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Online（下）————久夜

「再不走...」寒雨楼手中燃起一朵深具威胁性的金色火焰，他可爱的小脸，被火焰照的有些阴森。「烧你们喔！」手一挥，火焰作势发出
好恐怖阿>口<，风玦跟梦醉（大概水墨书辰跟左苍浪也是）深深觉得自己误上贼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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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只！」风玦狠狠的践踏著地上那只短尾鳄的尸体。「终於打完啦XD」短尾鳄的攻击力、防御跟血量都很高，要8个人围攻才能应付的来，难打死了！
「鳄鱼打完的话，这地图应该就没有任务了......」佚水寒把已完成的任务做上记号（任务列表後面有个注解栏，可在後面写入15字以内的注解），然後仔细巡过一便，检查过没有漏掉的任务後，他接著说
「我们可以回去了」
「万岁！」梦醉高举著双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作势要扑向风玦。风玦立刻举起弓箭对著她，一副"你敢靠过来就死定了"的样子
「我快累死啦！」寒雨楼伸了个懒腰。「肚子好饿」短尾鳄是水系的怪物，他的修罗之火根本奈何不了它
「哇！已经6点多啦。我们交付任务後，要不要先下线吃个晚餐？」左苍浪问道。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你们去吃吧，我有打营养针了」一只营养针可以抵3天的营养，所以他的肚子并不会饿
「你昨天也这麽说，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吃饭」佚水寒仍扬著温和的微笑，但他的话语中还是有著令人无法否决的魄力
「营养针可以抵3天阿......」
「你还是去喝点水吧，打营养针很容易渴的」营养针不同於培养槽式的营养液，还是需要补充应摄取的水分。不过培养槽很贵，没有几个人买得起，所以大部分的玩家都是靠打营养针来补充养分（就是节省吃饭的时间玩游戏啦）
「我又不渴...」他看了一眼佚水寒的笑脸。「好啦好啦...我下就是了」佚水寒既没强迫也没利诱，但不知怎麽的，自己就是吃他那套
「那我可不可以再练一下下，快升级了...」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佚水寒正要开口，却见寒雨楼的身子震了震，人也变得有些模糊
「怎麽了？」他紧张的问
「没有...」寒雨楼大力的甩著头，皱著眉，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妹在叫我」他所谓的"叫"，不是按下游戏头盔旁边的呼叫器把使用者"叫醒"（游戏头盔会发出有人"外找"的提示音），而是直接摇晃使用者的身体或拔下游戏头盔
这种"叫人"的方式会让头盔为了安全起见而强迫玩家离线，对使用者来说非常的不好受（无论在精神层面或身体层面）
「我等等再上！」丢下这句话，寒雨楼不敢多留的，立刻登出下线。等等要是他妹妹用拔网路线这招的话，也不用挣扎要再多玩多久了，因为可晴一定会把网路线藏起来不让他接回去
一睁开眼，就见可晴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瞪著他
「怎麽啦？」江雨寒尽量装出最无辜、最惹人同情的表情，侧著头，大眼眨巴眨巴的，不解的看著她
「你还问我怎麽了！你知道你几天没下线了吗！？」江可晴柳眉倒竖，美目瞪得大大的，彷佛要喷出火来了，其凶恶的样子可媲美母老虎
江雨寒咽了口唾液，战战兢兢的说「恩...3...3天？」
「5天！」江可晴几乎是用吼的了
「喔...5天......」怕怕、怕怕
「你实在是...」江可晴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不说了，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唉...算了」
「吃饭吧，我弄了晚饭。吃完後，我有事要跟你说」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江雨寒愣在原地
江可晴既没骂他也没念他，天要下红雨啦！
还是...这顿其实是他最後的晚餐......
