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完结+番外完本[系统耽美]—— BY:纪离离

作者:纪离离  录入:02-24

难以置信之下,有不少人人来找穆星河切磋比试,穆星河欣然迎战。其实比试之中穆星河未必全胜,也未必像是能击杀结魄期强者的样子。但云浮派向来弟子能力也胜过山下修道人许多,对实力的理解也更为深入,明白实战中时机的把握有时候比纸面实力更为关键, 当初那一战或许也有天时地利的成分在, 即使没有全胜,穆星河展示出来的术法理解和符篆手段, 已经足以叫他们心服口服。偶尔露的一手妖物召唤,更是让他们确定他就是那个神秘道修。
当初那个说穆星河天赋平庸不求上进的传言, 如今想来是何等荒谬。
穆星河看自己胡诌的符纸化妖之术群众接受度良好,十分满意。他这便算是了却一桩心事,神清气爽,高高兴兴下了山。
穆星河不是第一次同钟子津上路,但此次多了温行泽,体验却大有不同。原先穆星河同钟子津在一起,是钟子津为穆星河作向导,并且介绍路上的风土人情、修□□里的常识,叫穆星河这个啥都不懂的人不至于太迷茫。而穆星河则是负责同人打交道,安排住宿与行程之类,虽然穆星河有时候还是因为不太明了情况做不到尽善尽美,但两人都对环境没有太大要求,因此相处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但温行泽在,一切都可以交给温行泽,他可以为他们安排到最好。温行泽并没有向任何人要过行动的主导权,然而别人却会顺理成章地把事情交给他,一且由他操办,穆星河和钟子津只要在他后边安心划水当个弱智就好。
即便行程是由温行泽主导决定,哪怕是穆星河这样不喜欢感受一点儿勉强的人都从来没有觉得不适过。温行泽会从言语里明白别人的想法,却不会因为他明白而妄加推断,而是好好地询问别人的意见,他看人的时候总是温柔又诚挚,叫人心境宁定。
而且温行泽在的话,钟子津除了每日练剑每日擦剑之外,又多了一件事——每日与温行泽切磋。他向温行泽邀战的次数,比他擦剑的次数还要多,几乎可以说是一直缠着温行泽了,温行泽是个正经人,当然十分感动并拒绝了他。不过怎么说温行泽都是一个剑修,时机合适的时候应战都非常爽快,当然温行泽实力确实高强,从未辜负过钟子津的期待。
这一日钟子津与温行泽切磋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肯收手,心满意足地爱抚着他的剑。当时穆星河在练习画符,只抬起头来随便瞄了一眼战况,然后又低头看他的书去了,然而温行泽却还剑入鞘,坐到了他身边。
“星河,打个商量吧,”温行泽微微侧头看着他,隐约还叹了口气,“……你别老盯着我看吧,怪别扭的。”
穆星河一路观察的行为被抓包,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咳了一声,说:“那啥,小温师兄英俊潇洒,魅力无边,我一不小心就看出神了……”
温行泽对他这种明显胡扯的回答,也不见不愉快,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看着远方的黑暗吞噬天幕。
“对了,”穆星河还是不甘寂寞,主动搭话,“你们的夏师兄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温行泽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道:“他修为全失,最后到宗门内的小千世界看守了,相当于流放吧。”
温行泽的轮廓在夜色里有些模糊,他凝望着远方,眼底是澄澈的光。远方的树林是一片蓝灰的暗影。
穆星河想了想,终究是有些突兀地开了口:“我看你的时候是在想,像你那样的话,我或许可以做到,但是太累了,我不愿意。做个特别糟糕的人也挺好。我在想,你这样不会太勉强吗?”
