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血族（穿越时空）————爱是唯一[二]

27 并非怜悯
赛伦斯不知道那个精灵弓箭手到底是如何安抚住霏尔的，反正他一觉醒来之后，霏尔就打死不离他左右两步的距离，不过从霏尔絮絮叨叨的低语中，却不难听出他似乎以为赛伦斯又喝醉了的事实。
小心翼翼地用之前准备好的面具挡住自己仍然没有消肿的脸颊，赛伦斯又翻出一件带着大大兜帽的斗篷，只要将兜帽罩上，他的大半个面孔就全被遮住，只留下半张带着金属质感的面具。这样的双重保护，总不会再让人有机会看到他的脸了吧？
身上虽然还疼着，但那个精灵弓箭手却似乎不打算让他在旅馆休息，淡淡地威胁，若是不跟着他走，就告诉霏尔昨天他"酒醉"的真相之后，直接拉着无奈而郁闷的赛伦斯，把他们带去了佣兵公会。在得知他们的钱袋被某个不长眼的小鬼偷走，现在两人身无分文之后，那个多管闲事的精灵弓箭手面不改色地拿出两千金币，叫他们申请一个护送任务，赛伦斯努力想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而霏尔则乖乖地照他所说的做了。
然后，一脸愕然的赛伦斯看着锡颜将那两千拿来做为任务佣金的金币取回一千八做为接受任务的酬金（佣兵公会抽取10%的佣金），再带着他们离开佣兵公会。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拿你的钱来打水漂？"赛伦斯有些茫然，只要一想起眼前这个再没了初次见面时那种张扬气息的精灵，曾在昨夜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模样，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刻拉着霏尔躲到他看不见的位置去！但现在的情形是，从佣兵公会出来，那个精灵弓箭手就不再限制他们的行动，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定，让赛伦斯选择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我只是把钱暂时借给你们申请护送任务。"锡颜面不改色地平淡叙述，"你们两个的实力太差，应该雇用佣兵来保护。这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那............那也不一定得雇用你啊！"赛伦斯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心虚，却还是忍不住回避了锡颜的视线，当着一个佣兵的面说要雇用别的佣兵，这不是摆明了在打他的脸，说他不如别人么？
"我是最好的！"锡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一点儿也不含蓄地说道，一对灰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些赛伦斯看不懂的东西。
"你............"赛伦斯蓦然明白过来，脸色苍白地站起身，拉着一头雾水的霏尔向房外走去，"用不着你可怜我！"
"我没有！"锡颜紧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赛伦斯的手臂，一对灰色的眼眸变得深沉了些，极为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可怜任何人！"
被他抓住的瞬间，赛伦斯的身躯又僵硬起来，他讨厌这种完全无力反抗的感觉，那只会令他再想起自己毫无尊严地躺在别人身下却不得不绝望以对的矛盾。霏尔则是完全地莫名其妙，忍不住小声问道，"怎么了？赛伦斯大人，他有什么不对吗？他为什么要可怜我们？"
赛伦斯的汗毛差点竖起来，对了，霏尔还不知道锡颜做这些事的动机，而自己之所以瞒着他，也是不想让他再想起之前在幽暗森林边那小村庄里的不堪，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赛伦斯坐了回去，顺势拂开锡颜的手掌，干涩地否认，"不，没什么，我是说，他用不着因为我们暂时没什么钱用，就用他自己的钱来为我们雇佣他。"
"是这样吗？"霏尔的眼神中仍有怀疑，但锡颜一个浅浅的补充式的微笑，将这一分怀疑也全数化去，换来霏尔一个带着不少钦佩的笑容，"呵呵，原来大人说你是个好精灵，是真的啊！"
