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废了。”
池敬渊是遇上了什么穷凶极恶的鬼怪,竟然能让五帝钱彻底失去作用。
“很贵吗?我赔给你吧。”池敬渊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分期付款可以吗?”池敬渊虽说是池家的少爷,可实际上手里并没有什么钱,花的都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工资,他之前就听夏云舟说过,法器很贵,自己的工资估计连零头都算不上。
夏云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连连摆手,“不用了,哪儿能要你的钱啊。”
怕池敬渊硬要给他钱,夏云舟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昨天追着房间里的残留的一股阴气跑出去,结果追到城郊去了也没抓到鬼。”
“不得不在那边找了家旅馆住下,今早坐车回来的。”他撩起自己的裤脚给池敬渊看,“那边的蚊子可真毒,你看蚊子叮的包现在都没消下去。”
“我同事小米那里有花露水,我去帮你借点擦擦吧。”说着池敬渊就起身往小米那边走去,小米豪爽的将花露水递给他。
“随便喷。”
还是清凉薄荷味的,味道非常强劲,整个屋子里没一会儿就弥漫着浓郁的花露水味儿,比什么香水都厉害。
“我同事帮忙查了一下陈立科的妻子,叫蔡溪,走失两个多月了,我打算下班后去见一见蔡溪的父母。”池敬渊将花露水还给小米后,走回来和夏云舟说道。
夏云舟的表情有些微妙,“其实,我让我同事去过了,蔡溪父母非常难沟通。”
池敬渊往前倾了倾身子,“怎么说?”
夏云舟咳嗽一声,解释道:“蔡溪的父母非常爱面子,一听我同事说是为了蔡溪去找他们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冷漠起来,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你知道审问人最怕的就是对方什么也不说,他哪怕是骂人,我们也能从他嘴里分析点东西出来,同样的,蔡溪父母也是这样,他们俩并不愿意提起蔡溪。”
“有调查过他们的邻里吗?”池敬渊问道。
夏云舟点点头,“调查过了,蔡溪的父亲以前是工厂里的技术人员,母亲是纺织厂的女工,文化程度不高,据他们的邻居说夫妻俩就蔡溪一个女儿,家里也算富裕,能对她差到哪儿去。”
“大部分人说起蔡溪也同样觉得她是白眼狼,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的父母,说不要就不要了。”
池敬渊直觉里面有蹊跷,“我下班后再去走一趟。”
“那好吧,有消息随时联系,我打算一会儿去敲一敲那位郑婆婆的门,我觉得她应该知道点什么。”毕竟门对门,隔音效果也不好,总能听到点别人听不到的东西。
听夏云舟这么一说,池敬渊想起昨天那位大妈口中的小付,“小付是谁?”
“她呀,她是陈立科的情人。”
“情人?”池敬渊没想到陈立科居然还有情人,而且蔡溪才失踪两个月,他就堂而皇之的将人带进了屋里。
“嗯,没想到吧,老婆小三两不误。”夏云舟见池敬渊那惊讶的模样,笑了笑,说:“我一直在怀疑,蔡溪会不会根本没有走丢,而是被陈立科杀了,但陈立科已经死了,魂魄也招不到。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陈立科应该不至于杀人,毕竟离婚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没必要背上人命。”
池敬渊撑着下巴,转头看向夏云舟,“你们有尝试过招蔡溪的魂魄吗?”
“嗯?!”夏云舟浑身一震,对呀,他怎么没有想到这茬。
“谢啦,我得跑一趟了。”夏云舟放下手里的纸杯,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去。
邹平一脸八卦的凑过来,“池敬渊你和夏队长关系这么好,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田恬啊?”
池敬渊睨了他一眼,“你那天不是和她一起去了一趟医院吗?”
邹平红了红脸,“对啊,可我不是不好意思吗,没敢要田恬的联系方式。”
“她没有主动问你要?”池敬渊回忆了一下,初次见田恬的时候,田恬那股热切的劲儿,还有见自己小叔的时候也是。
邹平摸了摸后脑勺,“没……没有。”
池敬渊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他想了想还是别告诉邹平,田恬没主动找你要联系方式,就已经充分说明你没戏了。
邹平:“?”
