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这个案子的警察看向京有匪,心里嘀咕。这模样这气度,感觉不像是个会偷东西的。不过人不可貌相, 断案讲究的是证据,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用了敬语, “这位先生, 您怎么说?”
“不是我的喵。”京有匪眼带迷茫。
“当然不是你的, 这是你偷的!”
警察咳嗽了下,“这东西你怎么来的?”还是不相信这大少爷模样的青年会偷东西,问话的说辞都不自觉温和。
京有匪对于‘臣子’的问话还是很配合的,有一说一, “是有人放在我口袋里的喵。”当时陛下双手正在拆某只幼崽送给他的棒棒糖, 有人给口袋塞东西就没理会, 也有陛下从小到大总有人给他塞东西都习惯了。
走时姝娘就给陛下塞了零食,春娘也放了糖果,玉先生在陛下兜里装了两颗弹珠。遇到陌生的长辈也会送陛下东西(见面礼),都默认当上供。
是送的,那自然,“不是偷的喵。”
猫猫歪着脑袋认真的教育道,“偷东西不好的喵。”
可爱死了。
问话的警察年纪有些大,莫名觉得陛下像是自己的三岁的小孙子,心顿时就有些偏,他看向失主,“这是别人偷得,诬陷,跟这小伙子没关系。”
失主心情顿时就不平衡了。
“他说不是偷得就不是偷得,贼赃是在他手里。”失主失主看了眼陛下帅气的脸,尤其是浓密的头发,阴阳怪气的道,“我这表十多万呢!哪个贼会这么傻把偷到的东西塞你口袋里,我看就是借口。”
警察不懂表。
不过偷窃数目十万不是个小数目,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也不好徇私,不过还是帮着开脱了句,“是在那塞进你口袋里,附近有监控吗?”
京有匪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假的喵。”
“什么?”
京有匪指了指头顶(其实是耳朵的位置),“声音不对。”又指了指表说道,“是假的喵。”陛下在程访的钟表店喝糖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也了解了不少钟表的辨别方法,其中听声音是一种。
猫咪的听力比人类强很多,细微的差别能分辨的很清楚。
“不懂你就别装懂胡说!这么贵的表你摸过没有!我买的时候证书和□□也还在呢!”十几万买的表被说表是假的失主顿时就炸毛了,说着他又低头又去翻找手机,寻找当时拍照的存图。
“看!”
证书作假多了去了,警察也有些麻爪了。
又问京有匪,“你知道把东西塞你口袋的那个人长相吗?”突然又觉得不对味,既然知道有人给他塞东西,怎么没当场质问。
心思又开始摇摆了。
脸盲猫猫根本记不得脸,“记得味道。”
这什么回答。
更像是在狡辩了,自己攒了好久的钱咬牙狠心买的名表还被说是假的失主更生气了,“我看就是他偷的!”
“你这里不判罪,我就要上诉法庭了。”
京有匪听懂这句话了,打官司就呼叫相关人员,“我有辩护律师。”陛下摸出手机找到相应的号码拨过去。
警察和失主都懵了。
偷窃案大部分都是失主自认倒霉,东西能找回来都是幸运了。警察看向失主,“您看?”
认怂不更丢脸,失主头铁到底,“东西就是我的。”还是透漏出了几分心虚。
“嗯喵。”京有匪点头,“是你的喵。”气味清清楚楚的。
失主都懵了,“那,那还不承认是你偷得!”
猫猫歪头,“不是偷的喵。”怎么就这么笨,解释不通又不能打一架物理说服,就摇专业的人来解决,“等会你跟律师说喵。”
陛下眼睛盯着办公桌上的小面包。莫名的有种投喂的冲动,警察下意识的就递了过去,“要吃吗?”
小面包就小孩巴掌那么大,陛下啊呜两口就没了。眼里带着期待的看着抽屉,陛下嗅到里面还有小面包的。
警察没扛住。
把给夜班准备的小零食都掏了出来。
被忽视的失主好气,又觉得猫猫吃的好香,甚至还可惜自己兜里没揣点东西。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又气自己不坚定,生闷气憋得慌。
摇的律师很快就来了。
不但自己来了,来的还是七八人的团队。各个外貌都不差,统一穿着西装齐刷刷的站在一起就有股压迫感。
警察和失主都懵了。
这,这就是个失窃的小案子,有必要整这么大吗?
