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缓缓蹲下来,手掌按在湿的地上。
孟君从水中站起来,哗啦啦地一声。
我抬头,看到他修长的腿,紧实的臀,有力的腰和宽厚的肩。
他赤足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傻孩子。”
熟悉的脸,熟悉的微笑,嘴边的弧线很甜美。
“二哥……”我一面颤抖,一面嗫嚅出这个在心头翻涌的称呼。
张楚张开双臂,环抱住我。
蹭得我全身都湿透。
二, 男妓
“真是傻孩子。”我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正在家中以一面铜镜看正我动向的张禽,也同时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无论是谁,见着孟,都会把他看作是自己想要寻找的人……”张禽无可无不可地解释了一句。
小弟弟张砚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去打游戏。
张禽摇摇头,伸手想要关掉铜镜。
却又不舍得。
镜中赤裸男子的面貌,能多看一刻,便多看一刻吧。
张楚已经死了。
但是生活必须要继续。
张禽闭上眼睛,按了手上电话的直播键。
我在一片迷乱中接到了大哥的电话。“快点回来。张砚的成人礼要提前。”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我听到了这句话,一定会立刻回去。
三个成年孩子,一个未成年孩子,就是这一代龙门张家的所有后人。
我无数次疯狂地想要背叛家门,把张砚送到别的地方去。
但是这种疯狂的念头每次只出现在梦里。
我自问——是我生活得不好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魇?为什么不喜欢,甚至憎恨这样的生活?
做什么不是痛,修什么能长久?
就算白日里理智想清楚这一切,明白张砚能够拜入我门下,已经是修炼几世善行积下的福分,但一提到成人礼,我仍然对此深恨痛绝。
“他才十三岁。”
“你当年成人礼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四岁。”
十四岁的时候,二哥抱住我,一手按在我的气海穴上,让我不能动,也不能叫。
另一手抬起我的腰。
二哥穿刺了我。
再之前,是大哥穿刺了二哥。
现在,轮到我去穿刺我们的小弟弟。
“你明知道我下去,也找不到二哥的下落,是吧?”我以下犯上,拉住张禽的衣领。
张禽闭目冷笑。“你自己要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明知道我舍不得张砚,所以故意要提前他的成人礼,来分散我的注意,是吧?”
“早也是一破,晚也是一破。早点破身,早点开始修炼。”
“修炼,然后遇上天劫,得AIDS死掉,然后散在冥界,谁也找不到,是吧?”
“也不是每个人都过不去天劫。”
我怒而无语。
“那你想怎么样?”张禽忽然睁开眼睛,反问我。
“我不想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放开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轻快而急促地响起来。
我赶紧跑过去开门。
大哥的敲门,大力而沉稳。二哥已经再也不会敲我的门。
“张砚,这么晚还过来?”
“三哥,我打通关了!”张砚有点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机。
“哦……好厉害。”
小家伙大咧咧地跑过来,坐到我的床上。“三哥你洗澡了吗?”
“洗了,怎么了?”
“大哥说,明天晚上我就要上飞机了。”
“上飞机?去哪里?”我咬牙。
我恨张禽。冷淡而残酷的家伙。
“去日本。大哥把我卖给了一个专门拍GV的公司。GV就是GAY VIDEO,”张砚眨眨眼睛向我解释,“要去十年。”
我咬牙。
现今男妓修真,也已经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