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看了眼,开始顺着空调外机一层层往下跳。虽然腿软脚软,可勉勉强强还能跃的过去。
傻子才待在这儿呢。
之前干的那些蠢事都暴露了个干净,司景几十年的老脸基本上都丢光了,这会儿完全不想见阚泽——可以的话,他更希望现在就能建造个时间机器,直接将自己送回去那就更好了。
再来一回,他绝不会为了多吸两口人形六神,就把自己节操扔的这么干净。
司景想把他掉的那些节操都捡回来。
他从最后一个阳台上跃下去,啪,整个儿摔成了一张小小圆圆的猫饼。蹲守着的几只猫赶忙围过来,由最胖的那只把他顶到头上,喵呜直叫。
咱们现在去哪儿?
短腿猫晃晃圆脑袋,勉强指挥,“咱们离家出走。”
几只猫面面相觑,几脸懵逼。
离家出走,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
他如今并非人形,活动也不方便,随便找个人家待个几天也不现实。司景左思右想,最终下了结论,“去他家。”
“……”
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司景勉强眯起眼,一锤定音,“咱们就去他家。”
就在隔壁,阚泽一定不会怀疑。
他哪儿知道,这会儿阳台上的猫薄荷正扒着栏杆,使劲儿地探出两片碧绿碧绿的叶子目不转睛往底下看呢。眼看着短腿猫被顶在脑袋上又重新上了楼,猫薄荷心里就有了谱。
这是恼羞成怒,换地方了。
分盆想了想,把自己的根从盆里拔出来,挥舞着叶子爬到了窗外,沿着外头的管道一路爬去阚泽家的阳台上,眼巴巴把叶子贴在窗户上看。
司景这会儿疲惫的不行,被运回去,吭哧吭哧把猫窝推到了床底下。头一歪,就躺在猫窝里睡着了。他只有顶端一点橘色的尾巴团起来,整个儿缩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还只是个猫崽子。
猫薄荷看着,不由得晃了晃自己的叶子。
若是只看表面,谁也看不出这只猫仔居然是个大佬——这毛茸茸的一小团,看上去更像是个适合被捧在手心里猛吸的小甜心。
它通风报信:小甜心离家出走,去咱家了。
阚泽失笑。
离家出走……去哪儿了?
——
司景昏沉沉睡了许久。
发情期加上天罚,的确耗费了他的全部力气。如今只是动一动腿,都仿佛是被车辗过了,浑身抽痛。他缩在床底下,却忽的听到门外有说话声。
司景立马机警起来。
说话人的声音他很熟悉,“怎么也联系不上,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时候哪怕拍一张照片也好——这算是个什么事?不过是休息几个月,怎么各种乱七八糟的传闻都出来了?”
紧接着响起的声音是阚泽的,“嗯,我来联系。”
“你来联系?”
房渊道不赞同地推推眼镜。
“宋温纶这人,这会儿少的就是热度,绑上了司景已经是我们吃亏了,要是再把你也绑上,那岂不是更麻烦?”
他的眉头锁得死紧。
说起来倒也可笑。司景每逢春季必休假的习惯,他的粉丝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到了这三个月,饭圈基本便是一片哭天抢地,个个儿敲着碗等粮,从公司高层到经纪人微博下基本全部沦陷,铺天盖地都是哭求司景出现的评论。
“宝宝消失的第一天,想他。”
“宝宝消失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宝宝消失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如今司景既然进了阚泽工作室,自然也免不了被轰轰烈烈的粉丝大军征伐。房渊道看多了鬼哭狼嚎,也就麻木了。
反正无论这些妈妈粉姐姐粉女友粉怎么哭天抢地,她们的儿子兼弟弟兼男朋友也是不会出来露面的。
这么想,司景的粉丝的确有点惨。这空窗期也忒长了点。
可偏偏今年出了幺蛾子。从营销号起,慢慢竟然有不少人开始传另一个消息:司景这三个月不是去休假,而是去看孩子了。
看、孩、子。
骤然听到这个说法,房渊道也是一懵。
哪儿来的孩子?
那些营销号说的有鼻子有眼,“孩子的妈妈是司景的大学同学,现在在国外工作。司景每年休假三个月,都是远赴海外去与她们团聚……”
这传言一出,粉丝自然不乐意,群起而攻之。
“有证据吗?没证据不要乱说话!”
“我们司景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造谣要负法律责任的知道吗?”
“我家宝宝自己都还是个宝宝,上哪儿有宝宝去!”