南瓜奶油蘑菇汤、焗烤海鲜饭还有手工制作的餐後甜点小布丁。以最後的晚餐而言，算是非常丰盛了，可是，他根本没胃口阿！
先不论吃完後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啦，光是看坐在他对面的江可晴，那副若有所思、愁眉不展的表情，就已经够让他食不知味了
又不是第一次好几天没下线，她干麻那副表情嘛...=　3=
「可晴...」受不了这奇怪的气氛，江雨寒忍不住开口。「你要骂就骂、要念就念，你这样我很难受耶」紧张死他了
「我干麻念你，你要怎麽玩都不干我的事」江可晴翻了个白眼，手中的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弄著焗饭。「你爱摊在那一辈子也无所谓！」看来她不是不生气，而是有别的事让她烦心
江雨寒开始担心那"别的事"是什麽事了
「先吃饭啦！」
「喔...好」他努力的把盘子里的饭扒入嘴里，虽然他真的一点也不饿
吃完後，江可晴很难得的没叫他洗碗，而是要他乖乖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水果
江雨寒抱著抱枕，心不在焉的随意转著电视。他在等江可晴开口
哗啦哗啦的水声停了下来，江可晴还是没有说话，屋内只剩下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安静的很诡异
良久，她终於开口
「昨天，老妈打电话来，她说...」顿了顿，她接著说「她说，她怀孕了。两个多月」
咖啦！一声，转台器掉在地上，电池滚了出来。江雨寒赶紧趴在地板上，把在地上滚的电池跟转台器捡了起来
「刘叔叔的小孩？」尽量保持最轻松的语气，但他的手却在微微的发颤，电池怎样也装不回去
「当然」江可晴飞快的应完後才发觉不对劲，「哥哥...你没事吧？」她还以为他会任性的大吵大闹
「没有...我去玩游戏了」丢下手中的东西，江雨寒几乎是用跑的冲回电脑房
「哥哥？」江可晴走出厨房，看看轰然关上的房门，又看看客厅桌上那两颗正在缓缓滚动的电池跟转台器，眉头皱了起来
她还宁愿，他大吵大闹呢
38－如和风般的......
看著游戏头盔，不知怎麽的，他一点上线的心情都没有
好累...好想睡......
敌不过内心升起的强烈无力与疲惫感，江雨寒直接趴在躺椅上，闭上眼，什麽都不想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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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睡姿不良，天还没亮，江雨寒就醒来了。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脚，睡眼蒙胧的看向电脑桌上的时钟
3点42分。这时候盟里的应该都下了吧
他突然很想上线走走......
苍纹城的大街上，零零星星的几只夜猫匆匆走过，路旁坐著不少挂网摆地摊的玩家
寒雨楼靠著一根路灯，黄白色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他抬眼看著天幕，不知道自己上线要干什麽
在人群中都会感到孤单了，何况是稀落的大街、虚拟的网路世界
寒雨楼自嘲的想著，又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的竟然还会觉得寂寞......
