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兄,你终于相信我了,我绝不是好色之徒。”花田还不忘给自己辩解。
兰子君坐在一隅不再言语,给自己倒了杯茶,坐等花田破案,他的兴趣被吊起来。
花田凑过来,不怀好意的笑道:“子君兄,想办成这件事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兰子君有了耐心。
“钱。”
“多少?”
“三条金块……”
“什么!”兰子君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花田一脸无奈:“子君兄,要是没有钱我办事也难,只能事倍功半了。”
兰子君不言语,低着头做思考。
“子君兄,你再不给我,青衣就要回来了。”花田张开双手催促道。
兰子君咬了咬牙,从地府金库里抽出三块金条,变给花田,依依不舍的攥着,嘱咐道:“要是事情办得不好,你自己看着办。”
花田一把夺过金条:“放心。”
兰子君再也不能淡定的喝茶了,在门口徘徊,等着青衣带人来。
青衣带着一个彪形大汉进门,满身横肉,一脸凶相,一条伤疤从额头劈到下巴,声音像沙粒在摩擦般沙哑,进门便问:“这位公子,想杀的人是谁?”
看了其貌不扬的林彪,钟离替青衣感到可惜,悄悄的跟兼坚说道:“好花插在牛粪上。”
兼坚不再状态,没有回应钟?" 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0 ">首页7 页, 耄永胍膊辉谝猓褪俏吮г挂痪洹?br /> 花田默不做声,掏出一跟金条推到林彪跟前。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林彪倒是没急着收金条,先问明白,一般敢把金条拿出来的,任务都不会太轻松。
花田一笑,想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林彪看他年纪轻轻,又穿着得体,笑起来没心没肺,只当是公子哥的阔绰行为,放松下来。
瞧林彪放松警惕,花田提出条件:“我也不要你去杀人,把你前三年杀过的所有人的名单,还有你即将要杀的人的名单给我就行。”
从没有人提过这种要求,林彪思索了一会儿,道:“前三年的名单可以给你,不过这还没落成的生意可是不能随便泄露的。”
万一走漏了风声,林彪的生意不仅黄了,还会面临着杀身之祸。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花田又将两根金条摞了上去,解释道,“我们是商人,初来到于尧,就是想弄清楚此地的利害关系,好打通门路。”
林彪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花田几个,看着挺像商队,少当家,管家,护卫,还有一位遮面的“少夫人”。
青衣看林彪犹豫,走上前来,耳语道:”看他们不像是探子,别跟钱过不去,这些银两够你接好几单生意了。”
林彪听了青衣的话后,爽快的答应了:“你等我一天,晚上给你送过来。”
送走林彪,兰子君眼神就没离开过花田。
花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被兰子君看的别扭,终于忍无可忍:“子君兄,你想说什么。”
就等着你问,兰子君道:“我觉得一根金条就可以打发了他。”
“子君兄,一根金条和三根金条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如果只给他一根,他的办事速度肯定慢,案件又得拖后几天,你又得在红楼多住几天。”花田讲的头头是道。
兰子君被戳中痛处,不再念叨花田。
看着兰子君吃瘪的样子,花田暗自叫爽。
“大人,你为什么花三块金条买一份名单?”钟离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心情好,花田就敲一敲钟离这块榆木脑袋。
花田提点道:“我要这份名单其实是一份亡灵簿。”
“亡灵簿?”钟离依旧不解。
“据我了解,于尧做这种买卖的只有他林彪一人”花田继续提点:“他这份名单,很大一部分决定了于尧的死亡人数。”
钟离恍然大悟:“你是想核对地府的生死簿,对比看看有没有出入。”
孺子可教也,花田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还要了即将之死人的名单,是想知道魂体分离的位置,追踪收纳魂魄的人。”钟离醍醐灌顶,受了神祗般,脑路大开。
“全对,钟离,你很有长进嘛。”花田夸赞道。
“跟大人相比,我简直是相形见绌了。”钟离由心底佩服花田的谋划,都到了最后一步,钟离才看清全局,而这个设局的人,步步为营,不费吹灰之力将凶手找出。
晚上,林彪将名单拿了过来,兰子君拿出生死簿做对照。
“果然,于尧的魂魄没有全进地府。”与之前猜的吻合。
“你们看。”经过对比,兰子君又发现一处疑惑,几个凑近观看,兰子君指着已死人的年龄,道,“没进地府的都是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男子。”
“这不是巧合。”花田道,“肯定有猫腻。”
“是不是巧合,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兰子君用毛笔圈出林彪的下一个杀人目标……居住在城郊的于清泉。
几个人对视一番,心照不宣。
“走,我们去守株待兔。”有了目标,花田迫不及待。
“不急,我先收拾收拾东西。”
现在是花田着急,兰子君磨蹭起来。
一会儿变出个罗盘,一会儿又变出一打咒符,一会儿又变出折扇,看的花田好不歆羡。
兰子君宝贝可真多!
