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虽然说自己的私事挺羞耻的,容白纠结了好久,还是挤牙膏似的挤出来了,“他和我的话越来越少......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身边有没有......新人什么的?”
“嗨呀,不能有,”江沉星这次倒是接上茬了,回的贼快,“估计是工作忙,你别瞎想。”
江沉星又说了些“我兄弟不是那样的人”、“你多心了”之类的才挂电话,容白握着还在通话界面的手机,鼻子越来越酸。
如果星星哥只说不知道,他还不会想太多。
可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容白自然能听出来,江沉星刚才的话明显是为“兄弟”打掩护的。
事实摆在眼前,显而易见,他们真的“痒”了。
也许还有更糟糕的状况——沈小莳移情别恋。
容白站在街角愣了一会,随即给盛仁发信息,告诉他今天的直播自己不参加。
盛仁发了一串“哭”的表情,自打容白备考便三天两头鸽直播,粉丝们怨声载道,天天嚷着没粮了,饿死了。
容白回了他一句抱歉。如果真和沈小莳掰了他也不会继续留在这个伤心的城市,还不如回山里,守着他魂牵梦萦的草原。
容白没再理会盛仁,四下看了看,然后弓着腰溜进了无人售货情.趣.用.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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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莳照例八点多回家,跟往常一样,崽把菜热好等着和他一起吃。
他晚上吃的很少,毕竟人到中年,不好好控制身材真的要变成油腻大叔了。
挑了几口青菜吃完后,他把碗筷扔进洗碗机,进了书房,打开手提电脑敲敲打打,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沈莳揉揉发硬的肩膀,休息了一会,刚想继续工作,门突然被敲响。
就算一起过了七年,约定俗成一般,他们也从不侵犯对方隐私,不会看对方手机电脑,也不会不打招呼就进对方私人空间。
沈莳合上电脑,道:“进来吧?8" 一觉醒来居然抱着狗0 ">首页20 页, !?br /> 门外的容白听到合电脑发出来的“啪嗒”声,手颤的厉害,几滴热牛奶溅出来,温度适宜,却烫的他眼眶都疼了。
容白深吸口气,把情绪憋回去,打开一道小缝挤进书房,“太晚了,喝点热牛奶睡觉吧。”
“嗯。”沈莳应付着,回头去接。
结果目光触及到光溜溜的两条腿,伸出去的手臂当即僵住。
沈莳视线不由自主往上挪,腿上面是一件勉强盖住屁股的宽大T恤,有多宽大呢......
就是胸前露出一片,锁骨一览无余,斜斜歪歪露着肩头的那种。
T恤往上是崽那张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脸,脸再往上......
沈莳险些把持不住,在崽柔软的头毛上,戴着一只兔耳朵发卡!
还是蕾丝网的,一只垂下来一只立着的那种,沈莳赶紧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崽,你怎么想起戴发卡了?”
他边说边拿牛奶,碰到牛奶杯那一刻,手背被人轻轻划了一下。
被触碰的地方就跟火燎了似的,沈莳打了个哆嗦,仓皇地把牛奶放到电脑桌上。
“戴着玩的,”容白反问,“不好看吗?”
“......好看。”
容白咬着下唇,“那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沈莳全身都僵住了。
气氛霎时沉默下来,容白紧紧捏着衣角,等着对方的回应。
度秒如年。
还好对方并没让他难捱太久,沈莳站起来,轻轻拥住容白。
“崽,”他说,“最近有个项目要忙,改天,好不好?”
这话还不如沉默。
容白强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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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竭力控制住表情,争取做到无懈可击。他笑着拉开门,出去前还仿若无事地嘱咐“早睡觉”。
而等关上书房门,他看着仅仅隔了一道门的影子,被汹涌澎湃的绝望击的溃不成军。
他快步走回客房——他们原来住一间房的,因为晚上要背书,怕影响沈小莳睡觉,他自作主张搬到客房睡觉。
本来也没想太多,左右考前冲刺才两个月嘛,他以为不会影响感情。
却没想到......