三千营销号没有放弃,隔了几天,又放了几张图。图片上男人背影与侧脸的确有几分与司景相似,正牵着个小孩的手,走在外国的街景里。
这一下,网络彻底爆了。“惊!当红流量司景竟私下隐婚生子”这种标题立马挂上了部分八卦网页首页。兜头就被塞了个娃,这谁能乐意?粉丝摩拳擦掌,立马和黑子开撕,撕的轰轰烈烈日月无光。才一夜过去,对战截图已经能塞满云盘了。
房渊道看着就头疼,心知这种谣言就应该被毁在襁褓里,可难的是无法证实。
发律师函会被嘲装模作样,不发又会被嘲是心虚没底,不管怎么着都是麻烦。
他与袁方商量了,不如让司景出个面,拍几张旅游照证明证明。
可偏偏是这风头愈演愈烈的紧要关头,传闻的男主角没影了。
“这能上哪儿去?”经纪人说,“他也是明星,哪儿有这种一声不吭就跑的找不到人的?”
阚泽不动声色向床下瞥了眼,回答:“他有事。”
房渊道更不懂了,“他有事,你怎么知道的?”
他狐疑地在房中扫视了圈,确认,“人不在你这儿啊。”
阚泽心说,在呢。
还在床底下睡得呼哧呼哧呢。
不过这事,说难办难办,说好办也好办。阚泽拉过经纪人,低声道:“就这么说……”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几张照片。里头的青年头发有些凌乱,被子一直拉到下巴处,靠在枕头上睡的香甜,脸色并不怎么好。房渊道看着,表情也跟着变了,瞧瞧照片,又抬头望望自家艺人,讷讷。
“这都是你拍的?”
瞧见阚泽点头,他更牙疼。
“这……”
你拍这么多司景睡觉的照片干嘛啊?
房渊道分明想问,可看着面前的男人,却又没有这个勇气问出口。他真怕得到的答案,是什么让他难以承受的。
比如说,因为爱情。
这样的答案要是出来,他就可以去跳楼了。
不过好歹有了照片,房渊道立马联系宣传组准备发微博。这头的阚泽也回过头,进了厨房开始炸小鱼干。
新鲜的小黄鱼被麻利地处理干净,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锅里的油烧的滚烫滚烫,不怎么长的小黄鱼扔进去,激起了一小片星星点点的油花,噼里啪啦响。
床底下的司大佬吸了吸鼻子,直起耳朵。
这是在做鱼?
他机警地从床角处探出颗圆乎乎的毛脑袋,谨慎地朝厨房的方向望着。
阚泽下鱼很利落,拿长长的筷子翻了翻,有几条浇上酱料,又放进平底锅里煎。香气不要命似的往外冒,司景睡了一觉起来,肚子里早是空空如也,这会儿闻着这味道,不由得动了动爪子。
等会儿。
不?6" 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0 ">首页 18 页, 艹裕?br /> 他警告自己。
阚泽可还不知道自己离家出走到这儿了,这要是出去,立马就会被抓个现行——他没多余的脸可以丢了,最后这点猫界大佬的威严起码得维持住。
他又把短腿缩了回去,只是尾巴控制不住摇了摇。
啧。
闻起来就好吃。
阚泽端着盘子出来,将一盘子的鱼放置在了离司景躲藏地方不远的桌子上,随即又进了厨房,走了……咦,走了?
司景谨慎地望了又望,见人没了踪影,飞快地迈开四条短腿,哒哒哒跳上了桌。他咬住一条鱼的尾巴,匆忙地往床底下拉——
还没拉下去,就忽然被一双手举了起来。
“喵!”
短腿猫脑袋上的毛都炸了。
别挨老子!
你给我撒手!
抓偷吃嘴抓了个现行的阚泽眼眸沉沉。没撒手,反而连猫带鱼揣进了怀里,义正言辞。
“你偷吃。”
“……”
阚泽,“吃了我的鱼,就是我的猫了。”
司景:“……”
啥?
等会儿,你这特么是钓鱼执法吧?!
第38章 第三十八只小猫咪
司景瞪圆了眼,使劲儿蹬后腿,气势汹汹。
“喵!”
怎么还带这么无耻强买强卖的?
可惜天生一副小可爱模样,即使这会儿瞪着眼睛也没什么威慑力。那橄榄青的眼又大又圆,瞳孔清亮,更像是摆在货架上的玩偶了,他蹬了半天腿也碰不到阚泽,不由得气结。
反倒被阚泽趁机摸了把毛肚皮。
肚皮手感很好,绒毛细腻,摸上去时,像是个温热的热水袋,仿佛手一挤,那些软软的肉就能从掌缝里头水一样漏出来。阚泽摸了下,小肚子这会儿瘪瘪的,显然是真的饿了。
“饿了?”
