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枝同样想起了裴之昇来找他的,现在看来很牵强的“缘由”。
裴之昇一定心里清楚举报了裴家后,不可能继续付家星婚姻,却要装不知情引发白乔枝同情,来白宅借住——他大可以直接把事实说给白乔枝的。
门突然被敲响了,戚戎稳住白乔枝,让他进里间坐着,去开了门。
是白乔枝二爷爷家的雌性,叫白鹭,白家一贯的优良长相,只是年纪小,看着雌雄莫辨。
戚戎皱眉:“你有事吗?”
谁料白鹭娇滴滴的笑笑,一个闪身进去,就开始脱衣服!
业务熟练的戚戎都目瞪口呆!
白乔枝听着不对劲儿啊,直接出来,白鹭在那脱到一半了,一看,噫,不是说这两人不对付,怎么白乔枝在里屋。
这白鹭年纪轻轻就嫁给了一个很老的雄性,前几日年夜饭没来,正月初二才回白宅,不知道这两位神仙自产自销的事。
白鹭心虚的笑:“乔,乔枝哥,您怎么在这呀。”
白乔枝不说话,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撞见这恶心举动,上来捏住脖子给了足足两耳光。
笑话,这两年脾气收敛了一点,就把他“白家小恶霸”称号当假的?
爷爷我从小打哭一群小孩的时候你才穿开裆裤呢。
白鹭都傻了:“哥,你听我解释,哎!”
看着他白花花的胸膛白乔枝心里就烦,好好的雌性给自己整得瘦的纸一样,戚戎的胸肌蜜色的,又健康又好看!
他又一拳狠狠招呼在白鹭肚子上,把人打个了干呕,又甩在地上,不解气提了几脚。
“滚!”他冲着跌爬滚打狼狈跑出屋门的白鹭怒吼,“别他爸以后出现在我眼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住院为止!”
戚戎呆若木鸡的在背后鼓掌:“打的好,打的棒,打的秒!”
白乔枝扭头瞪他:“哟,刚才谁啊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被控制住身体动不了了呢!”
戚戎慌得一批,赶紧上来自证清白:“不是,我在想这什么妖魔鬼怪啊,眼睛看的都疼,哪有我laopo亿万之一啊……乔乔这么久不打架实在是一点没退步,威武霸气,看得我都想学!”
白乔枝这才笑了,他小时候没少在戚戎身上练习连招,他小胳膊小腿的,又没力气,所以找到机会就掐脖子锤鼻子,刚才他还是放了水,没下狠手。
他冷静了,又问:“这白鹭怎么回事,你和他什么关系?”
戚戎冤死了:“我不认识他啊!你们家和二爷爷家关系不好,我们家和他们也不好,你不说名字,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白乔枝点头,确实,戚戎是戚爷爷哥哥家的孙子,以往都不住白家老宅的,这次是他想多和白乔枝亲近,才收拾了客房住下,所以这两人不可能有交集。
他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现在这档儿,我只能把他的投怀送抱,理解为……想曲线救国,”白乔枝迟疑的说,“我靠,他们家不会也牵扯了猎户星案吧?!”
戚戎一愣:“我没听说啊?你们家和裴家关系没那么近……等等!”
他迅速捏起像围巾一样围着小黄鸡睡觉的小小龙,拨通他亲爸电话。
“爸,是我,嗯,不是要带乔乔见你,有正事。维尔德·李那条洗/钱线下游,有没有一个珠宝牌子,叫海莲之约?”
