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一切不是梦,如果一切都是事实,那,这又算什么!!
明知故犯,径自的沉沦,得不到救赎的深陷,却非要这么一次次将千辛万苦才伪装好的面具剖开,挖出血淋淋的事实,卑微残破的真心,一次次展现在人前,毫无遮掩,落魄肮脏,连自己都觉得下jian,恬不知耻!
真是疯了!自取其辱……
无声的笑着,突然觉得,这世界是如此的离谱,兜兜转转,逃不掉,留不下,对错是非间让你徘徊朦胧,却不过是他人的笑柄。
如果是曾经,如果是四千年前,即便立场对立,即便明知离经叛道,经历这一夜,他仍可不顾廉-耻的问问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有着那样矛盾却坚定的心情,是不是……爱我……
而如今,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试问,谁会放弃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圣洁六天使不要,而要这个破败不堪人-尽-可-夫的七天使?!
答案不言而喻,要是我,我也会选六哥而不是自己!更何况是本就钟情于六哥的魔尊!!
“别笑了……别笑了!”一把将突然笑的灿烂、笑的绝望的爱人用在怀里,轻轻抚摸着爱人弯起微笑却更像绝望哭泣的漂亮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去那流不出却哽在心头的泪水一般。
他知道爱人这是自我的厌弃,他不怕爱人怎样激烈的责骂怒斥,要打要骂他都可以不在乎,可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这样绝望的自嘲……
“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是!”紧紧的将人拥在怀里,恨不得将人就这么融入骨髓,恨不得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真心,“你要恨、要怨,都对着我!”
“我伤了你这么多次,骗了你这么多次,纠缠不休的总是让你受到伤害,你应该恨我的,应该怨我的,不是么!”凌煦微笑着,说的温柔,说的坚定,抵在熔夜的耳边,仿佛咒语一般一遍遍的重复。
闻言,熔夜不禁想笑,这出戏,演的真好,演的真逼真,若不是还有一分自知之明,怕是真的要沉沦,怕是真的要连心都输掉。
凌煦……我已经输了情了,还能再允许自己输了心么……还能这么傻了吧唧的再次捧着一颗真心让你随意揉扁搓圆?!
你这又是打着什么算盘、谋划着什么企图,需要你对于这样一个残破的我也如此低三下四真情款款的来达到目的?
无声的自嘲突然停止,拥着自己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自己明白世界是如此的冰冷,一如此刻的心,竟能如此平静。
明明可以听得到心脏的跳动,明明可以感受的到紧贴着胸膛的他的心脏的搏动,可是却觉的如此遥远,鼻息间萦绕着的都是他的味道,霸道的,温和的,温暖的,带着微微的颤抖,让人心安,却更让人惧怕。
突然很想知道此刻的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强忍着笑,亦或者真的苦着个脸将戏份做足?
侧过脸来,却只看到与自己银丝交缠的蓝发,和强而有力的肩颈曲线,以及刀刻般刚毅的侧脸轮廓。
“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轻声,仿佛毫不意外自己竟又能开口,碧色的眼眸真诚清澈,没有半分杂质,仿佛真的很好奇,“节省你的感情,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紧拥着熔夜的手臂猛地一僵,随即又紧了几分,背过脸去的俊朗容颜上是熔夜无法看到的苦涩,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呼出,他知道,他不信,因为连自己都无法找到理由说服他相信自己爱他的事实!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你好好在这躺着不要乱动。”抽身将熔夜安置平躺在床上,细心的掖好被角,仿佛刚才的话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一脸仿佛能拧出水来的温柔。
临走前不忘在熔夜的额上试探,确定没有发烧之后才继续说:“要是要什么就直接说,皓他们都在门外候着,唤一声就行。”
转身,随手拿起被丢在一旁衣袍披上,欲走,却被突然扣住了手腕,回头,迎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碧色眼眸。
“你到底想要什么。”英眉微敛,一脸的凝重。
苦笑着将翻出被子的手臂放回去,再把背角掖好:“在休息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话毕,留下一个堪称完美的温柔笑容。
晨光洒满一室,细细密密,淡淡的金色,熔夜下意识的眯起了眼,抬手,无力的靠在额前,遮挡着明媚但对此时的自己来说太过刺眼的骄阳。
其实他都记得,他都明白,他全部都清楚。
那一夜,六哥的突然乍到,他就知道事有蹊跷,平静了这么久都无人问津的半月居,突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熟面孔。
六哥的到来,不过是迟早的事,一直想躲避、想慢慢通过时间来忘记,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让失控,可却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
虽然我很爱煦,而且他也很爱我,可是神魔有别,终不得善果,所以才会如此坎坷,所以才会有你,横在我们之间,却也只不过一个配角,好在你还是有些价值的,比如验证了我们之间的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都四千多年了,你明明有过这么多机会不也从来没有得到过?
