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伸出手,笑容冷漠的同时,带着嗜杀的快意。
饮血刀暗中吸收那只草木小妖的血气,还没喝饱,就被涂山暮以妖力抓了回去。
准确的说,饮血刀也是十分配合的。
落入手中那一刻,妖尊飞快的瞥了眼那把刀。
微微俯身,对黎川轻声道:“初次见面,我不是涂山暮,我是妖尊。万妖至尊!”
说完,妖尊抓着饮血刀的手一松。
刀尖直直刺入黎川的心脏。
饮血刀随着妖尊的动作,刀气不仅刺穿黎川的心脏,还将黎川的内丹震碎。
脚下的黎川嘶呵着,口中鲜血涌出,眼中除了不甘,还有懊悔。
是他轻敌了。
涂山暮一直都隐藏着一面没有让太多人知道。
而且,从他们刚见面起,涂山暮就在隐藏实力。
母族,要被他拖累了!
脚下的黎川一寸寸的化作原形,眼角的泪珠落下,整个人变成了一堆缠绕在一旁大树上的毒藤。
妖尊抽出饮血刀,根本不给黎川再次化形的机会。
一刀斩断了毒藤的根。
又以妖力摧毁藤身。
原本深褐色的藤身迅速化作干枯的模样,再无半点生机。
妖尊举着饮血刀,反复打量:“阎魄居然能有这样一把刀?”
她握住刀的那一霎就感觉到这把刀的不同寻常。
如今仔细探究观察的时候,又看不出来什么了。
有意思。
妖尊抬手,想要试试以妖力折断这刀。
念头刚起,身体就被涂山暮占据了。
“这刀不对劲,那阎魄也不对劲。”
涂山暮将饮血刀丢进装着草药的背篓中,只说:“再不对劲那也是阎魄祖传的东西,有什么我会当面去问,而不是私下对他人之物动手。”
“这刀是你捡到的。”
妖尊叫嚷,荒郊野外捡到的,那就是她的!
“这话你也就安慰安慰你自己,反正我不准。”涂山暮背起丢在地上的背篓,掐诀驱散小兽,看着那几个奄奄一息的草木小妖,逐一粉碎内丹。
小妖化作山间草木,很快就泯然于这山林之中。
“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本尊是万妖至尊!”妖尊不服气,她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恩。我还是万妖之王呢。”涂山暮的回答十分淡定,说话的时候还不忘采药。
妖尊气了个半死,干脆就不再露面,藏了起来。
不过,这饮血刀的奇怪之处。不管是妖尊,还是涂山暮,都放在心上了。
作者有话说:
小阎:好啊!是你这把刀将敌人引到这里来的!
饮血刀:主人,女主人托我给您带个话~
——
说明一下~
按照现代医学算呢,阿暮这算是人格分裂。
但这毕竟是仙侠世界,在作为妖怪的能力加成下,还是和现代医学的病症特点是有差异的。
妖尊是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人格。阿暮是主人格,但是主人格没有接受这个世界。
还有呢,在来到遥水镇之前。
不管是阿暮还是小阎,其实都是自己领域的大佬。
到了遥水镇,他们都有一点隐居大佬的意思~
第021章 差点掉了!
