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耽美]—— BY:王孙何许

作者:王孙何许  录入:04-28

贺兰昭心说老爹消息也忒不灵通,谁不知道洛阳云郎鲜标清令,博览传书,君子六艺无一不精,不过这种众星捧月一样的公子哥儿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成为至交的缘分,他甚至有些想念远在北疆被他放生了的耶律毛毛……
贺兰昭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屏风那头有人朗声唤道:“父亲。”
听声音也是个少年人。
云棣道:“去换身衣服见客。”
贺兰衍看了他一眼。
云棣改口道:“见你义父。”
少年顿了顿,应了声是,又退下了。不过片刻,那人便换了衣服走进厅堂,云棣招呼道:“来见过你义父。”
那少年纳头便拜,被贺兰衍一把捞起来:“不急,你这个小兄弟也还没跟你爹磕头呢,有空一起磕。”
云棣笑道:“那来见过你这个小兄弟。”
那少年转过身来,翩翩一礼:“在下云玉,见过这位兄台。”
贺兰昭笑了,抱拳回礼:“贺兰昭,见过云公子。”
贺兰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人,见他一袭月白衫子,束发而未戴冠,大抵尚未及弱冠之年,肤白如玉,神情明秀温润,唇角含笑,眉目简直像是画出来的一样清秀俊美,行动间自有风度,身上的书卷气像一阵斯文的蕙风。
皎如玉树,真不负一声“洛阳云郎。”
他不知怎么的想起当年老先生提溜着他的耳朵让他背的《诗经》来7" 招魂0 ">首页9 页, 。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真成了一块玉了。
他脱口道:“怪道京城人说云公子‘风流俊望而有正骨’,今日一见才觉得天下竟有如此妙人。”
云玉讶异地挑了挑眉,觉得初见就这样说话未免有些冒失,他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鲜卑少年。
那人身量清瘦修长,一身劲装,胡服窄袖,头发高高束起,五官的轮廓干净利落,目灿灿如岩下电,像匹迎着漠北朝阳奔驰的骏马,他打量贺兰昭,贺兰昭也在看他,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他那清澈的眼神让那句话并不显得莽撞,只是真诚。
云玉一时间忘了什么“不敢当”、“资质愚钝”之类繁缛的谦辞,愣愣地看着他片刻,然后展颜一笑。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仓庚喈喈,卉木萋萋,春日里沾着杨柳绿意的清风从半开着的窗子里柔柔地吹进来,拂过相视而笑的少年人的脸颊。
溯源而上,这段故事的双方都已经忘记,无法再告诉对方——
这才是此生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 鲜卑族来自蒙古高原,贺兰昭(也就是柏舟)与汉人长相无甚区别。
关于前世线作者在微博说了一堆话,如果有想看看的小可爱可以在晋江留了评论(划重点)之后去围观一下噫呜呜噫。
☆、第 29 章
“小云公子!”
少年人清亮亮的一嗓子惊飞了窗前的云雀,云玉临字的手一抖,不小心运错了笔锋,索性不再写了,把笔搁在笔架上,也不起身迎他,熟稔地抻长了声调应道:“我在书房里。”
初见时贺兰夫人因为舟车劳顿身体抱恙没能去云家拜访,而后云氏夫妇回访贺兰家的时候,贺兰夫妇自然盛情款待,这样一来二去,贺兰昭与云玉就迅速地混熟了,其实贺兰昭与任何同龄人都能迅速混熟,在北疆的时候喝过一场酒就可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是见了云玉却莫名地觉得那么粗粝的交友方式似乎不适合这个雅到骨子里的人,一开始还拘着自己,束手束脚地守着斯文,后来慢慢发现,云玉其实相当随和,也从不孤高自许,对朋友也是真心相待,就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话说自从初见之后,贺兰昭就比他爹来云家来得都勤,贺兰衍毕竟军务繁忙,贺兰昭倒像长在他义父家了,为此贺兰衍颇痛心疾首,觉得好好的认个干爹怎么还把儿子认到老云家去了,云棣倒是很得意快慰,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他,云夫人看这孩子清爽齐整,心无城府,知礼而不拘礼,也喜欢得很,云玉起初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合那个胡人少年的眼缘,其实贺兰昭自己也不甚明白。
他只是觉得,见过一面以后才晓得,那样的小公子才是女娲娘娘当年亲手捏的小泥人,估计当年捏他的时候女娲娘娘还顺手把他扔进窑坑里做了个洁白的烤瓷,他前十八年见过的所有人跟这位云家公子一比,都像女娲娘娘精雕细琢地捏得不耐烦了,随手薅了个柳条蘸了泥水甩出来的泥点子,他自己认为自己是比较圆润好看的泥点子,而有的人就像泥点子落在稀屎堆上,这时候正好跑过来一头野猪,扑扑啦啦地尥着蹶子一蹄子踩上去——不光长得不好看,性格还臭臭烘烘的。
真是……判若云泥。
那鲜卑少年的一腔热忱有如实质,丝毫不遮着掩着,云玉生性喜静,结交的朋友也是有来有往斯斯文文的,从没有人这样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他的世界,二话不说扔给他一捧热烈的真心来,那少年说话有趣,老是爱逗他笑,后来也不必他逗,只要这人往他面前一站,云玉脸上就禁不住地露出笑容,知道他下午要来,吃晌饭的时候心情都轻快。
“云公子!小云!”
