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完本[仙侠耽美]—— BY:共苍苍

作者:共苍苍  录入:01-15

听他这么说,裴瑍得寸进尺道:“既然不是因为我是男子,谢兄又怎知他日不会心悦我?”
谢溦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又听他道:“谢兄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谢溦一叹,道:“既是如此,你先松开我。”
这时候就应该听话,裴瑍乖乖地松开了他,听到谢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满。裴瑍握住了他的手,怕他逃开。谢溦并不准备逃,他累得不想动,只是不想被裴瑍抱住罢了。裴瑍用手指揉着谢溦的指节,温声道:“睡吧。”
今夜之事令谢溦心中又惊又困,怀着不安睡了过去。而裴瑍在他睡着之后,又揽住了他的腰。
自从那日之后,谢溦终日都躲着裴瑍。他为了不惹裴瑍纠缠,便主动在谢太尉身边领了很多事务,不过几日便忙得清减了许多。
谢夫人来了信,他才想起再过不久便是他的生辰。谢夫人信中问他有没有遇到心悦的人,还打不打算成亲。谢溦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裴瑍的面容,不禁浑身一震,丢下信随谢太尉去水坝了。
渐入深秋,裴瑍发现谢溦一直躲着自己,有些无奈。一日他忽然发现驿馆中的仆从都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他随便拽住一个问道:“今日有什么事吗?”
仆从答道:“今日是谢公子的生辰,九皇子要在驿馆设宴为谢公子庆贺。”
裴瑍心中仿佛被利刃划开一个口子,血淋淋地疼。他以为谢溦避着自己只是羞于见到他,没想到谢溦是真的绝情,一丝一毫都不喜欢他,连庆贺生辰都不邀请他。
大雨倾盆而落,院中的仆役们加快了脚步:“都秋天了,怎么还会下这么大的雨?”
而站在廊下的裴瑍面无表情地望着雨幕,重重地关上了厢房的门。
忽然落了大雨,工程只好暂停,谢溦同诸位大人便回到了驿馆。九皇子的小厮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多时,一见谢溦便笑道:“谢公子,我家殿下听说今日是您的?" 祈雨0 ">首页                  11 页, 剑阪涔萆柘铝艘蛔谰葡骨肽托惶静涣呱凸狻!?br /> 谢溦忙得昏了头,哪里记得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周围的几位大人见状,便都说要来凑热闹喝酒,谢溦自然是满面笑容地答应了,转身对那位小厮道:“多谢九皇子盛情。”
回房将湿透的外衫换下,谢溦犹豫了一番,还是前去敲了敲裴瑍的门。半晌都无人答应,推开门一看,房内空无一人。谢溦退出厢房,想起裴瑍最喜雨天,可是秋日天寒,这种天气出去乱转定会着凉。一时间谢溦心中焦急无比,想要出门去寻裴瑍,却被九皇子派来催促他入席的小厮拦住了。
谢溦看着那位小厮微笑中却带着笃定的神情,只好同他前去赴宴。
天界钟山的神殿内,裴瑍坐在石凳上,桌前摆满了酒瓶。想起谢溦望向他的目光和他的躲避,觉得有些心灰,于是又启封了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酒席上,谢太尉和工部几位大人是今日席间最欢喜的人。谢溦一心惦念着裴瑍,有些食不知味。而九皇子因为迟迟没有得到谢太尉的支持,心中也有些不快。对于谢太尉和几位大人来说,诸事顺利,他们自然开心,因此甚至在席间行起了酒令。
一场筵席借着替谢溦庆生的名头,九皇子明里暗里向谢太尉诸多示意。而谢太尉却装作醉酒,一概不知九皇子说了什么。一众大臣都在这里,九皇子纵使心中暗怒,也不好摆脸色,于是这场筵席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酒席散后,谢溦扶着谢太尉回了房,便转身去找裴瑍。裴瑍的厢房依旧空无一人,看着夜幕中丝毫未减的雨势,谢溦蹙起眉,撑起一把伞便外出寻裴瑍去了。
雨夜静悄悄的,谢溦只能听得到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在驿馆外走了一圈,都未寻到裴瑍的身影。寒风挟裹着雨水扑面而来,从伞底打湿了谢溦的衣衫和头面。谢溦打了个喷嚏,心中越发焦急。找了许久,忽然福至心灵,想着裴瑍会不会已经回去了,于是撑着那把没什么用的伞又回了驿馆。
裴瑍喝了好几坛酒都没有醉意,又怕错过谢溦的生辰,还是回了人界。他敲了敲自己隔壁的门,却无人应答,转身却看到谢溦撑着伞站在庭中,面色苍白,神情憔悴。
谢溦走到他面前,合起伞放在一边,问道:“你去哪了?”
