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宗弟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犹豫着想踏进宫殿敞开的大门。
“啵——”
他的脚刚踏上宫殿的台阶, 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出现在眼前, 他的额头撞上去被反弹了回来。
“唔——”他捂住额头, 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台阶上。
这宫殿外面竟然还设有防御阵法,未经允许根本无法进入。
哎呀, 这该如何是好?
紫霄宗弟子徘徊在台阶上, 多次碰触到防御阵法,皆被挡了回去。终于要放弃时,里面突然出来一人, 他松了口气,忙扬声表明身份。
紫焓挑了下眉,得到掌门允许后,跟随紫霄宗弟子前去圣光峰抽签。
宝船上,紫霄宗弟子小心翼翼地询问:“真君……这赤灵峰上的宫殿是怎么事?”
紫焓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地道:“哦,宫殿吗?那是我们掌门的芥子法宝。”
紫霄宗弟子诧异地问:“那……峰上原来的房子呢?”
他其实想说茅草屋,但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原来的房子?”紫焓侧首回想了下。“你是指那几间茅草屋?”
紫霄宗弟子尴尬一笑。
紫焓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推平了。”
“推……推平了?”紫霄宗弟子一惊。“这……毕竟是我们紫霄宗的灵峰……”
对上紫焓笑眯眯的俊脸,紫霄宗弟子吞吞吐吐。他也知道茅屋确实寒碜,让养尊处优的大能们住,着实委屈了,但是,卫溪老祖的安排,他们不敢不从。
紫焓敛了笑容,淡然地道:“你们紫霄宗的炼器师和铸造师技艺有待加强,几间茅草屋,连一阵风都惊不住,我们尊长不过是甩甩袖袍,茅草屋即倒了,如此脆弱,实为危房,怎能令人住得安生。幸亏我们掌门自带芥子宫殿,才让众人免于风餐露宿,没个安榻之地。”
紫霄宗弟子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青,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委婉地转换话题,不敢多说什么。
他心底矛盾不已,寻思着要不要向卫溪老祖禀报此事,但万一被掌门得知,受罚的却是他们这些小辈,卫溪老祖仍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自从掌门出关后,宗门内的管理层换了一批又一批,以前阿谀奉承之辈被清理得差不多,掌门的谪系快刀斩乱麻,重掌了要权。卫溪提拔上来的人,唯利是图之辈全部清肃出去,留下一些安份守己的,胆颤心惊,生怕自己哪天做错了,被撸了职位。
至于卫溪老祖,完全撒手不管了,他可谓是掌门的第一拥护者,掌门明知卫溪做了许多不尽人意的事,却只是罚他闭门思过,不了了之。
宗门排位战即将开启,各大宗门沓踵而至,卫溪老祖终于解禁了。他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安排了一些事务,诸多针对琼仙宗。
所以,琼仙宗原本不该住在如此贫脊的山峰,但由于是卫溪老祖安排的,他们这些听命行事的小辈岂敢不从?
掌门对卫溪素来睁只眼闭只眼,对其他人却如秋风扫落叶般地严厉。
修士抽签的速度极快,灵气一动,片刻不到,数百个宗门抽完签,确定了第一局的对手,便相继离去了。
紫焓回到赤灵峰后,琼仙宗的修士早聚在大殿,等候他的归来。
覃明睡了一小觉,恢复精力,他坐在凤琰身边,一脸期待。明日第一局的第一战,由他守擂,他迫切地想知道对手是谁。
紫焓进入大殿后,向坐在主位的掌门拜了个礼。
宫弈辰挥了下手,让他不必多礼。
紫焓在唐眠的身边坐下,开口道:“明日我们第一局的对手,乃是沧海宗。”
“沧海宗!”唐眠皱了下眉头。
“竟沧海宗……”鑫鎏不禁看向覃明。
覃明被几位大能关注,有些蒙,他行礼道:“弟子孤陋寡闻,这沧海宗可有什么厉害之处?”
