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桥身,听到声声悲痛的呜咽,这哭声让人心闷压抑,花田不禁跟着伤心起来,前生往事不断涌上心头,在这种地方给人灌汤简直是残忍呀!
赶紧逃离此处,花田可受不了,还好华盖帝君给他谋了阎王这个差使,若是让他接孟婆的班在这儿待一天,不用别人赶,他自愿进入轮回道重生一遍。
“婆婆,你天天在这儿,会不会压抑?”看着在这儿干了大半辈子的孟婆,还依旧面色红润,笑口常开,花田的佩服油然心生。
“我孟婆的心是石头做的,听不进这些哀嚎。”孟婆猛力的拍了拍心脏的位置,花田仿佛真的听到几声铿锵有力的撞击声。
“石头。”花田想到了一个词,笑道,“那你真是铁石心肠了。”
孟婆大笑起来:“谢大人夸奖。”
“……”花田嘴角抽动了几下,地府里都是些什么人呀!!
又与孟婆聊了几句,看到不远处,钟离带着兼坚来了。
“大人,你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鬼,我给你找来了”4" 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0 ">首页6 页, 钟离将兼坚推到花田面前,调侃道。
花田不怕调侃,摸着钟离的手,故意恶心道:“这事办的不错,你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钟离被摸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大人,你把手放开就是最大的奖励。”
把手甩开,花田道了一句:“无趣。”
兼坚瑟缩着身子,脸上又恢复以往的浓妆,丑的花田不忍直视,这是谁规定的!活无常要化成这样!
据说是因为活无常完成了任务,回到人间肉体中,怕被索过命的人认出来,才画的连亲娘都认不出来。
花田回避着兼坚的妆容,问:“你叫兼坚?”
之前花田警告过兼坚,说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下跪,兼坚一直记得,此时的他怕自己抖得倒下去,双腿紧紧夹着,还不如跪着安稳点,声音颤抖的回了句:“是。”
看兼坚紧张的样子,花田绞尽脑汁想缓解尴尬的气氛,由境伤情,终于找到一个话题,问:“兼坚,你为何来到地府?”
“大人,我做了一个梦就来这儿了。”
“你更惨,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花田调侃一番,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对话,却吓得兼坚又跪倒在地。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因为回答不上来花田的问题,兼坚格外自责。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花田蹲下身子,想要拦住不停磕头的兼坚。
任凭花田怎么阻止都不管用,兼坚像失了控的木偶。
凭着一个信念:磕头可以得到原谅,磕头可以不挨打。
兰子君不知从哪儿来的,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按住兼坚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别磕了,头已经破了。”
“兰大人……”兼坚看到兰子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眼神迷离,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花田手忙脚乱的接住兼坚,向兰子君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干,真的。”
兰子君叹了一口气,将兼坚抱起来,回头对焦急的花田说:“华盖帝君在大堂等你。”
头也不回的带着兼坚离开。
去大堂的路上,花田走一段回头望一回,真是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兼坚怎么样了。
愁眉苦脸的来到大堂,看到华盖帝君也只是懒懒的打了声招呼。
“花兄,子君都告诉你了?”华盖帝君看花田这样,以为兰子君跟他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让我来找你。”花田的脸色缓了一点,“你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华盖帝君放心说道,“你刚上任,可能不知道,往年来地府报道的鬼魂络绎不绝,奈何桥更是扩建了几倍。”
“你再看看现在。”华盖帝君拿出生死簿给花田看,零零散散的写了几页名单,“少之又少。”
花田反驳:“你以为是做生意啊,人越多越好,死的人少了鬼魂就少了呗,这还有什么疑惑的。”
“花兄,没这么简单。”要是这样,我干嘛来找你,华盖帝君心中暗暗地想着,没敢说出来。
“哦,难不成还有另一个地府替我收了魂魄。”花田随口一说。
华盖帝君肯定道:“你说的对,确实出现了这么个地府。”
“什么?竟然还有人想当阎王,让他来,我让位给他。”花田倒是挺愿意让位的。
“花兄,你别开玩笑了。”华盖帝君一脸的严肃,阎王掌管着人的生杀大权,可是一个人人争着抢着都想谋的位子,怎么能任由花田胡来。
“怎么?有人帮忙你还不乐意了?”花田搂向华盖帝君,挑逗一本正经的华盖帝君是人生一大乐事。
华盖帝君正经惯了,不懂花田的市井玩闹,认真道:“花兄,这违背了天道轮回,人死后的魂魄都是要到奈何桥做选择的,喝了孟婆汤的就忘掉前生,重新进入轮回道,不喝孟婆汤的就留在地府做鬼役,你不是读过地府召令了吗?”
