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绷着脸。
“你就查。”
“好,查,查……”美人纵容地掀开册子封面,呼啦啦向后翻,可这千年内,只有过一株板蓝根成精,被等级在案。什么猫薄荷,木天蓼,都没有。
司景自己捋起袖子,也上前翻了一遍,不禁沉思。
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长发美人瞥着他神色,已经猜出来了些许,“你怀疑一个人是?”
“嗯。”
“那可不容易啊,”美人说,“他很好闻?”
“……嗯。”
好闻到哥哥我都要发情了。
“不是妖,”美人若有所思,“说不定是荷尔蒙的味道正对你胃口呢?”
司大佬面无表情,回问:“雄性荷尔蒙怎么会对我胃口?”
美人顿时笑得意味深长。
“哎呀呀,这谁知道,毕竟人家也是雄性,就喜欢闻呀……”
司景蹙眉。
“收收,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走出房间,又被后头人喊了回来。
“快到年底了,这一回的天罚,你就在这儿过吧2" 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0 ">首页 4 页, ?”
司景面上掩不住的嫌弃,“在有一堆蠢狗的地方?”
美人劝说:“总得有人照顾你啊。”
司景摆摆手,没有回答,径直走出房间。外头有几只狼精正在喝酒,瞧见他,突然升起了点作弄心思,猛地开始仰天长嚎:“嗷呜——”
气势极强,旁边几个弱小的妖都开始瑟瑟发抖。
司景亮出毛耳朵,嘶的一下露出小尖牙,气势汹汹,声音更大:“喵!”
想打架是不是,有本事就上啊!
几匹狼没想过他这么个才几十年的猫崽子居然这么横,反而被一下子震懵了。有不长眼的小妖鬼鬼祟祟跟着司景,本来瞧见他穿的挺好,想着上前趁机捞点什么,听见这一声,顿时止住了脚步。
直到司景大模大样走了出去,他们方才开始窃窃私语。
“那就是那只猫妖?”
“才几十年修为,还是个小崽子呢……”
“他虽然修为不深,”方才和司景说话的狐狸精踏出来,冷笑,“可已经扛住了几十年天罚了。现场各位,还有谁扛得住?”
一时全场静默。
人妖两界并不相互干渉,杀了人的妖,那都是要遭天罚的。二月一次,三月一次,四月一次,天道所降下的痛楚足以让最铁骨铮铮的虎妖咬断尾巴哀嚎求饶。
可司景却仍然强撑着,从没松过一回口。
光凭血性,他就已经赢了。虽然修为浅,可大妖小妖都高看他几分,哪怕他实际上只是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奶猫,也确确实实算得上是个大佬。
夜风很凉。
司大佬迈步走进锋利,风衣被夜风吹得鼓着飒飒飘起,身形坚定,仿佛一个真正的孤胆英雄。
真人秀的录制场地就在本市。录制当天,阚泽到达休息室时,里头已经传来了人声,几个化妆师围绕着坐在椅子前的人,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真的?”
司景一只手懒洋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真的。”
造型师们笑容更深,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忙打招呼:“阚哥。”
司景脊背忽然间挺得笔直,阚泽点点头,迈步进来。
“在做头发?”他问。
“是,”造型师说,“换个发型。阚哥,您先等等,我马上让他们过来给您整理整理——”
阚泽嗯了声,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望着这会儿正对着镜子的司景,“不急。”
司大佬心里憋屈的不行。
他催促:“快点。”
哥哥我这会儿并不想和他待一块儿——等会儿你们吹着吹着头发,忽然从里头吹出一对猫耳朵来,算是怎么回事?
偏生阚泽慢悠悠靠坐着,甚至还掏出了手机,翻看着今天的新闻,一点也没有加快速度的意思,“没事。”
我特么有事!
司景用力闭了闭眼,又不想在死对头面前落荒而逃。他忽然道:“小李,给我拿个扇子过来。”
新来的小助理颠颠地给了他一把用来当道具的大蒲扇。司景指了个方向,指示:“给我扇。”
小助理:“……啊?”
“让你扇,”司景没好气地说,“快点。”
“……”
大蒲扇于是慢慢摇动了起来。司景正对着蒲扇摇出来的风口,头发都被这风吹的飘飞,没隔几分钟便开始打喷嚏。
秋天里,这大风,差点儿把司景吹成个傻猫。
好在这会儿发型也弄得差不多了,造型师帮他按着,哭笑不得,“这是干什么?”