司景冲他大声喵喵。
这傻猫。
阚泽把他揣进怀里,单方面宣布了这是自己的猫之后,顺理成章给它投喂去了。司大佬原本还很有骨气地扭着头,可这香气实在是重,没一会儿,他又慢吞吞把头扭了回来。阚泽拽着小黄鱼,把尾巴去掉,一条条塞进他嘴里,时不时喂口水。
司大佬毛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臂。
扔什么呢?
浪费粮食。
尾巴也能吃的好吗?
他一翘尾巴,把拽下来的那截酥脆的鱼尾也整个儿咬进了嘴里,嚼的嘎嘣嘎嘣作响。阚泽说:“慢点吃,这条鱼尾巴上的刺有点多。”
话音未落,却听见外头突然响起了声狗叫。司景的心就是一跳。
有人拽着德国黑背的缰绳,把许久不见的黑背牵进了屋,俩月没见,这狗更加高大了,浑身的毛光洁发亮,耳朵机警地高高竖着,兴奋地冲上来围着阚泽打转。
司景差点儿被噎着。
这蠢狗怎么还在这儿?
阚泽问:“回来了?”
“是,”那人说,再三感谢,“表现非常好……多谢阚先生同意把它借给剧组。要不是它,拍摄也不会结束的这么顺利。”
司景这才知道,为什么二黑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踪影。有剧组需要宠物出镜,可偏偏选中的那只又病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更合适的。恰巧导演和阚泽有过合作,便让二黑过去救了个场,当了个配角。
二黑在剧组里待了几个月,俨然还没有自己已经成为了明星的认知,兴奋地在屋子里来回直蹿,一副要拆家的架势。它吐着红红的舌头先围着阚泽的裤腿转了两圈,上来就表演了两次直立行走。
黑背的腿又长又有力,人立而起时,都够到阚泽的胸膛了。
司景看着,稍微有点羡慕。他悄悄把自己的后腿也踮起来,试着立了立——
他又重新放下来了。
……
别说是胸膛了,还没桌子高。
平常以原形开门时,司景基本上都得跳一跳。说起来就让猫中一霸浑身不爽。
“好了好了,别激动,”阚泽拍拍它,“回家了,先进来。”
二黑从玄关处撒腿跑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正在啃鱼的短腿猫。
它这会儿正是难得回来的激动期,看谁都亲切,连看猫都像是见着了家人,立马哒哒哒迈动四条强健有力的腿跑过来。司景瞪着他,含着嘴里的鱼叫了声。
蠢狗!
离我远点!
德国黑背听不懂,呼哧呼哧直喘热气,带着狗味儿的呼吸喷洒了司景一身。还没等司景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一条狗舌头舔了毛脑袋,舔得脑壳都湿漉漉的,顶头的几根毛黏成了一缕,高高翘了起来。
司景被猝不及防凑近的脑袋吓了一跳,猛地出声,“喵——咳,咳咳!”
一根没有来得及嚼碎的刺扎进了嘴里,卡的他炸了毛,连声咳咳。二黑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舔完之后就兴高采烈立在一边,狗眼里充满久别重逢的喜悦。
司景……司景一点都喜不起来。
他咳得眼泪都快出来,让送了那人出门的阚泽回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几步跨上前,掰开了猫嘴。
他对着光照了照,找来了个小手电筒,示意司景闭眼。
“小花乖,小心照眼。”
短腿猫蹲在他膝盖上,被迫张大了嘴巴给他看。
阚泽的手固定着他的头,照了又照,最后确定了位置。他拿着小镊子,实则是有一根极细的茎从袖子里冒出来,飞快地探进嘴里去,避开小舌头,稳而准地卷住了那根细小的鱼刺,拔了出来。
“好了,”他说,将刺掰断,板起脸,又咔咔折成了几截,“让你欺负我们小花。”
司大佬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觉得他在把自己当没断奶的小猫哄。
梗着的东西终于没了,司景咳了两声,舒服了不少,喵呜叫着要水喝。阚泽摸着他的脑门,奇怪道:“怎么湿漉漉的?”
你特么还问!
司大佬心想,你怎么问我呢,你倒是看看你旁边的狗啊!
这蠢狗!
蠢狗坐在自己的尾巴上,呼哧喷出一团快活的气。
阚泽把二黑领进去吃东西,随即又走出来,抱猫崽子去洗澡。他揉揉湿漉漉的头,哭笑不得,“二黑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