“钟离,你也带上你的东西。”兰子君腾出功夫,提醒钟离。
钟离拍了拍他身侧的大背囊:“放心,我随时准备着。”
“这个给你。”准备之余,兰子君还不忘照顾兼坚,将一把小刀扔给他,“我已经贴了快移符,你用起来会更加灵活。”
兼坚感激的谢了三番。
花田凑了上去:“子君兄,你有没有什么防身的武器给我。”
“没有。”兰子君一口回绝。
“子君兄,我知道你宝物最多了,给我一个吧。”花田死皮赖脸,不依不饶的向兰子君索要。
“你又死不了。”兰子君一语中的,“再说了,就算给你,你会用吗?”
“你教教我,我不就会用了,别这么小气嘛,就当我借你一个,等破完案再还给你。”
听花田说他小气,兰子君心里不爽到极点,但面上不能显露。
装作很忙的样子,变出好多玩意儿捣鼓,没正眼瞧花田,道:“没有,我忙着呢,别来烦我。”
花田也不是吃素的,对兰子君的燃点能抓个几分,故意道:“你不给我不要紧,等我回去跟华盖要。”
果然,一点就炸,兰子君将几个屏障符甩给花田,吹鼻子瞪眼道:“拿着这些麻溜儿的滚。”
如果说兰子君是一个火药桶,华盖帝君就是引燃火药的信子,而花田则是手拿火把的引爆者。
不仅拿到护身咒符,还气到了兰子君,花田嘚瑟的搂过兼坚,道:“待会儿你跟着我,我来保护你。”
兼坚将刀收好,乖乖的跟在花田后面,这更加重了花田的得意劲儿,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第二十章 人间地府
于清泉的家在城郊外,四个夜行来到此地。
天高云厚,瘦削的月牙发着微弱的光,在云翳的遮拦下,打到地面上所剩无几。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花田不禁打了个冷战,要不是身旁还跟着几个,他一个人是不敢来这儿的。
其他三个皆面色沉重,绷着脸,相互无言。
硕大宽阔的田野中,一所破破烂烂的土胚房,孤零零的立在中央,如浩瀚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四周遍布半人高的杂草,随风摇曳,在微弱月光的投射下,暗影浮动。
借着杂乱的枯草,四个找了个较好的位置蹲点,小屋中的景象看到一清二楚。
“我想尿尿。”一片沉寂中,花田语出惊人。
“憋着。”兰子君忍耐。
“憋不住了,我去去就来。”花田转身欲走,被兰子君拉回来。
“不行,你会打草惊蛇的。”兰子君再忍耐。
“那我在这儿解决了。”花田开始解腰带。
兰子君忍无可忍:“你他娘的……”
“嘿嘿,嘿嘿。”兰子君还没骂完,花田的腰带还没解开,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嘘!”兼坚钟离同时嘘声提醒。
不再打闹,几个聚精会神,死盯着前来的人
头发花白的于清泉,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出房门,屁股一沉,随意坐在地上,对着手中的铜钱傻笑,这是他乞讨来的钱,每夜入睡,都会拿出来数一遍。
他衣衫褴褛,里面的棉絮不安分的弹出来,头发蓬乱,油乎乎的分缕贴在脸上,就算隔的很远,也能看出此人生的其貌不扬,牙齿外翻,嘴巴像是永远都合不上。
“他是个乞丐吧。”钟离小声道。
“好像还是个傻子。”兼坚补充。
看了于清泉是这种状态,花田更加肯定:“谁会花钱暗杀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乞丐,要不就是此人脑子也有病,要不就是我们的猜测正确。”
“嘘,有人来了。”兰子君提醒着,几个闭上嘴,看的更加仔细。
来者的身影看着魁梧,像是林彪,四个都下意识的压低了脑袋。
林彪慢慢靠近于清泉,在暗处先观察一番,很容易看出坐在房前的是个傻子,林彪也是一脸惊讶。
先是无视坐在屋前的傻子,在房子中里里外外找了几圈后,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才迫不得已走向傻子,问:“于清泉在哪儿?”
