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老样子,让零九帮你们守夜。”
这夜他们没回房里,直接坐在沙发上,客厅的摆钟刚响,石琛就困得不行,眼皮瞬间耷拉。
石琛醒来抬头看眼天,灰蒙蒙的,见不到点阳光,这世界的BOSS似乎没多大心意,每次都要做出恐怖片的气氛。
他环顾了下周围,是在个古城里,这边的人穿得多是民族服饰,城里的人不少,看起来是来旅游的。
温学坐在他不远处的河边,除他们外,还有四男五女,所有玩家,包括温学总共十一个人,其中有个七八岁的孩子。
石琛过去推醒温学,几分钟后,其他人都醒来,河边马上吵开了。
第一次参加这噩梦游戏的新人,说出来的话,来来回回差不多,说要报警,以为被人非法禁锢,或有些胆子比较大的,直接走人。老人也见多了,要走的绝对不会拦,那些吵吵闹闹的,也不会多理会,大致说完这世界的情况,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
“这次新人挺多的,和老人好像一半一半。”温学说。
他俩待在离人群较远的地方,观察起所有人。
石琛指了指那小男孩,想到之前他们屡次受欺骗,小声说:“你认识他吗?会不会就是BOSS啊?”
“不认识。”温学摇头解释:“我离开这世界快有一年了,如果是之后来的植物人,充当这世界的BOSS,我就没什么印象了。等等,我看下。”
有什么可以看的。石琛诽腹了句,回头见温学站那儿不动了,眼珠都没动,呆站在那儿足足有五分钟。
等温学回过神,只说:“应该不是,只是他的状态比较古怪,可能是术后昏迷的人。”
“你这也看得出?”石琛打量了眼那小男孩,又看其他人,应该是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了。
温学点头说:“恩,这里人都没问题。”
放眼看去,这座古城面积以及在这游玩的人数,又补充句:“我倒宁愿麻烦在这些人中。”
“这倒是。”说完,石琛扬起嘴角,冲过来的老人说:“我叫石琛,这是第四次参加,你呢?”
来的人是个女的,个子很高,看起来直逼石琛的身高,一头短发特别精神,保养得不错,但细瞧应该是三十多的人了。
这人大概没想到石琛这么热情,先是一愣,伸出手笑说:“我叫大曲,也是第四次。”
“温学。”犹就两个字,温学又补了句:“一样四次。”
大曲挑挑眉,眼珠左右一动,爽朗地问:“你们两个认识?”
迟早会被看出来,石琛也不隐瞒,大方承认:“是,一起来的。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捕猎者?”
大曲在这里见过的人,绝大多数是那种遮遮掩掩的,像石琛这种坦然的,除了新人,头回见到。她平常偶尔偷窥微信群,常听兔丸子提过石琛和温学,还以为是夸大,现在看真缺根筋。
“目前来看,不像有,但也不好说。”大曲迟疑片刻,轻咳声老实交代:“曲筱箐,跟你们一个群的,至今参加过九次。除了兔丸子,群里来说,我的阅历最丰富。”
石琛一笑,“还是叫你大曲吧,容易记。”
大曲点点头,瞥了眼在边上不做声的温学,心想大佬果然话少。要说温学,微信群里早传开的人物,特别是西安醒后,在群里说的事,能认识那世界BOSS的能是什么人。
她想了想没多话,反而指着那群人说:“五个新人,一男三女,还有那个小男孩。”
“看出来了。”石琛回应,沉默片刻眉头一扬,轻松道:“这次新人多,又没有捕猎者,看来这故事不难啊。”
温学眼尖抓住大曲脸上瞬间的难色,沉着气问:“怎么了?有话明说。”
大曲苦笑说:“那几个是新人不假,可老人和你们一样,全是参加过四次的。”
大曲没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已经透的很明白,温学神情瞬间发冷,没多说只抬头看眼天,比刚才看起来还要晦暗,像是要下雨了。
“先去找个落脚地方吧。”石琛提议。
第43章 第43章
古城似乎正处在旅游旺季,大多旅店或被订满或仅剩一两间,他们只好穿过跳岩,到河对岸找住宿的地方。这座古城仿佛常年下雨,青石板路总湿漉漉的,民居的灰墙角,到处可见青苔满布。
他们过河不久,空中飘起了细密的小雨,为抓紧时间,大曲提议大家分组去找。
“分什么分组,难道我们不该先逃出去嘛?”
