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舔了舔唇角的晶莹,以手指为梳替他把头发梳到脑后去,“不碍事。”
“不行,碍事!”罗星弈一本正经地说着。他抬头左右找了找控制器,发现遥控开关就在瞿临身后的墙上,便越过瞿临伸长了手臂将开关一按。
“咔哒”一声,落地窗前的窗帘缓缓拉上,半透明的帘布让室内一下子陷入灰蒙蒙的暧昧之中。
罗星弈因为按开关的姿势舒展了腰,露出的那一截被瞿临抱个正着,双手环着他的腰让他在自己腿上坐了下来。
反正也是要靠近的,罗星弈便顺势调整了坐姿,确认不会硌到两人后,掀起了瞿临衣服的下摆。
之前在那密林雨夜里,光线不好时机也不对,危在旦夕的,只粗略看了个大概,知道伤口大概多长多深,什么走向。这会儿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条血褐色的疤横斜在漂亮的肌理上,三寸长,比想象的还要深些,饶是罗星弈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心疼得指尖都软了。
罗星弈看了三秒,又抬起头看向瞿临,指腹在疤上轻抚,“疼不疼?”
“已经好了,没脱痂而已。”瞿临捉住他的手指,碧色的眼睛眯了眯,“别这样摸,很痒。”
痒?
哦?
知道瞿临伤口没有大碍后,心其实已经放下来了,现在又见他是这样难得的“病弱状态”,乖乖坐在这里任人上下其手,罗星弈这心里啊,不小心就有了调戏瞿临的大胆想法。
“不这样,那要怎么样?”他缓缓从瞿临手中抽出手,食指指尖沿着紧实的肌肉和腹肌处凹陷的线条恶作剧般滑下,“这样?”一次,“还是这样?”又一次。
直摸得瞿临心烦意乱,身体完全燥热起来,恨不得直接把罗星弈就地正法。但他还顾及着罗星弈大病初愈的身体,只把他作乱的手强硬按住,好言相劝:“别玩了。”
“你不喜欢啊?”罗星弈被捉住了一只手,还有另一只,他笑眯眯地用另一只手走过腹肌、伤疤、人鱼线,向下来到一处隆起的坚硬小山丘,隔着裤子揉了一下,“瞿临,我早跟你说了做人要诚实点,你看你不是很喜欢吗?”
“你……”
“好了。”罗星弈打断他,忍着笑把他轻轻按住,“瞿临,别动,静养,静养。”
瞿临一下子把他抱紧,狠狠亲了一口,像是在忍耐无处发泄的欲望一般,“要我静养你就不该来!”
“对不起嘛。”罗星弈刚好被往前拉了一步,坐到瞿临的胯上,那坚硬如铁的东西顶在下面存在感极强。他想了想现在的处境,忽然福至心灵,心生一计,嬉皮笑脸地说:“我赔罪嘛。”
“不过呢,我想起来,之前跟你在格斗室比的那一场我赢了,我还没让你兑现任何要求呢。”
罗星弈逗猫一样勾了勾瞿临的下巴,“大宝贝儿,愿不愿意现在承兑?”
瞿临,的的确确不是一个随和的人,也不好说话,但在罗星弈面前,他没什么原则,不好说话也能强行好说话。他知道罗星弈这是玩心上来了,可顺不可逆,便看着那闪着亮光的含笑眼睛说:“可以。”心里想的却是:我最多再忍你三分钟。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还算冷静和平地问罗星弈:“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什么都不做,”罗星弈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就这么坐着,不许动。”
瞿临一见罗星弈那笑,心里就跟有好几双猫爪子在挠一样,火烧火燎的。他想,可能只能忍一分钟了。
罗星弈被瞿临八风不动的表情骗了过去,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死到临头的命运,心情愉悦地解开了瞿临的衣衫,在他的锁骨上落下一个吻。又一个。
瞿临恪守承诺,依言没有动,身体在柔软的唇下绷得像块古希腊的雕塑像,与罗星弈的随心所欲形成鲜明对比。
但罗星弈好像也并不是全然只顾自己玩闹的,因为他每亲吻一下都会抬眼看看瞿临的反应,从那细枝末节中判断出瞿临到底喜不喜欢,感受如何。
或许是因为伤口,或许又是因为陈年故事,罗星弈的心里,藤萝般生出了无数想要疼爱瞿临的欲望,想要竭尽所能让他开心。
吻从胸膛一路往下,最后落到伤疤上,蜻蜓点水,然后,罗星弈抬首对瞿临盈盈一笑。
瞿临的心忽然扑通跳停一拍,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明白罗星弈到底想做什么了。