"............"这一刻，赛伦斯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三确认过那个护送任务的内容，只是"送他们到想去的地方"之后，赛伦斯的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他已经想到了如何摆脱那个多管闲事者的办法，"想去的地方"可是一个很广义的说法，当然，遇上那些存心占便宜的家伙，也不排除会要求锡颜送他们去拿一千八百枚金币当路费都到不了的地方的可能性，但在赛伦斯这里，只要简单地将马上就要举行拍卖会的天一拍卖场当做目标就好了，不到三天，他就可以轻松甩掉身后的尾巴。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个精灵弓箭手可能会以并未离开沙仑城为借口，拒绝承认任务的完成，赛伦斯立刻头痛了一会儿，最终，他选择了另一个目标：特伦斯学院----也就是他打算送霏尔去学习的地方。
三年后去塞拉联盟，已经是既定的目标，但这并不影响赛伦斯先培养起两三个合格保镖来的决定，首先，就是霏尔了，未成年的精灵身形比较小巧，让他去学习成为盗贼的本领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霏尔总是用一幅涉世未深的孩子面孔来应对所有人，包括赛伦斯自己，但从这一次霏尔主动向锡颜要求帮助来看，霏尔绝对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而直率----如果真是那样，他哪里会找人帮忙？曾经经历过被人类凌虐的暴行，又亲眼看到锡颜拿箭指着赛伦斯，如果他再晚一点儿回来，说不定那支箭就会毫不犹豫地带走赛伦斯的生命，对于这样一个精灵，霏尔怎么可能轻易开口求助？要知道，赛伦斯并没有失踪太久，顶多比预定的时间稍晚了一些回去而已，虽然霏尔不知道为什么赛伦斯没有比他先回旅馆，但也不该在天亮之前就向人求助，要求寻找赛伦斯。
这其中有古怪，但却不是赛伦斯目前关心的重点，事实上，只要不威胁到他的生命、不触及他的原则底限，霏尔想怎么样，都与他毫无关系。在淡漠评价霏尔对别人的信任度几乎为零的同时，他也在暗自嘲笑自己已经为负数的信任度，他所不信任的，岂止是他人而已？
伸手摸了摸胸口挂着的小小吊绳，坠子是一个小小的网，中间则是一枚雪白而沁凉的异兽卵----嗜血这一次强迫进化，至少要好几个星期才会再次破壳而出，在这期间，除非倚仗那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精灵弓箭手，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确信自己可以和霏尔一起，平安无事地到达特伦斯学院，所以，还是和善一点儿对待那个让他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精灵吧............真奇怪，明明是自己说过他是个好精灵的，为什么真的要与他长期相处时，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拥有整个无际大陆最齐全的学科、最强的师资力量、最完善的教学条件，却也是无际大陆最混乱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种、各式各样的异兽、层出不穷的阴谋、除了在自己的宿舍才能放下的戒心............想在那里活到毕业，还真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呢！不过还好，他并不打算在那里毕业，至于霏尔，就随他高兴好了。
希望在拍卖会上，他能多找几件可以用来防身的附魔装备，虽然文系的学生可以申请豁免权，避免与任何人作战，但暗地里的偷袭却绝不会少，为了他的小命，还是多多小心些好。
之所以挑选三枚B级魔核同时拍卖，是因为他缺钱，但他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好将那三枚无论成色和能量纯度都极其接近的魔核拿来卖掉，虽然剩下的魔核中，并不乏A级、甚至S级的好货，但一想起事后被各方势力追查到的可能，就忍不住干脆以数取胜算了，反正落到谁手里，能起到的价值都差不多。
只是不知道，这三枚B级魔核能让他们平安到达特伦斯学院、办完入学手续吗？只要办好入学手续，就能凭学生徽章来完成一些老师研究课题时所给出的任务，倒不愁会没有收入............
