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饶命。”青年的头又低了几分, 但还是不说。
真是岂有此理。殷凝直接跟系统说:[你给我的引灵蝶,最好是继承我巅峰时期的修为,不然剧情进度能给你崩成0]
系统唯唯诺诺:[继承神女受冠状态的1%,请宿主努力修复剧情进度嘤嘤嘤]
殷凝知道系统已经被逼急了,虽然只有1%,但“受冠”状态可是原着结尾龙傲天被天道加冕才有的修为。
她振袖甩出引灵蝶,蝶翼迅疾地划出一线金光,虽然那名跪着的青年修为不低,但神识压制下他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引灵蝶直入眉心探寻识海记忆。
那一段影像浮现在她眼前,依然是这间偏殿,高坐上位的寒楼弃执笔蘸朱砂,在玉简上勾画了几笔,然后那枚玉简被甩下来,寒楼弃的声音沉冷:“在我从正殿回来前,把上面的人都杀了。”
“是。”青年接过玉简,上面写的是另外一个小宗门。
殷凝没再看下去,收回了引灵蝶,那只灿金灵蝶翩飞在她身侧,翅翼洒下碎金光点。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那个青年:“玉简上的宗门犯了什么大错?你是想自己说,还是我去翻你的识海?”
青年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下一刻竟然拔出腰间长剑想要自刎,灵蝶飞过去撞开了他的长剑,及时封锁了上面的灵力,不然这声动静足以把寒楼弃引过来。
宁死都不说…殷凝挥手让他下去,想了想还是说:“你只是回来复命,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知道么?”
其实寒楼弃当然可以回溯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殷凝此举只是表达一个态度,他不想让这名青年死,寒楼弃不至于为了一个下属来和她对着干。
“多谢娘娘。”青年收剑退下。
殷凝把那只引灵蝶收进衣袖中,走到偏殿与正殿相隔的垂帘旁,静静观察正殿中的景象。
高座的少年帝君被屏风拥簇,只看到隐约身形,下面的是几名跪坐的仙宗掌门。有名鹤发老者进言了几句,因为设了禁制所以殷凝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但他还没说完,大殿中响起一声刀剑出鞘的清鸣。
只一瞬间刚才那名老者人头落地,血溅一地。殷凝呼吸一滞,缓了片刻才意识到寒楼弃拔刀杀了人。
殿中顿时人人自危,唯恐寒楼弃下一刀就落到他们身上。
殷凝忍无可忍,挥开垂帘走了出去,正殿的禁制在碰到她手上的银镯后就自动解开。
殿上跪着的诸位掌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敢这样打断这场议事会,探究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寒楼弃的声音冷彻骨髓:“谁准你们看她?”
“帝君恕罪。”这些一宗之主连忙低头,颤抖着求饶,全无平日的威严。
寒楼弃是什么暴君作风可见一斑。
殷凝闭眼,有些不忍看这一殿狼狈,可那血腥味太过浓重,熏得她几欲作呕。
寒楼弃见她神色不佳,就吩咐那些掌门:“都退下。”
正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玄玉地砖上的血迹已经被寒楼弃捏诀清洗掉。
殷凝揉了揉眉心,睁眼看去时高台上的屏风已经向两侧滑开,寒楼弃稳坐帝位,高高在上,冠冕垂下的玉旒遮掩神色。
“你都做了些什么?”她缓声问。
“皇后不是都看到了?”寒楼弃挑唇,声音低柔了下去,“封魔骨在影响我,其实这些不是我的本意——”
他话音一转,轻声笑了起来:“希望我这么说,对吧?可这就是我,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觉得有趣。”
天生恶骨。
“住口!”殷凝低声呵斥,疾步走上高台,伸手去攥他领口,对上他恶意纯粹的漂亮眉眼。
漠视生命、践踏规则,只是因为觉得有趣?!她完全无法理解。
殷凝有一瞬间甚至想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何没将断魂钉准确地刺下去。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寒楼弃支着下颌,话语温柔得就像在和她调情,“怎么像是我吃了你的小皇帝一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九五之尊像只大猫一样依偎着她,下巴尖搁在她肩上,一边轻蹭一边道,“雨齐是我,寒楼弃也是我。哪怕是一件物品,你也不能只挑你喜欢的一部分,剩下的就不要扔掉。这样多残忍啊。”
残忍?到底是谁残忍?
“这一个月,你杀了,”殷凝涩声问,“杀了多少人?”
