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无限][玄幻仙侠]——BY:焦糖色

作者:焦糖色  录入:11-02

  江棘又躺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她先迅速将这个小房间给打量了一圈。
  小房间应该是用来囤放东西的, 墙角堆放着用草绳捆在一起好几摞的青花瓷碗, 除了碗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东西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放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而小房间除了一扇木门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窗户外面似乎堆放了什么东西,将整个窗户给遮挡住了,江棘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估摸着外面的人除非把堆放的东西给搬开,不然也没法看见小房间里面的情况。
  她轻巧的翻身坐了起来,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喜服额角抽了抽,正打算去窗户边看能不能探点情况的时候,门外就有脚步声停了下来。
  两个妇女端着东西推开门走进来,走到床边,先用毛巾将江棘脸上花里胡哨的东西给擦干净了,紧接着又给她重新涂抹了起来。
  涂抹的时候其中一个妇人还是忍不住道:“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红颜薄命。”
  “当着死人的面说这些干什么?闭嘴干你的活就行了。”另外一个妇人却呵斥了一声。
  被这么一呵斥,最开始说话那个妇人也不敢再继续碎嘴了,连忙帮着弄完,两人把江棘摆放好后又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次江棘明显听见了门口有锁扣上的声音。
  大概是不想再有人冒冒失失闯进来了,所以干脆将小房间的门给锁上了。
  这对于江棘来说也算好事,她可以放心的站起来打量情况,就算有人过来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江棘跑到门口边看了看,这扇木门没有什么缝隙,她没法看见外面的情况,只能靠听着外面的动静来分析情况。
  外面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她趴在门上侧耳听了听,也没从外面听见多少动静,反倒是更远的地方有脚步声来来去去。
  发现这一点以后,江棘也立刻转移了阵地,跑去了那扇被挡住的窗户,找到了一处没被挡住的缝隙,就这么贴脸打量着外面。
  窗户外面就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摆放了几张桌子,桌子四面各自放着长凳。
  过了空地对面是一排房子,大部分房门紧闭着,只有江棘看过去最左边的那间房子是开着门的,不过她也看不清房间里面是什么情况,因为左边还有一排房子,刚好挡去了她视线的一部分。
  视线的最右边是两根大柱子,然后是一道很短的门廊,门廊外面还是一片空地,江棘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片田地,再多的就看不见了。
  在她往外面看的时候,她倒是注意到了从这个小房间的右侧一直有人来来去去,她不但从这些人里看见了施雨,还看见了范庭。
  施雨冷着脸,每次经过的时候总会往小房间这边看上一眼,眼眶也是红的。
  江棘叹气,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可她这个本任务特殊,也只能这样任由施雨误会了,等任务结束以后再解释吧。
  临近中午,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前面空地上摆了桌子了。
  是用来吃席的。
  陆陆续续有村民过来坐着,等差不多坐满了的时候,就有人开始上菜了。
  江棘靠在窗户边,闻到飘过来的食物香味,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早上在义庄那里借来的一个馒头早就消化没了,她现在又渴又饿,偏偏外面全是人,她想出去找点吃的也不方便。
  只能在小房间里面等着。
  等到下午的时候,江棘听见外面有人招呼,招呼人过来这边。
  她连忙又回到了床上躺着,继续装个死人。
  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走进来了两个人要将江棘给抬了出去。
  抬江棘脚那头的年轻人不知道是没吃饱饭还是心里害怕,在将江棘抬起来的那一瞬突然抖了一下,立刻将江棘的双脚又摔回了床上。
  “你怎么回事?!”另外一个人立刻喊了一声,听声音是个年纪更大的。
  年轻人连忙解释:“手没抓稳……”