刚刚吹出来的一头小卷毛,都快被这风给吹直了。
怎么恁大!
司景眼睛眨也不眨,信口胡诌:“我热。”
“……”
可这是秋天啊。
发色被挑染了几缕,原本便浅的发色愈发显得浅,卷毛蓬松服帖地垂着,青年嘴唇一嘟,把鬓边的头发呼呼地吹起来,眼睛又大又圆,眼尾上翘,像是被摆在货架上的娃娃,“怎么样?”
阚泽手里的杂志半天也没翻一页,这会儿就回答了,“很好看。”
谁要你答了!
司大佬瞬间横眉怒目。
呵!
临近开拍,几个嘉宾都凑在了一处。陈采采也满脸笑意过来打招呼,“阚哥好,司哥好。”
她这会儿穿了条水手领子的连衣裙,薄薄上了一层粉,笑时像是能让胶原蛋白咕嘟嘟往外冒,说话也是又甜又糯,一个劲儿往两人这边靠。
“……采采还是头一回上综艺呢,到时候,可能要拜托阚哥和司哥多多照顾……”
白宏礼这个大前辈脸色并不好看,丝毫没给她留面子:“你六年前出道时,就上过综艺了。”
陈采采的脸顿时白一阵,青一阵。
她的确是上过。只是那是整容前,如今名字变了,模样也变了,这事再被人提起来,就总有些不是滋味,她抿抿唇,强行笑笑,“白老师恐怕是认错人了。”
白宏礼冷笑一声,“是吗?”
他再没说话,直接抬步朝着拍摄场所走去。袁方瞧见这一幕,也是心有余悸,“白影帝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不好说话啊……”
司景若有所思。
“有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卷毛。
“我觉得挺好说话的啊?”
他眯起了眼,远远地看着,像是在看什么美味的食物。白影帝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像是发觉了什么,扭头对上他的目光,一瞬间毛都快被炸飞了,飞快地从走路切换成了小步碎跑。
跑到墙根处,他才心惊胆战摸了把自己裤子。
……鱼尾巴,应该没有露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司景:我就觉得挺好说话的。
白影帝:(胆战心惊捏猫腿)是、是的……
我可好说话了,你看我,满脸写着高兴。
第9章 第九只小猫咪
第一次的拍摄地选在了村里。小村庄隔山傍水,山歌悠悠,相当秀丽,很有些古老的韵味。几个艺人收拾了东西进来,都忍不住东张西望,只有司景把手往裤兜里一插,目不斜视,径直往村里头走。
陈采采穿的是双白鞋,这会儿踩过这土路,上头就脏了一层。她笑容有些僵,瞧瞧旁边低矮的房子,问:“导演,我们这两天就住这儿?”
摄像头已经打开,长着浓密大胡子的导演在后头点点头,给他们宣布规则:“一共有三处住所,第一处在村民家里,第二处是土房,第三处,要去山上搭个帐篷。”
“……可是导演,”陈采采讷讷说,“我们这儿有四个人。”
导演挥挥手,笑得格外意味深长,“对。”
这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两个人要住一间。
袁方在拍摄组后头站着,心知肚明。这应当是节目组用来博收视率的法子,女嘉宾自然不算,这三个男嘉宾不论是哪两个住一间,话题度都绝不会低。
决定住所的游戏是在空旷的地方穿玩偶衣服跑步。玩偶衣服胖嘟嘟圆滚滚,需要把膝盖也折在里头,艰难地在地上一小步一小步挪动。司景做猫时腿短,当人时腿却格外长,费尽了浑身力气也没能把一双腿收进里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瞪着这衣服。
他偏不信这个邪!
司景咬牙用力,拼命把膝盖往里头塞。正塞的费劲儿,却忽然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
那香气,让他闻见就是一个机灵,顿时懊悔古龙香水应该再多喷点。
“别这样,”阚泽温声道,拖着同样圆滚滚胖乎乎的玩偶身子挪过来,手隔着牛仔裤抚上他的腿,手指慢慢合拢,引导着他用力,“你这样……”
碰触的地方犹如灼烫的点。味道更浓了,司景的额头就是一突突。
“呼——”
他飞快地憋了一口气,扭转过头去,瓮声瓮气。
“知道了。”
赶紧走!
特么老子都快不敢呼吸了,脸都憋红了!!