失主脸有些发绿,腿发软要不是坐在椅子上都要直接跪了。他认出来其中一个替他们公司打过官司,当时老板托关系才求来的,现在这样厉害的人只是当个跟班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老天。
看了看正在吃鱿鱼丝的猫猫,你这么可(niu)爱(bi)早说啊,能使唤动一阵个团队出动,这大概也是失主这一生最大的牌面了。
虽然是被针对的。
“陛下,哦不少爷,您放心,不论什么案子我都能赢。”
打头的律师一脸的正气凛然,然而头顶上夹着五颜六色的彩虹假发片就很晃眼。跟在身后的律师也各个都是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但头顶也带着单色的假发片落在不知情的眼里还以为是什么男团。
打头的律师是只鹦鹉精。
律师出庭有着装要求七彩头发太不庄重不被允许,为了能快乐的怼人忍痛把自己彩虹的尾羽染成了黑色,但假发片是他最后的倔强。
说起来他的经历也很传奇。
最开始是某家娱乐公司的签约练习生,后来发现被坑就怒考了律师证把自家的经纪公司送上法庭成功在律政界出道。后来觉得用一条条的法律把人怼的哑口无言更加的快乐无边,就愉快的改行开了家事务所自己当老板。
“我去抓小偷,你跟他解释喵。”
京有匪嘴里叼着鱿鱼丝,吧唧几口快速吃掉,舔了舔手指站起身就朝外面走去,警察和失主都不敢开口阻止。
等陛下提留着一只看着就贼眉鼠眼的人回来时,派出所的气氛有些诡异。两个被拷在暖气片上的人一脸生无可恋的土灰色,鹦鹉精神采飞扬的叭叭叭的进行教育,后面的彩虹军团拿本子在记录。
警察和失主一脸的恍惚。
小学生一样的乖巧坐在位置上不敢动,看到京有匪回来,简直都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了。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叭叭叭的都不带喝一口水润喉的。
简直太恐怖了。
那两个被针对的惯犯都有心理阴影了,估计出去后会改邪归正,打死再也不敢犯了。
“解释清楚了喵?”京有匪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人,“小偷抓回来了喵,问他喵。”
“放着我来!”鹦鹉精眼睛顿时亮了,放过两个可怜的惯犯。被两个同行用同情的眼神盯着,脚面离地10cm的小偷瑟瑟发抖。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专业人士负责解决后续琐事,失主道了歉就转移了怒火。同时也知道手表大概率是假的,化伤心为愤怒。
这些都跟陛下无关。
吃完了小零食就离开继续巡视领地了。
路过一条窄巷,迎面有个头发花白的婆婆略有些吃力的拖着一块纸板慢慢的走,上面放着一些零碎的纸箱和瓶子之类。她已经没有力气提着,托着会省点力。虽然有些挡道,但路边的行人也主动避让。
尊重或者怜惜同情一位挣扎求生的老人。
她穿着一件已经洗的发白的单衣,冷风吹过身体瑟缩的颤抖。紧了紧肩头的绳子继续走,虽然脸被生活摧残满是沟壑,但眼睛却不见凄苦之色。对周围同情的目光也没有觉得难堪,平和的朝着前方行走。
巷子里有辆三轮车进入,纸箱子很大小半的道路有些过不去。司机正犹豫的要不要退出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抄起最下面的木板把所有的东西举高起来,路空出去司机赶忙过去。擦肩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青年,第一眼被那清冷的气质吸引,近看果然心善人也美。
婆婆动了下手。
她本来的意思是麻烦了,可以放下了。
却被京有匪误认为是让他低下头,佝偻着身体有些矮小,一米九的身高需要半弯腰才能和对方保持对视。
浑浊的眼睛眯起来才能看清人的长相,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碰触,意识到什么又想往回撤。
京有匪把脸往前凑了下,贴在粗粝的掌心内蹭了蹭。
“喵。”
婆婆露出个微笑,“真是美丽的湛蓝啊。”
“谢谢。”
作者有话说: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想着磕cp能吃点糖能愉悦心情,新文因为某些原因不能v,心情又枯萎了。
第92章
出了窄巷。
京有匪嗅到了股熟悉的气息。
西城到处都是水天然就会阻隔信息传递, 位置有些远,动用妖力也只能若隐若现的判断出大概的方位。
舔了舔唇。
突然想吃小鱼干了。
调转脚步朝着气味的方向走去。
西城常年多雨, 走了没两步刚刚还算晴朗的天气下起了雨。本地的路人早都习惯了突然来的雨, 淡定的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伞。年轻人不耐烦打伞就把衣服的防雨兜帽扣头顶上,这设计也是西城独有的特色。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美则美矣, 气味被消减的也更加淡了。要不是有牵连的【标记】定位, 味道几乎不可查了。
