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观完本[修真甜文]—— BY:气清景明

作者:气清景明  录入:09-10

沈抟一板一眼的递剑,掐诀,撤回。那小鬼哪里当得了这一下,还没看清就灰飞烟灭。
薛竹不太放心,赶上两步,拿起他左手。这食指让他咬了不小的一个豁口,薛竹正想给他处理一下。却被他反手握住,艰难的说了一句:“别,怕...”
薛竹声音颤抖:“师父...?”
沈抟嗓音比之前稍微低了一些,带点难以觉察的沙哑,又说了一句:“别怕。”
薛竹惊讶:“师父,你,你这是?好了?”
沈抟歪头看着他。
薛竹指指自己:“我是谁?认识我吧?你自己叫什么?这总知道吧?”
沈抟沉默。
薛竹聒噪了一路,终于发现,沈抟大概是情急之下,自然反应。并没有一下子恢复。不过大半年过去,沈抟总算开了金口,还是够薛竹高兴一阵子。一会抓着他手,一会绕着他转,一会在前倒着走,盯着沈抟傻笑。
沈抟呆呆的一路走回怀安观,自顾自的洗漱宽衣。从他能自理,薛竹便歇在外间。今天看他要睡下,薛竹赖到他床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担心错过他下一句话。
沈抟安静的躺在床上,并没有再说只字片语。薛竹照例画了个安魂符,与他贴在胸口。沈抟便不动了,不多久,呼吸也渐渐轻细悠长。
薛竹给他放下帐子,正打算去外间。忽然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拦在他腰间,稍一用力,把他整个人拖进帐里去了。
过了夏至时,已堪堪一年。
沈抟渐渐清明,变得愈发听话。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二人已经在观里闷了一年,薛竹锁了观门,打算出门转转。
许久不做道装打扮,薛竹扎起袖口,照例背了两把长剑,回过头望着沈抟。
沈抟高挽道冠,轻袍缓带,面目平静,似喜非嗔...一如初见。
薛竹便倒退着走,问道:“师父,你现在能占卦吗?”沈抟点点头,轻声说:“能。”
薛竹笑起来:“我写个布番举着好不好?就写铁口直断!周易八卦,无所不通?”
沈抟摇摇头,认真的说:“不行,我卜算源自金篆,太乙。于周易上不大通。”
薛竹哈哈大笑,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在他面上啄了一口,道:“师父你怎么这样有趣,我只是想来,一路无事,我们给人算卦玩嘛!”
这半年二人同住同行,薛竹初时羞涩扭捏,强自隐忍。可亲近几次之后,沈抟从不拒绝。仿佛薛竹牵他手,亲他脸颊嘴唇,搂他肩腰,抱他入眠,实在是理所应当之事。薛竹渐渐放肆,颇有欺他心性未复,抓紧妄为之感!
沈抟不但不躲,还不怕人看。有时人多,薛竹不敢乱动,他倒站着等...不亲不走...
第18章 太乙卦直断醒心神
“火雷噬嗑,震为雷。妻财午戌勾陈,官鬼酉金,兄弟寅木朱雀。阳爻九,阴爻六。”沈抟左手拇指,飞速的戳点另外四指的三节,共十二段,代表十二地支。右手起了一个梅花卦。
边算边把卦象念了出来。
石桌对面的男子一脸迷惑的看着薛竹。薛竹老神在在的接过话头:“仙师这不都算出来了!你六岁时离兄弟,?" 怀安观3" > 上一页                  6 页, 逅瓯鸶改福拙焓羧绫俊6凰晡缒攴讲湃⑶住!?br /> 算卦的面色惊愕,冲沈抟连连拱手:“仙师神了啊!!一点不差。”沈抟斯文的欠欠身。
薛竹又道:“公子你一生财星高照,最宜为商。只有戌年易破财,可要注意了。”
对面连连点头称谢。
薛竹瞟了一眼沈抟:“啊,别的就没什么了。这个,卦金五钱。”
近则投宿,久则打尖。七月流火,及到中秋。沈薛二人真的一路走,一路卦。山水分付,借月支风。
眼看算卦的走了,沈抟转而看向薛竹:“他一生口舌不断,三十六岁财败亲眷。四十五岁妻死子散...”
薛竹忙摇摇手:“我们是算卦,不是讨骂。这不能说!”
沈抟似乎不甚明白,便闭了嘴,不再问。
不一会,又有官人服色的男子,携一五六岁男童,在石桌前坐好,问道:“这二日听说外地,来了位批卦极准的仙师,给我儿看看。”说着从袖子里顺出一串铜钱。
沈抟依言盯着男童看了一阵,又接过生辰八字。只一眼,便摇摇头,把桌上铜钱推了回去,道:“印绶过旺宫杀丁卯,不算。”
薛竹赶紧在桌下拉住沈抟,抢着说:“啊!那个,小少爷八字硬,面相阳刚。他有庶出兄弟是吧?”