“沧海宗在上次的排位是第一百二十位。”鑫鎏道。
“第一百二十位?”覃明松了口气。“一百名开外了,不足为惧。”
开战前,十人小队在帮会领地里探讨了一番,对前一百名宗门的实力,进行了战前分析。覃明还画了表格,从以前参加过排位战的师叔师祖那里取经,把这些宗门做了一番系统的说明,针对他们的特长,商量应战的对策。
至于一百名开外的宗门,他觉得大致了解下即可,不必深究。所以听到沧海宗时,他还没有会意过来,毕竟排在一百二十位,不在他研究范围之内。
鑫鎏却轻斥:“不可粗心大意。”
覃明忙道:“是,弟子明日一定谨慎应对,坚守擂台,务必让这个沧海宗淘汰出局。”
鑫鎏轻瞪他一眼,无奈地道:“这沧海宗的实力,确实配不上第一百二十位,但上一次的排位战中,我曾在他们手中吃过亏。”
“吃亏?”其他人惊讶。
鑫鎏道君虽是女修,但实力却在她的道侣天羽道君之上,上一次的宗门排位战,她是元婴后期,实力不可小觑,连她都吃过亏,那沧海宗的弟子到底有何本事,令鑫鎏道君对他们颇为忌惮。
鑫鎏点头道:“沧海宗弟子喜欢走些旁门左道,令人防不胜防。”
大凡仙修者,行事光明磊落,自有一股天地正气,不屑于一些刁虫小技,但也有个别的仙修者另辟蹊径,喜欢深究一些拿不上台面的功法,但他们却又区别于魔修的残忍,故一般仙修者遇上这类人,不屑一顾,耻与为伍。
沧海宗虽身负垢病,但也因此使他们的宗名排位一直保持在前二百名。
听完鑫鎏的话,覃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师叔提醒,明日我一定会小心应战,绝不会给他们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鑫鎏道:“儒子可教。”
覃明看向身边的凤琰,凤琰握了握他的手,淡然地道:“无需担忧。”
覃明自信一笑。“我岂会惧怕?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全是纸老虎。”
“好气魄!”容聂封拍掌道。
“覃明,加油!”黄子葵给他打气。
“真正该绝望的,是沧海宗的弟子吧?”李飘渺露齿一笑。
这几年,他们在帮会领地里时常切磋,覃明的实力,有目共睹,他的世界之道,简直是一个大杀器。
几位数千刚的大能看到小辈们如此年轻有活力,露出欣慰的笑容。
果然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散会后,众人各自回房,养精蓄锐。
覃明和凤琰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翌日,众人穿戴整齐,踏上了紫霄宗弟子前来接送的宝船,琼仙宗一行人法衣鲜亮,精神饱满,气质优雅,风度翩翩,引得紫霄宗弟子频频侧目。
覃明靠着船栏,看宝船在各大峰之间穿梭。
显然紫霄宗并没有开放真正的内门区域,此处为公共区域,四周灵气稀薄,连琼仙宗的外门都不如。紫霄宗虽然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宗,但底蕴不如琼仙宗,单从远处那些山峰的建筑上看,便知他们的炼器师和铸造师水平一般。
覃明接触的第一个修真宗门便是琼仙宗,看到雕栏玉砌的宫殿,理所当然地以为每个宗门皆如瑶池仙境般的钟灵毓秀。紫霄宗是他第一次进入的其他宗门,看过他们的公共区域后,覃明终于意识到,琼仙宗为何曾成为天下第一宗,整个宗门的气派,独树一帜。
宝船行驶得很快,不到两刻钟,便到达了星罗峰。
此峰正是紫霄宗用于给各大宗门进行比赛战斗的灵峰。
站在宝船上俯视,可清晰地看到下面如星罗棋布的数百个擂台,擂台四周设有看望台,底下人潮涌动,往来停靠宝船,好不热闹。
他们等了一小会,宝船下降停靠在平台上,紫霄宗弟子送他们下船后,再快速地将宝船开走,让下一艘宝船停靠。
此时,平台附近站了许多修士,当他们看到琼仙宗众人时,不约而同地投以注视礼,宫弈辰走在前面,一脸的高深莫测,合体期的威压,令一些人不敢上前打扰。
“琼仙宗上次的排位在四百名之外,今次不知会不会如上次那般,连第一局都过不了。”有人窃窃私语。
“我看悬,第一局乃是元婴修士的战斗,你看他们,元婴修士不过几十人,恐怕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