接触过爱情，普都殿下是我首次爱上的人，我不知我像一直呆在殿下身边是不是太过於任性，给殿下造成麻烦......”

　　“我想是的。”诺对上沐华黯淡下的眼神，继续缓缓说道：“如果，沐华爱的不是小鬼，如果不是我遇见他，我绝对会这样说把你抢过身边。”

　　迎著沐华惊讶的表情，诺失笑：“很自私吧，不过谁叫爱情一向会要人自私......知道吗，沐华，我真的真的好爱你，爱到不知要怎麽办，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只是觉得你很美让我想猎豔到手，可是之後的相处，你坚定的决心，温柔的心，让我不能不爱上你......可笑的是，以往遇上不知多少有过温柔的人没爱上反而在沐华你这栽倒。”

　　“知道吗，在这里遇回你，我想过用手段先得到你身体再捆绑在身边，让你只能看著我、慢慢爱上我......吃惊吗？不过是再次相遇让我以为是神再给我一次机会得到你却......没想过原来是让我死心......”

　　沐华诧异看著诺，没有想过一直风流洒脱的诺竟会有过这样激烈的想法。

　　“可是想不到啊！”诺昂头大笑一声，“首次爱上的人爱得竟然是自己最疼爱的小鬼！所以......”

　　“所以......”

　　“......我放弃。”

　　诺说完，不复过往的意气风发，一下子沧桑了很多。

　　“啧！该死的！是谁说过初恋总没有好果子吃，让老子找到定会揍你他妈一顿！”诺斜望沐华，“沐华，小鬼是我这辈子最重视最想放在手心疼爱的人，你跟我说过他是将你从无望地狱中救出的人，你，真的没有错把感激当爱情吗？”

　　沐华闭上绿眸，缓缓启唇，“起初，我不曾疑惑过对殿下的爱。可是，十年，旅程的十年不长也不短，不断的寻找，疲惫、劳累终於开始让我迷惑，失去的自由终於回来了，我为什麽又要这样执著一个人？或许以後会再遇到爱的人。不瞒你说，直到再次见到殿下前一刻我不断自问，可是，当殿下的身影终於出现在眼前时，一切一切的疑惑竟全消散不见，世界彷佛剩下殿下一人。此刻，我终於明白，原来，这十年，没有白费；原来，那十年，是一个寻找，不单指寻找殿下，更是寻找我爱普都殿下唯一的事实。”

　　瞬间，沐华落入宽厚的怀抱，不想挣脱，因为诺是沐华亲近的人。就像之前说过，他希望有个像诺一样的兄长。

　　“沐华，和小鬼要幸福噢，因为你们都是我重视的人。”轻轻在沐华额间落下一吻，亲人间亲昵的吻，“还有，小鬼是个对自己爱情极为迟钝的人，看清他人和你对他的爱却无法看到自己的爱；看清他人的爱他却躲避不及、宁愿蒙蔽那份认知，而且他还把自身感情藏的很深很深，所以，有时他是个极为无情的人，你要加油哦！”

　　放手。

　　退後。

　　诺对沐华的爱，在这刻是要停止的时候了。

　　咻──

　　凌厉的划破空间声，毫不留情将这感人的时刻破坏。

　　反应过来的二人同时往对方一扑，像撞开彼此，也造成就以下一幕。沐华倒在诺身下，诺挤进沐华双腿间，衣衫在跌倒时弄得有些凌乱，让人一看绝对以为是在做大人间的小事情。

　　所以，也不难怪我也想歪。

　　“先追上那些人再说。”开口阻止沐华和诺大叔的解释，“他们往西边跑去，追！”

　　话落，一马当先追了出去。

　　67

　　追赶到祭典场地，场面混乱不堪，各人或多或少受到惊吓、伤害，看来之前这也受到攻击。只是，有谁竟敢在这敏感时间发起攻击？明知这样摆明是对各势力挑衅，特别是对月夕王国，简直就是掴了他一巴掌。

　　突然，感觉到水元素以异常速度聚合，眉头一皱，有人在施展大型的水系攻击魔法，而纵观在场有能力的只有一位！

　　“岚！”

　　暗暗叫唤这名字，拔腿随著水元素汇合的地方奔去，果其不然！踏进激烈的战斗区域，刀剑相碰发出的声响决不断耳，血腥味更是掩盖一切植物气息。宁静突变死寂，让人不由感到空气中的压抑。

　　咻──

　　正想踏前一步，耳边凌厉的气流扑面而来，借著元素之力往後一跃，避开剑击。偷袭者显然不料到我竟然能躲开这一击，稍呆愣片刻後迅速再攻击，只是，片刻时间足以我反击！随手一扬，这人脚下的小草以诡异速度成长，紧紧裹缠著。

　　偷袭者惊吓这诡异攻击，急急提剑砍断，只是，越砍断，它的紧裹速度越加激烈，不多久，一个裹种子新鲜出炉。本想欣赏一下，可惜暗中又闪出另外数个偷袭者朝我这边袭击，四方八面的刀刃同时往我劈来，似乎，危机一触即发。