白乔枝神色一凛,赶紧凑过去听。
却听话筒那边顿了顿:“没有。”
戚戎皱眉,又问:“那服装品牌呢?Dolle,或者皮鞋品牌,叫……”
白乔枝小声:“前几年卖了的那个鞋厂叫Lurous。”
“Lurous。”
只听那边一停顿,语气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虽是我儿子,但你若泄密,我也保不了你……”
戚戎也严肃的点头:“爸,我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么,你放心说吧。”
“专案组那边上午11点刚给我的最新报告,怀疑的洗/钱名单有你提到的Dolle,还有Lurous,我又看了一眼,这个海莲之约,去年下半年被李氏集团的分公司收购了,刚改了名字,叫海莲娜,也在名单里。”
戚戎随意应和了几句,挂了电话,担忧的看向茫然出神的白乔枝。
他坐到白乔枝旁的沙发扶手上,沉默的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柔软的卷毛,也出神的想,嗯,头发软的人心硬,白乔枝会做出正确决定的。
“搞死他们……”白乔枝咬牙切齿,“戚戎,你准确告诉我,你父亲那边,还缺什么决定性证据。”
——
到时间去易家吃回门宴了。
易宵光和亲戚有说有笑的,上来敲白乔枝房间门:“小宝,收拾好了吗,找你博明哥玩去了。”
白乔枝已然稳好了心态,换了浅米色绣金线宫廷风衬衫,裹上缎面雪狐绒长披风,捧着一个小暖手炉,像雪地里走出来的精灵。
他甜甜的冲打游戏的艾露嘉叮嘱:“你晚上别出门啊,饭给你留好了,我和爸爸吃了饭就回来,大概……11点左右。”
艾露嘉朝他抛个夸张的媚眼:“去吧,小没良心的。”
白乔枝推门走了。
在走出门那一瞬间,他的笑容消失,拔了一根看似漆黑,实则在光线照耀下会泛磷光渐变蓝的头发,夹在门脚。
可算得了独处的时间,白禁城、易宵光和白乔枝一辆车,四个哥哥狠心的抛弃到另一辆,易宵光踌躇的斟酌着语句,想打探他和戚戎到底怎么回事儿,却29" 变成雄性后先让兄弟亲一口?虫族28" > 上一页31 页, 发掘出哪里不太对来。
白乔枝天生嘴角向上翘,总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笑脸,可爱极了,可现在,却毫无笑意,面无表情,垂着眸子,望向窗外忧郁的阴暗黄昏。
再看他眼角,微微泛了红,似乎刚哭过。
易宵光心中关于戚戎的嘀咕一下全忘了,他猛地扳过白乔枝的小脸:“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白乔枝明显不想说,却在自家雄父前破了功,那有什么坚强防线啊,一下就泪崩了。
“爸……”他紧紧抱住易宵光,“我,我不高兴……”
白禁城一听后座不对,差点要熄火下车看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呢小宝就哭了。
易宵光瞪他一眼示意先别急,柔和拍背:“大过年的,高兴点。怎么了这是,导演骂你了?”
白乔枝摇头:“您们就没好奇,为何现代科技这么发达,主脑还能把我性别判断错误吗?”
他这一说,两位父亲心中早有疑惑,只是没见出事,也没继续追究。
易宵光神色一动:“难道,还有隐情?乔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乔枝沉默的点点头:“我还不能确定。但,确实是有人将我和他的性别信息交换登记……”
世家圈对性别一事实在敏感,他这几个字,爸爸们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白禁城气的一拳打在控制台上,语气是白乔枝从未见过的暴怒与狠厉:“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欺负到我的孩子身上!乔乔,说,确不确定都说,爹给你调查!”
四十八
易家位于镇国山两个街区外的玉镜湖畔,易家远古种族为皇蜻蜓,天□□水,当年建国后,这一片便是心照不宣的易家私地了。
一行人下了车,就见亭台画舫灯火通明,易老爷子为首的一行人乐呵呵的等宝贝雄子回家呢。
白乔枝嘴甜的说了些吉祥话,拿到了砖头似的大红包,美滋滋的进了屋。
他们到时还算早,只是天黑的晚,也不多客气,直接就宴。
白乔枝逗着三岁小侄子玩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博明哥呢,怎么没见他?”
“那小子公务没处理完,”易宵陵感叹道,“我说有什么问题依靠依靠家里,他可不行,犟脾气,非得自己事无巨细躬亲去办才觉得妥当。”
桌上人都夸易博明十分青年才俊,教育的好,易宵陵苦笑,俨然十分担心他,又不愿多说,扭转了话题。
白乔枝闷闷的有心事,易博明也与他多日未联系,本以为正月初二能好好聊一聊,谁料他竟正月初二的家宴也不来,当下没了胃口。
小黄鸡来陌生府邸,新奇的跑过来跑过去,一会儿滚个地瓜丸子玩,一会儿拿了果盘里的小纸伞走贵妃步,圆滚滚身子一扭一扭,十分欠揍。
白乔枝捏住他,调出微信,而易博明的头像是亮的,却标记了“勿扰”。
他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只得到一个自动回复。
唉,博明哥看上去随和,实则脾气很犟,又十分独立不喜别人帮衬,让白乔枝联想到他身世,就心闷闷的。
易宵光是老小,易家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都是侄子辈了,白乔枝和他们聊不到一起去,无聊极了。
百无聊赖的一餐吃完,易博明都未出现。
家长们酒过三巡,好歹醉醺醺的要散席,白乔枝才跟着唯一没醉的白鹤猎进了车库开车。
白鹤猎看出他不高兴了:“咋的,那么大一红包没能让小宝开颜啊?”
白乔枝笑了:“刚成年一年的人羡慕嫉妒恨不?”
“那可不是,小五大财主,苟富贵勿相忘!”
