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很性感很适合接吻的唇形,覆盖上了他的……
浅尝辄止。
在白乔枝反应过来前,顾念观已然直起身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望向窗外了。
???
白乔枝捂着清楚感受到触感的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人。
顾念观回头,一双桃花眼满是得逞的笑意,还装傻的问他:“怎么起来了?休息好了?”
我不打你对不起我坐起来消耗的几焦热量啊!
一顿奶虫连环拳,顾念观接连求饶,他满面笑意:“我错了我错了,乔乔打人真疼真凶。”
白乔枝瞪他一眼,明明全被抵挡下来了,糊弄小朋友高超一点好吗!
“你什么意思,”他脑子有点乱,“你不会也喜欢我吧?我靠,咱们俩纯纯的友情还能不能好了?”
“纯纯的友情?”
“就是,虽然你在适配名单上,我以为你对我没感觉,啊不对,”白乔枝结巴,“你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你也很烦这个适配名单,我都要把这事儿忘了。我觉得,咱俩还是继续当兄弟的吧……那个,你真的喜欢我?”
“乔乔觉得呢,你想让我喜欢你,还是想让我讨厌你?”
白乔枝气笑了:“别偷换概念,喜欢的对立不是讨厌,是不喜欢,是友情啦!”
“可我不想继续友情了。”
顾念观突然笑了。
他轻轻地捧起白乔枝有些凉的手,在唇边落下一个吻。
“他们都可以喜欢你……难道因为我是你好友,就不可以喜欢你么?这也太不公平了。这个好友,我宁愿不要当。”
“念观……”
他在笑着,可那双桃花眼却毫无笑意,涟漪眸光中,白乔枝竟仿佛看到一丝悲伤。
“我以为你长大就会开窍,可我真是想的太错了。我对谁都暧昧,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对你太炽热的爱,我不想吓到你。可……这竟成为了你麻痹自我的借口。”
第40章 突然撕破真相?
这句话蕴含的意味, 白乔枝不是傻子, 不是听不出来。
他一时脑中乱极了。
“我以为,你那么多绯闻和暧昧对象, 总有一个是真的,所以适配名单中, 我心想最好拒绝的就是你, ”白乔枝痛苦的低头, “抱歉, 我不想伤到你。但我……无法想象与你超出友情之外的相处。”
“那算什么?那我与你共度的时光算什么?”顾念观悲伤的眯起眼,“我一直在等, 在用幽默乐观的面具伪装自己的焦躁不耐,等来的便是这个结果吗?”
“你别这样,念观,”白乔枝避开他的视线,“对不起, 如果以前我对你的种种玩笑的回应让你造成困扰,我道歉。我真的以为你只是与我开玩笑。”
“那是因为我胆小啊, ”顾念观笑了, 却像哭一样, “我可以面不改色的对人说情话, 面不改色的利用自己的外貌让别人为我沉迷, 可面对你, 我却像小学生一般, 什么都不会说, 什么都不会做了。”
“就像刚才的一吻,我也是鼓起了十分的勇气……”他紧紧地试图去抓白乔枝的手,却被躲开了,“乔乔,别拒绝我。”
白乔枝高声喊司机:“师傅麻烦停车!”
顾念观恶狠狠地吼回去:“不停!”
他悲伤,又痛苦到喘不上气的摇头:“就因为是朋友,所以不可以喜欢?”
“你别这样,”白乔枝不忍心的摇头,“我可以忘记今天的事,我们是最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不是吗?说真的,大学期间我最好的最交心的朋友就是你了,我还后悔晚出生几年没有和你同一级,这样珍贵来之不易的友情,不能继续吗?”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喜欢你,我却不可以?”