“就是,报警才是真的。”
说话的是两个新人姑娘,模样打扮精致,长得有九成九相似。
石琛看了眼这对网红姐妹花,追上已经走到前面的温学。
“你们不去说两句?”大曲侧着身对温学说:“听兔丸子说,你们两挺热心的。”
“热心和自虐是两个概念,那两个姑娘,一看脾气就不好,既然劝不动,干嘛非要去挨骂呢。”石琛边说边从店里走出来,朝他们摇头。
料准房间没那么好找,没抱多少希望,大曲抱臂哼了声,继续往前找。
石琛没动脚,侧头看眼落在队伍最后的小男孩,和温学对了个眼色,招手喊:“小鬼头,对,就你,赶紧的别跟丢了。”
“我叫曹真。”小男孩屁颠走过来,嘟囔说:“不叫小鬼头。”
曹真的脸蛋圆鼓鼓像个肉包,瞪着清澈的圆眼,装出小大人的样子,格外认真。
“啊,知道了。”石琛牵起曹真的手,即刻惹来侧目。
新人的目光相较简单,觉得石琛是在自找麻烦。而那些老人,打量的目光里,则多了些鄙夷。
这个世界待得久了,大部分的人想法会同化,没人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个累赘,老人参加的次数多了,见惯人心丑陋,自然第一反应觉得石琛要拿人来试死亡条件。
大曲也不例外,她走在最前面,发觉身边没了人,转身见这一幕,微微皱起眉。
等人走来,大曲小声说:“你们带着他干嘛?”
“没人管他,我怕他晚点会出事。”石琛轻柔曹真脑门,笑笑没往下说。
闻言,大曲半张嘴,暗骂自己小人之心,看眼周围,似乎大家也跟她想一起了,要是给老人捕猎者的错觉,之后要合作会有阻碍。
大曲狠下心提议,“自身难保,不是我想做恶人,管他是给自己添麻烦。”
“多带个孩子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石琛垂眸看眼,那满脸委屈的包子脸,晃晃曹真的手,“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眼看快要走出古城,他们依旧没找到能集体留宿的地方,而雨势有逐渐变大的趋势。这世界淋雨会有怎样的后果,谁也难料,如此在雨中待下去,老人们怕出事,提议直接找有空房的旅馆,挨得近的就可以。
“快来,这家有空房。”
这间旅馆的空房也不多,上下两层只有七间,勉强能让他们住下。
旅店的老板是个上年纪的婆婆,婆婆七枚房间钥匙给先到的老人,敲着背回房,然后捧着几块干毛巾出来。
趁大家在擦头休息,石琛转了圈旅馆,心想难怪没人住。这家旅馆不管里外都很老旧,房间里只有张雕花床,床头的油漆掉落一地,空气有点潮闷。
“这破房间能住人?我要换地方住。”开口的是网红姐妹花其中一个。
“你爱住不住,不想住,就去别的地方。”大曲看不惯直接冲道,随手拿起钥匙,邀另个老人一间房。
姐妹花另个见朋友被欺负,忙嚷嚷:“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眼瞎嘛,看不见这旅馆破?”