召令华盖帝君在花田的梦中给他看过。
“我有读过吗?”花田当时困的要死,哪儿还能仔细的读,只不过扯了个谎,想搪塞过去。
华盖帝君很是相信花田的话,自言自语道:“没读过吗?难道是我忘记了?”
“应该是你忘记了。”花田跳过这一话题,脸皮再厚的人也骗不下去了,“说说另一个地府吧。”
华盖帝君很快跳脱出召令,解释起另一个‘地府’:“据我所知,魂魄都是在来地府的路上消失。”
“活无常拿链条索命,难道是他们搞的鬼?”一旁的钟离顺着华盖帝君的话,分析下去,从人间到地府,其间魂魄都是由活无常背回来的。
“怎么可能,活无常都是根据生死簿出去锁魂,根本不清楚哪儿会有人死,再说,他们锁回的魂都会在生死簿上做记录,不会傻到以身犯险。”花田反驳钟离。
钟离点头思索,花田汗颜,这有什么好想的,亏这个榆木脑袋在地府做了百年判官,连这个都分析不清楚,怪不得要找花田做地府阎王。
“是我没说明白,我说的是在人死的那一刻,魂魄被劫取,其间地府毫不知情。”华盖帝君解释。“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哦,你的意思是说,阳间的人干了我的勾当,收了来地府的魂魄。”这引起了花田很大的兴趣。
“对,有人干了你的勾当……”兰子君一顿,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花田渐渐回味过来:“所以,你来找我干嘛?”
有些慌张,看样子又有案子来了。
华盖帝君饶了一圈终于点明正题:“所以,你这个鬼头得去查明白,给地府一个交代,给玉帝一个交代。”
“就知道见到你没好事。”花田放开华盖帝君,将他向外推了一把。
华盖帝君很是委屈:“花兄,我也是受玉帝所托,没办法呀。”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今天就去。”花田朝华盖帝君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在其位司其职,花田也不能当个空头皇帝,再说,这件案子还挺有趣,他想去探一探。
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也兼坚不知道怎么样了,转身离开。
“于尧,魂魄消失的地方在于尧。”华盖帝君扯着嗓子,跟在花田身后喊道。
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嘱咐呢,花田这小子也太自信了吧。
花田心里装着事,没停下脚步,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就走了。
第十七章 人间地府
兰子君将兼坚带到房间,兼坚身体仍没停止颤抖。
轻抚兼坚额头,兼坚抖得更厉害,兰子君皱眉:“不知道你在阳间又经历了什么,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过去了。”
从袖中掏出紫竹笛,兰子君吹奏出那日在壁室一样的曲,兼坚很快恢复了平静,沉睡过去。
闻声而来,花田在房外停留了一会儿,这曲子是他小时候随意吹奏而来,兰子君怎么会吹?
一曲终了,花田才姗姗进门。
来的突然,兰子君反应不及,匆忙将紫竹笛塞到袖中,神情有些许慌张,好像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花田看的一清二楚,兰子君藏的就是那日给他变得紫竹笛,一把笛子而已,兰子君太在意了。
不提此事,花田看向兼坚,问道:“子君兄,他怎么样了?”
兰子君背对着花田,假装在研究兼坚病情:“他没事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花田看兼坚越来越憔悴的脸和疯癫的状态,问道:“他到底患了什么病?”
“这个之后说,我们先说一说案子。”兰子君已经有了计划,“我已经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之前有活无常反应,他去往于尧锁魂,结果扑了空,所以我猜测案发地点就在于尧。”
“于尧……”花田进入了沉思,“你说的于尧是朝歌百里外的商业市镇。”
“对,此繁华市镇,人间只此一个。”
朝歌是人间徐王朝的国都,据此百里外的于尧,是人丰物阜的商业大市镇,声名鹊起,连花田这个在边陲小镇居住的市井小民都知道,每每提到此地,也会说上几句,还曾吹过牛,说不阅尽于尧繁华,誓不为人。
真应了他这个誓言,花田吹牛将自己吹死了。
“这种大市镇聚集了很多人,正是收取魂魄的好地方,想必案发地点就在此了,我们去看一看。”
想到于尧,花田突然兴奋起来,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见识于尧,死了却可以畅游此地。
摩拳擦掌,准备即刻动身。
“不急,等他们准备准备。”兰子君将花田按耐不住的心压了回去。
“他们?”还有谁?