  又重新将江棘的脚给抬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把江棘从小房间里带了出去,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江棘模糊听见有人说:“先把她放棺材里,今天晚上记得安排人守夜,请来的先生已经算好了时辰,等明天拜完堂就封棺……”
  在被放下的时候江棘能感觉到自己躺着的地方确实要比刚刚在小房间里躺着的地方更加柔软。
  外面的动静持续了一会儿才渐渐远去,江棘又躺了一会儿才偷偷睁开眼睛,一睁开眼先看见了一盏脑袋大小灯笼,就悬挂在她的脑袋上面的位置。
  一侧脸,她就看见灯笼的上面是一根绳子,从最上面的横梁绑着,底下吊着那盏灯笼。
  再微微垂眸,她又看见了搭在上方的棺材盖。
  想到之前听见的那些话,那些人说明天拜完堂就封棺,真要被封了棺可就麻烦了。
  江棘微微皱眉,思索着要不要今天晚上跑路,先跑到义庄后面去躲躲,等施雨他们任务结束,她的任务应该也会结束。
  但转念又想到那个范庭。
  她眼里浮现出一抹狠意,心里很快就有了决断。
  大不了今天晚上先摸过去解决了那个范庭然后再去躲起来。
  江棘在棺材里躺到了天黑。
  摆放棺材的灵堂没有什么人过来,江棘还能听见外面人走动说话的声音,靠着那些动静她知道外面的人都吃饭了,知道吃完饭那些人收拾了东西都撤了……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动静几乎没有了。
  江棘才从棺材里面翻了个身,翻身的时候感觉身上的衣服不太方便,她就把外面那件大红色的袍子给脱了下来。
  这件袍子特别宽大,跟那个黄袍道长身上的道袍有的一比。
  脱下来容易,后面再穿上也容易。
  翻身以后江棘才小心的从棺材里面探头,往外面看了看,灵堂里如她所料的没有人,她也没有直接出去。
  下午被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她分明听见那道声音说晚上会安排人守夜。
  这都这么晚了,灵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奇了个怪……
  正思索着呢,耳旁突然吹过一道凉风,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道笑声,像孩童的笑声,一连串的响起。
  江棘想也没想就翻身躺了回去,连带着人也缩进了那件大红袍子里,她闭上眼睛,只留下一道缝,放缓了呼吸,连带着体温也跟着微微散了……
  只是嘴里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实在是她控制不住的。
  那串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一双惨白的手突然攀上了江棘躺着棺材上。
  江棘透过眼皮留下的那道缝盯着,还没看清那只手,一张惨白的脸就从探了进来,盯着躺在棺材里的她看了看。
  没一会儿,另外一张同样的脸也从另一边探了进来,两张脸长得特别像,脸颊上都各自画着好大一坨红色,眼睛是点出来的两点,眉毛弯弯,笑得诡异。
  其中一张脸上还贴了一道生硬的刘海,另外一张脸戴着一顶小帽子。
  是昨晚上趴在她后面跟着的纸人。
  早上她在义庄外面被发现的时候,那些纸人也被发现了,不过她也没注意到那些纸人有没有被带回来。
  就算没有被带回来,这可是灵堂,灵堂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纸人了吧?
  江棘一动没动。
  昨晚上的纸人除了跟着她就没有做什么,不知道这些纸人又要干嘛。
  两个纸人脑袋碰在一起,江棘冒出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两个纸人好像是在对话。
  没一会儿,那个有刘海的纸人就伸手去推她上面的棺材盖,推了一下没有推动,纸人扭了扭脑袋,似乎有些生气,又和对面戴帽子的纸人碰了碰脑袋。
  小帽子也伸了手去碰棺材盖,棺材盖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两个纸人同时收回手,放弃了,紧接着又齐齐低头看向棺材里面的江棘,朝她伸出了手。
  江棘躺着没动,被两个纸人从棺材里面给拽了出来。
  推棺材盖推不动的两个纸人在伸手拽江棘的时候突然有了很大的力气,江棘甚至感觉自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她被拽出来以后,两个纸人就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从棺材上蹦了下来,脚尖一踮一踮的在灵堂里转。
  江棘也总算是看清了此刻的灵堂是什么样子。
  灵堂里没有人,只有十几个纸人。
  这些纸人并不是每一个都画着笑脸,喜怒哀乐几乎都有,它们一见江棘被从棺材里拉了出来就都围了上来,推着江棘往前站着。
  江棘两边肩膀一沉,身后一凉,一个纸人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额角抽了抽。
  江棘还没有动呢,她肩膀上传来了一股推力,像是在催促她:动呀~快动呀~