他凤眸一弯,笑道:“那可太多了,说了你也不知道都是些谁。”
“你——”殷凝生平第一次被气得浑身发抖。
寒楼弃与她贴蹭得极近,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却误会了,于是将她拥进宽厚怀抱,低柔了声音去哄:“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伤你。”
殷凝挣开他,厉声道:“停手!别再让我看见你杀人。”
“好,”寒楼弃点头,“方才我不知道你在看,恶心到你了,是我不对。”
“……”殷凝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和他浪费口舌,于是她转身下了高台,径直走向殿门,想要推门离开。
可就在她的手刚一碰到殿门,丝丝缕缕的红线从背后延伸过来,缠绕上她的手,她就直接用脚踹门,但很快全身都被绑了起来。
殷凝有一瞬间想骂人。
这些红线当然是从寒楼弃身上延伸出来的,温温柔柔但不容挣脱地将她锁死。
他伸手轻抚她的面颊,手上还覆着鳞片一般的护甲,像是毒蛇在亲吻她的脸。
“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事,想要救什么人都无所谓,但是——”他将冰冷手甲蹭过她红软的唇,那苍白的银制物染上了一点明媚胭脂,他又将指尖贴着她的脊线下滑,像一个幽艳而危险的前兆,“不要试图离开我。”
他眯起双眼,眸中带着上位者的冰冷残酷,望向她时,爱欲又在卑劣地燃烧。
别离开我呀。
“我会疯掉的。”
“我不想接下来都待在这里,”殷凝越挣扎那些红线缠绕得越紧,甚至越来越放肆地延伸进她衣裙里,她尽量冷静道,“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去月下宗查清楚…”
她还没说完,就被寒楼弃打断:“月下宗现在还是长明宫的,等我打下来送你。”
可别再去祸祸别的宗门了。
“我不要你送,”殷凝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心中想要骂人的冲动,她惦记着快要被崩完的剧情线,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我真的很急,而且看起来你也挺忙的,我们各做各的不好吗?”
“不好,”寒楼弃问她,“你想要做什么?除了离开我,其他我都可以帮你。”
“魔界要出事了。”殷凝想起原着最后的剧情点就是封魔骨出世,上面的魔障之气饲养了被封印的反派浮川涟,然后就是把浮川涟再锤进封印里,完结撒花。
“魔界?”寒楼弃想了一瞬,就道,“你是说浮川姐弟?他们听令于我,不会有事。”
殷凝:……
她怎么忘了,现在封魔骨已经被妖胎吞噬,浮川涟还得看寒楼弃脸色。那这崩坏到只剩20%的剧情线该怎么救。
殷凝简直是眼前一黑,有气无力地问:“所以,我只能被你养在深宫中哪也不许去,你不觉得很不像话吗?”
“只是暂时,只要杀了秋拒霜,六界不过囊中之物,到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寒楼弃说。
他要血洗河山,将这整个世界都打造成一座精致囚笼。
殷凝是真的火气上来了,她瞪着他,狠声道:“不准碰她!”
“晚了,”寒楼弃笑了一下,“断魂钉是她给你的吧。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啊。”
“后悔也没有意义。”殷凝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冷声道,“你想怎么样?我总不可能整天和你待在一起颠鸾倒凤。”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何种处境,红线缠缚,纤腰被束,因为挣扎得太剧烈,有些已经绑到了大腿往上,炸毛的狐尾露了出来,狂躁地甩来甩去,蓬松绒羽厚实又温暖,时不时蹭着他。
然后她就看见,寒楼弃神色怔然了一瞬,脸上浮起诡异的薄红,甚至他半露的脖颈上隐隐有刺青亮起。
殷凝咬牙,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我日了你!”特么的,这人已经没救了!
“乖一点。”寒楼弃轻轻抓住她的尾巴,熟练地在尾根附近捏了一下。
殷凝一抖,如果不是被绑着绝对跳起来打人,她更生气了:“不准碰我!”
“好。”寒楼弃妥协地放开手。
“把这些东西弄回去。”殷凝还在和那些红线抗争。
“那你回寝殿好不好?”
“…嗯。”罢了,不吃眼前亏。
然后她一踏进寝殿,就反手关门把寒楼弃锁在外边,世界终于清净了。
殷凝跟系统说:[浮川涟太拉,不配做最后的反派了]
系统:[换人了?]
殷凝:[看起来是,还是你送我的道侣]
系统战术性吸气:[你们很熟?]当初它只是自动匹配,进行了一些人工智障操作。
殷凝“呵”了一声:[刚睡过。]
系统:[……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现在我必须离开这里,找到秋拒霜,你有什么办法吗?]