“你,我,钟离,还有他。”兰子君指向躺在床上的兼坚。
花田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兼坚,以为兰子君在逗他:“子君兄说笑了,无常这孱弱的身子怎么去?而且他去了能干嘛?”
“你不是想帮他吗?他的本体就在于尧。”兰子君抛出花田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在拉上兼坚冒险和探知兼坚身世之间,花田做了艰难的抉择:“好,带上他。”
“那钟离就没必要去了,让他留下看地府吧。”花田看钟离老实本分,也不想把他扯进来。
兰子君坚决反对道:“钟离必须要去,以后你就知道他的作用了。”
神秘兮兮的,一个判官能有什么作用,花田不爽的不是钟离,而是兰子君的态度,这话说的让他问不下去,老是吊他的胃口。
四人同行还有一个好处,花田终于不用和兰子君大眼瞪小眼了,不禁开心道:“那太棒了,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出发。”
当夜,钟离来找兰子君,他的本体在地府,想要去阳间,还需兰子君燃一道还魂符,使魂体相合才能还阳。
兼坚是活人走阴,本就不是死人,可以在阳间活动。
第二日,花田早早来到大堂,碰到了一样起大早的钟离。
看着钟离身后背着囊鼓鼓的包裹,花田凑近围着他看了几圈,好奇道:“钟离,你身后背的是什么?”
花田的手触到包裹,钟离赶紧甩开花田,躲得远远儿的:“大人,你可别碰它。”
“怎么,我还碰不了了。”花田不依不饶,又绕到钟离后面,使劲捏了几把,感到里面是几个如铁般坚硬的不明物体。
钟离连连躲闪,却磨不过花田的纠缠,无奈的跟花田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兰子君带着兼坚来集合,刚巧看到花田缠着钟离,隔着老远来了句:“钟离,你让他碰,小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又听兰子君警告了一遍,花田才收敛:“啊!那我不碰了。”
钟离给了兰子君一个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乖乖的自行远离,花田来到兼坚身旁,这儿很安全。
看到兼坚依旧画着浓妆,花田吩咐他洗去,兼坚不从,又开启了磕头模式,说他一日为活无常,就不能卸妆。
花田无奈,差人找了块面纱将他的面部遮住,若是这样出去,扎眼的很,回头率极高。
准备好一切,四个上路,很快来到于尧。
“这儿怎么可能有‘地府’。”花田跟个乡巴佬似的,被于尧繁华的市集迷的眼花缭乱,东瞅瞅西瞅瞅,到处乱窜。
其他三个怕花田走丢,紧紧跟着他,跑了几个巷子,终于迷路了,陷入了人潮的迷茫中。
兰子君拽住依旧处在亢奋的花田,停住了大家的脚步,指着花田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别乱跑了,我们都迷路了。”
“子君兄,放心好了,我在市集混久了,迷不了路,等玩尽兴了,再管其他的。”花田朝身后的兼坚和钟离潇洒一笑,道,“你们想吃什么,子君兄请客呀!”
“我要吃枣花糕。”
“我要吃肉泥饼。”
“……”
三个以兰子君意想不到的速度分散到集市各处搜罗小吃,最后由花田死皮赖脸的去找兰子君要钱,直到兰子君脸色变得铁青,三个才住了嘴,打算找个茶馆歇脚。
“呦,爷,你长得真俊俏,我给你便宜点好不好。”
找到一个风雅的茶馆,却被隔壁的红楼煞了风景,几个红倌将花田几个拦住,费劲口舌想要将他们请进去。
兰子君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被花田拦下:“子君兄,别这么不解风情,聊会儿聊会儿。”
兰子君差点没甩花田一个大嘴巴子,甩开花田的手,气呼呼的进了茶馆,兼坚和钟离不知怎么面对这些红倌,跟着兰子君进去了。
花田在外聊得不亦乐乎,几个红倌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茶馆内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许久花田才来,一进门便听到钟离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