温行泽怔了怔,似乎没想过穆星河会如此直接,而后低声道:“我没有想过……我是觉得,既然可以去做,那何不尽力而为。”他的态度依然是坦坦荡荡的,毫无阴霾。
穆星河倒是忽然想起掌门之前说他的话——说他有时太爱勉强,这样容易折损。他自己半懂不懂,自然也无法指点他人。温行泽见他不回答,也没有再说话,他往钟子津的方向看去,暗夜里的灯火照亮了钟子津的轮廓,也将温行泽的眼眸照得光彩流丽。
三人一路同行,没遇到什么意外,来到了灯会所在的临川城,城外有一条河,需乘船渡过,当时夜已深,三人只是在山上默默远望着。可以看到临川城在筹备着灯会,即便是如此的深夜,那一座城池也是光彩流动,如同无数燃烧着的星辰贯注到一座城池之中,附近的村镇与山上都隐约闪烁着灯火,有灯光映到河川之中,便连那水波粼粼的河水都藏着无数星辰。
灯会那一日,临川城更为热闹。这灯会,有灯花,有烟火,有灯火。重檐小巷、长街轩亭,都悬挂着彩灯各式,甚有一条长街被灯火簇拥着,人行于道中,如过灯海。整个临川城都仿佛浸泡在灯火光芒里,四处都是一片融融暖意。城中人潮涌动,卖灯小贩四处吆喝,城中游人驻足赏灯,更有少年少女提烟火而行,清客道人慢步谈笑,轻车骏马道中缓步而过,实在热闹非凡。
但也有一些人面临如此胜景,依旧不曾停驻,他们直向西边而行。
西北有高楼。
那楼屋檐上,坐着一个人,在城中许多地方,月色早已被灯火所掩盖,然而在这个高楼上,却能看到一轮巨大的圆月。那人背靠明月,在喝酒。
那是高手才有的气度和气势,纵使穆星河在同样位置,做同样的动作,也模仿不出万分之一来。
穆星河已然听到周围人的讨论,然而四处谈论的人太多,声音太杂,他什么都听不清楚,只好扯过钟子津来问这是谁。
“这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剑修啊!”钟子津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檐上的人,已经不能把注意力放在穆星河身上了,还是温行泽在耐心同他解释。
那是一个十几年前很有名气的剑修,名叫游少北,他的有名不仅是因为他的剑术造诣极高,多次只身孤剑战胜比自己境界更高的强者,更是因为他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很特别的人。修真界中人普遍忙于修得自身因果,少有关注他人之事,然而这个人却是难得一见的侠义心肠之人。他可以为一句承诺而赴汤蹈火,也可以为弱者一句不平而奔赴千里,为对方报仇雪恨,他教过许多人,无论对方修为几何、出身如何,都愿意去指点一二,他也救过许多人,哪怕与他全无关系,他都几乎能为对方付出生命。
大约是十年前某个时候,他因为遭遇关隘而闭关修炼,多年之后,他重出江湖,仍有许多人记得他,许多人感念他的恩惠,五湖四海都过来对他道一声谢。
大约是他重出江湖不久,他便告诉众人要来临川城,赴一个十年之约,与一个剑术高绝的朋友,在旧时旧地痛快一战。
这便是钟子津他们想要看的人。
此时游少北却信手一掷,酒坛子落到地上,顷刻之间四分五裂,有浓郁的酒香伴随着破碎的声音一齐溅射开来。
他长身而起,忽然拔剑出鞘,穆星河与他相隔甚远,却依然能看到这剑上的湛然光彩,映着月光与灯火,如同一池秋水一般。
旁边有人惊呼出声:“那是红叶流光剑!”之后又有人跟着说那是他的成名宝剑,斩杀过多少多少强人云云。穆星河听得有点好奇,拍了拍钟子津问那他的剑是什么。
钟子津掏出他那把大宝剑,傲然道:“十方寂灭!”
很可惜穆星河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这个大宝剑中读出任何十方寂灭的味道,只能同他换个话题:“我是说,你看别人高手的剑,都这样简约优雅保守,你好歹也是一个高手,怎么会用这样一看就是外行人用的剑?”
“唉,不是,”钟子津叹息道,“我们剑修,高手的原则就是简单,朴实,低调,你看红叶流光,虽然流光涌动,但也没有什么装饰。假如你实力不够,又那么低调,容易被高手误认,然后被高手羞辱。”
“……我真的不是很懂你们剑修。”
接着钟子津面上又闪过一丝羞涩的神色,扭扭捏捏道:“不过,其它的剑,我也偷偷藏了一把……它叫‘峨眉山月歌’,当然我觉得我配不上它现在,看——”钟子津从自己储物袋抽出一把剑来,偷偷摸摸给穆星河看了看,只见那把剑的确低调了许多,只不过还镶着一个巨大的夜明珠,叫人见之眼瞎。
他放弃了和钟子津沟通,转而问剑修之中唯一的正常人温行泽:“小温师兄,我看你的剑就很低调啊!”
温行泽垂眸一笑,仿佛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将剑鞘翻了个面,只见那一面中这剑鞘、包括剑把所有纹理都是黄金打制,端的是富贵逼人。
“……”
他不应该对剑修这种物种抱有期待。
此时游少北已站起了一会儿,朗声朝众人道:“我是紫薇剑门游少北,久未练剑,日渐生疏,不知座下可有人愿意与某一试此剑?”
