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直起身,眯着眼,道:“如果他敢对你们下手,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费云扬又是一怔。
长亲……刚刚陆离的气势分明就和圣特离一样。
“据二哥推测,伊塔罗斯的武器库在蒙地卡罗,账都是从赌场走,不是有心,很难发现。”
“他说来玩,其实是暗访?”
“嗯。”费云扬说,“当初你把魂戟给了三哥,可是三哥根本不想管那些琐事,二哥将魂杯和他换了,之后血族的生杀大权都是二哥在管。你不知道,他这些年嗜睡的本性愈发严重,冬天就没有一天是清醒的,一醒来就忙这些事,没有个闲的。”
“是我考虑不周。”陆离说,“走,我们上去看看。”
费云扬撑着棺材壁从里面跳出来,跟在陆离身后,直直望着他的背影。
行至楼梯转角处,他小声说:“离离,我想咬你。”
陆离背对他,脚步未停,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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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尔面对着正门,第一个看见陆离推门进来,贺无忧在沙发里窝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来。
“抱歉,打扰一下,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觉得有必要跟你们提一下。”
伊塔罗斯余怒未消,转身瞪着陆离这个不速之客。
陆离无视他的目光,在贺无忧身边坐下来,抬头望着伊塔罗斯:“你可想过,西伯利亚血液库存在日久会出现什么问题?”
伊塔罗斯蹙眉:“血液库的建立是长亲肯定过的,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走得太早了,所以没有看到,这三百年来,你确定所有的人类家族都是合法手段拉拢的?又确定即使签订了契约,他们就百分百不会毁约?”
陆离淡淡道:“势力如日中天的大家族,最怕有一柄剑悬在自己头上,日日不得安生。”
“你是说……他们会毁约造反?”卡帕尔问。
费云扬突然道:“陆家!!”
陆离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陆家会有行动,并且联合的血族猎人,是叫这个吧,你们有空在这里内讧,不如先把外部隐患解决了?”
卡帕尔和贺无忧不吭声,伊塔罗斯也似乎在沉思。
陆离撇嘴:“我这才离开多久,怎么树敌这么多?”
卡帕尔和贺无忧无比震惊地看着他,只有伊塔罗斯仍旧云里雾里。
费云扬一脸不开心地看着他们。
“长亲你……你想起来了?!”贺无忧嚷道。
陆离点头:“刚从魂镜出来。”他瞥了卡帕尔一眼,刚好与他对视。
当初卡帕尔告诉他提前恢复记忆的办法就是进魂镜,所以他才听从了卡帕尔的话顺水推舟来了这里。
陆离站起身:“我决定回来了,也许没有以前强大,但是我会一直是你们的长亲对吗?”
卡帕尔和贺无忧:……
谁都知道陆离想回来铁定是被费云扬咬,那就是他们的下一辈了,尼玛以后居然还要叫长亲,这是妥妥地违背血族伦常啊!!
只能说始祖大人就是不一般……
“你……”伊塔罗斯定了定神,终于开口,“我想,血族需要确立一个权威,这不是内讧,总有个人能做最后的决定。”他看着陆离,继续说,“从前有你在,一切都很好,可这三百年就混乱多了。我不确定你是否还会离开,是否还是将人类排在优先位置,是否哪一天又随性地当个甩手掌柜,所以我们需要有稳定的统治者和传承方式。”
陆离无言。
反倒是费云扬嘲讽地开口:“那么,你觉得谁最有资格当这个统治者,王位又该如何传承?按实力,你打不过我,按血统,我们是平辈,你不过比我早来一点。”
“你想说你比我有资格?”伊塔罗斯不甘示弱,“你为血族做过什么贡献,自从你成为血族,除了四处奔波找人就是寻求自戕的办法,你可曾改良过血族必须的红酒,可曾抓过一个血族在逃的叛徒?”
费云扬幽幽地说:“血族与人类不同,你想把人类的那一套搬来,行不通。”
“因为——我们,向来是谁的拳头硬听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云扬:离离,你有没有发现,人类中流传的吸血鬼故事越来越多了。
陆离:唔别吵,这本吸血鬼小说好感人…呜呜呜
费云扬:……
第69章 初拥
费云扬在楼上选了个带窗的空房间,亲自布置,终于赶在晚餐前给陆离整出了个适合人类居住的新房间。
陆离站在门口,抱臂靠在门上,看着他忙碌。
“你想不想当国王?”