寂寞的...好想哭
「小雨！」佚水寒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寒雨楼回头望去，就见佚水寒正朝他走来，脸上还是那温柔好看的笑
「你怎麽还没睡」
「这是我要问的吧」寒雨楼勉强挤出笑容，说道
「我正准备摆摊挂网，你呢？怎麽现在才上」佚水寒问道
「没为什麽......」他本来想说谎，可是看著佚水寒那张笑脸，就怎样也说不出口
「心情不好？」
寒雨楼摇摇头，不想回答
「怎麽了？」关心的话语、温和好听的声音，让寒雨楼的泪腺有些松动，他突然很想抱著眼前这人，好好的哭一场。寒雨楼赶紧撇过头，不看他
佚水寒没有再追问，他只是用他那如大海般美丽深邃的蓝色眼眸，凝著寒雨楼
沉默，两个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突然，佚水寒拉住寒雨楼的手
「跟我来」
「阿？」他还没反应过来
「来阿」佚水寒的笑容中有著鼓励的意味，他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去
佚水寒没用很大的力气，但他好像挣脱不了了，只能乖乖的跟著佚水寒走
「去哪？」
「把你带去卖」佚水寒装出个不怀好意的奸笑
「要卖个好价钱喔」寒雨楼顺著他的话说
「恩...你想卖多少，开个价吧」
「干麻，你要买喔」
「我很想买......」
佚水寒拉著他来到城内一处人称"约会胜地"的凉亭花园
四大城里，各有一处供人休息散步的小院子，每座院子的设计都不同，白卧城是中央有座喷水池的小花园，红雁城是装饰著许多石柱雕像的庭院，黑严城是湖长满睡莲的池塘，而苍纹城则是建著许多小凉亭的花园。四个院子中，就属苍纹城的凉亭花园最隐僻幽静，常有许多情侣来这幽会，所以这里被称为四神的约会胜地
佚水寒坐在一张长椅上，拍拍身边的空位，意示他坐下
寒雨楼坐上长椅，身体靠著椅背，抬头看著满天的星星
四神的时间与现实同步，一天也是24个小时。半夜四点，正是星星最璀璨耀眼的时候
佚水寒没有说话，也仰头，陪他一起看星星
夜晚的风，凉凉的，带著些许的湿意，迎面吹来，舒服得他忍不住眯上眼
谁能，挡的住风......
「阿水...我妈妈怀孕了耶」不可思议的，他竟然那麽自然的就把这件事说出口了，语气也是令他讶异的平静
「是喔，恭喜阿，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才两个月」而且他根本没问
寒雨楼垂下眼，手指不断抚著椅面，像是在研究它的材质
「你不高兴？」佚水寒一眼就看出寒雨楼的心情
「............」
短暂的沉默过後，寒雨楼开口了
「我爸...那个可恶的男人，在我5岁时就抛弃我们了」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毫无情绪起伏的语调。「我妈辛苦的把我们扶养长大...两年多前，我妈跟一个小他3岁的男人再婚了......」
「伯母真伟大」
「伟大？」他不了解佚水寒干麻突然这麽说
「身为一位母亲照顾子女的伟大，还有...身为一个女人捍卫爱情的伟大」佚水寒温柔的笑著，「伯母是个很伟大的人呢！」
寒雨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痴痴的看著佚水寒
他不是，没有埋怨过...
比起毫无印象，无情的抛弃他们的父亲，他或许，更埋怨离他们而去的母亲
他从没想过，他母亲，也是个女人......就像所有做父母的，一直认为自己的孩子还小的道理是一样的
「你快要有个小弟弟...或妹妹了，真是太好了」佚水寒发自内心的祝福著
「才不好...才不好！」他拉高了音调。「你知道我妈几岁了吗？她40几了耶，40几还生小孩不是很奇怪吗？太奇怪了！！」
「不用担心...现在科技很发达，伯母一定可以顺利的生出健康宝宝的」
佚水寒他...他为什麽......能那麽看透自己
「我想他一定会像你一样可爱」
「才不会...」寒雨楼扁著嘴。「才不会比我可爱......」
「当然不会，你最可爱」佚水寒的眼中尽是满满的怜惜与宠溺。「就算有了小孩，你们永远都是你母亲最宝贝的孩子」
为什麽...他总是一再的看透了自己
就算自己什麽都没说
「不用担心，存在心里的，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温柔的话语，终於将他的泪腺松动了，一直害怕孤单、怕被抛弃、怕寂寞的自己，是否不用再用笑脸伪装，在这人的面前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佚水寒伸手轻拍著他的头，仅此而已，很轻很轻，没有用力
微凉的风，不知何时变得温暖，就像那人的声音、那人的微笑、那人的掌心
风一点一点地，穿透伪装的盔甲，吹入他心里
谁能，挡得住风......
挡得住风的温暖......
