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你当真要留下他?”
花问海眼神不善的看着吱吱呀呀在床上自己玩的花知君,花非卿去找过他,花知君的身份并不难猜,只一个死胎要花十七用鲜血养着,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这就找过来了。
“哥,你不觉得这孩子和我很像吗?”
花十七一语击中花问海软肋,他并不担心花问海会不接纳这个孩子,冲着这七分像的样貌,花问海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且他和7" 捡个神尊养成受0 ">首页 9 页, 花挽歌的赌约,花挽歌不至于蠢到让花问海知道,故而花十七并不慌张,只是抓着花知君的一条腿甩到花问海怀里,后者毫不掩饰嫌弃的接住,然后一愣,当年他偷出十七的时候,比这孩子还要小一些,皱巴巴的,哪里有这个孩子被养得这么好,又白还嫩的,心头的火气莫名消了不少。
“再像也不能让你用血养他,你莫要忘了你体内的青铁之毒。”
“你是担心我流血过多死了,没有人能喂养这个孩子。还是觉得我故意用青铁之毒害这个孩子?”
花问海把花知君放到一旁,坐到床边抓住花十七的手,看着被包扎过的手腕,满眼都是心疼。后者却是抽回手,冷笑一声,言语都是伤人的利器,将花问海伤的体无完肤,一双眸子满是阴郁。
“你知道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我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可我看到的你和他们没有什么不一样,别忘了,当年推开我的人是你!”
恨吗?花十七扪心自问,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今日的话有心也好无意也罢,看着花问海欲言又止,转身狼狈逃离的背影,花十七唇边见红,笑得妖娆,花知君抓住他的衣襟凑到他唇边轻舔那抹红色,这或许是这孩子在安慰他吧,花十七这样想着,一只手搂着花知君又睡了过去。
毕竟,这三个月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养着花知君,至于其他,只能说抱歉,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
第41章 忆江南·风景忆当年
月夜难长久,可今晚这夜似乎有些长了。
少年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从一阁走到三十二阁,九幽阁巡逻的弟子们连同他的衣角都没看到,故而这一路上也算风平浪静,看到近在咫尺的花花草草,眉头微皱,很浓郁的生命气息,可惜了,他不喜欢!
月色下,优美的弧度将花叶送到空中,清冷的月色与镰刀的锋芒交相辉映,花知君趴在窗前看着这一幕眯起了眼,花十七喂养的好,此时的花知君已经长成七岁的孩童模样。
“什么人在那里!”
“来人,快来人保护十七少爷!”
“快禀报家主,快——”
伴随着戛然而止的喊声,一颗脑袋被高高抛起,然后落下,失去头颅的身体还站在那里,断口出喷射出的鲜血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优雅的转身,他的白发被鲜血染红,幽紫色的眼眸里似是冻结了千万年的寒冰,只一眼看过去,便可以慑得人肝胆皆寒。
不多时,原本优雅清净的三十二阁已经被鲜血染红,除了最开始的三声,再没有人发出声音,少年享受的深吸一口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他啊,最不喜欢的就是活着的生命了。
花知君早在杀戮之初就关好了窗户,下了床点燃了熏香,花十七失血太多,很是嗜睡,这般的动静倒也是没惊动他的。花知君翻出了两件斗篷抱在怀里,走到床边,有些苦恼,凭他现在的身体想要把花十七裹抱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
“他不喜欢这里。”
门被推开,花知君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身后有人笑出了声,花知君暂时放弃这个艰巨的任务,回头一眼,两双紫眸对视一霎,这世间的因果交错尽收眼底,少年眼底的恨意愈发浓厚,而花知君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仿佛看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漏网之鱼,与其担心他,你不妨担心下自己。”
少年说着走到床边,抬手想要触碰花十七的眉心,被花知君拍开,白皙的手背很快就红了一片,他也不恼,退后两步凑到花知君耳边,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咬的很轻,很轻,落在花知君耳中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每一刀都是剜心刻骨的疼。
“他的命,你受不起!他的血,你不配!”
“乞儿,魂归!”
花知君闭了闭眼,耳边仍是那一声唤,他曾惨死街头,却因一时善念,骨血尽消,以魂铸骨,本以为就此安稳,谁曾想有人偷了他一缕残魂转世轮回,却成了这人的催命符,看着花十七熟睡的侧脸,花知君突然笑了,他睁开眼再次撞进那双紫眸,瞳仁里那张稚嫩的脸笑得温柔无害,可他的心肠却在活过来的那一刻变得漆黑,没有谁是圣人,被算计至此还可以保持初衷良善的。
“又如何!”