裴瑍看他衣衫尽湿,想拉他回房换衣服。而谢溦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怒火,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你出去喝酒了?”
被谢溦甩开手的裴瑍更加意冷,答道:“谢兄又不是我什么人,何必管我?”
看到谢溦露出仿佛被刺痛一般的神情,裴瑍心中又生出悔意,低声道:“谢兄赴宴回来不是打着伞吗,怎么还淋成这样,先进去换衣服吧。”
谢溦仿佛无视他一般,径自回了房,裴瑍担心他着凉,只好跟了上去。只见谢溦坐在榻前,没有任何要换衣服的意思,只是表情漠然地望着裴瑍。
裴瑍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我不知道今日是谢兄生辰,未来得及准备礼物……”
谢溦也不接茶杯,打断了他的话:“何必?”
裴瑍蹙眉道:“何必什么?”
谢溦直视着他,道:“你年纪小,说心悦我不过只是一时兴起,过几日兴味消了便罢了,又何必作出这种姿态?”
裴瑍握住他的手,沉声道:“我心悦谢兄,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告知你,不是一时兴起。”
他的手比裴瑍的还要冷,裴瑍望着谢溦疲惫的面容,内心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谢兄刚刚出去寻我了?”
谢溦垂下眼睫道:“没有。”
裴瑍看到他躲避的神情,心中忽然欢喜起来:“谢兄刚刚出去寻我了是不是?是我不好,不该在这种天气乱跑。”
谢溦表情柔和了一些,像是消了些气,裴瑍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谢溦的发梢还在滴水,裴瑍用帕子替他擦了擦,柔声道:“谢兄先把外衣脱了。”
见谢溦抬头警觉地望着自己,裴瑍笑道:“湿成这样,再穿会患风寒的。”
谢溦将外衣解下来交给他,看着他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忽道:“你回去吧,我累了。”
可是裴瑍却得寸进尺般关上门,坐在谢溦身边,伸手替谢溦按了按头上的穴道:“谢兄这几日瘦了好多,我看了很心疼。”
听不得他说俏皮话,谢溦面色一沉,就要请他离开。裴瑍看他变了面色,忙道:“我帮谢兄捏捏肩。”
裴瑍温热的手隔着中衣在自己的肩上按捏,谢溦心中一叹,握住他的手腕,道:“好了,你回房休息吧。”
见他还是这样,裴瑍在他身后揽住他老变得纤瘦的腰,叹道:“谢兄今天心悦我了吗?”
不知为何,谢溦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裴瑍没听到他斥责的声音,心中一喜,轻轻地吻了一下谢溦的耳廓,然后赶在谢溦生气之前离开了厢房。
裴瑍离去之后,谢溦摸着自己有些发热的耳垂,独坐沉思了很久才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哥哥:“你还小。”
瑍瑍拉着他的手探向自己身下:“你说谁小?”
第三十章
时光飞逝,涵江大坝前的水道已经修了一月有余。裴瑍如今不管谢溦走到哪里都要跟着,谢溦也由最开始的躲避转为放任自由。
在初冬时节,谢太尉接到了一封来自峄城的信,是谢夫人写的,先是报了喜,说峄城落了一场大雪。但是谢夫人言辞中又有诸多含糊不清,只说让谢太尉抽空回一趟峄城。谢太尉无奈地放下信,涵江这里的工程才刚刚上手,他实在是无法脱身。
谢溦问道:“娘说是什么事了吗?”
谢太尉叹道:“只说是百姓们有些躁动,好像是跟之前那个道士有关。”
谢溦犹豫了半晌道:“不如我回去一趟?”
只见谢太尉沉思了片刻后道:“也好,你将手头的事情都处理一趟便回去吧。”
谢溦将事务处理完毕便着手启程回峄城,裴瑍无谓他去哪,既是去峄城便更好。他已经接到庚泽的消息,说是处理好了峄城的旱事,降下了一场大雪,此次正好可以回去问问庚泽峄城的旱事究竟是什么导致的。
此次回去只有他二人,因此不过五日便赶到了漠北,连日赶路,两人决定在郊外休息一晚。捡了些木柴生了火,谢溦坐在火堆旁将手伸过去取暖,如玉的面容被火焰照得温暖而又平和。
裴瑍贴着他坐下,他只是无奈地看了裴瑍一眼,并未多言。裴瑍又将谢溦的双手握起来,微微一笑:“我替谢兄暖手。”
他总是这样强势,谢溦抽不回手,只好对着裴瑍粲然一笑。正当裴瑍为这笑容心旌神摇之时,听到谢溦问道:“你可想成亲?”
裴瑍心中一动,靠他更近一些低声道:“谢兄愿意同我成亲?”