“念观……”
白乔枝脑子乱极了,他意识到现在的顾念观是难讲道理的。
他从来没把顾念观的“喜欢”放在心上,因为顾念观对谁都是这样的。
好看的雄性学弟缠着他要微信,他随便就给出去,要他去帮忙主持,他也放下手中工作帮忙。他人缘太好了,温柔有礼,又那么英俊,谁会不喜欢他呢。
现在顾念观告诉他,他的多情、暧昧,都是为了伪装对他的喜欢。
天啊,白乔枝捂住虫核,他好像是天下第一大渣虫了。
可……他真的无法接受好友的突然告白。
放在过去,头脑简单不善感情纠纷的他,是要先糊弄过去以后再说的,可爷爷说的那番话滑过脑海,让他犹豫的抿起嘴。
他最后抬头,对上顾念观那双蕴含了百种情绪的眸子,很认真的说:“对不起,咱们如果一定要有一种关系,我希望是朋友。一起看电影、八卦,一起玩音乐,无话不说心意相通,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顾念观只是轻轻摇头,他似乎太累了,长臂架在车座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轻轻哼起了歌,很柔,很慢,像冬季午后苍白的呓语,白乔枝一时没有听出是什么,静静分辨,才听出他在唱K歌之王。
这是二人去KTV最爱点的曲子,白乔枝是北方人,粤语不好,顾念观喜欢嘲笑他,又一个音一个音的教他。
旖旎、缱绻,温柔似撒娇的语调,正如顾念观以多情掩饰深情的模样。
“……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来吧送给你叫几百万人流泪过的歌……”
当时白乔枝说,唉,我唱歌技巧上不错,却总被说没有感情,不如顾大情圣好听。
顾念观就刮他小鼻子,说小奶虫年纪轻轻不要唱情歌,乖乖唱儿歌最好听。
顾念观声音很轻柔,像在对最心爱之人倾诉衷肠,却让白乔枝那么想落泪。
节目组结束的很早,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都急着抓紧弄完过年了。
街道两边到处张灯结彩,喜庆大红灯笼挂了一长街,还未天黑,便早早燃起,像一整片柔和又热烈的梦。
在这片梦里,白乔枝那样希望刚才十五分钟发生的事儿都是一场幻觉。
易宵光和几个哥哥明天上午自驾回老宅,都在微信催他快点回去,白乔枝便尝试着订今晚的机票,没想着还真歪打误撞,头等舱有一个空座,抓紧买了。
顾念观的票也是今晚的,顾家老宅在港岛,他的航班比白乔枝晚四十分钟起飞。
催促登机的提示响起,白乔枝背好小背包站起来,顾念观正在闭目养神,没有看他。他张了张口,有很多想说的话,却在顾念观睁眼那一瞬,全数忘却。
“要走了?”
“嗯,”白乔枝低头,“要走了。”
顾念观又突然笑了。
他摘下围巾,裹在白乔枝小脖子上,挂一下他的小鼻子:“第几次出门忘带围巾了,嗯?下次再被抓住,看爸爸怎么收拾你。”
他好像不伤心了,恢复了一如既往地语调,这让白乔枝心里好像舒服了好多。
白乔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不是来的急么。”
大号爱斯基摩人揉揉小号爱斯基摩人的头,又捏捏搂在口罩外的一点点小脸:“走吧,别晚点了。初八再见,过年玩的开心,也别忘了看剧本,到时候庆导骂人我可救不了你。”
白乔枝坐在头等舱舒适的座椅上,周围有几位认得出身份的各界精英,还有一位三线明星,毕竟腊月二十九才匆匆往家赶的,也就这群可怜大忙人了,也便不怕身份暴露。
他摘下鸭舌帽、墨镜,口罩,等摘到围巾时,手被硌了一下。
是一个金属胸针,正是别在顾念观毛衣上的“金话筒”。
他一时愣住了,顾念观这是不要了么?明明保养的这么好,一看就是很心爱的。
金属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至内心,白乔枝不由得苦笑,唉,不想要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音乐社团处处充满了他们二人的回忆。
——
他的提前回来谁都没告诉,白家还以为他大年三十上午才回来,所以他乘出租车来到镇国山山脚下,让保卫开防御壁时,山路上一盏灯都没亮。
“嘘,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白乔枝笑嘻嘻的对激动不已的老保卫说,“你先别通知他们。”
“山路这么长呢,”老保卫犹豫,“我还是给您叫司机来接?”
“不用不用,”白乔枝摆手,“我来之前晚餐吃多了,有点撑,正好散布消消食。”
夜晚的镇国山是很静谧的。
冬季,没有吱呀怪叫的虫子,只有个别未过冬迁徙的山雀,在秃秃枝芽中上蹿下跳。
月亮蒙在一片如毛玻璃般梦幻的云翳中,轮廓模糊暧昧。
白乔枝记得,这叫毛月亮。小时候,初爷爷喜欢吓唬他,说,“月色毛,野鬼出,兄弟阋墙”,吓得他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
现在看来,毛月亮其实别有一番美色的。
他一向单独走路时,要戴上耳机听歌的,因为那样不会因只有一人的呼吸太寂寞,可这次,他只是踩着山路上不时喀嚓断掉的枯枝,默默地走向整座山头唯一的光源,那座横跨半山腰的老宅。
从下面看,那片璀璨白茫茫的建筑,好似黑暗中会吃人的怪物,抖落一身寂寞灰尘,为扑火飞蛾散发暧昧的邀请。
山路真长啊,他走到游亭,坐下歇了歇脚。
却听林中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这个时间了,山里还有人?
