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一扫,坤玉反应过来就扯上了颜于归驾云飞向那山头,近些? 2 页, 趴辞辶四堑氐那樾巍?br /> 两座山头之间是一道天堑,天堑中流淌的不是别物,而是那炽热滚烫的岩浆,岩浆翻滚,天堑之上架着一条铁索桥,但说是桥,还真是有些折煞它了,其实那就是一锁链,横贯在两座山之间罢了,而那锁链之上此刻正密密麻麻爬着一群鬼怪,浩浩荡荡地往另一处山头去。
热浪不断翻起,铁索桥在空中苦苦挣扎,时而抖动两下便抖掉了几只小鬼头,而那些家伙还未接近岩浆便被烧的渣都不剩了。
颜于归见他们如此拼命,顿觉头大,汗颜道:“那个……这么拼,至于吗?”
坤玉大概也是头一次见如此场景,迟疑了许久才战战兢兢道:“或许,大抵,应该,好像是至于的……”
但是仔细一瞅,那些掉入岩浆的小鬼头又似乎没有‘死’,只是暂时消失了而已。
颜于归见她一脸算计,心道不好,步子轻轻后退。坤玉立即侧身,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眼神,笑道:“颜兄,走喽!”
“做什么?”
“自然是做死啦……”坤玉眯眼一笑,右手拂尘一扫,颜于归直接被掀到了铁索桥上,而她自己也几个飞跃,踏着鬼头几步到他身边,依旧是和善的眼神,道:“颜兄,拽紧了,虽然掉下去不要命,可是要到什么鬼地方去,我就不得而知了。”
颜于归:人命关天啊!
跟在坤玉身后惶恐不安地爬了半个多时辰,两人才有惊无险地渡到了彼岸,而入目,依旧是漫山遍野地‘土拨鬼’。
坤玉见此,哈哈一笑,道:“这,这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折腾了老久,不行了。”
颜于归表示无异议,挑了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解下了背上的席子,微微展开,合衣,躺下,一气呵成,而坤玉则依旧保持着日常的‘打坐式’睡法。
许久后,身子被人戳了戳,坤玉睁开眼便见颜于归凑了过来,四周看了看,然后神神秘秘地从衣袖中拿出一东西,淡淡问道:“这个是不是血晶石?”
“你个臭不要脸的!”坤玉一个翻身跪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惊失色道:“你踩到狗屎了吧,脚气这么好?哪里找到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铁索桥上发现的。”颜于归随手将那红晶石抛了抛,毫不在意,顺便正言道:“道友,注意一下,你是女儿身。”
“对哦!”坤玉直接忽略掉他最后一句话,合掌笑道:“铁索桥艰险,又不能借用灵力,所有人只注意了自身而忽略了外界,这真是妙啊!”
颜于归无奈,心中纠正道:那是所有鬼吧。
他思绪刚一转,头顶便传来一阵阴恻恻地冷笑,仿佛是骨头打架地声音,那声音也道:“确实是妙啊……”
颜于归一吓,就地一个前翻滚,而头顶那鬼也飞扑下来,咬了一口树枝,它甩了甩脑袋,嬉笑道:“呀呀,躲慢点儿,让我咬下你的头就好了。”
颜于归看了看那碎成两段的树枝,扶了扶脑袋,心道还好躲得快,再仔细看去,这才瞧清楚那鬼。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干涩如麦穗一样结在一起,脖子要比常人长上个几倍,眼睛骨碌碌地在眼眶里打转,透着凶光,看着颜于归仿佛就像狗见到骨头一样,垂涎三尺。
“血晶石,给我,我送你个头如何?”
颜于归瞧着那鬼手比划的动作,这才知道它所谓的送个头是送他的头,真是糟心,而更糟心的是,这鬼这么一说,周边耳朵尖的鬼怪立即直起了身子,抄着骨头,贼笑道:“血晶石?找到了?”
坤玉见此直呼糟糕,扯着颜于归就撒了欢的跑,颜于归一边被拉扯着跑,一边无语望天道:这造的什么孽啊!天天被追杀!
颜于归稳了稳步子,喘气道:“喂,不是说血晶石找到就结束了吗?”
“这不算结……咦!”坤玉偏身躲过身后扔来的一腿骨,抹了一把冷汗,乘着这个机会便回身看了看,浩浩荡荡的一群鬼头吓得她打了一个冷战,于是她带着颜于归跑的更快了,顺便急切道:“颜兄,你想的太简单了,要是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出去,按照常规来说,只有当这颗血晶石被……”
坤玉突然刹了步子,华丽丽一个转身掀起万千尘埃,而一个不冷静冲到他前面的颜于归与后面抄着家伙紧追不放的众鬼都被她这行为吓得站住不动了。
坤玉余光扫了扫此时安静斯文的众鬼,低声速速说道:“颜兄,快吃了那血晶石。”
“?”