池敬渊买了点水果和礼盒提着上了蔡溪家,他没有说自己是警察,而是说自己是蔡溪的同事,过来看看她。
蔡溪是名化学老师,作为蔡溪的同事,池敬渊的身份自然也是老师。
他不苟言笑,却相貌英俊,眉目间透着英气,特意换了身名牌服装,一看就是青年才俊,让人好感倍增。
蔡溪的父母很快就对池敬渊放松了警惕,在池敬渊的引导下打开了话匣子。
池敬渊离开的时候还是被蔡溪父母送出来的,并且让他有空就过来坐坐,那架势要是还有一个女儿,分分钟就想把人嫁给池敬渊。
池敬渊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和他们挥手道别。
一直到出了单元门,池敬渊脸上的笑意才散去。
蔡溪和陈立科于两年前相亲认识,经由蔡溪的大姑介绍,蔡溪的父母很中意陈立科,陈立科和他的母亲也很中意蔡溪,于是蔡溪和陈立科没过多久就结婚了。
结婚一年后,蔡溪生下了一个女孩儿,不幸的是女孩儿没过多久就夭折了,之后蔡溪的精神就不大正常了。
不过在蔡溪父母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别人都那么过来的。而且蔡溪那个不叫抑郁症,叫矫情,就是太闲了,成天东想西想。
蔡溪父母始终觉得蔡溪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才抛弃丈夫和父母一个人跑了。
“她既然有胆子跑,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回来我们老蔡家也不会认这么丢人的女儿。”蔡溪父亲提起这件事就生气。
池敬渊透露出担忧,蔡溪父母却不以为意,说:“她离家出走前几天还在和我们发消息呢,说她受不了了,要离开这个地方,我们还以为她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跑了。”
池敬渊的确看到了那些消息,口吻和之前也是一样的,但不排除别人拿了蔡溪的手机,模仿她的语气和她的父母发消息。
现在只有等夏云舟那边,如果招到蔡溪的魂魄,这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
池敬渊前脚刚离开蔡溪父母家,后脚蔡溪的父母便死在了屋子里,满墙的鲜血,整个屋子似乎都浸泡在血水里。
蔡溪的母亲趴在父亲的身上,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一道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池敬渊去上班的时候,被逮捕了。
“蔡溪的父母死了。”李哥亲自审问池敬渊,面色凝重。
“什么?”池敬渊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李哥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
池敬渊摇摇头,“不知道。”
李哥揉了揉眉心,正色道:“昨晚监控拍摄到你19:45分从电梯里出来,隔壁邻居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是你吧?”
“是我,我昨天下班后的确去过蔡溪父母家,大概是20:34的样子离开,蔡溪父母有送我出门。”池敬渊解释道。
“监控里并没有拍到蔡溪的父母。”李哥面色严峻的说。
“从现场的杯子上检测到你的指纹,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也正好在你离开的时间前后,再之后蔡溪父母家也并无访客。”李哥盯着池敬渊的双眼,似乎要通过这点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有撒谎。
“也就是说,我是唯一的嫌疑人。”池敬渊总结道。
“对,小池,你告诉我,你昨天到蔡溪父母家去做什么?”
池敬渊一脸坦荡的解释道:“我最近一直在调查动车案和公交车案,由此调查到了蔡溪,我还让邹平帮忙查了一下蔡溪,她父母的地址也是我在办公室里找他要的,当时刘哥和小米都在。昨天我也在办公室里说过我下班后要去一趟蔡溪父母家。”
“如果我是去行凶的,我没必要还特意招呼一声吧。更何况我和蔡溪父母并没有交集,也没有杀人动机,最重要的是,作案工具找到了吗?李哥,只凭我是最后一位见到死者的人,就断定我是凶手,太牵强了。”
他的语速平缓,语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平静而从容,反倒是让李哥不禁想为他鼓掌。
“你小子,留在咱们这儿,果然太浪费人才了。”李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最近恐怕得休息几天了。避避嫌。”
池敬渊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避嫌的,但也不得不老实听老大哥的话。
“好。”
正如他所说,现场并没有找到作案凶器,而且现场太过诡异,白色的墙面全被血迹染红,让人很难想象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另一边,陈宣俯身在戚意棠耳边说了一席话,让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吃太多是会露出尾巴的。”
第15章
夏云舟找的人没能招到蔡溪的魂魄,这边又听说池敬渊被停职了。