费云扬耸肩。
“我要想当早就当了。”
“历史上,巴尔干大公国一夕之间灭亡,你是怎么做到的?”
费云扬想了想,说:“泰勒直接咬死了,巴特丢给了西奥帝国的国王。”
“似乎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没少欺负过我,一起绑去西奥帝国了。”
陆离嗤笑:“你倒知道省事。”
这样一来,整个国家被死对头侵蚀得死死的,除非费云扬自立为王,否则巴尔干大公国想复国都不成。
“我赶时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时候忙着天南海北地找你呢。不得不说,长亲,你很聪明……”
费云扬铺好床,走到陆离身边,高大的身影挡住夕阳,脸上表情模糊不清。
“我一直在想,世界那么大,人类何其多,你走之前只说来找你,却不说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是忘了,还是对我太信任?”
“直到我看到你那棺材内壁上刻的一个名字。”
“费、云、扬,”费云扬一字一顿地说,“我查了好久才知道那是中文呢,费字,刚好和我的名字发音相同。那是长亲为我取的名字,为我留下的线索吧?”
“长亲,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z国那么大…”
费云扬逼近陆离,微微倾身,呼吸近在咫尺。
“多少次,我都要放弃了,差点就步了德科拉的后尘……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如果你出现了,我却变成了人人都能来咬一口的下等血族,那该怎么办……”
陆离伸出右手,轻抚在费云扬的脸庞,看着那双黑眸,目光温柔安静。
他的手逐渐下移,最后按住了费云扬的胸口,隔着衣服,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圣剑造成的不平整的伤口。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费云扬懊悔地握住他的手。
“一次,两次,已经够了,我保证!”
陆离垂着眼,没有说话。
费云扬以为他不信,急切地托起他的下巴再次保证,可是刚对上他的眼,费云扬就愣了。
愣了,也慌了。
“离离,你怎么了?!别吓我!”费云扬看着陆离通红的眼眶和无声的泪流,慌乱地缩回手。
“是我弄疼你了?!”
陆离突然不打算再拖了,他们之间已经错过太久了,久到人心惶惶,两处是伤。
他狠下心,忍痛咬破了自己下唇,刹那间淡淡的血腥味道开始在房间里蔓延,连他自己都条件反射地觉得有点蠢动。
果然,他抹了一把眼泪,抬眼看费云扬,费云扬已经不出所料地暴躁了。
“离离……你,你在干什么……”费云扬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引/诱你,”陆离垂眸,语气低落,“不过好像没能成功。”
费云扬喉结颤动,眼前一阵晕眩。
“好甜……”他痴迷地呢喃。
这不是他第一次闻到陆离血液的味道,但是每一次,吸引力都是致命的。
他死死盯着陆离下唇上渗血的伤口,目光深不见底。
“不够吗?”陆离缓缓上前,“还是说,我也要朝着自己胸口来上一刀,你才肯……”
费云扬眼里燃起来怒火,他低吼一声打断陆离的话,抱住他的腰狠狠吻了上去。
舔尽他唇上渗出的血珠,他犹不满足地啃咬着他的唇齿,血液像催/情的香料,迷蒙中,费云扬打横抱起陆离,大踏步走到床边将他丢在床上——他知道自己刚刚将它铺得有多软。
费云扬难熬地拉了拉衣领,眼底烧得一片通红。
陆离好像也受到了某种蛊惑,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浑身都在轻颤。
他缓缓伸出双臂环抱着费云扬,紧紧闭着眼,睫毛颤动。
费云扬低头爱怜地吻了吻他的眼角。
下/身挺动贯穿的瞬间,尖牙也抵上了陆离的侧颈动脉,吮/吸轻咬,却没有咬破。
陆离被身上上下两种快感同时折磨,脑中一片空白,只会小声呜咽,语焉不详。
费云扬宠溺地低笑,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乖,别害怕……”
下一秒,是陆离从未体会过的大力冲撞,连同灵魂都被撞碎的力度;而颈侧一阵针扎般的疼痛,有什么正在随之流逝。
而后,像是海水倒灌般,体内有什么正在充盈。
陆离闭着眼,脑中一片空白。
也许他就要死了,陆离这样想到。
灵魂好像脱离了躯体,轻飘飘的,不知飘荡到了哪里,又被卷缠着拉回来,如此反复。
“都给你,离离……”费云扬低声说。
“我的所有,都给你。”
陆离突然清醒过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扼住费云扬的手腕。
“够了,返血够了。”
费云扬从他颈侧抬起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尖牙,动作十分撩人。
“总想多给你点力量。”
“不,不必。”陆离说。