自从醉酒那晚同床共枕之后,两人便再没有分床睡。热恋中的情侣盖着一床被子,又年轻气盛热血沸腾的,时不时擦枪走火太正常了。
为了给对方更好的性体验,两人都是认真观摩学习过教学片的,基本要领不在话下。对于两位善于学习的学霸来说,理论知识早就滚瓜烂熟,实践暂时没跟上,完全是因为没时间进行科学发现。
瞿临看着罗星弈嘴角那抹笑和垂下的睫毛,像是被魔鬼诱惑了一般,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阻止,而是就这么看着他重新低下头……
黑色的发丝散乱地铺洒在雪白的床单之上,身体因为情热渗出细密的汗珠,带着血液和温度的鲜活的肉色分外诱人。
便就在瞿临将罗星弈按倒在枕头上要开始征伐讨债之时,房间的外来访客提示声忽然响了。
泉水叮咚一声。
就像山路十八弯的弯道突然一脚踩滑油门,清脆短促的提示音一下打断满室的旖旎,将两人的神智从缱绻情欲中拉了回来。
“啧。”罗星弈叹了一声,抬起手腕搭在自己的双眼上,别过脸去平复呼吸。
瞿临听着这该死的提示音,停住动作闭了闭眼,额头小青筋跳了跳,再睁眼时,心有不甘地掐着罗星弈的下巴叫他转过脸来,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罗星弈被硬生生打断后文,心里也很不爽,可看着瞿临这煞气炸毛的模样又觉得心疼中带着点好笑,亲了亲他的下巴顺毛,“乖,来日方长。”
瞿临眼中带着红血丝看他一眼,起身让到一边,“你说的,来日方长。”
访客提示一般在来客来到走廊时就会响起,从玄关进门到正式的房门有三分钟脚程,给足了双方准备整理的时间。
是以徐焱很放心地敲了门,很放心地进了门,见房间明亮,罗星弈和瞿临双双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衣着整齐,一人不欲多言,一人抿嘴憋笑。
可下一秒定睛一看,徐焱突然又觉得不太放心了!
罗星弈衣服整齐是整齐,可一张嘴正红肿着,搭在被子上的手腕处还带着一点牙印。瞿临的衣服整齐也是整齐,可领口处的系带完全是罗星弈的系法,脸上虽然不显,但情绪大概不是多愉快的。
徐焱虽然是个老光棍儿,可不代表他曾经没有老婆啊!这样的气氛,刚刚发生过什么情况,简直一目了然……
徐焱驶着轮椅倒退了出去:“打扰了。”
没三秒他又驶着轮椅开回来:“对了,外面来了个自称你俩患难之交的人,他说有要事找你们,十万火急。他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他,就先给扣下来了,你们要见见吗?”
“不过星弈啊,现在大白天的,”徐焱思忖了一下如何文雅表达,“你们还是遵遵医嘱吧?要不要人家瞿临康复了?还坐在床上干嘛,穿好裤子下来啊。”
罗星弈:“……哦。”他从容转移话题:“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要找我!”
徐焱对他拙劣的转移话题之术不屑一顾,真的驶着轮椅退出去了。
徐焱离开后,罗星弈和瞿临相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突发状况实在没辙,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也跟着整理好衣服,下了床。
房间配着一个五脏俱全的卫生间,罗星弈在扎头发时被瞿临抬手套住脖子拐了进去,笑道:“干嘛啊,不来了。”
瞿临似笑非笑地在他唇上抹了一下,“不漱口就想见客啊?”继而笑着捏了捏罗星弈的脸,“想什么呢。”
十分钟后,在徐焱的陪同下,罗星弈和瞿临在一间宛如审讯室的会客厅,会见了可怜巴巴被逮住的欧阳瑛。
四人隔着一张铁桌坐下,人数分布3:1,像隔着一条楚河汉界,各据一头。
明晃晃的灯光下,面对着面坐在罗星弈和瞿临面前,欧阳瑛心想,他难道不是带来南方解放消息的光荣小喜鹊吗?为什么这两个人要用一种“怎么是你”的嫌弃眼神看着他?
瑛老板不高兴了,瑛老板有小情绪了,态度傲慢地把衣兜里的手机摸出来往桌上一拍,潇洒地滑给对面的罗星弈,“拿去,你儿子!”
罗星弈一看,居然是他之前放在藏身处没带走的望舒,对欧阳瑛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笑着问他:“你怎么找到它的?”
“不是我找到它,是它找到的我。别说,你家000还真聪明!”欧阳瑛说道。
000?