还有个胖子新人相较老实点,心里不满住宿条件,开始也没敢说出来,现在见有人提出,赶紧在旁边帮腔。
“你们想住的可以留下,不想住的,我们路过时有不少空房,可以找看得上的去住。”开口的是和大曲住同一间的姑娘,说完也不在打理抱怨的老人,她和大曲似乎相识,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至于另两个老人是男的,已经决定住在一间,两人话皆不多。
网红姐妹花色厉内荏,看只有个邋遢的胖子支持她们,其他人都拒绝与她们同行,瞬间没了底气。
其中一个盯上始终没说话的新人,气势凌人地开口:“喂,你聋了啊。”
被喉的姑娘叫叶茜,身板瘦弱,整个气质柔柔弱弱得有点唯诺,忽然被点到名,吓得手足无措地跳起,左右看看,发现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我觉得这挺好的。”叶茜捏紧袖口,小声说:“大家住一起,比较安全。”
少数服从多数,网红姐妹花拣脾气好的叶茜骂上两句,愤愤抢走所有钥匙,找了间相较干净的房间,狠狠关上房门。
余下的老人是两男的,正好能凑一起,石琛几个分完三个房间,留下剩余的钥匙,纷纷拿起包回房。
石琛回房放下包,从里面掏出小面包扔给温学。
“这包哪里来的?”温学记得石琛睡前没拿过任何东西,怎么会平白出现个包。
石琛拧开瓶盖,将水递给曹真,解释说:“想象的,这次带足了食物,够四个大人分。”
温学翻开包,找到有面包饼干泡面,居然连零食都有,简直是个百宝袋,再看看包的面积,也就个三十多升的登山包,照常理说,塞不下这点东西。
“你男朋友想得周到吧,哪里像你,一点不关心我。”石琛很久没做戏了,演技反而日益进步。
曹真人小鬼大地转身,用手指朝温学甩了甩。
温学摇头一笑,从后抱住站在窗边的石琛,“我的错,不过……”
他顿了顿,得意道:“带不带都没事,我保证你这里大吃大喝六天,吃得里面下毒都没事。”
“你不是不好暴露身份么?”石琛转过身,碍于孩子在场,贴了下温学唇。
温学稍稍加深了这个吻,轻笑说:“一点时间不会被发现,总不能让我男朋友饿死在这里,所以放心吃。”
几个老人都正好住在二楼,偷偷摸摸在房里吃完东西,下楼就见四个新人围在桌边,桌上摆着个砂锅,好像是锅肉汤,看起来味道不错,几个新人吃的特别香,狼吞虎咽。
按照以往的经验,大曲下楼见到这情形,和其他几个老人互换了个眼色,认为这汤有问题。
大曲想好心提醒,却被室友拦下,“看这样子,他们不会听。”
“让他们去吧。”另个老人说:“第一天死亡人数有限制,不可能死四个。反正他们都吃了,现在阻止也无济于事。”
此时外面的雨还没听,哗啦啦地倾盆倒下,等新人吃完午饭,雨势才逐渐减小。
几个老人站在门边,打算等雨势一停下,就冲出去,抓紧时间找线索。
可这雨又淅淅沥沥下了半天,总算停了下来。老人积极地跑了出去,几个新人里只有叶茜跟出去,另外三个赖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石琛回看了眼摇头,正打算出门,发现温学凝神站在门边,抬头仰望。
天色已经放晴,看上去短期内不像会再下雨,这场雨下的突然,雨一停,躲雨的游客纷纷出来,古城的老街逐渐热闹起来。
“怎么了?”石琛带曹真走出来,也跟着看眼天,“雨过天晴,很适合出门。”
温学牵着曹真另只手,三人走出去,像是两个爸爸带着个孩子,画面无比和谐。
“你说下雨的时候能不能出门?”温学问。
石琛愣了片刻,想起路上没人的情形,又想到他们也淋过雨,有些纠结。
温学自问自答:“这雨下的古怪,我怀疑长期淋雨,会触发死亡条件。如果这猜测是真的,那我们能调查的时间,得缩减一半。”
石琛立刻反应道:“这世界没人撑伞,难道没有伞?”
人流逐渐变多,温学松开曹真的手,伸手揽住石琛,“还不知道,先别找线索,找找看有没有伞就知道了。”
这世界的面积是他们遇到过最大的,古城被条河分割成东西两侧,河上只有几处有跳岩,说白了就是几个石墩子,高地不等的竖在那儿。这条叫黑水河,如其名,从岸边往水里看,水面一片污黑,像是被污染过。
石琛他们两次过河都很小心,以防不注意会掉下去,倒非说是怕淹死,光这河水的颜色,他们就不想沾到一点。
古城的商业化气息很浓,各种商品都能买到,可唯独没有卖伞的。
他们耐心的花时间问过每一户商家,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大家似乎压根不知道伞是什么东西,都习惯下雨天不出门,等到雨停才出门办事。更奇怪的是,古城里没有年轻女子,青年小伙不少,可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他们一个没见到。
“宝贝儿,上面那个庙不去了?”石琛拉住温学,“来都来了,不上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