“哎,这事儿本来和你没什么关系的,都是我害的。”夏云舟其实说的不错,这案子已经移交到特案处这边了,池敬渊就是个小警察,这案子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为了帮忙查这个案子,他也不会被怀疑是杀死蔡溪父母的凶手,更不会被停职。
“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想抓到凶手。”大概池敬渊的身体里一直有不安分的因子在吧,比起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或者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而是这些惊险的事情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
“要不是你没有特殊能力,看你这么兢兢业业,我都想把你调到我们特案处来。”
池敬渊没有接话,转而问他,“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夏云舟挠了挠头,“其实昨天田恬出了个注意,假扮渣男,引蛇出洞。”
池敬渊一听,也表示赞同,“我觉得行。”
夏云舟似乎有些苦恼,“可是,他们都让我来假扮这个渣男!我看起来哪儿渣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池敬渊对他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啊……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我不就是家里有钱了点吗?哪里就能当渣男了。”话虽如此,最后夏云舟还是老老实实的认了。
池敬渊正好停职,没有事儿做,打算去找一找那位付小姐,也就是陈立科的情人。
“出门?”戚意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
要不是池敬渊胆子够大,铁定被吓一跳。
“嗯。”
戚意棠从阴影里走出来,乌发滑过他青白的皮肤,几缕碎发垂落在耳畔,被他抬手揽到耳后,抬手间无名指上的那颗红痣在池敬渊的眼前闪了闪,像是红梅落雪,美不胜收。
“项链,戴了吗?”戚意棠走到他面前问道。
池敬渊回过神来,从衣服里拿出木牌给戚意棠看,“戴了。”
“那就好。”戚意棠伸手将木牌收进他的衣服里,池敬渊忽觉胸口一凉,也不知是因为木牌还是因为戚意棠指尖的凉意。
他没有看见,那木牌上金色的字被一道光拂过,闪烁片刻,方才隐去光芒。
“去吧。”戚意棠像是一位可靠的长辈一般叮嘱他注意安全,他站在玄关口,安静的看着他,视线一直没有消失。
池敬渊忽然感觉到一种被惦念的感觉,他不自觉扭过头去,戚意棠还站在那里,好像只要他一回头,他就会一直在那里。
池敬渊摸了摸胸口的木牌,不自觉的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
等到池敬渊离开后,戚意棠一转身,大门便自动关闭。
“您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开窍啊。”柳明珠抚了抚自己的盘发,抱着手臂站在回廊上。
戚意棠没有回答她,往里间走去,绕过偌大的庭院,终于停下脚步,两旁以细碎的石子铺满,有山有水,呈现出潜龙卧渊的走势。
中间有一条青石板小径通往外面,屋檐下挂着一个黑漆漆的牌匾,要等到夜幕降临,月色落下,才能看清上面笔走龙蛇的写了两个字——“凶斋”。
朱红色的柱子两侧悬挂着两枚金铃铛,空心儿的。
天色渐昏,戚意棠坐在屋檐下和柳明珠对弈,柳明珠棋力虽然比寻常人厉害,可也不是戚意棠的对手,陪他下棋,连解闷的算不上。
“哎呀,明珠姐姐又要输了。”晏知秋蹲在棋盘边上,一双又大又圆的猫眼衬得他越发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是非常不讨喜的。
晏一叶蹲在戚意棠身边,没有说话,还对晏知秋竖起手指,让他禁声。
晏知秋冲他哥哥吐了吐舌头。
夜幕开始四合,有月色透过云层漏下,一阵风吹过。
“叮——”
晏一叶和晏知秋同时抬起头来,“铃铛响了!又有东西可以吃了。”
戚意棠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放出一声脆香,“你输了。”
柳明珠闻言扭过头一看,真的输了,还输得相当惨烈。
“嘻嘻嘻,二爷都贴目了明珠姐姐还输的这么惨,真是笨死了。”晏知秋一句话说得柳明珠想脱下高跟鞋就砸晏知秋脑袋上去。
“二爷。”陈宣站到戚意棠身侧,夜晚的风吹起戚意棠墨黑的长发,墨绿色的缎带随风飞舞,撑起竹骨伞,踏着月色消失在了黑夜里。
“二爷走了,又不带我们出去玩。”晏知秋趴在哥哥的背上,不开心的撅了噘嘴。
“你们俩这么不省心,带上你们俩,二爷找麻烦还差不多。”柳明珠拍了拍自己并未发皱的旗袍,扭着水蛇腰消失在走廊里。
夏云舟努力了好几天,终于有了结果,正在田恬求他复合,他拿钱砸田恬的时候,田恬忽然暴起,将他按在地上,那力气大的出奇,还好他反应快,反手就将符纸贴在了田恬的脑门上,那鬼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转身就想逃,可夏云舟早就在屋子里布下了法阵,门窗上都贴满了符纸,根本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