于清泉也没全傻,这个倒是听明白了,咧嘴一笑,泛黄的牙齿外露:“嘿嘿,我就是。”
林彪这才相信,毫不顾忌于清泉,在他面前拿出刀擦拭。
于清泉不知死活,上前拽了拽林彪的衣角,将装铜钱的碗伸到他面前,乞求道:“善人,可怜可怜我,一个两个不算少。”
刀擦好了,林彪看着一脸无知的于清泉,摇了摇头,从钱袋掏出几个铜板,扔到于清泉的碗里。
铜钱与碗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划破寂静的长空,一直传到花田耳朵里,花田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这才意识到林彪接下来要做的事。
“兄弟,对不住了,这些钱你留着阴间花吧。”没有犹豫,林彪一刀下去。
血溅当场,于清泉脑袋与身体分离,由于林彪下刀太快,于清泉还没反应过来,收到钱的喜悦还挂在脸上。
不要!花田没有喊出,被兰子君用手堵住嘴巴:“生死有命,别多管闲事。”
花田不反抗也不反驳,人都死了,说再多话也于事无补。
挣脱兰子君的手,花田来到一旁的角落,不忍直视于清泉的惨貌。
“大人,别难过,等你再干几年,看轻生死就好了。”钟离不知怎么安慰花田,只能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
花田摆了摆手,示意钟离自己没事。
只当花田没事,钟离回过头去。
郁闷之时,腰间一股微小的力量拉扯,轻的让花田以为是风的调皮挑逗,用手拂去,不曾想触上了温热柔软的另一只手。
如炎热的夏季突然得到一块稀少的冰块,花田格外珍惜,拉紧这只手,不想松开。
这只手乖顺的很,虽然手心沁出薄汗,但感受到花田的依赖,不敢动一下,握了好久,花田才看向手的主人,一张黑色的面纱映入眼前。
沉默了好久,花田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兼坚,谢谢你。”
没想到阎王大人会道谢,而且也没有道谢的理由,兼坚紧张起来,抽出手,在空气中连连摆着。
隔着面纱,透过厚厚的胭脂粉,花田已经想象出兼坚紧张的神态,像一只受惊的小奶猫,暗淡的心情突然好起来,调戏之心渐起。
敲了敲兼坚的脑袋,道:“这次怎么不下跪了。”
兼坚已经坐在地上,不方便变成跪姿,犯难起来,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像一只小奶猫。”隔着面纱,花田刮了刮兼坚的鼻子。
一番玩闹,花田恢复精神,再次来到前方,与兰子君并肩探案。
刚才的对话,兰子君竖着耳朵听的仔细,等花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寻魂盘,对准于清泉死的方向。
此盘以龙头指针为首,龙头所指方向便是魂魄所在方位,世间寻魂盘千万,但只有兰子君手中拿的才是精品,是由上古神兽龙的鳞所制,吸收精华亿年,任何魂魄都逃不过此盘的搜寻。
盘上的指针微微跳动,很快稳定下来,兰子君道:“他的魂魄马上要跟身体分离了。”
“凶手很快要出现了。”花田紧盯于清泉死的位置,他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无辜的人报仇。
就在大家紧张等待的时刻,一个身影闪现,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尸体前。
因为隔的不远,花田看的再清楚不过了,一眼就认出了前来的人是谁。
他的样子,他的神态让人一眼便铭记于心。
“是那日在船上吹笛的男子。”兰子君也瞧出了是谁。
兼坚和钟离点头赞同,那日的笛声太动听,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今日,他依旧穿着黑衣,面无表情,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惨白,像是野外的一缕游魂。
看到于清泉的尸体,男子也不恐惧,面容很是平静,平静到僵硬,甚至从腰间掏出手帕,去拉扯滚落到尸体一旁的头颅。
于清泉的头发因为沾满了血,和脸粘在了一起,男子隔着手帕将散发拨到一边,等确认是于清泉的脸后,男子又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
“是寻魂盘!”兰子君一眼就认出了男子掏出的东西,和他手上拿的这只非常相似,唯一不同处是这盘以凤翎为首。
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少,制造神器的匠人遵循喜欢阴阳之道,在制出龙盘后,又寻得凤羽,做了个凤盘,龙凤呈祥,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