[……也许你睡一觉可以梦到办法]
[没用东西,]殷凝冷笑一声,[遇事不决,还得是美人计]
她急了,她是真的急。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妖妃
窗外夜色深沉, 四下寂静无声。
殷凝也冷静了些许,现在她必须尽量掌握更多的信息,没空同寒楼弃置气。而要让他放松警惕, 只好用一些美人计了。
她继续把寒楼弃晾在外面, 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后一边擦头发,一边慢慢悠悠走过去打开了殿门。
寒楼弃立刻进来, 反手将风雪关在门外,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不好拥她入怀, 就俯身轻声道:“可消气了?”
殷凝一边擦着自己的发尾, 扬睫转眸向上看去, 笑了一下道:“还没呢。”
他将外袍脱下,伸手将她抱到软榻上, 自觉拿过软巾去帮她擦头发,下颌贴蹭着她的发心,温声问:“要我怎么哄你?”
“我问你三个问题, 不要说谎。”殷凝说。
“好。”
“第一个, 上三宗仍然奉长明宫为首吗?”
“蓬莱和瑶山阁听令于秋拒霜,但合欢宫自愿归我所有。”
殷凝挑了一下眉,道:“不要为难迟烟柔。”
“我知道。”寒楼弃拿了木梳给她打理长发, 淡声道,“那群人我也不想管。”
殷凝寻思着怎么联系上迟烟柔。其实她与寒楼弃成婚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是在皇宫里, 但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找来。要么寒楼弃将皇宫设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要么皇宫周围应该布下了大量的幻境和阵术。
她抱着自己的大尾巴, 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寒楼弃刚把手伸过来, 就被她拍开。
她凶他:“别碰。”
“我只是给你梳一下, 不做别的事。”
“不给。”
寒楼弃“哦”了一声,转身将木梳放回去,背影看上去有些委委屈屈。
殷凝啧了一声,将尾巴甩了过去,寒楼弃抱了个满怀,低头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小幅度地蹭了蹭,手指没入绒毛轻柔梳理。
殷凝没有意识到自己头上的狐耳随着他的动作动了动,她双手抱胸,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和魔界什么时候开始联系?”
“很早,那时我还在雍朝当质子,浮川樱派了几个人给我当下属。”寒楼弃格外好说话,甚至另外一些她没问的他也顺势说了出来,“她的条件是要我破开浮川涟的封印,另外,沈霄玉神魂归位,渡劫失败。”
可怜的小沈。
殷凝陷入沉思,其实不只是各个宗门,恐怕六界也开始在秋拒霜和寒楼弃之间做出选择。
“还有问题吗?三个以上也没关系。”寒楼弃说。
殷凝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那,”他缓缓贴上她的后背,指尖掠至她的领扣上,薄唇轻启,话语轻得几近魅惑,“来睡觉?”
殷凝用一盏酒抵上他的唇瓣,有些漫不经心道:“我没心情。”
“是么。”他并不意外,接下那杯清酒,在她惊讶的眼神中将琉璃盏倾倒,胭红色酒液贴着清瘦下颌线流曳而下,浮凸喉结,再是凹陷锁骨,酒液贴着流畅修美的肌理线条不断往下,白色里衣上显出红痕。
他进殿之前就已经将沾了残雪寒霜的外袍脱下,中衣也散开前襟,云缎里衣沾湿后比不穿还糟糕,甚至可以看见胸膛上的咬痕和抓痕。
他肤色偏冷白,玉石一般漂亮却没有生命,一旦多了这些红痕,就像从高高在上的帝座被拉入欲海,别具一种堕落沉沦的美感。
始作俑者的殷凝沉默了,视线黏在他身上,回想起一些不可描述的记忆,有一说一,手感真的很好,而且孔雀蛊散出一种清幽淡香,吮咬起来有种上瘾的甜。
寒楼弃挑了挑眉,妖纹流丹的眼尾勾着她,邀她一同沉湎于无边爱欲。桂花混着红梅的酒香散出来,直叫人没喝也醉,他低笑着问她:“要喝酒吗?”
“……”殷凝心想,这当皇帝的怎么比她还像一个妖妃。
殷凝伸手按上他的肩,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他推下去按在软榻上,伸手扒拉开他的里衣,一片斑驳残痕,越看越涩气。她将指尖印上去,时轻时重地勾勾画画,绕到他腰侧,找准软肉掐上去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