花知君说着,走前两步凑到少年面前,贴近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少年微凉的气息。
“我总要将这一切还与他,然是待一切安定之后,这乱局还需要你我为他谋划。”
两人这般相对,彷如对镜自照,花十七迷糊的想着房间里何时多了一面镜子,少年已经先花知君一步坐到床边,一只手覆上花十七的双眼,另一手自然的抚着花十七的后背,低低的哼着调子,哄着花十七再次入睡,花知君看他一眼,走到门口关好房门,将血腥味道隔绝在外面,室内重新恢复一片静谧。
三十三天外,麟瑶看着水幕里的温馨,弯了眉眼,还真是让人嫉妒呢!
“阿辞,天道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凭什么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兄长们的疼爱,而我要在这里孑然一身冷冷清清。”
麟瑶的问其实并不算是问,更像是情人间的低语,极尽的低沉,极尽的温柔,他从来都是笑着的,即使一夕间至亲陨落,而他从高高在上成为整个神界的谈资,他也只是微笑听着,仿佛他天生便是这样的好脾气。
“消息已经传到**了,您准备何时动身?”
楚辞恭敬地候着,麟瑶用袖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有破碎的水光,他近来总是很容易困倦的。
“不急,再等等……”
话未说完,麟瑶单手支着脑袋,已经睡着了,楚辞熟练地替他添了件斗篷,看眼水幕中的母与子,无声的勾起唇角,息泽挽的手段的确可以瞒天过海,可他忘记了算这世上人心,草木土石时间长了也是会有感情的,何况一个有血有肉的傀儡,真是越来越期待这场好戏了。
“九幽阁家主之位能者居之,若我兄弟今日横扫了这七十二阁,阿娘可否退位让贤?”
花问海仍是一副温雅的笑容,花非卿在他身后轻摇折扇,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他这大哥可真真是出乎意料的狠绝,上面这位可是他们的母亲,九幽阁的代家主,竟是如此的不留情面,看来十七的事情已经激怒大哥了。
“你可知我为何在这一重阙等着你们?”
花挽歌负手而立,仰望天穹,声音有些飘忽,花非卿摇扇子的手一顿,有些犹豫的想母亲该不至于那么愚蠢,在这种时候对十七出手,更何况多少还是要顾及下长老们的意见,只是这股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呢?
“家主之位我本就不甚在意,只是想着若我不在,你们没有庇护受了委屈没有人护着,该是多可怜,所以我留了下来,为了你们而留下来,如今,你们长大了,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不惜一切,我是该欣慰的,可也觉得失望,在你们心里我竟是比不上那个十七。”
花挽歌说完,迈出一步,足下生莲,步步生香,花问海和花非卿对视一眼,纵身一跃想要跟随花挽歌一同离开,却被半路拦了下来。
“哼,不长眼的东西,连主子都不会认,就让我来教教你该如何尊重你的主子!”
花问海冷笑一声,欺身上前已然是掌下生风,这家主之位早已是他囊中之物,这并非是他狂妄自大,而是他的修为让他有自傲的资本。
第42章 忆江南·花底人无语
婴儿的啼哭响彻天地,不知惊醒了多少梦中人,瑶华映阙起身遥望而去,只见昆仑方向天边尽头竟是被冲天的火光烧红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刺得人耳膜生疼,花问海与花非卿抬头看去,只见云雾之中一片火光,想起花挽歌意味不明的话,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缠的无暇分身,只能全力以赴尽快结束战局,三十二阁定然是出事了。
“你带他走吧,去他想去的地方,有我在,还能让这小小地方困住他?”
少年反问一句,镰刀斩空对上踏空而来的花挽歌,花知君也不多言,拉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花十七回头就跑,脚下已经满是血洼,该是死了不少人的,可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到云阶,花知君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摔进云海,花十七这时才清醒过来,伸手想要把花知君拽回自己怀里,此时,一双手从身后搂上他的腰,只这瞬间的变故,花十七看着花知君消失在云海里,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抓了抓,却是抓了个空的。
“莫担心,他死不了的。”
麟瑶亲昵的把头枕在花十七的肩头,耳鬓厮磨,搂住他腰的手有些用力,说话的时候有气息喷到耳朵,痒痒的,带着一股莫名的熟悉,让花十七浑身战栗,九婴的出现让这莫名的情绪缓和了些,可花十七清楚,九婴打不过这人的。
“他为了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就是这份用心让我厌恶至极!”