贺兰昭一路叫着,却不进书房,没个正形地踩在门槛上,背着手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给你带了啥?”
云玉没猜,直接探头往他身后看:“什么?”
少年动作极快,刷一下从背后掏出了一大捧东西,云玉下意识地偏了偏头,眼前一片火烧云一样的红粉之色,贺兰昭大声道:“花!”
云玉惊奇之中带着一丝无语:“……你送我花做什么?”
贺兰昭的脸掩映在一大捧桃花后面:“哪有什么为什么,想送就送呗,我晌午走马过街市,看见酒家门前桃花开得正好,就想……”
云玉笑开了,看着贺兰昭小牛犊一样清澈的眼睛,心里好像被这鲜卑少年不经意又戳了一下:“就想着送我么?”
贺兰昭耿直地摇了摇头:“不啊,我就想吃桃。”
云玉:“……”
贺兰昭大剌剌地继续说:“然后我就想着要是家里有一棵桃树就好了,春日里桃花开起来也好看,后来转念又一想,桃花还是开在你院子里吧,你平时读书写字,抬头看一看花,会不会不那么枯燥一些?”
他说:“我想在院子里给你栽棵小桃树,秋天来给你摘桃。”
贺兰昭眼巴巴地看着云玉:“我去问过义父了,他说可以。”
云玉笑了,有心想捏一把他的脸,也就放任自己那么做了,他说:“我当然愿意春有花看秋有果吃,但是栽树做什么,怪累的。”
贺兰昭说:“不累啊,树我都买回来了,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栽在院子里。”
云玉抱着那捧花,找了个瓷瓶子插好,左右看看,又修剪了一下花枝,笑道:“栽在院子里吧,晚些我让我房里小厮去栽上,来,我给你留了你爱吃的点心。”
贺兰昭执拗地摇头:“让下人栽就没意思了,何况你家下人也不多,人人都有要干的活儿,栽个树得半天,就不麻烦他们了。”
云玉想了想:“那我和你一起。”
贺兰昭诧异道:“你还会种树?”
云玉诚恳地说:“我可以挖土。”
贺兰昭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歇着吧。”
云玉自然不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乘凉,捧着碗水在贺兰昭身边等着,一会儿递个汗巾子,一会儿给贺兰昭嘴里塞点瓜果,生怕这不怕热的小孩中暑,贺兰昭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一堆云玉喂的水果,一脸无奈地直起腰,含含糊糊地说:“干嘛啊?我都快吃饱了。”
云玉看他两颊都被撑得圆了起来,像个粮仓里肥溜溜的仓鼠,禁不住笑了起来:“那不喂你了。”
贺兰昭一边咀嚼一边又弯下腰去低头挖坑,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吃完,又开口说:“漠北什么花啊草的都没有,我一看这桃花心里就欢喜,但是你应该看惯了吧。”
云玉有心逗逗他,破天荒地油嘴滑舌了一回,结果好一会儿才措好辞,笑道:“怎会,洛阳春日桃李满城,只我家院子里有一株是被漠北之人所栽。”
贺兰昭果然歪着头笑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怪好听的。”
新栽的桃树枝头开满了繁茂秾艳的花朵,远远望去灿若云霞,多年后人移事易,桃树却依然每年都开出艳丽的花,然后结出饱满的果实,云玉总是忘不了当时还是少年的贺兰昭为他栽下这棵树时的样子,倒没有什么桃花树下桃花仙的绝世风姿,还因为干活出了一身汗,脱了上衣,光裸着上身,累了直起腰来,一碗水咕咚咚灌下去,有水顺着他的下颏的弧度沥沥地淌下来,喝完了爽快地“哈”一声,每一朵桃花里都有他的影子,温柔地在云玉窗前晃动。
春去秋来,夏秋之交时那桃树果然不负众望地结了一树桃子,果子快成熟的时候贺兰昭每次去都要捏一捏,跟老婆要临盆了似的又焦急又欣喜,好不容易等到桃子红了,贺兰昭非要自己上去摘,云玉别无他法,只能像放个窜天猴一样让他几步跳上树去,坐在树枝上,在密密的桃叶掩映下摘果子吃。
贺兰昭伸手摘了一个,毫不讲究地把果子放怀里擦了擦,说:“我先尝尝甜不甜,甜了就摘给你吃。”
云玉站在树下面干着急:“你赶紧下来,树枝太细,万一折了你掉下来怎么办!”