对面的官人听沈抟说的不像好话,面色不善,见问,便点头说:“确实有一兄一弟。”
薛竹点头说:“那就对了,他呀,容易方克兄弟,让他们离远些就好了!最好,别见。”
这官人一脸不屑领男童走了。
沈抟又看薛竹。薛竹猛摇头:“他丁卯年早夭,死于兄弟之手!我听懂了!但这个更不能说,这个容易挨打!!”
沈抟发了一会呆,忽地一笑。细雨和风,朗月幽星。薛竹便收拾桌上纸笔铜钱,拉着他的手,慢慢走了。
得到黄昏,走到一座陈旧的小道观,薛竹便向前扣门,好一阵无回音。
薛竹挠挠头:“师父,我们要不走回永济镇去?不然...恐怕要露宿。”
沈抟直勾勾看着他,毫无反应。薛竹踌躇不决,也望着他。沈抟细眼微不可查的眯了眯,把脸颊侧了侧。薛竹一愣,转回身稍稍低头,嘴唇贴了一下沈抟的脸,哭笑不得道:“你高兴什么呀,我们这要没地方住了。”
沈抟嘴角上弯,抬目看了他一眼。这两年薛竹身形逐渐长成,比沈抟要稍高一些。轩逸明丽,丰神俊朗。
沈抟手伸进怀里,似乎摸了一阵,掏出两张度牒。并一本南华真经。看看薛竹道:“解剑。”薛竹赶紧将两把剑都解下交给他。
沈抟把双剑并拂尘,经书。都放在小道观的山门前。整整衣冠,又扣门,高声问一句:“知客慈悲。”不一会,便从观内传出一句:“有礼。”
薛竹吃了一惊,他以为道观中无人。心说我这半路出家可能真是不行。赶紧低头站在沈抟身后。
须臾门开,走出一老态龙钟的道修,朝沈抟稽首揖道,说:“请坐。”
沈抟还礼,席地而坐,正襟袖手。薛竹一见,赶紧跟着跪坐下来,有样学样。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这是做什么?借住一晚还得对暗号吗?
老道修拿起度牒并南华经看了看,问道:“仙修贵上下?从何而来?可曾长住?所修何道?”
沈抟答:“弟子俗家姓沈,单名抟。从怀安云游而至。不敢叨扰,只宿一夜。道名仪恒。”
老道修看了看薛竹问:“仙修上下?”
薛竹不言,沈抟便答:“敝徒薛竹,自小随身。出入孝悌,端方谨行”
薛竹脑里黄钟大吕,嗡嗡长鸣。被这几个字的评价震得面红耳赤。恨天无雷,恨地无缝。
那老道修又翻翻南华经,道:“老观规矩,初来背经。‘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沈抟便接下去:“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然后又接了几句,并无凝滞。
老道修又施礼道:“二位请便。”放下经书度牒,自己回观里去了。
沈抟站起身,挑着眉毛,歪着嘴角,一脸揶揄,居高临下的望着薛竹。
薛竹并不敢起身,手足无措,心慌气短。心想完了完了完了,我刚才还亲了他一下!这这这...
沈抟弯下腰,小声道:“不会了吧?这叫挂单!还是太年轻吧,薛道长?”
一声薛道长,薛竹更是确定,一脸苦涩:“师,师父...你,你...我。”语无伦次,冷汗涔涔。终于双手捂脸,羞愤欲死:“师尊饶命!”
沈抟踢了他一脚:“起来吧,装什么尊师重道呢?”
二人得入观来,找了一间厢房。薛竹习惯性的随他走去里间,忽然一愣,赶紧回头欲逃。
沈抟伸手,一把抓回来。按到床边坐下,弯腰在他耳边问:“跑什么?上哪去?”声音低沉软糯,沙哑酥麻。
薛竹顾左右而言他:“师父,你,你什么时候恢复?也不告诉我。”
沈抟笑笑:“大概,大概在上次,你非得让我跟你去河里洗澡的时候。要不...就是上次你非得让我给那条狗算大限的时候?再不...就是...”
薛竹想到他竟然清醒着,看自己胡闹这许多天,脸色滚烫,不敢接话。闪身起来,拿起南冥,又说:“啊对对对了,在,在回魂路,我把南冥弄坏了,又不会锻,咱们...修修它吧。”
沈抟接过剑放到一边,点点头:“不妨事,你没事就好。”
薛竹转过身不敢看他,沈抟伸手抚了抚薛竹的脊背,轻声说:“难为你了...”