麟瑶抱着花十七一个瞬移离开了九婴的攻击范围,看着怀中人的眼有些冷,再如何不过一头畜生,夙兰宸竟然驯服了这凶手来护着你,若我今日将你折辱与此,他可是会知道我当年痛苦的一些感受呢?
思及此,麟瑶笑得放肆,楚辞已经和九婴战到一起,一来一往,这半边天冰火交融,看上去好不绚丽。
“我不认识你!”
花十七话音刚落,麟瑶的手在他腰间一按,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逐渐清醒的意识也被这一按就此溃散,花十七无力的靠在麟瑶怀里,半睁着眼意识已经是一片混沌了。
“嘘!现在的你不需要认识我,只要乖乖的靠着我就好!”
麟瑶的声音很温柔,一如多年前也有人这样在他耳边低语,虽然只有一次,他却记忆犹新,是他这数千年来经久不忘的梦魇。
瑶华映阙赶到的时候,麟瑶正拥着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花十七闭目养神,瑶华映阙不做他想,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花十七的胳膊,想将他从麟瑶的怀里拉出来,一声清脆算不上悦耳的声音响起,瑶华映阙皱眉看着手臂上缠绕着的囚天锁,抿紧了唇。
“抓住你了!”
麟瑶睁开眼睛,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笑容稚嫩却又满是邪气,他看到有人正缓步走来,而瑶华映阙许是猜到了来者是谁,并无惊讶之色,只是站直身子,转身对上那个阔别已久的神。
“好久不见,师尊!”
瑶华映阙开口了,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人一直在关注他,一直盼着他回头,可这些年下来冤孽太多,恩怨太多,他早已经无法回头了。
爱恨,早已经说不清了。
看着朝他走来的危城,瑶华映阙想这人并不适合紫色,初见时,那一身碧水天蓝的惊艳他至今都没有忘记,更是没有向任何人提及,他动了心,对自己的师尊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是他的错,他无话可说。
“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
第一次,瑶华映阙低下了头,他将自己的尊严卑微到尘埃里,近乎哀求的说出了这句话,危城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将一小瓶丢给麟瑶,瑶华映阙眼角余光瞥见那物,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继续朝他走来的危城,这人还是他记忆里的师尊吗?他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旦用了,那孩子可就真的毁了啊!
“师——唔!”
危城似是早有预料他想说什么,抢先一步封住那唇,霸道且偏执的吮吸啃咬,所剩无几的神力在流逝,瑶华映阙闭上眼,他知道今日他再也逃不掉了,久违的困倦让他放弃的挣扎,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人放任沉沦,只眼角的一滴泪打湿了危城的指尖。
“我教徒不严,多有冒犯,回去后,我自会领罚!”
危城的恭敬是前所未有的,麟瑶觉得可笑,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看着危城消失的背影,麟瑶低头蹭了蹭花十七的侧脸,熟悉的花香让他觉得很舒服。
没有了囚天锁的禁制,花十七恢复了神尊的修为,五年前他替瑶华映阙挡下一击雷劫,阴差阳错的破了封印,重新成为这三十三天外的神尊。
“你瞧瞧,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你束手被俘,而你总是高高在上,对那些不屑一顾,可知道我那高傲的哥哥为你做了多少?”
麟瑶把小瓶子拿在手里把玩,沉默许久,他才继续说道。
“这是龙血,龙族本淫,这一小瓶就会让你欲生欲死,变得淫乱下贱,不知道夙兰宸看到你那般模样,会是如何的反应,我真的是很期待呢。”
“夕颜哥哥,我真的很恨你啊!凭什么哥哥死了,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备受宠爱!”
说到后来,麟瑶捏住花十七的下巴,让他张嘴,将一小瓶的龙血一滴不落的全部灌了下去,后者呛得在他怀里咳嗽的厉害,做完这些,麟瑶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十足,一把推开花十七,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蜷缩在地上剧烈的咳嗽,无声的笑意蔓延在唇边,真是令人愉悦的一天啊!
花十七躺在地上大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眉心一朵夕颜花开得正好,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费了些力气翻过身子,爬到云阶上,望着下面云海茫茫,从这里掉下去,神也会被摔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