费云扬没有坚持。
“离离,我真幸运。”费云扬翻身将陆离严严实实地搂在怀中。
“有几个血族能享受到如此美妙的性/爱?”费云扬餍足地舔唇,手指十分不正经地在陆离身上游移。
“这里。”他暗示意味十足地按了按陆离的臀缝。
“还有这里。”他凑近舔舐陆离脖子上被自己咬出来的细小伤口。
“同时满足,可是一生一次的殊荣啊。”
当然,那种玩得很过火的血族渣渣除外。
陆离闭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费云扬如此调/戏他他也没法反驳,只得任由他去。
费云扬花了几个时辰布置的房间就此失去了使用价值,刚被转化的血族还是睡到密不透光的棺材里比较好。
不过这个房间……已经大大地物超所值了,费云扬不打算以后让任何人参观。
他连着毯子抱起陆离,下到地下圣特离曾住过的房间。
宽敞的棺材堪堪可躺两个人。
费云扬侧身看着陆离,轻声说:“睡吧,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去。
不会再弄丢你。
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以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浮木。
费云扬用视线描摹陆离沉睡的眉眼,目光极尽温柔。
这个人是他的了,由内而外,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只要想到这,他体内的血液就会加速奔腾,和陆离融合的血液骚动不已。
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两个人能像他们那样纠缠不清呢?
他们的命运,他们的血液,他们的灵魂,都融合得如此彻底,都是完完全全属于对方的。
费云扬心底感到极大的满足,辗转找寻苦苦等待的几百年突然间就变成了灰烬,随风而逝了。
“呜……”睡梦中的陆离不舒服地呻/吟。
费云扬立刻紧张地撑起身看他有哪里不妥。
“怎么了?”他小声问。
陆离并未清醒,只是好像梦到了一些事。
梦到巴尔干大公国,王城破了,城里一片萧条。
费云扬坐在观星楼高高的檐角,严寒的北风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
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坐了三天三夜,背影孤寂得像一块石头。
“费……”陆离朝那个费云扬伸出手。
“我在。”费云扬伸手握住他。
隔着时空,他们再次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车完结以后应该会补全,毕竟是第一次完美的灵肉结合是吧~~扭啊扭~~
第70章 烂账
“砰砰砰——”
“呜……”陆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费云扬蹙眉,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亲吻,眼神清明,看上去醒来已久,又或者根本没睡。
“啊,醒了。”费云扬专注地看着他。
陆离睫毛若振翅的蝴蝶,颤动几下,渐渐完全舒展开,露出藏在其中的琥珀色眸子。
费云扬忍不住又低头吻了他一下,吻在他眼睛上。
“你梦见我了。”
“是,一直梦见你。”陆离伸了个懒腰。
费云扬笑了。
外面敲门声一直没停。
“门外是谁?”陆离问。
“不知道,别理他。”费云扬一只手揉着陆离的后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离动了动:“没有不舒服。”
“没有觉得血液冲撞,身体排斥,也没有翅膀长出来的刺痛?”
陆离茫然:“啊?没……”
“就是说,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费云扬翻身压住他,跃跃欲试。
昨晚担心陆离因为失血受血而身体不适,他只做了一次就收手了,天知道他压下自己沸腾的血液压得几乎走火入魔。
陆离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将他抵开些许。
“走开,去看看外面是谁敲门。”敲了这么久也没停,万一有什么急事。
费云扬失望的神色溢于脸上。他慢吞吞爬起来,指着棺材内壁上指甲划的“费云扬”三个字抱怨道:“离离,你看,这名字,那么小,那么淡,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陆离毫无诚意地道歉:“是是是,我错了,下次我抠大点。宝贝儿快去开门,可以么?”
费云扬一顿,闷声爬了出去。
陆离心里乐开了花。
他可是很久很久没见过会害羞的费云扬了,那个洗脸的时候都会偷瞄他的小团子一去不复返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