阚泽的眼睛望着他。从这样的角度,恰巧能看见侧面青年晕红了一片的脸。司景生的皮肤白,那一点红色格外地显眼,像是傍晚的晚霞,一路晕染到人心里,映亮了半边天。
相当惹人疼。
阚泽没再难为他,怕青年这会儿在地上掘出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换了个方向蹦出去,“加油。”
司景在心里狠狠扯碎了一块小鱼干。
加你妹的油!
加不起来了,腿软!
他憋足了一股劲儿,就等着哨子声一响,飞也似的冲出去。
必须得抢第一名,这要是和阚泽一个房间,只能看不能吸,这和绝境有什么区别?
司景球冷静地用滚圆的身子挤开了其他几个球,牢牢占据了中间位置。
“滴——”
哨声吹响了。几个又矮又圆的球蹦跶着往不远处挪,用力迈着步子,司景也跟着猛地迈出步,稳稳占据第一的位置,相当意气风发。
多简单!
可偏偏后头的阚泽也跟了上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就在他后头不远处蹦着。
“呼,呼……”
男人像是出了汗。秋日的太阳稳稳在空中高悬着,身子缩在这厚重的玩偶里,没多久就感觉到了燥热。他额头沁出了亮晶晶的汗迹,阳光一照,熠熠闪着光。
司景的心中忽然一跳,陡然生出了点不好的预感。
不是吧?
阳光慢慢变得白花花,沾了些许汗意的味道更清晰,浓墨重彩铺开了。
它们活了过来,一个劲儿主动往他鼻子里钻。
司景的腿脚猛地便是一软。他脸颊潮红,春情嘭嘭嘭往上涨满了,像是钱塘江的大潮,轰隆隆把他淹了个结结实实。正好在坡上的司景头一沉,身子一歪,整颗紫色的球顺着那坡咕噜噜就滚了下去,滚得飞快,拦都拦不住。
后头看着摄像机的袁方被吓了一跳。
“司景!”
司景头晕眼花,无意识发出啊啊啊啊啊的平板音,像是颗被打出去的保龄球。
后头的阚泽也被惊了下,忙蹦着上前,用自己把他堵住了,不让他再往前滚。男人探过头,蹙着眉瞧他,“没事吧?”
“……”
司景头朝下,半天都不想抬起来。阚泽更担忧,费劲儿地把两颗圆滚滚的身子挤在一块儿,拿手捧着他的脸,“不舒服?”
这一抬起来,他却愣了愣。
青年眼里头都是薄薄一层水光,含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莫名地撩人。他嗓子也哑了,皱着眉头避开,“拿走……”
阚泽半天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却像是生根发芽了,留在青年身上,仍然动弹不得。
“还能走?”
“能。”
比赛重新开始,原本是第三的白影帝这会儿变成了第一,司景在后头穷追不舍,对那个第一的名次相当执着。
卧槽!
白宏礼不过偶尔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儿魂都被吓飞了,本来还只是象征性地蹦蹦玩玩,这会儿惊恐地瞪圆了眼,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开始玩命飞奔!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有个猫在后头追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立马撒开了脚丫子。
围观的工作人员也愣了,镜头跟的相当费劲儿。袁方站在摄像师后头,压低了声感叹:“这怎么这么快?”
知道的,是在做游戏;不知道,还以为后头有什么猛兽在追他呢。
都快跑出奥运会的速度了。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过了一切,白宏礼拖着玩偶,跑的像能飞。司大佬铆足了劲儿也没跟上,一面气喘吁吁一面在后头怒道:“你跑这么快,干嘛?”
急着去投胎吗?
白宏礼连头也不敢回,硬生生把自己蹦成了兔子,快哭了。
你不追,我能跑么?
换你,在后头让你的天敌追着你跑,你试试!
他一口气跑了个第一。后头的司大佬满心不乐意,他还没当过第二呢,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最后的陈悠悠半天才晃晃悠悠到达终点,导演吹响哨子,分派房间。
“第一是白宏礼,你要——”
白宏礼连脸都不侧,急吼吼地打断了,声如洪钟:“我要一个人住!”
“……”
小猫咪的话全被堵在了肚子里,油然生出了点危机感。他憋屈地扭头看看,阚泽也恰巧抬眼看向他,微微一笑。
……哼。
司景猛地把头扭了过去。
“那两位发扬发扬风范,把第二间让给女士?”
大局已定,司大佬心不甘情不愿,“嗯。”
嗯个鬼。
半夜老子就得把他从帐篷里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