头好疼啊............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闷闷苦思的赛伦斯，终于还是撑不住，睡了过去，连锡颜进来都不知道。被赛伦斯打发去向锡颜请教关于如何提升自己速度的霏尔，因为担心赛伦斯中午没有好好吃东西而可能会饿着，所以请锡颜去看看赛伦斯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锡颜给霏尔布置好一些简单的训练，便拿着霏尔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赛伦斯的房门，纤细瘦弱的身躯静静地趴伏在桌上，平稳的呼吸说明那人已经睡着的事实，轻轻笑着，锡颜轻手轻脚地将他抱了起来。轻轻的一声闷哼，面具下的表情他不看到，但下意识咬住下唇的动静，却让锡颜清楚地明白自己可能是碰疼了他身上的某处淤青，顾不得贪恋那个温暖的身躯给自己带来的悸动，锡颜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了床上，并为他盖好薄毯。
小声地嘟囔一声，那人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毫无心机地向柔软的床榻偎紧了些，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本想直接离开的锡颜却坐在了床边，有些不安地凝视了一会儿那人不知不觉蜷缩起来的身躯，终于伸手，轻轻解开了那人即使回到房间却仍没有脱下的斗篷，然后，取下了那个覆住那人精致容貌的面具。
无论看几回，那在永远追求世间唯美的精灵眼中都只能被称为绝色的脸庞，都会带给锡颜一丝纯粹的憾动，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身边带着像霏尔那样一个一看就是幼生期的精灵，如果不是他用清冷的语调指派霏尔去做那样残忍的事情，他或许不会让他遇上那样的事情吧？不过，这样一个头脑明晰的少年，却没有半分保护自己的力量，也是上天为了平衡，才做出的决定吧？
是的，锡颜已经从霏尔的嘴里打听到了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事情，无论是霏尔被人劫掠出树灵岛，遭到瀚宇商团那些爪牙的凌虐，还是他逃进幽暗森林被赛伦斯救助，甚至包括那只在精灵族的传说中，会令天下大乱的嗜血蝶妖，还有后来他们穿越沙漠海时将商队全歼的壮举。如果不是太清楚霏尔绝不会说谎，锡颜实在会怀疑，这样一个不过十七八岁，在精灵族中甚至连成婴期都还没有过的人类少年，怎么可能有那样灵敏的心思，又怎么会将之运用在那样冷酷残忍的事情上！
但是，真的能怪他吗？锡颜近似透明的指尖轻轻落在熟睡中少年的眉上，只是轻轻的触着，却不敢按实了，似乎深怕少年不过是一个精致的幻影，稍稍多使些力，少年的影像便会消失一般。
有着这样容貌的少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像他这样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若是再没有足以保护他的势力，他长到这么大，该受过多少委屈与折磨？尽管在第一次见面时，他曾说过要自己如何如何的话语，但真正想想，他却并没有说出要他效忠的话来，选择那样尖锐的言辞，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吧？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就认定他并不是个好人？
指尖顺着少年的眉形滑到眼角，那样一双清澈得令人不敢逼视的眼眸，哪里是真正心思恶毒的人所能拥有的？清醒着的时候，总是带着冷冷清清的淡漠与防备疏离，就连今天脱口而出不要他可怜的那一刻，都还带着几乎不着痕迹地审视、研判，是在思虑他会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吧？虽然说过他是个好精灵，却还是不会真正放下戒心，只将对自己的信任限于对精灵吗？锡颜不禁苦笑，也是，谁叫他放任他被那些该死的人渣欺凌？
一想到这儿，锡颜灰色的眼眸不禁黯然了几分，他............是真的没事吗？从他拒绝帮助他，到他找到那样狼狈的他之间，可是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那些人渣对他做尽那些他们想对他做的事............
莫名地酸楚与不悦在锡颜一向冷清的心里扎根、蔓延，后悔、愧疚、惭愧、不甘............等等的情绪一一在心头流过，原本放在膝上的大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伸手掀了少年身上的薄毯，然后，解开了那熟睡中少年腰间的束带，斗篷、外套、中衣、里衣、内甲............一层层剥落开的衣物间，少年纤弱的身躯渐渐显现，雪白如同最上乘温玉般的柔嫩肌肤上，一个个新鲜的指痕、掐伤，或青或紫地占据着少年身上大半的面积，狰狞地刺痛了锡颜的眼。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放任与漠不关心造成的！锡颜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拧开瓶塞，将带着淡雅清香的液体小心地抹在少年身上那些张牙舞爪的痕迹上。虽然用精灵族最好的伤药光之泪来去除这些青紫是浪费了些，但锡颜却不在乎。只是............