  她略微一思索,朝前面轻巧的蹦了一下,这一蹦明显感觉到身后轻飘飘的一串阴风跟着蹦了蹦,紧接着她听见了若有似无的笑声,渗人无比。
  江棘蹦了一下就停了,肩膀上又传来推力,后面的纸人在催促她:不要停,继续呀~
  她还没有动,从后面飘上来一个纸人,这个纸人一脸怒容,瞪得江棘头皮发麻。
  也没等她干什么,生气的纸人就飘到了她的前方,两个手扭向身后,拽住了她的大袖子,将她的双手拽着抬起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纸人就一踮一踮的蹦了起来。
  江棘此刻已经明白过来了,前面的纸人一踮,后面的纸人像是担心她不会蹦,还拎着她的肩膀带着她一起蹦。
  本来想自己蹦的江棘:“……”
  很好,省事了。
  于是光明正大开始偷懒,被前后的纸人带着一起蹦。
  起初,纸人们还只是在灵堂里面蹦,灵堂不算特别大,十几个纸人加上江棘排成长队蹦着,江棘还能看见这条长队的小尾巴。
  每一个纸人都在轻飘飘往上踮,然后又轻飘飘的往下落。
  乍一看这一幕真的诡异惊悚,可当江棘成为其中一员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饿……
  于是在被纸人们带着蹦上供桌的时候,她将一只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脚尖一踢,将供盘里面一个馒头给踢到了手里。
  踢到手里以后她也没有了立刻吃,实在是不好这么光明正大的啃馒头,索性就用手指抠着馒头,指尖往上一弹,抹了红胭脂的嘴微微一张,接住了那一小块馒头。
  江棘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费劲的馒头,也是她彻头彻尾贯彻了细嚼慢咽这一宗旨吃下肚的馒头。
  一个馒头还没有吃到三分之一,灵堂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一声恐惧的尖叫让小队伍停了下来,刹那间所有纸人扭头朝着灵堂外面那个人看了过去,江棘慢了半拍才扭头看过去。
  还好那个人没注意到,在她缓缓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灵堂里这一幕和十几张看向他的脸给吓晕了过去。
  江棘:“……”
  这个人的出现像是提醒了纸人们。
  它们不再满足于在灵堂里玩小火车游戏,于是江棘被前后的纸人拎着蹦出了灵堂,踩过了地上那个男人的身体,来到了外面。
  穿过了江棘白天从小房间里看见的空地,又直接蹦上了那道门廊的顶。
  晚上村里其实安排了守夜的人,守夜的都是主播,第一天晚上的时候他们以为要去灵堂里守夜,做好了会发生奇怪事情的准备。
  没想到被要求在灵堂的外面,也就是过了那道门廊之后的那片空地上,那里搭了一个棚子,他们就在这个棚子里坐着守夜。
  守夜的要求还算是简单,不能随便离开灵堂所在的范围,也不能让旁边的火盆火灭了,也不能让火盆上方那张小桌上的长明灯给灭了。
  除了这三点,还有一点就是在天亮之前不能睡着。
  昨晚上他们几个人算是安全度过了一晚上,这让不少人放了心,今天是第二个晚上,他们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紧绷了。
  甚至还有人从村民那里找来了一副扑克牌,一群人坐在一起玩起了牌。
  玩着玩着,有人尿急,起身去灵堂旁边上厕所。
  去上厕所得穿过门廊,从灵堂门口经过……这一经过就看见了灵堂里那诡异的一幕。
  尖叫声响起的时候,外面棚子里的施雨等人也听见了动静,一个个顿时变了脸色,手里牌也顾不上了,纷纷站了起来盯着灵堂那个方向。
  还没等他们商量要不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纸人出现在了门廊的上方,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纸人。
  而这些纸人在夜色下轻飘飘蹦着,五官诡异,身上黑的绿的红的全都没有第二个位置上那一抹大红色来的瞩目。
  “那……那是鬼新娘?”有主播瞪大了眼睛看着夜色下飘飘荡荡的纸人,抖着唇,压低了声音道。
  施雨也认出来了江棘,她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往外面走了两步,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了,连忙退回了棚子里。
  江棘其实也注意到了棚子里的人,她也没慌,反正她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脸比刚装修的白墙还要白,脸颊上还有两坨大红色胭脂,嘴唇也通红的。
  而且她在这些人眼里本身就已经是死人了,此刻又跟着诡异的纸人一起出现,一看就是跟纸人们一伙儿的。
  谁也不可能看见此刻的她伸手指着她大喊:她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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