只可惜,我不能长久的陪在他身边,而他,你也知道,奈不住寂寞和族里的压力娶了个女人。我现在很生气,所以要他付出代价,虽不致死,也得让他在我回来之前失去意识当个活死人。
言犹在耳,六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神情,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无奈,苦涩,却带着满满的思念,他很爱他,很爱很爱。
所以因爱成恨,自己明明知道六哥不过一时气话不可能真的伤了他,可却当了真,根本不容思考的、本能的为他挡下那一剑。
看着六哥怨恨却又带着意料之中的笑意的眼神,熔夜知道,自己再次成为了笑柄,而更加可悲的是,一直无法开口言语,却在那一刻喊出他的名字——凌煦。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输的一滴不剩,无论情还是心,连最后的尊严都支离破碎,亦或者打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已经将自己的尊严践踏于地,只是自己不知道,而他,根本不屑于知道……
熳月曾说,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撕裂的喉咙也已经痊愈,无法发声的唯一原因,不过是心理问题,是自己不愿意说,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正视,而那一刻,让自己无暇顾及愿不愿的,竟是那人根本不必自己为其担心的安危!
而再次脱口而出本能的呼喊出的,却是他的名字——凌煦!
喉头啥呀的苦涩,象牙色的凸起在喉间不停的滑动着,仿佛再极力压抑着什么。
身体还能清晰的记得昨夜的种种,他的温度,他的力道,他的呼吸,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魔咒般萦绕,挥散不去。
朦胧间仿佛听到他说爱,呵,爱……这爱到底是对谁说的,自己都不敢想象,而这chuang上的爱,几分真情几分qing趣的激qing,同是男人,难道自己不明白么!
第129章 第三十四夜 归位,第七大天使2.0
可有为什么,心底仿佛满溢般的激动,明明精疲力尽,却仿佛发chun的yin兽般辗转讨好,卖力的迎合,放弃身份放弃尊严喷上真心的卑jian,甚至不惜发出好似叫chun的女人般甜腻恶心的喘息!
天摇地晃,耳边依旧是床板摇曳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响声,虽是神族,原来竟可以如此yin荡,如此不堪……
就像六哥说的,只要能带给自己快乐,哪怕只是肉ti的,自己都可以恬不知耻的叫的愉快……
一拳狠狠砸在床板上,巨大的力道让床板不堪重负的轻颤着,本就疲乏极限的身体因此而叫嚣着疼痛。
熔夜笑的灿烂,唯有这锥心的疼痛才能让自己尚存一丝理智,让自己维持最后的清醒,不要再泥足深陷。
掌心一片滚烫,熔夜抬手,错愕的看着眼前湿滑一片的手掌,失去舒服的滚烫顺着眼角一路滑下,湿润了银色的头发,濡湿了耳际。
原来,自己竟还能哭得出来!
熔夜看着从温热变得冰冷的手掌,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泪水滑进嗓子眼,猛地吸入,呛得剧烈的咳嗽,天摇地晃,连视野都变得混沌,而泪水却仿佛绝了堤一般,再无遮拦的汹涌而出。
一门之隔的门外,原本早就出去的凌煦却背靠着门静静的坐着,大敞着的衣襟还没来得及合上,单膝曲起,一手搭在膝头,弓着腰,低垂着头抵在胳膊上,幽兰灵动的仿佛拥有生命的长发毫无生气的拉拢着,乖顺的贴服,静静聆听着屋里的爱人嘶声力竭的大笑。
每一声仿佛都像利刃般,一寸寸的在心尖切割,自然而然垂在一侧的手握成拳,死紧,修剪圆润的指甲深陷掌心,殷洪狂涌,一片血肉模糊。
朦胧的侧脸上是长发来不及遮掩抹去的青筋,宣泄着主人极力压抑的痛苦,却也甘之如饴的承受。
若是从前,他或许可以卑微的要求,只为一个可以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平平安安的角落。
可此刻,他知道若不给他个理由,他会被自己的自弃折磨的崩溃,即便是恨也好,就让自己成为他怨恨的源头。
至少,可以让他活下去,至少,可以在自己怀里痛哭,让自己看着,让自己陪着他痛哭,即便他根本看不到……
听着屋里嘶声裂肺般的笑声,看着自家尊上蹲坐在门前低着个头的模样,幽冥近侍非常识趣的各自散开,免得殃及无辜化为炮灰。