　　碰！

　　四面刀同一时间被击落，左方的被腐蚀毁之；右方的大刀击飞；前方的被羽箭射落以及後方的被大斧砍断，而其余尽被雷电击毁。

　　“普都（殿下，小鬼）你没事吧！”四把声音同时追问。其中三人更是赶到我身旁形成三角圈将我保护其中，而肩膀同时一沈，脸旁一片柔软之感。

　　“沐华、岚、诺大叔，我可以作战，你们不必过於担心我。”无奈看著他们一副严正抵御的态度，难道我看上去这麽弱小吗？诺大叔不会忘记我是几年前偷跑吧！沐华也忘记那时是谁帮他恢复实力？

　　“亚维尔老哥，好大的力气啊！”还有一人，转头对著手持重型大斧的熟人笑道。

　　亚维尔笑笑搔脸，“一般般而已......”话还没说完，朝自己扑来的幻兽横手一劈，立即血肉横飞骨肉分离。

　　......好在刚才我没有吃太饱。

　　“好了，你们别太过於在意我，先击退敌人吧。”对三人说道，“今晚的事，我有预感不是一般，你们知道的。”

　　诺与岚对视片刻，达成共识後分开两头行动，只是！刚才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足够敌人作好攻势，将我们包围起来。

　　‘小银，刚才你说得事怎样？’就在先前我生闷气跑出房後，它感到有事情发生先一步去侦察，不然我可不会这麽巧在沐华二人被偷袭的同时出现。

　　『敌方约有百来人，但其中有二、三各实力不弱的人，要小心。』银貂一说完，迅速自肩上跃下冲进敌人圈中，如银色闪电不停骚乱敌人阵形。

　　沐华确实强大许多，猫兽人的潜能竟被挖掘出来，以灵巧、敏捷的身手直击敌人身体要害，直拳、横劈，每一拳都凌狠万分。而且，他竟然将暗黑魔法附加於拳上，伤害值直线上升！同样用魔法攻击的岚也不逊色於沐华，利用地形优势隐身於植物中，在对方露出破绽之际，快速连射数魔法箭，直破盔甲穿体而出，更甚有些连中数人，厉害之极。

　　相对岚、沐华二人的狠厉攻势，诺多少有点猫逗老鼠感觉，带著不正经的笑容玩耍著对手，让对方气得死命追击，不过，敌人老哥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气得越厉害逗的越开怀吗？不明白，就乖乖当诺大叔的玩具吧。（合掌）

　　最後，亚维尔老哥，不好意思，对於血腥学我一向没有兴趣，那些全打上马赛克的物体，我敬而远之、敬而远之。

　　照这速度下去，不多久场上的敌人扫清一空，当我放下心松口气时，银貂尖锐的告诫响起脑海，而身体也同时瞬身来到沐华身旁，一拉一抱一转，险险躲开几乎贴身而过的火球。

　　扑哧──

　　也在同时，猛刺穿透骨肉的声音正好响起。

　　共一百零三名敌人，死亡一百零二名，其一人被捕。

　　诺和岚疾步走到身旁探问有没有受伤，我摸遍沐华全身及上下打量自己，扬起笑容说没事，只是自己有点乏力罢了。

　　『当然乏力，今天力量使用过渡了！』银貂跃回肩膀上，狠狠吐糟道：『你说你今天运用了几次空间转移及魔法！我说你身体还没全恢复还给我乱来，活该！』

　　‘好啦好啦！偶尔一次也不重要，最多睡多几天和吃多几餐补回就行！’有点头疼在脑海中叽哩呱啦的老妈子银貂，好声安抚它。说到底我真是郁闷当年蚀月到现在的影响还没消失......

　　“好了，诺大叔帮我去把那种子捉过来！”指指那全身被草藤缠住的人，动动手印草藤消退回正常的捆绑状态。

　　诺唠叨几句为什麽是他却乖乖走去种子前捉人过来。他一脚将人踹到我们跟前後，继续吩咐诺审问，正当诺大喊苦力命时，种子突然狂笑不断，之後便咽了气，惊觉不妙，诺连忙掀开盖在他们脸上的面罩，这时，种子已经五官流血服毒而亡。

　　虽然审问不了，也得到一个重要消息──血红的蝙蝠翼，在全部人身上都能找到这个图案，照这样看来是背後势力的标记。不过......好熟悉的图案啊，虽然想不起可这次不能这样算了，第六感告诉我暴风雨前的宁静有可能已来到了。

　　而在我思考期间，因此没有留意到岚及沐华脸上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

　　68

　　“老大！”不远处，耳熟的声音由远而近向这靠近。

　　“乌姆，怎麽了？”亚维尔转往一看，原来是娃娃脸乌姆气喘吁吁的跑来。

　　“哎！这不是普都！”乌姆平伏下呼吸抬头一看，就看见之前无声离开的人，“对了，老大！会场哪里有很多植物被盗了，大姐让我叫你回......”

　　岚一把冲前提起乌姆的衣领，冷声道：“植物全盗！”

　　被冰冷气势击倒的人苍白著脸吱声：“嗯......没错啊......”