只见谢溦神情中多了些怅惘,他道:“我年少时以为自己会同一位家世相当的女子成家,生一个像沅沅一样可爱的女儿……”
裴瑍神色一紧,打断了他的畅想,捧着他的脸道:“可是谢兄年至十九都未成亲。”
谢溦推开他的手:“我的确是喜欢男子,但是……”但是什么?裴瑍盯着他,“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悦你。”
谢溦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谢家欠你两条命,我之前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
沉默了半晌,裴瑍欲启唇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他能勉强谢溦做任何事,只是不能勉强他喜欢自己。然而谢溦忽然将头靠在他肩上,道:“不过我愿意试一试。”
仿若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裴瑍有些怔忡。谢溦在他肩头蹭了蹭,道:“我愿意试一试喜欢你。”
感受到裴瑍有些僵硬的身体,谢溦一笑。他不是铁石心肠,裴瑍日日围着他打转,他床头还放着那个小巧精致的烛龙木雕,饶是路途再遥远,临行前他也将那个木雕带着。更何况裴瑍风姿出众又细心体贴,又有多少人为他心动过?谢溦也无法例外。
裴瑍心中一荡,拥住谢溦,同他在火光边依偎着睡去。
峄城的积雪刚刚消融,屋檐上的冰凌化作了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百姓们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神色,这场大雪令百姓们不再忧愁缺水,并且还为他们带来了希望。
谢溦和裴瑍回到谢府,却发现谢府一团糟,满地都是化成污泥的积雪。管家看到谢溦,老泪纵横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谢溦蹙起了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引着他进了谢夫人的房间,哽咽道:“夫人病了。”
内室中充斥着浓重的药味,谢溦立刻冲到谢夫人床边,只见谢夫人面容消瘦,静静地躺在床上,谢溦哑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答道:“半月前夫人忽然晕倒了,从此之后就没醒过,我请遍了城中的大夫,都说夫人这病来得奇怪,他们无能为力……”
谢溦握起谢夫人只剩一副骨架的手,心中一痛,道:“去别的城镇找。”
管家叹道:“周边的大夫全都找遍了……”
谢溦冷声道:“那就去更远的地方找!”
管家应声退下了,裴瑍将手搭在谢溦肩上,宽慰他道:“别担心,伯母平日里身体康健,会治好的。”只是他看着谢夫人仿若病入膏肓的面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他早就查过谢溦一家的命书,谢夫人此生应当是安享晚年后才溘然长逝的,怎会生如此重的病?
谢溦将脸埋在谢夫人手上,哽咽出声,在裴瑍的抚慰下才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问一旁的侍女:“沅沅和闻嬷嬷呢?”
谢夫人重病,闻嬷嬷和谢沅怎么会不在这里?
侍女惶恐地道:“闻嬷嬷在小姐房中陪着小姐……”
谢溦立刻站起身子去谢沅的院子找她,裴瑍跟在他身后,只见谢沅院中一个侍从都没有。谢溦推开谢沅的房门,只见谢沅床前垂着厚厚的纱帐,帐中传来闻嬷嬷的轻声细语。
谢溦不动声色地撩起了纱帐,看到谢沅依在闻嬷嬷怀中,表情安然地睡着了。闻嬷嬷一见他,面色焦急无比,令他不要出声,然后轻轻的放下谢沅。闻嬷嬷示意谢溦和裴瑍出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谢沅的房门。
闻嬷嬷哽咽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大人呢?”
谢溦蹙眉道:“父亲还在涵江处理政务,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嬷嬷仿佛怕惊醒谢沅,轻声道:“您同大人走之后不久,便出事了……”
原来谢太尉和谢溦离开峄城后,峄城中便掀起了一场内乱。谢太尉的亲信不许那个道士继续在城中故弄玄虚妖言惑众,而其他几位大人却仿佛成了那道士的信徒一般,加上城中的百姓拥簇,谢太尉的亲信已经几乎丧失了做主的权利。
而半月前谢沅同几个城中的小姐出游,却全被土匪绑走了。其余几位小姐全都不知所踪,想必已经惨遭毒手了。而谢沅逃过一劫,却如同惊弓之鸟,见了谁都害怕。
谢夫人见了这样的谢沅,心痛中夹杂着愤怒,亲自命人彻查此事,势必要将那群匪徒都抓起来判罪。谁料还未过几日,谢夫人便忽然得了怪病倒下了。
听完闻嬷嬷的讲述,谢溦面沉入水,还想再问。却听见房中传来谢沅的惊叫声,三人连忙冲进房内,闻嬷嬷紧紧抱住谢沅温声安慰。谢溦看着仿佛认不出自己一般的谢沅,轻声唤道:“……沅沅?”
谢沅依旧是抽泣着,还把头埋进闻嬷嬷臂弯中,不愿看到他们。谢溦眼眶一热,几欲落泪,一旁的裴瑍紧紧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出了谢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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