容白把兔耳朵扯下来丢在垃圾桶里,仰面倒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白天想到这件事就难过,结果现在真的验证了,反而没有眼泪。他脑子里空白一片,眼神失去焦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盯的眼睛都酸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叮”的一声。
容白揉揉眼睛,摸过手机,是小可的微信。
天下无敌:
容白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小时光的白白:
天下无敌:
小时光的白白:
那头回的飞快,容白这句还没打完呢,小可下一句已经发了出来。
天下无敌:
容白想拒绝,字都打出来了,又逐个删掉。
小时光的白白:
天下无敌:
容白又问小可需要带什么,小可说他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用带,两人闲扯几句后互道晚安,睡前小可叮嘱他敷片面膜。
容白心想,登山敷面膜干嘛。
而且他就要回山里了,面对着一地野生动物,这张脸还有什么用?
就在刚才他已经考虑好了,既然沈小莳对这段关系产生了腻烦情绪,他便没必要强求。他准备趁明天和小可登山,考察考察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山头。
沈小莳一向喜欢干脆利落的人,好聚好散是他留给沈小莳最后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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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这夜根本睡不着,只有早上快亮天的时候,因为眼睛太干涩闭目养了会儿神。
他耳力灵敏,差不多五点左右,他听到主卧门开了,不久后外门也被打开,屋里属于那人的味道淡下来许多。
沈莳早早走了。
容白懒得追究他为什么早走,左右不久之后都是陌生人,他忍着头晕起床,桌子上有沈莳给他留的简单早餐。
他吃不下去,又舍不得扔,最后决定让它留在桌子上,去卫生间里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
头发乱糟糟的,熬夜熬的满眼红血丝,两个青黑色的大眼圈都要扩张到脸蛋上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容白烦躁,不想再看,连澡都懒得洗,用水冲了把脸。
离和小可约定的时间还早,回草原没必要继续学习,他把快背完的红宝书扒拉到一旁,开电脑上直播。
时间太早,尴尬地卡在修仙党睡觉、上班党没醒的阶段,直播间里人不多,容白打开游戏。
这么多年过来,绝地求生这款游戏不但没没落,反而越发展越好,增加了好几个刺激的模式,并且因为后台维护到位,再没发生过服务器爆炸、卡顿等情况。
容白开了一把新模式,1V1,对战双方会分配在一个小图里,抢夺物资的同时进行对战,先杀死敌人或先抢夺到高于一半物资的那方获胜。
容白等着进地图,一条弹幕飘过:
对于这些粉丝,容白一向很珍惜,他假装没看到粉丝ID,调整好麦的角度,淡淡道:“嗯。”
容白:“刚起床形象不好,不开了,怕吓到你们。”
一听到这个,容白更是揪心。
他沉吟片刻,道:“先适应适应看不到我的日子吧。”
“......可能以后都看不到了。”
容白不忍心说的太直白,可他终究要给盛仁、给粉丝一个交代,盛仁那边他准备找出来见面谈,而粉丝这边......
只能狠心辜负她们的喜欢了。
容白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大概是有当事人在群里或者微博宣传了,直播间人数激增。
接下来容白没再说话,他把弹幕关掉,打了几把,都以失败告终。
“对不起,今天没手感不播了,我会给你们一个正式的交代,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容白知道再玩下去只会掉分,说不定还要成为黑子黑他的素材,他再三道歉后下播,看看离十点还有一段时间,打开衣柜收拾东西。
沈小莳很喜欢给他买衣服什么的,衣柜里常年满满当当,容白准备挑几件常穿的带走。
找了两遍,容白愣了。
他最近喜欢穿的那几件全不见了。
刘姨儿子考的相当不错,把儿子送去学校之后,刘姨转为他家的全职保姆,主要负责容白的生活起居,容白衣服都是她在打理。
刘姨儿子和容白身形相仿,有些穿不上的他都打包送给刘姨,那些衣服最便宜的也要小几千,刘姨很是开心。
但刘姨也很有原则,不是给她的,她绝对不碰,这也是她能在沈莳眼皮子底下干这么久的原因。
容白不会怀疑刘姨,又找了一遍,放弃了。他只往箱子里装了几双鞋,然后把七年前沈小莳送给他的戒指摘下来。
他把它放到茶几上,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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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提前来了一小会,容白看到那辆极嚣张、极具星星哥个人特色的迈巴赫停到楼下,蹬蹬蹬下了楼。
他钻进车子,小可瞟了他一眼,顿时不乐意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样?”容白诧异,“登山不穿冲锋衣,穿什么?”