“吃了血晶石,他们就不会追了。”
在坤玉的督促之下,颜于归咽下一口气,颔首看着掌心那鸽子蛋大的硬块,颤声道:“玉兄,此物非常人可食用也,还是你来吧。”
“瞧你那怂样儿。”坤玉翻了个白眼,而后豪爽接过,大大方方道:“不就是个血晶石吗……给你吃!”
坤玉眼疾手快地塞入颜于归口中,并且摆手嘟囔道:“那么大,我又咽不下去……”
颜于归冷不防的被袭击了一把,只觉得那血晶石卡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着实难受。
众鬼看着他这般难受,更是欲哭无泪,紧张兮兮道:“大哥,别,吐出来啊!”
颜于归一个仰头,然后张嘴,挠了挠头,险些岔气道:“不好意思,吞了。”
众鬼:心如死灰,药石无医。
尤其是方才那个气势汹汹地长脖子鬼,见血晶石没了,眼睛也不骨碌碌地打转了,盯了颜于归半晌,而后‘唰’地一下,眼泪夺眶而出,哼唧道:“不玩了,不玩了,老子等了几百年,什么破玩意儿,你们就知道欺负老人家,啊哼哼……”
颜于归回头挑眉看着坤玉,无声道:确定我没有做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吧?
坤玉:吞下去了……
面前红光黯淡,几百双眼睛几乎同时望去,只见那天堑合拢,绿林被埋没,露出了一座古朴高雅的阁楼,阁楼灯火通明,隐约还有女子轻笑地声音。
“这是什么?”
“百鬼宴。”坤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步跟在了那群鬼怪身后,淡淡解释道:“等这些鬼吃完了东西,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其实比起吃东西,颜于归此刻更想知道如何吐东西。
他伸手敲了敲坤玉肩膀,脸上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意,眯眼道:“道友,不妨告诉我如何将这血晶石取出来?”
身体里塞了一块石头,委实不太爽快。
坤玉呆懵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叹道:“失策啊失策,居然忘记了,你还不会炼化那玩意儿!”
“……”颜于归嘴角一阵抽搐,感觉越发不爽了,不爽到想打人了,他道:“所以,怎么弄出来?”
“嗯……”坤玉闷头想了想,而后粲然一笑道:“比较原始的一个方法,你生吃长生韭,然后喝些清油,用人类的方法……试着能不能排出来。”
……
“哎呀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先去看看百鬼宴。”
入了楼,颜于归再次绝望地看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扶额无奈道:“这些都是什么……”
“五毒吧……”坤玉同样有些绝望,挑筷随意拨弄了下,一手扶额道:“呵呵,这口味真是毒辣啊。”
她敛裙坐下,挑了一酒罐子,嗅了嗅,笑道:“颜兄,这菜吃不了,这酒可是极品啊!尝尝?”
颜于归坐下,刚提起一坛子酒,门陡然被推开,只见一妙龄女子走近,忽视了坤玉,直奔颜于归面前,柔声道:“哥哥好生英俊,只一眼就让奴家失了魂魄,不知哥哥是否缺个暖床的?”
这突兀地出场。
“呃,不缺。”
女子一双剪水秋目看着他,嘤嘤离去。
颜于归松了一口气,掀开了酒塞子,刚要仰头喝,门口又进来一媚娘,骚里骚气道:“公子好雅兴,只是独自饮酒,可觉得不痛快?需要人陪不?”
颜于归抬手指了指一旁沉着脸的坤玉,干笑道:“有人有人。”
再次败兴而归,颜于归松了口气,往外瞅了瞅,确定没人来了,这才敢提起酒坛子,酒水还未入喉咙,又是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公子……”
坤玉抱着酒坛子,微微偏头,冷声道:“你大爷的,滚!”
屋内再次清净,颜于归看着若水,呵呵安慰道:“道友,淡定,淡定。”
坤玉瞪了他一眼,抱着酒坛子猛灌了几口,而后越想越气愤,将那酒坛子提着就往外面走,并且美名其曰道:“砸场子。”
☆、百媚生(一)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颜于归被她这一番动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跟上,唯恐她干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坤玉风风火火的走过了长廊,而后径直下了楼,抱着酒坛子抬脚就极其凶残而又无情地踹开了一门,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豪爽。
门内本热热闹闹地聚集着一群鬼,正嘻嘻哈哈地拼着酒,还没来得及停下,颜于归隔着坤玉弱小的身躯,微微瞅见了一方天地,只见方才过来的一个女鬼正从衣襟中掏着东西,猛然被摔门声一吓,右手一个白馒头应声落下,转过身时只见胸前一高一低,煞是惊悚。
坤玉手抬起,酒坛子在门框上摔成了两截,她手指勾着坛子口那截,半倚靠着门框,笑得一脸和善,冷冷清清道:“喝酒都静不下来你们了,怎地,想打架啊?我操,抄家伙一起上来,还有谁啊?”