　　岚放开人，转向看我，明白怎麽一回事开口道：“我没事的，岚你快去看看吧。”

　　轻轻点头，动身快速朝会场飞奔而去，同时，诺一把拉著亚维尔和乌姆二人，也向同一方向跑回，“沐华，小鬼头拜托你了！”

　　眯眼在沐华和诺大叔之间游移，有问题！这二人之间绝对有问题，想起之前的一画面，虽然是误会的说，情绪又不好起来。心情靠抚摸小银想平静下来。

　　“普都殿下......”沐华一向温和的声音这刻似乎下了什麽重大决定，一把转过我身子面对面对上他的眼瞳，而他的手在颤抖。

　　又是那种深邃的眼光，沐华，你到底想对我传达什麽？

　　“沐华......”

　　启唇，沐华清丽的脸毫无距离停在我面前，唇上，被温温软软的东西吸允。有人说过，唇暖的人心都是暖的，那麽，我的唇如此冰冷是因为我的心是冷的吗？

　　“......我爱你......”

　　紧贴的唇缓缓蠕动，吐出自古至今都让人如毒瘾沈醉不已的字语。

　　耳边像是想起小屋内沐华对诺的话，那迷惘过後坚定的爱恋，放弃曾期望的自由捉住一样不确定的感情，这份强烈、坚定的感情在那一瞬间让我对沐华之间存在的什麽东西被打破......能相信这份感情吗？

　　应该可以相信吧。

　　一度以为沐华过去的经历他宁可失去任何东西也不愿失去自由，就算自我‘死’後也执著寻找，相信我没有死去。度过的十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他迷惑过也不曾放弃过，‘小银，爱情都是这样吗？’心里没有任何认知，只能寻求答案。

　　『不知道。』银貂沈默片刻後说道，『但我只知道，面前就有一个会这样爱你的人，普都。』

　　‘可是我不知我可不可以用相同的感情给予沐华，或许，我会更伤害到他，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殿下，我并不需要你用相同的感情来回应我。”原来我不知不觉中说出心中的迟疑。

　　“人不都是希望对方用同等的爱来对自己吗？”离开柔软的唇，我直视沐华。

　　沐华轻轻摇头，“我并不知道别人是怎样，我只知道，只要殿下能让沐华一直呆在殿下身旁、能让殿下了解我的感情就足够了。”

　　这一刻，月下沐华的面容显得如此高贵不可侵犯，露出真挚的笑容，“沐华，你先前和诺大叔的互动让我极为不爽，虽然不知是不是爱你但肯定的是，我非常在意你，所以......”

　　“所以，在时间中等待吧。将来我也许有可能再次丢下你，你可要坚定想留在我身旁的念头，我可是很任性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什麽是爱情，但肯定的，你是我的所有物，沐华。”

　　“这是试炼吗？试炼我的爱能接受殿下的转身。”沐华坚定一笑，“这试炼我一定能通过！”

　　像是献祭，沐华送出自己的唇，嘴角一勾，将人紧拥在怀里，暴风雨般激烈的吻缠上那美好的双唇，舌沫相融，不分彼此，在吻中让他染上自己的气味，如野兽一样在领地上烙刻印记，不可也不允许他人的沾染。

　　......

　　“岚，怎麽样？”

　　回到会场，场面一片混乱，在遍地残瓦的会场，每个人脸上神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岚，除了悔恨外浑身上下都散发凌利的寒气，走出沐华怀里环上岚的身子，轻声询问。

　　岚望一望怀里的人，轻吐一口气眯上双眼，“植物，全被盗了，精灵城也遭到攻击。”

　　这次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在场人员一听到纷纷交头讨论什麽人这麽大胆挑衅水精灵，这样一来不仅是对水精灵一族，更是其其余六族精灵作出挑衅。众所周知，精灵各族世代都有极深的情谊。

　　“那个标记。”岚冰蓝的眼瞳划过寒光，显得那麽危险，“曾捕走过所有下任精灵王。”

　　那麽，当年岚之所以出现在砻漠是他们所为。

　　沐华走近我身後，双手踏在肩上，眼中流露著不安，一种无言、不祥的气氛缠绕他和岚之间，身旁环境嘈杂沸沸唯有我们那这一处寂静无比。

　　“没关系的。”扬起弥勒佛笑脸对上沐华、岚，“不会有事的，放心。”

　　双手，被二人紧紧相握，同时，沐华温和的笑、岚轻淡的微笑毫不吝啬展现给我。

　　“说起来，刚才在小屋偷袭我们的人，是意外吗？”诺插话进来，沈下表情静静思考，似乎有什麽被忽略了。

　　“路线。”岚淡淡吐出二字。

　　“会场和小屋的路线并不相连，是那些人有意攻击的，只是，不知道想攻击的对象是谁。”接上岚让人摸不著头脑的话，对诺大叔解释。

　　“没错！”诺击一下手掌，醒悟大叫。“血红蝙蝠翼是吧，看来日後的日子有得刺激啦。”诺伸出舌头舔舔干燥的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