他这才看到小可的扮相,“......你穿的西装革履的,能爬山吗?”
小可一身西装,头发特意抓过,看起来倍儿精神。
“你会的成语还不少......”小可含糊其辞,“我就喜欢这样,走吧,走吧。”
星星哥给小可办完户口本第二天,这货就去考了驾照,容白终于不必担心他们因为无证驾驶进局子。不过小可喜欢开快车,油门大开大合,容白被他晃的直晕,别说,竟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小可叫醒,他低头看了眼表,十一点整。
“到了,”小可说,“醒醒神再下车。”
“嗯”,容向外打量,小可带他来的是到临市必经的一座山。
可这座山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清楚地记得,这是一座荒山,植被覆盖率低,除了离市区近没什么优点,他们都不爱来这儿玩。
现如今,眼前的它就跟被森林女神亲吻过似的,树木葱翠茂密,花草欣欣向荣。
容白没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他一直很喜欢大自然,喜欢登山,这些年他和沈小莳几乎把华国的山登遍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颗“遗珠”。
看到森林,坏情绪消去一半,他和小可把车停好,走到山脚,山脚修了一条精致的木栈道。
栈道通向山顶,两边植满玫瑰,那是一种花期短又娇贵的花,必是人类废了老大力气精心培育出来的。
“这座山是私人的?”容白边往上走,边问。
小可挥挥手,“管他呢,又不要门票。”
小可好像没什么欣赏风景的心情,只顾着拉容白往上走,容白目不暇接的看着山上景色,越看越喜欢。
如果不是私人的就好了,他心里想,可以选在这里安家,时不时的还能回去看看朋友们......和沈小莳。
抱着这样的遗憾他一路走一路看,在快到山顶的时候,他看着一个老熟人。
何马利白西装白裤子,皮鞋油汪锃亮,大背头一丝不苟,正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说完之后他拿出纸笔让那人签名,容白侧头看过去——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一米八出头,头发染成深棕色,肤色白皙侧颜柔和,就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浑身都好像散发着光芒。
男孩道:“......对,我是主角,还没官宣,记得替我保密。”
他说完冲何马利眨眨眼睛,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向容白这边转过身子。
男孩眸子清澈,气质清爽,却又因左眼下一颗美人痣多出几分缱绻的味道,容白当时就认出来了。
他叫司渺,是最近大火的演员,容白前两天还在追他的剧!
司渺看着他,笑道:“今天的主角来了。”
容白也想要个签名,三两步跨上去,司渺却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友好地打完招呼之后匆匆走了。
容白想追,何马利不长眼地拉住他,“你怎么穿这个呢?”
“......你们干嘛都问同样的问题?”容白纳闷,“何哥,你也穿西装......来登山?”
何马利怒其不争,狠狠剜了小可一眼,“小可,借他件衣服!”
小可:“......”
容白:“......”
小可选择屈服,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套到容白身上,容白懵懵地任两人摆弄,套完外套,何马利打开手机,“时间不够了,先这样吧!”
他说完和小可一左一右架着容白往山头走,饶是容白再单纯,也察觉到他好像卷入一个惊天大阴谋里了。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能发生的事,一路被架到山顶,没等发问,便被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双眼。
山顶最高的地方,栽种着一颗一人半高的花树,大团大团红色的花朵盛放于枝叶之间,映红了树下捧花的人。
树左边是一方舞台,刚刚见过的司渺拿着麦克风,在音响旁试麦。舞台上的红地毯延伸到容白脚下,地毯两侧错落有致地摆了几十张椅子,此时坐满了人。
他们看到容白都站了起来。
容白擦了把眼睛,一个一个数过去,爸爸、沈父、沈母、沈爷爷、沈奶奶、星星哥、周晴、王富强、室长、刘浩、刘姨、刘姨儿子......
盛仁自拍杆举得老高,边翘脚拍边嚷嚷:
“什么?你们说猛狼要停播?那不可能!”
“亲口说的?嗯,也对,度蜜月什么的确实得停播个把月。”
“语气伤心?你们可别逗我了,怎么可能伤心,开心都来不及呢,不信你们看。”
盛仁把摄像头转过来,给了容白一个大特写,“你看他像伤心的样儿吗?高兴的嘴都快咧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