“尊上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挺好的么,怎么一大清早就成这样了?”远处,没心没肺的炎煞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激的众人皆是一个踉跄,东倒西歪强自镇定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旁的谟眼疾手快的一把将炎煞的嘴捂住,以免祸从口出还殃及无辜。
白渊一脸同情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被捂得严实、快要窒息的炎煞,煞有介事的伸手,揉了揉那一头炸起的头发:“你还太‘小’,大人的事儿你没必要知道。”
不待炎煞跳脚,身为幽冥近侍之首的皓闻言不禁也回头,送上一个赞同的目光。
“孩子,能这么‘天真无邪’也是件好事儿,没有人会说你傻的,放心,以后谁敢说你姐姐罩着你。”本还一脸忧郁的魅姬不禁破功,噗嗤一声下了出来,风-情-万-种的回头,口吻中竟是调笑。
直到屋里的笑声渐渐消停了些,门外一直靠着门坐着,将脸买在手臂中的凌煦才起身,不再多做停留的离开的院子。
当凌煦端着一碗热粥再次进屋的时候,熔夜早已恢复的常态,一脸的漠然,平静的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一人,周围的一切皆是虚无缥缈。
若不是眼角未退的微红,若不是依旧时不时微微颤抖的唇,不禁让人误以为方才在屋内笑的声嘶力竭却比哭还悲伤的是另有其人。
“喝点儿粥吧。”走近,坐在床边,将手里的瓷碗递去,熔夜紧闭的双眼无法看到微微伸出来的双手上深深浅浅的一道道或大或小的伤痕。
见熔夜不反应,凌煦一脸波澜不禁的倾身,一手cha进后背和被褥之间,托着背将人扶起。
熔夜猛的一个激灵,睁开双眼,一脸厌恶的看着凌煦,不知到底是在厌恶凌煦随意触碰的动作,还是厌恶因凌煦不过一个随意的动作而紧张悸动不已的自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本就脆弱的神经,熔夜还能清楚的记得这只手触碰在身体上的刹那,带给自己的悸动和xing奋。
仿佛毫不在意熔夜的对自己的态度,亦或者早就对此做好了心里准备,此刻他有多厌恶自己,也就有多无法容纳他自身。
既然无法满足只是躲在角落里静静的守候,那么就让自己无论用多么强硬的手段都要留住他,无论他想什么,至少禁锢在自己怀里,既然无论何时都无法抹平他的痛苦,就让他在自己怀里痛苦,因为至少,还有自己能够陪在她身边,比他更痛苦千百倍。
救赎也好,自私也好,自己曾尝试这让他自由,在自己视野所及的范围里自由,想让他在自由中不再痛苦,可既然事与愿违无法成全,那么就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让自己陪他痛苦好了。
熔夜急忙挺直了身板儿,即便这样的动作让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疼痛难当,突突直跳,可却不愿与凌煦与任何的肢体接触。
收回空荡荡的手臂,凌煦毫不介意的搅了搅手里的热粥,吹散了腾起的热气,见熔夜静静笔直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凌煦唇角微扬,笑的温和,舀起一勺热粥,递到熔夜唇边,停下:“趁热喝点儿吧。”
熔夜未侧过脸,避开递到唇前的汤勺,一脸警惕的看着凌煦,一副有什么目的直说的模样。
凌煦但笑不语,只是举着汤勺不动。
实在猜不出凌煦的心思,下shen突突直跳的穴-口让熔夜实在没有经历和他瞎耗着,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疼出一头薄汗来,认命的一手接过瓷碗,一手接过汤勺,垂下眼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搅动着。
扑鼻的米香随着搅拌的动作阵阵溢出,有些过了头的火候让米过于粘烂,却也更方便入口消化。
轻轻搅动着,还能发现里面被细心多岁的枸杞末、红枣块、莲子和桂圆肉,熔夜不禁诧异的看着许久,却不愿深究这是为了什么。
趁熔夜接过碗去,凌煦急忙起身到熔夜身后继续忙活,垫高了枕头,又怕不过柔软似的打了打,让它更为蓬松:“靠着能舒服点儿。”
熔夜不闻不问也不反抗,顺从的靠了上去,微微半侧着身,尽量不去压迫身后那不堪重荷的部位,肚子竟然真的有些饿了,虽然挺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能察觉到饿,可是看到胸前散落的银发,一惊,却也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