钟子津原本还在一脸温柔缱绻地擦拭着他的大宝剑,闻言动作一顿,动也不动地看着上边的游少北。温行泽虽动作不大,但也是抬起了头。
有人比他们动作更快,三步两步跃上楼去,提剑作揖道:“飞鹤院赵之栋,烦请前辈指点一二。”
其实那赵之栋的剑术同游少北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修为境界也完全比不了,但是游少北却与他过了很多招,每一招他都告诉赵之栋破绽所在,如何改进。
——这确确实实是指点,还是细致入微的指点!一个高手,竟然能如此用心地教导毫无关系的人!
穆星河见周围那些剑修何止双眼放光,整张脸都要大放光明。果不其然,后来钟子津与温行泽也迫不及待上前去与游少北切磋。
切磋过后,游少北对钟子津说的话却是对旁人说的都要多了一些。
“好,好,好!”游少北一连说了三个好,“你心性单纯,感知敏锐,意志坚定,天生就是用剑的好手,如此年纪,能修炼出这样的剑术,可见也是不断苦练,假以时日,或有可能成为剑术宗师。我等你修为更高之时,与我正正经经一战!”
温行泽切磋的时候与钟子津胜负在五五之数,游少北同样给予了他更多一些的评价,但他的话却与对钟子津说的截然不同。
游少北凝视着温行泽,声音比剑刃更为冰冷:“用心不纯,何以为剑?你心思太多,不宜执剑,不必跟我再比。”
温行泽被说了这样的重话,下来的时候,面色依然没什么变化,钟子津拼命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其实钟子津说是瞎扯,不如说是诋毁更多一些,疯狂说什么游少北这人其实剑术也不怎么样,尤其是眼光,极其不好。钟子津无论如何胡说八道,温行泽的回应也一如往常。只是情绪显而易见有些低落,穆星河觉得这场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拉着他们便离开了。
河流有一条支流流入了临川城,河流深处有楼船画舫,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低吟浅唱之声。岸上有许多人折了花灯在河中放。水面被画舫的灯火,花灯的烛火,还有岸上人们点燃的烟火照得一片绚烂。
穆星河原本想问他们要不要买些烟火玩,却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静静站在岸边上,一身白衣,朱红纹理,被灯火光芒染出一片暖意,河水带走一片片花灯,暖橘色的光映着他如同雕刻出来的精致面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来。他垂眸静静看着水面,眼底光芒流转,分外洌滟。眼角一颗朱红色的泪痣,此刻也意外地明晰。
美人美景,穆星河原本应该很高兴,然而此刻穆星河却觉得头皮发麻,蹑手蹑脚就要走开。
结果此刻,钟子津却兔子一般奔了上前,声音里满是兴奋,如同出笼的鸟一样:“前辈!!!!我仰慕你很久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神情如月色冰凉。
除了沈岫,还能是谁?
第94章 晋江独家发表
穆星河咬牙切齿地想着, 要是他真的死在这里, 做鬼也要拖钟子津下水以祭自己在天之灵。
大佬显然已经看到了他, 甚至目光都未往钟子津那儿多落几秒,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背后灯影与水光闪闪烁烁。穆星河看见沈岫甚至唇角微微一勾, 是笑了。
“穆星河,别来无恙?”
大佬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好听,带着几分夜风的清冷。穆星河听到耳里, 却是一片冰凉,绝望。
听到声音的时候,他看到沈岫的手指在几不可察地抚摸着他的佩剑,他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强迫自己在毫无预备碰到了不想碰到也没想过碰到的人的懵逼下清醒了过来。
他站定笑了笑, 神态一如只是人在他乡忽逢点头之交的故人的模样:“我还好, 先前回门还见过了季望师叔。”
沈岫淡淡看着他,手指依然在剑柄上,未曾移开。
穆星河也抬头看了回去,又道:“他从未怪你,他怪的是他自己。”
四面都张灯结彩,燕舞笙歌, 灯影里的沈岫面色看不分明, 他浸泡在这暖橘色的世界里,却好像如何都不能融入一分。
“我知道。”沈岫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穆星河竭尽全力瞎蒙瞎猜, 但这些话依然没能让沈岫有一分动摇,不过无论如何, 沈岫都没有立刻动手,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于是穆星河又再接再厉,硬着头皮说道:“他去了风海境。”
此时沈岫终于有点反应,他怔了怔,微微一叹。
穆星河还欲乘胜追击,但已经实在没有任何信息可用,只好分神瞄了瞄钟子津他们,原本是钟子津先打招呼的,看到他们似乎相识的样子,钟子津便乖巧地等着他们说完,面上还是一派兴高采烈。倒是温行泽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拉住钟子津,在凝视着他们,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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