罗星弈看了一眼瞿临,又看了一眼手里明明有电量还在装死的望舒,解锁屏幕跟望舒打字说:
望舒回道:
之前欧阳瑛失踪之后,罗星弈怕他也像郝医生一样遭遇不测,让望舒一直搜寻着他的踪迹,不抛弃不放弃。没想到还真是让诚意感动了上天,当欧阳瑛从欧阳信那里走出,试图联系罗星弈时,被望舒给捕捞到信号了。
但欧阳瑛并不知望舒的存在,而望舒又不能跳过去自报家门,想了想,小机灵鬼望舒便冒名顶替了编号000。让欧阳瑛找到了即将没电的自己不说,还通过手环定位将欧阳瑛导航到了这里来,让双方顺利会师。
可算是终于展现出了人工智能的正常智能水平,立下一功。
“还有,”欧阳瑛哼了一声,虽然兄弟对他不好,但他自问对兄弟是没话说的,摸出了两根用玻璃冷藏器密封的针剂放到桌上,“我闯的祸我来收尾,新时代杀虫剂包裹,麻烦签收一下。”
第七十七章 :外挂已续费
欧阳瑛这通快递送得简直不能更是时候,其“著名混子”的荣誉头衔可能都要因此易主,挥别过去,改号“及时雨”欧阳瑛了。
徐焱正愁着罗星弈和瞿临的蛊虫不利状态怎么解除才不会伤到身体,驱魔青年欧阳瑛就带着两管药剂算好时间似的上门送惊喜。
一针下去,药到病除。
于是地位也紧跟着水涨船高,直接从可怜巴巴的被捕阶下囚一跃成为鼻孔朝天的尊贵来客,在徐焱的藏身基地里横着搞推销都没人管管。
而罗星弈打了杀虫药剂之后,做了个小型外科手术取出腹部的蛊虫尸体。不仅在床上躺了小半天,还在注射麻醉药也毫无作用的抽筋剔骨的剧痛中,感悟出了为什么桃源人民从没想过动手术取出蛊虫的真谛——那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剥离出一只死虫尚且疼得跟硬拔神经似的,根本不敢想象要是活剖是个什么要命滋味。
何况,徐焱还给出了第二个人们即使知道真相也不得不留下它的理由:
蛊虫虽致命,却也能救命。
欧阳瑛的药剂珍贵,总共只有这么三、四份,原本罗星弈在注射之前,是想交给研发部门多复制几管,让徐焱也打一针的。毕竟体内寄生着一只诡异又强大的虫子,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但徐焱给拒绝了。
他说:“活到这个年纪,身体的毛病太多,不靠这虫子,反倒不行了。”
旁边忙碌的医护人员也建议道:“以徐老先生现在的身体状态来看,还是留着寄生虫比较稳妥。虽然我们都知这虫子并非善类,但平心而论,它确实帮助不小。平衡调节了我们体内不少病变情况,将我们的身体维持在一个比较健康的状态不说,尤其在出现重大疾病的时候,它的压制作用比现有的医疗手段还管用。”
说到这里,医护人员笑了一下,“倒像是我们在依赖它了。”
徐焱的身体如何,一直照顾他的医护人员是最清楚也是最知利弊的,他都这么说了,罗星弈便也没再坚持。
他只是觉得感受有点一言难尽。
以前听人说苗人养蛊,既可索命又能祛毒,感觉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听来觉得有趣,从没真信过。
现在不仅信了,还要说服自己接受人与虫的共生关系或许对人而言更有利,因为徐焱也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把话摊开了告知全桃源这回事,大部分桃源人也会选择维持现状。
就像从前全世界都知道**有毒成瘾性极大,但仍然络绎不绝地栽种它一样,断不了的。毕竟从医药方面讲,它又有有利的部分。
叫人一时,还真做不出一刀切的取舍。
摘除恩典花虫后的这两天,罗星弈之前受创的身体已经修复完毕,异能也在逐渐恢复。找了个时间又测试了一次身体数值状态和血液物质含量,一切正常,这下才是真正康复了。
外面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甚至在罗星弈昏迷的头几天里,还风云变幻了一场,让桃源的女王与教皇好不焦头烂额。
但因着养伤期间徐焱暂时不许人员外出,只能待在小基地静养。罗星弈不能出去看热闹,无事可干,又不想听欧阳瑛搞传销,每天做完复健训练项目之后,就以骚扰瞿临为乐。
瞿临正经工作的时候,他是不会去打扰的,还会轻手轻脚地端茶递水,但看文件资料的时候就不好说了,作妖手段五花八门。瞿临倒也纵容罗星弈,只要人在眼皮子底下晃荡,做什么都行,哪怕是趴在他身后给他头顶扎个小揪揪都毫无怨言。
至于空闲时候,那就更肆无忌惮了。瞿临看书他也跟着看书,不过罗星弈是看五分钟书,看十分钟瞿临,直看得瞿临把一本厚厚的书盖在他脸上,说:“别看了。”又把书拿开,换成一个轻柔的吻。
像这种操作,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