「我真的...好担心，好害怕阿！」寒雨楼倾身，扑入佚水寒的胸膛中，埋头痛哭
佚水寒轻轻的抱住了他，温柔如风的怀抱
佚水寒的脸上，除了宠爱与疼惜，还有小小的，满足的笑
39－比翼与双飞
温暖的怀抱，让他的心情逐渐平静，再加上夜也深了，哭累的寒雨楼开始感到疲倦
「哈～」他打了一个哈欠。「我想睡了」
「很晚了，你快去睡吧」佚水寒轻轻放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
「那阿水你呢？不去睡吗？」
「我摆好摊子就去睡」
「那...哈～我去睡了」
「对了，刚刚你不在时，梦醉接了个满有趣的任务，明天一起来做吧」佚水寒当然不会说，醉梦他们是受不了寒雨楼的疯狂解任练功法，才决定要自己找些简单点的任务来做
「喔？怎样的任务」
「你明天就知道了...」
「喔...」寒雨楼嘟起小嘴。「好啦...吊我味口」
他是怕寒雨楼嫌任务太简单所以才不敢说
「去睡就去睡...晚安」寒雨楼嘟哝著
「晚安」
寒雨楼离线後，佚水寒在原地待了一会，才满脸笑意的，跟著下线了
其实佚水寒根本没有要摆摊，他是为了等寒雨楼，所以才迟迟不离线
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长椅旁，那人脚下的长草，被风吹得折了腰，但，却没映上他的影子
他俯下身，伸手抚摸著空无一人的长椅──寒雨楼坐过的位置
在网游的世界中，接收到的形体、声音，甚至是温度，都是游戏头盔虚拟出来的，当人物不在了，这些东西也都不存在
可是记渊像能感觉到馀温似的，轻轻抚著，微微的眯起了眼
「是的...存在的...不会改变」
如此温柔的话语，到底是谁说的，不知道...
只知道，今晚，寒雨楼能像每个晚上一样，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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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早安～」寒雨楼活力十足的打著招呼
「早阿～寒老大」破军回道
「早安ˇ小雨」风玦跟梦醉也回道
「午安...寒大哥」只有风映竹的回答最正常，现在是下午一点，不早了
「人都到齐啦，我们可以开始解任务了」左苍浪说道
「嗯嗯！接了什麽任务？」
「情人节任务ˇ」梦醉说
「情人节？现在都几月了？」都快圣诞节了耶
「很老套的凑合情人任务啦」风玦说道，「还满简单的」他们选这个任务的原因就是因为简单，再被寒雨楼操下去，她都快得上线恐惧症了
「那好～今天是假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玩，快点做完可以再接别的」
还要接？！吐血
梦醉接的是一般的NPC委托任务，委托人名叫"双飞"，任务地点是一座叫做"清荷"的小村庄。清荷村在朱雀区域，附近的怪物等级大约在30到40左右，对他们完全不造成威胁
双飞是个温文秀美，十分迷人的女孩子，清澈明亮的大眼、细细弯弯的月眉、墨黑如瀑的秀发，恬静的笑容，令人移不开视线
「你们好」双飞微笑的向他们打著招呼
「你好」寒雨楼也反射性的投以微笑。「请问有什麽事要我们帮忙吗？」很标准的问法
「是这样的，我的未婚夫"比翼"，最近一直愁眉不展的，似乎有什麽事让他烦心。你们能帮我问他吗？他怎样也不肯跟我说」双飞露出有点难过的表情
「没问题！我们帮你问问吧」寒雨楼说道
「他就住在对面的绿依村，拜托你们了」
看来，又是个要跑断腿的任务
比翼双飞，他们两个果然非常相配，比翼有著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眼，英俊的外表，笑容如太阳般温暖明亮
「你们好」比翼微笑的向他们打著招呼
这两人真有默契，行为模式完全一样
「他看起来哪里愁眉不展了？」虽然在盟频里这麽嘟哝著，但寒雨楼还是挂著招牌笑容，对比翼问道
「你好～有什麽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