少年带着柔韧触感的肌肤，如同碰石般紧紧吸引着锡颜的指尖，原本仅在淤痕处轻点的碰触，渐渐竟变了性质，当沉睡中的少年因为胸前敏感的果实被人揉弄而不安地发出一声近似呢喃的呻吟时，那个端坐在床边的精灵才如被当头棒喝惊醒一般收回自己的手。
他............他竟然............这一刻，锡颜羞愤得快认不出自己，他，他竟然对一个十六七岁的人类少年动了情欲，还............还大模大样地趁人家睡着时占人家的便宜！！！再三收敛自己仍忍不住往少年胸前溜去的目光，锡颜小心地将少年扶了起来，让他倚在自己肩上，小心地为少年背后及双臂上的伤痕上药，待做完这一切，他终于确信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其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牢固，狼狈地放弃了查看少年下半身的念头，为少年整理好了衣物，做出任何事都没有发生的假相。
药可以留给他，至于想要证实少年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并没有在昨夜受到什么伤害的问题............即使证实了又怎么样呢？那样他对少年的愧疚就可以减少吗？还是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少年了？锡颜苦笑。
凝视着指尖下完美的五官，锡颜突然极为冲动地俯下身，极轻极浅地，在少年有些看不出血色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好，至少现在，让他好好爱护这沉睡中的少年，为他挡去一切可能的伤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28 新的伙伴
带着不可避免的心虚，锡颜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赛伦斯的房间，直到房门悄无声息地合拢，他才吐出一口气，有些好笑自己如同做贼一般的行迳，却怎么也无法忘却刚才指尖在少年身上滑动时的柔韧触感，心里明白想要那少年对他真正放下戒心是件很难的事情，可精灵向来冷情，一旦动心，又哪里是说放就能放得开的？真是自讨苦吃呢！带着自嘲的笑容，锡颜转身打算回房，反正已经借着护送的名义守在了少年的身边，应该还有机会可以挽回的吧？
房门关上之后，床上那看似沉睡的少年却突然睁开了一对明亮晶莹的漆黑眼眸。在确信房门不会再被人打开之后，赛伦斯陡然翻身坐了起来，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身躯，脸上病态的苍白被复杂的情绪下的绯红取代，急促而轻浅的呼吸几乎差点儿让他呛到，胸腔中狂乱燥动的心跳更是无论如何也缓和不下来。
那个精灵............那个精灵............赛伦斯手足无措捂着自己的嘴，似乎一松手，就会从嘴里发出什么他不愿相信会出自他喉里的声音。那个精灵进来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警觉，但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他也懒得睁开眼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装做熟睡的样子，以敌以弱，是他最早学会的技巧之一。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精灵会将他抱上床，并体贴地为他盖上薄毯，才刚刚觉得自己太过多心，打算有所动作，那个精灵竟然拿掉了他的面具！好吧，反正他也看过他的模样，再多看看也无所谓，可那个精灵那样眷恋式的抚摸，却差点儿让赛伦斯惊叫起来，不得不说，那样温柔而带着些许呵护意味的抚摸，是赛伦斯的软肋，他害怕这样的接触。纯粹的暴力，赛伦斯并不在意，他一点儿也不在乎，疼痛对他而言，并不比蚊虫叮咬更加难以忍受，反倒是这种不带半点强迫、不带半点情欲的安抚，却比醮了盐水的皮鞭在他的身躯上肆意挥舞更加令他心惊。
在这之后，会是什么样截然相反的对待？威胁？鞭打？毫无人性可言的折辱？轮暴？强压下身躯自然而然的颤抖，赛伦斯死死咬住嘴里侧边的一丝嫩肉，用激烈的疼痛来控制自己可能会被那人发现的僵硬。
还好，那个精灵只故着沉迷于他自己的思绪，并没有发现赛伦斯的不对劲，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令赛伦斯险些跳了起来----他，他竟然在脱他的衣裳！！！如果不是接下来他细心为他上药的事实稍稍安抚下赛伦斯的不安，恐怕赛伦斯真的会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