白乔枝不确定的四处张望,是夜晚巡山的保安吗?可他们人手一条德国黑背的,没听到四条腿的脚步声啊?
不过现在濒临年日,白家亲戚众多,他叫不上名字的分家人就不少,可能是谁家小孩子今日来做客了出来玩吧。
可他太累了,没心思招呼,只是默默听着,准备休息一会儿回去。
却听到了一个让他猛地震惊的字眼。
“……叔叔,我开诚布公的说,我手里掌握的东西,远比您想象得多。
“对,我就是要致他们于死地。
“……没有大仇,但我会帮您到底。
“……谢谢。愿那些受害者均能得到交代。”
受害者?
白乔枝捂住嘴,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这声音他熟悉极了,只是语气太过冷漠淡然而一时没认出来,可不就是裴之昇?
大半晚上的,裴之昇在给谁打电话?
内容还这么耐人寻味!
他屏息,继续听去。
“……三千公顷?不,您可以放心继续搜查,我直接跟您说,五千,甚至六千,少不了这个数。”
“……是的,您放心,我现在很安全。”
声音消失了。
脚步声响起,且有向游亭走来的趋势!
白乔枝心中乱极了,裴之昇和什么叔叔聊这种内容?
如此听来,他显然是知道裴家是怎么被弄进去的——还很可能是揭秘者!他之前还好奇猎户座千万碎星搜查队是怎么准确找到裴家隐藏在光影隐形防御罩下温室药田的,原来是有内应!
裴家事出,白乔枝之前还拍手称庆,大快人心,可现在看来……
他竟感到一丝冷意。
裴之昇既然是告密者,为何还要假心假意装作被拘留一天?明知裴家过年会出事,这婚绝对结不了,为何还找他哭诉?
他真的天真的以为是他这个心理小专家开导成功,才让裴之昇狠下心拒绝的!
现在看来……
不不,白乔枝安慰自己,说不定裴家事发是因为裴之昇决心拒婚才告密的。
可他自己都不信——搜查队调查到猎户座药田的事儿可不是短短几小时能完成的,他敢打包票,这场意图为从根底铲除裴家的缜密计划,至少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毛骨悚然。
脚步愈来愈近,白乔枝手脚发冷。
他不责备裴之昇,裴之昇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大义灭亲的正义使者。
可……他为什么要利用这点骗自己的同情心?
明明就是宫斗满级大号,还要装小萌新?
他一肚子被欺骗的怒火压着,却又不想这么尴尬的局面对上裴之昇,一个机灵,闪到了游亭的阿奎瑞斯雕像后面。
来人缓缓踏上台阶,在游亭方才白乔枝的位置上坐下,再未发出声音。
即使确定嗓音是,白乔枝却忍不住希翼只是他听错了,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一看,却愣住了。
裴之昇正紧紧握着拳头,垂着头,坐在昏暗中。
起风了,他穿的单薄,只白毛衣披着长风衣,夜风将他不长的头发吹得微乱。
那双总装着醉人温柔的眼睛,此刻茫然而彷徨,那样逸散着难以言喻的悲凉与痛苦。
他眼眶通红,不知是愤怒抑或难以压抑的悲伤,他张了张嘴,又狠狠地,缓缓地,咬上自己的握紧的虎口,仿佛疼痛能多少抑制住一点悲恸的情感一般。
即使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白乔枝却能感受到他仿佛悲伤到要消散在夜风中,消失在这片空间,将现实与夜色割据。
那毕竟是养他育他的家。
严厉、封建,却提供了衣食住行,教育他救死扶伤,教育他温和内敛的品德。
可也是如此感恩的家,竟做出让他听到后仿佛晴天霹雳的龌龊之事。
得知温和制药秘密的那一晚,裴之昇难以入眠,世界仿佛都灰暗了,一切都变成了冰冷讥讽模样,让他无法接受事实。
他拒绝了进入温雅联合,第一次在父亲眼中看到不愿出现的失望的味道,在国立医院埋没、麻痹自我,当一个小小的牙科医生,逃避现实,却又不想忘却当年所学知识,深夜看着精神科巨著流泪。
但当疗养院虐待老年人的丑闻传出,又迅速被下压后,他终于爆发了。
他不敢置信的去质问掌权的大哥,却被冷漠的回复到:“那么多医疗人员,怎么保证都是好人啊?这丑闻不压下去,咱家生意做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