贺兰昭置若罔闻地照着桃就是一大口,混不吝地说:“掉下来你接着我呗……哎呦!”
他一个没坐稳,大头朝下地就栽了下来,云玉瞳孔猛地缩紧,下意识地伸开双臂想接住这个天天瞎得瑟终于把自己作死了的大马猴,结果栽到一半,贺兰昭不知怎么双脚一勾,稳稳地倒挂在云玉的面前,抱着膀子跟云玉颠倒着相面。
他晃来晃去地在云玉面前挂着,哈哈大笑:“逗你的,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掉下来,再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你怎么真敢伸手去接,不怕砸坏了你?”
云玉瞪了他片刻,忍不住皱着眉也笑了起来。
贺兰昭就那么在他眼前掉下来,他来不及想那么多。
倒挂金钩的贺兰昭还在愉快地大笑着,边笑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桃,递到他面前:“尝尝,甜的。”
云玉顿了顿,接过了那个桃子。
从小书塾的老先生就告诉他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今天他却接过了这个洗都没洗的果子,然后学着那人的样子,大剌剌地咬了一口。
贺兰昭问:“甜吗?”
他点了点头,看着他说:“甜的。”
贺兰昭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腰背一挺又翻回树上,说:“我再多摘几个给义父义母送去。”
贺兰昭心情很好的样子,一边摘还一边哼着歌,很悠扬的调子,云玉抬起头,看见那人晃荡着修长的腿,夏末的阳光透过桃树密密匝匝绿意盎然的叶子,筛成了无数金色的碎片,落在唱歌的少年乌黑的头发上。
阳光不太强烈,云玉却轻轻地眯了眯眼睛,仿佛被什么东西晃了眼。
他轻声问道:“你在唱什么?”
贺兰昭说:“我们鲜卑的民歌,译成汉话的话……大概讲的是贺兰山的小伙子们年轻力壮,挥着鞭子赶着成群的牛马,拿着焉支花……”贺兰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冲云玉挤了挤眼睛,“追逐心爱的姑娘。”
云玉仰视着他,忽然明白自己刚才是被什么晃得心头一动。
那是少年人一树灿若桃花的灼灼风华。
☆、第 30 章
夏末之后,洛阳城秋气渐渐深了,那日贺兰昭再叩响云宅大门,轻装立于马上,挎着腰刀,背着弓.弩,对云玉吹了声口哨:“打秋围走不走?”
云玉近日跟贺兰昭天南地北地混,心都被他带野了,当下没怎么思量就答应下来:“等我换身衣服。”
“哎呦”,贺兰昭一下兴奋起来,“我要上山!”
夏天的时候贺兰昭就一直吵吵着要上山玩,都因为天气炎热,蛇鼠众多而作罢,天天瘫在云家蹭云玉房里的瓜果吃,到了草木摇落的季节,就按耐不住上山玩儿的心了,云玉早知道他,全盘一口答应:“好好好。”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云玉也并非不善骑射,只是他骑在马上的样子也还端方,一看就是教习师父规规矩矩教出来的,连带着马都文文静静,不像贺兰昭,边塞跑马,浑身上下带着野。洛阳附近多山,二人一路向城郊而去,木叶下,江波连,山上叶子青黄参半,地上铺了薄薄一层软嫩的黄叶,马蹄踏上去轻而软,发出的嚓嚓轻响与空山鸟鸣交杂,显得秋山愈发地静,也显得……
也显得贺兰昭魔性的歌声愈发的催人尿下。
说实话贺兰昭平时唱歌还算动听,这次估计是兴奋过了头,扯着嗓子在山里嚎,曲调像山路一样九曲回肠七拐八拐拐得不知所踪,破音破得极其呕哑嘲哳,云玉看他高兴,默默地忍受了一会儿,后来觉得两个人都这么熟了,不想继续折磨自己的耳朵,就说:“别唱了。”
贺兰昭嚎得正起兴,回头很奇怪地问:“为什么?很难听吗?”他看见云玉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笑道:“好吧好吧好吧。”
他说着,往怀里掏出两个东西,嘿嘿坏笑两声:“你想不想看鸟?”
云玉愣了愣,天真无邪地问:“什么鸟?”
贺兰昭:“……”
他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在漠北兵营里跟一帮三年五载见不着女人的老兵痞子练出来的一肚子黄水没有一句是云玉能听懂的,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淫.荡又没礼貌的奸笑,在马背上半腾起身冲云玉顶了顶胯:“鸟你不知道是什么?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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