薛竹肩膀抽了抽,忽然回身一扑,几乎不把他砸倒。沈抟用力站稳,双手把他圈到怀里。
薛竹浑身颤抖,将他越勒越紧,脸埋在他颈间,胸口砰砰狂跳。沈抟弯腰抄起他双腿,将他打横一抱,放在床上,道:“今天我睡外边,你放心。”
听他说你放心三字,薛竹整个人垮在床上,眼圈通红,声音都哑了:“师父,我不想睡,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沈抟笑笑:“何必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转过天来,薛竹跟在沈抟身后喋喋不休,从黄泉路讲到奈何桥讲到崔简容,从凶神讲到饿鬼。
“师父,唐真君一出场,我当场就哭了!你不知道,我吓得腿都软了!”薛竹说的手舞足蹈。
沈抟一翻白眼,道:“你已经提了三次唐焕然,要不你找个路口?叫叫他?”
薛竹摆手,说:“我又没什么事。叫他干什么?一见他我就哭的头疼。”
沈抟撇撇嘴,问:“还玩不玩算卦了?回去过中秋呀?”
薛竹笑道:“你也怪没溜的,跟着我胡闹,说人家宫杀丁卯,薄寿早死。”
沈抟道:“人各有命,我又没说错。你不是刚说的黄泉路上无老少么?”
薛竹凑上来,指指自己的脸:“仙师,你也给我算算。”
沈抟懒懒的说:“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念书死同窗,务农死邻居,做工断手脚,行商折本钱。”
薛竹脸都绿了:“打住打住,仙师你就说我长寿不?”
沈抟表情怪异,为难的说:“你觉得对我来讲,多大年岁叫长寿...?”
薛竹一愣,干脆问:“你就说我哪年死!”
沈抟眉尖一颤:“你不是去年死的吗?”
薛竹哈哈大笑:“仙师果然灵验哈哈哈哈,一点没错!”
第19章 问家宅散财保平安
行到永济县城,沈薛二人寻了间饭铺,打算吃完午饭出城。却见旁边桌上坐了个商贾模样的男子。四十左右年纪,相貌堂堂,面色愁苦,一直看着沈薛。两人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
薛竹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冲这位欠欠身:“这位相公,您有事吗?”
这男子尴尬的笑笑:“对不住,我,我是听说二位,批卦灵验,想求二位帮帮忙。”
薛竹皱皱眉:“等我师父吃完饭吧。”
沈抟摆摆手,喝口茶漱漱口,问:“您是要问卦?说吧。”
这男子请他们换了张桌子,重新摆上精茶细点,这才开口。
这位相公名叫陈寒青,永济县本地人。祖上也出过两位进士,后来转而经商。本来一直风平浪静,稳中有赚。可不知为何,这两年来,生意每况愈下,家人伤病不断。前两月,还有家奴私斗身死,惹上一场官司。说白了,就是倒霉透顶!
陈寒青满面愁容的说:“我请人看了风水,阴宅,俱言无碍。可是...我一天比一天运气差。前几日,我有一位妾室无故横死。再这样下去,我家里这人...”
沈抟示意他不必再说,伸手一比道:“请你父母妻儿并如夫人的生辰八字。”
陈寒青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写满人名生辰。
沈抟看了看陈寒青的生辰,抬目问了一句:“重阳生人?”
陈寒青道:“正是这个时辰不好呢!我父母都不长寿,内人身子孱弱。虽有几个婢妾,却都不大生养。现今也只一儿一女。”
沈抟起了卦梅花易数,对薛竹说:“去柜台给我借个算盘。”
陈寒青一脸惊讶。薛竹取来算盘,笑道:“怎么?说书的听多了?这么多八字,掐指一算得算到什么时候?”
沈抟左手拿纸,右手珠算。不停报出卦象,薛竹在旁记下。
连写带画满满四页纸。
沈抟拿过,越看脸色越差,叹口气说:“飞符地乙占全了,你这个...有点凶。”
陈寒青道:“道长你便直说吧。”
沈抟揉揉下巴,想了想措辞:“先说一下现状,现如今飞符临身,主你死妻丧子,富贵不长。地乙入宫,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血光身死。也就是说这个局现在是走到死路里,很快就会应言了。”
陈寒青惊惧问道:“可有解法?”
沈抟奇怪得朝桌上看了看,把几张纸核对了一下,说:“解法是有的。我起个三清坛,这业障有三法可解。舍命舍子舍财。要么你背了你死,要么令郎背了他死,要么家业背了,家财散尽,衣食不周。”
陈寒青脸色更差了,仔细问道:“那到底为何会如此?我的命就这么差?自己死不行还要死全家?”
沈抟又对了对卦象,嘬嘬牙花子道:“这就是奇怪之处了。按理说这种家宅不宁的局,不是一个人的命格就能克成这样的。应该是你父子三代都有挂碍,相互刑克。可令尊作古多年,令郎...八字和缓,不应当啊!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人,你忘说了?”
陈寒青面色一阵变换,低声说:“如果道长所说属实,那,我大概还有一子。舍他也算舍子吧?”
薛竹奇道:“你有没有儿子,自己不清楚,倒是算卦算出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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