她这架势摆的很是到位,浑像一个来砸场子的老大,在座的鬼打了个冷颤,然后目光幽幽地转到了坤玉身后的颜于归身上,似乎是在求救。
颜于归出于礼貌,友好地笑了笑。
众鬼:大爷的,更恐怖了……
短暂的停滞了片刻,一瞬间后,屋子里稀里哗啦地乱作了一团,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一片狼藉。
众鬼争先恐后地往出跑,混乱不堪间,有谁的胳膊脑袋被撞掉了,又是七嘴八舌的在骂爹骂娘。
“喂喂喂!冷静冷静轻点,我脚呢?日,谁偷走了我的脚!”
“你嚷嚷什么?老子的头都被当成蹴鞠踢着呢?哎哎,慢点踢,小心我眼珠子掉了!”
“一群混蛋,你们是不是人啊!他娘的,我的手!让我捡起来再跑成不!”
“本来就不是人,干嘛给自己挖坑跳……”
“住嘴!”
原先吵吵嚷嚷的场面因为坤玉的一声厉喝陡然变得鸦雀无声,而早早跑出去的鬼也同时驻足回头。坤玉揉了揉额头,扔下了手中的东西,没好气道:“都给老子换一层楼玩去,别吵!”
“好的好的。”一群鬼听话的点头,而后亦步亦趋地往楼下爬。
眼前终于清净了,坤玉也被他们打扰的没了喝酒的心思,踱步到颜于归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兄弟,决定去哪里了吗?”
颜于归悄无声息地从她魔爪下逃离,微微颔首,笑道:“云游四海,位列仙班。”
“嗯。”坤玉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再次伸长了手按在他肩膀上,豪爽道:“颜兄好志气!我佩服佩服,不过相逢一场,我为你指一条明路吧。你记着,出了青花村,东行五百余里,有连绵起伏的山,群山之中有一缥缈山,山上有一仙门缥缈门,颜兄此等天资定能得那掌门人青睐,如此修仙岂不快哉?”
颜于归听了,颇为感激地俯身一拜,对着坤玉道了声谢,而再抬起头时,面前已经没了他人,顾看许久,颜于归无奈笑了笑,这便离开了此间鬼地。
而坤玉算天算地,算古今算未来的,唯独忘了一点,那就是颜于归本人是个千古难遇的路痴!
而且他的路痴属于那种你让他向东行,他能向北向西向东南行,就是不向东行,纯属作对一般。
而此时,严重偏离了正常轨道,错行了数十几日的颜于归正在一林子中打转。
“奇怪?这林子怎么这么邪乎,走了七八日还不见尽头?”颜于归挠了挠头,眉头紧锁在一起,喃喃自语道:“莫不是我走错了?不应该啊?”
若是坤玉那爆脾气此刻在这里,一定要先搂他一巴掌,而后再破口大骂:我操,你哪里是走错了,你起点就没选对!竖子粪泥!
颜于归抬头看了看头顶满月,又掐指一算,觉得这时辰还有些早,不如再行上一个时辰看看。
然后就,走了半个时辰。
他看着面前这颗挡路的歪脖子树,微觉诧异,但更让他诧异的是,这深山老林的,那歪脖子树上竟侧卧着一坨东西。颜于归微微凝眉,伸手扯了扯那东西垂在半空中的绸带。
没理会。
再扯。
依旧没理会。
再扯。
还是不理会。
继续扯……
“你扯上瘾了是不?”
歪脖子树上的东西微微侧身,绛红色衫曳地,原是一人。
那人内衬珊瑚红对襟,外罩绛红色长袍,腰际深色的腰带处下坠着一雪白玉珏,银色长发稍作编织,于左肩处柔柔垂下,发尾系着红绳,人微仰头,眼角上挑,风情撩人,邪魅不可方物,唇轻抿,透着一丝不耐烦。
皓月当空,映照着此人肌肤白皙胜雪,仿佛也泛着银辉一样,似九天神女,但他的声线又确确实实是一名男子无疑。
颜于归仰头望着他,觉得自己面颊温度有些不对劲,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想问问,问路……不好意思,打,打扰你了。”
树上人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现竟是个文弱书生样的人界男子,不禁抿唇一笑,无声落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