白鹤猎轻车熟路的摸到自家悬浮车,开双闪:“你往后点。”
白乔枝后退一步,却不料撞上了一辆车。
他吃痛的回头,却愣住了。
低调而霸道的流线型,可不就是易博明的卡宴?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以作者的尿性,怎么可能有虐呢,不可能的,下章进入到新的三位小伙伴~
维尔德·李,艾露嘉,还有一位军哥哥,兄弟内斗什么的嘿嘿嘿=w=
第50章 突然分道扬镳
再仔细一看, 那卡宴好似是开了隐形模块,得走进一米左右才勉强看得清光线干扰后的车。
白乔枝坐过那么多遍,车牌号早背过了, 不会认错。
他一时心里闷痛——易博明这是真的要躲他?
白鹤猎此刻已发动了车子,从另一条路过来了,打着双闪提醒他快上车,白乔枝一步三回头, 是确认,也是不敢置信, 最终沉默的坐上副驾驶。
那几个醉酒的找了代驾走了, 只剩白鹤猎开车载着白乔枝。
“我说……你和戚戎,真好了?”
白乔枝从茫然中回神, 郑重的点点头。
他吃的太饱, 听着筵席上欢声笑语,浑身发凉,只是浑噩的往肚中塞吃食。现下撑的又困得不行,窗外冰冷夜景无情后退, 街灯成一线匆匆略过, 不复白日辉煌光景,教他满心直觉荒凉寂寥。
但听到戚戎这个名字, 他又不自觉心里软了下来。
哎。
“真好啊,”白鹤猎嘿嘿的笑, “你可是咱家第一个脱单的咯。”
白鹤猎多少陪易宵光喝了些葡萄酒,没到醉的地步, 却有了些沉迷醉意的意味,他这句话,让白乔枝有些意外。
“你……不反对我们啦?”
“反对什么呀?”白鹤猎很悠闲的看他一看,又撇回头去,“你是说下午?那可不是吓到我了吗。现在想,是挺配的。不过哥哥还是那句话,受了委屈,别把哥哥们当外人。”
“嗯,”白乔枝勾起嘴角,“不用你说,你们不帮我,帮谁去呀。”
事情走向符合了白乔枝的验证。
放在门边的头发,动了。
白乔枝开门前仔细蹲下身看了看,白家卧室门为了方便,都是180度开的,而门外地毯并无白乔枝留下的头发,说明……
门在他离开后向里开过。
人出门时习惯推门,是有人进去了。
白乔枝稳住心神,推门进去,眼神不经意间扫视门口地毯,果然,在右侧小矮柜下,找到了很不起眼的微卷黑发。
艾露嘉正半躺床上打游戏呢,慵懒的给他抛个夸张眉眼:“舍得回来了?”
“累死我了,”白乔枝变进门边飞速脱装逼用的衣服,“握草这衣服装逼可以,穿身上和铁皮衣似的。”
“饭可以不吃,逼不能不装,”艾露嘉一本正经,“装逼如风,常伴我身;吾日三省吾身,有合适处不忘装逼乎?装逼自然?装逼成功乎……”
白乔枝佯装勤恳拜学:“逼王大师,求指教。”
艾露嘉戏精开场:“吾装逼之路,可谓十分艰难也。负骷髅镂空装,曳单薄马丁靴,行商场步行街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
白乔枝钦佩:“同九义,吾不及汝秀!君装逼功力远去吾三千里也……”
回来已是不早,艾露嘉烧了水,自己早早洗漱了,还剩够白乔枝淋浴。
白乔枝在洗漱间脱衣服,就听艾露嘉突然问:“你说,我哥那事能摆脱得了吗?”
隔着磨砂玻璃,白乔枝只能望见艾露嘉没形象的靠在长沙发上,他不着痕迹的继续脱,漫不经心道:“哎,谁知道呢。他这两日一定急疯了,四处找人吧?”
“那可不,”艾露嘉嘲讽笑笑,“七大姑八大姨跑遍了。可惜,国家机器要开动,别人避之不及呢,谁会去捞他。只求他自己作死,别牵连可怜的小爷我……”
他这观点到和白乔枝相同。
只是,若维尔德·李的倒台如此顺理成章,艾露嘉过年为何还要冒险回来一趟?他大可高坐钓鱼台。
白乔枝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我还没问,你回来做什么呀?难道……”
他故意拖长尾音,试探艾露嘉的目的,那边似乎没疑心他话中有话,半感叹起来:“人就是贱啊,我之前可讨厌过年了,人多嘴杂虚伪。我都是和狐朋狗友们蹦迪喝酒,天蒙蒙亮才回来,反正我家人情淡薄,谁管谁啊,这年就表面过过呗。可今年出了事,人心惶惶自顾不暇,我们家都被封了,得到风声的那些个亲戚,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埋土里去装不知道这事,真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