“京少。”
是今早出门才见到的邢先生,看京有匪眼神有些迷茫好似不认识他,只当贵人多忘事又自我介绍道, “我姓邢, 古安歌的经纪人。”小助理毛毛躁躁的怕冲撞了,今早他亲自来取古安歌定制的红毯礼服。
古安歌请陛下吃了烤鱼,在心里有点点的分量。
颔首示意,“嗯喵。”
“您去哪?顺路就送您一程。”当然不顺路也会顺路,邢先生作为经纪人不会放过任何能抓住的人脉和机会。
京有匪先跳到栏杆柱上当踏板,轻巧的落在两米开外的船头上。落地时轻盈的几乎没有引起什么晃动, 邢先生眼睛一亮。虽然从古安歌那里知道京少是练过的,亲眼看还是很震撼的。那么轻巧搞得他也以为自己可以, 要不是理智还在线都想试一试了。
可惜。
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认真进入娱乐圈, 要是他来培养的话...猛然想起人家已经在巅峰了, 真是瞎操心。
“那边喵。”
邢先生示意船夫开船。
挑了两个话题都没有聊下去,邢先生干脆闭嘴免得招人烦。和这些金主爸爸交流感情不是越火热就代表关系就越好,重要的是留下知情识趣好印象让对方想要寻找合作人的时候,会下意识选择自己。
当然, 纯粹喜欢被吹捧的除外。
西城对环卫监督非常严格, 乱扔垃圾和倾倒污水的惩罚很重, 高压政策下才有如今的水景秀丽。透过清澈的水面,京有匪猫猫蹲在船头看着水下面有没有鱼。
邢先生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大概是真的无聊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静止画面能眼睛都不错的盯着个大男人看这么久,还觉得可可爱爱。
真是魔怔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只接了一个朝南的指示,以为是来这边最着景点就朝着这方向开。还有一段距离就要到了,正想开口问在哪个码头登陆就看到上船就蹲在船边看水的青年伸手在水里一拍,一条大鱼就飞了出来。
看到东西飞过来。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去接,大脑判断接不住才会想要去躲。邢先生手忙脚乱的抓住鱼,有些懵。有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鱼给搞懵了,也有些懵怎么就伸手在水里一捞就有鱼呢。
“船费喵。”
猫猫有些舍不得的砸吧了下嘴,狠狠心转头,脚下乏力就轻巧的跃跳到从岸边延伸出来的铁链上。看的邢先生眼皮子只跳,直到看着陛下如同行走在陆地上稳稳的走过去落在地面上,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去。
船突然震动了下。
邢先生回头就看到司机原地蹦跶的尴尬模样,不用问也知道是以为自己也可以的错觉。他是理智强大,压下去了。
看了眼手里活蹦乱跳的鱼。
嘴角抽搐了下。
想了想菜谱,还是不知道咋吃。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还是找个会做饭的来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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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景点的人也依然没见减少。或者说,就是追求这份雨景的氛围才聚集在这里的。这片区域都是仿古建筑,有不少小姑娘穿着漂亮的汉服撑着油纸伞来游玩拍照。
“快看那个阿姨好漂亮。”
“好优雅啊。”
“撑伞站在那里就是段故事。”
“太有气质了。”
“我老了也要活成这样。”
两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撑着同一把伞,挤挤挨挨的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穿着一身绛紫色旗袍,撑着柄猫滚绣球的油纸伞的女人。脸上没上妆可以看得出老态来,时间沉淀的气质也让旁观者觉得她很美。附近还有个跟团拍照的摄影师放下主顾,没忍住想要留下那份美。
“这就是骨相美人了吧?”
“好想过去集邮。”
“哎,有个男人过去了。”
“卧槽,好帅!”
“帅哥好高啊,外套都要拖地了。他们站在一起好和谐啊。啊啊啊,我突然有灵感了,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