遥水镇。
阎魄看着空荡荡的布袋子,好笑的轻嗤一声。
“尊主,饮血刀这是跑了?”黑鸦在一旁惊讶不已,指着那个空空的布袋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还跟我闹脾气了。”阎魄丢开布袋子,也不担心饮血刀会真的不见踪影。
他与饮血刀之间的羁绊很深,否则阎魄也不会在明知道饮血刀有刀灵的情况下还带着饮血刀去做杀猪这样的事情。
黑鸦在一旁有些为饮血刀鸣不平:“尊主,那可是饮血刀!天魔族谁不想要的宝刀?您这样确实折辱刀灵了。”
饮血刀是魔界强者的象征。
当上魔尊,不一定能拥有饮血刀。
但拥有饮血刀的天魔,一定是最强的天魔。
阎魄如此对待饮血刀,也难怪人家要离家出走。
“因为饮血刀贪得无厌。”阎魄手指在桌面轻敲,他可以感受到,饮血刀并没有离开遥水镇的范围。
作为饮血刀的主人,阎魄是最了解这把刀的。
其实饮血刀日常并不需要以血气维系,只是从前几任刀主以为血气越多,刀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强。
“饮血刀的刀灵若是算成人族,不过是个稚龄孩童,连学堂里的那些孩子都比不上。它是魔刀,但又不是。”阎魄也没管饮血刀。
有刀灵在,一般人驾驭不了不说,也别想对饮血刀打什么主意。。
黑鸦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魔刀又不是魔刀?饮血刀不就是天魔一族的圣刀吗?”
阎魄起身,抖着衣袖准备去学堂教书,说:“再让饮血刀这么贪婪的吸收血气,刀灵会入魔。届时,刀主的心智也会受到影响。本尊就真成了那群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尊了。”
这么一说,黑鸦就明白了。
如果饮血刀吸收血气,嗜杀一些。黑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虽是妖魔混血,却从小在魔界长大。
魔界本就是如此杀来杀去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尊主登位之后,领着大家安分守己,停止内耗,大家日子才好过起来。
真要黑鸦选。
从前的日子和现在的比起来,那肯定选现在。
既然饮血刀有这样的隐患,黑鸦就不可能不在乎的。
“那是得好好教训!”
主仆俩还觉得饮血刀肯定会自己找个地方撒了气就回来。
完全没想到,饮血刀被涂山暮捡到了不说,还喝饱了妖血。
现在躺在涂山暮的背篓里幸福的打饱嗝。
至于女主人涂山暮是不是人,这跟它一把刀有什么关系呢?
跟着男主人,喝猪血,腥臭难闻,掉了它饮血刀的格调!
跟着女主人,那可是能喝妖血的!
妖血啊!
就是阎魄从前,也鲜少带着饮血刀去喝妖血。
这就相当于,吃惯了大米饭的饮血刀,突然被阎魄塞着吃隔夜饭吃了七八顿,结果涂山暮带着饮血刀去吃了一顿山珍海味。
要如何选,饮血刀很清楚的。
一路上,涂山暮和妖尊互相争夺着身体的归属权。
妖尊怎么也不放心拥有这样一把刀的阎魄。
知道涂山暮不肯让她动那把刀,就准备占据身体,前去试探阎魄一二。
可涂山暮却不愿意。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本尊下手知道轻重,你这么担心,是不是对他动了心?”妖尊冷哼一声:“你是妖王,竟然对一个凡间男子动了心?”
涂山暮矢口否认:“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严重?难道日后他将这把刀架在了你脖子上才严重?”妖尊从来不给自己留任何有危险的可能。
一个凡人,如何能拥有这样一把刀?
更何况,之前还病到那个地方都不行的人,现在却突然又是有一把刀,又是能使出刀法杀猪。
这还不奇怪?
妖尊翻了个白眼,觉得涂山暮就是在人间的时间太久,安逸得连这点警惕都丢得一干二净。
随后,妖尊强势占据了身体,将主人格的意识压了下去:“你放心,本尊不会杀了他。但如果他有任何的异动,本尊也不会手下留情。”
妖尊占据身体走路迅速,走到镇口的时候还想着要如何才能让阎魄露出马脚。
她绝对不相信阎魄是个普通人。
正想着,面前突然横出一把柴刀,妖尊看也不看,抬手一掌拍在握着柴刀的手腕上。
只听得当啷一声,动手的人竟然是之前见过的那个船家!
男人嘶吼着又要冲上前来,双眼通红,满脸悲愤:“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船家踉跄着冲到柴刀跌落的地方,举着刀又要冲上前来。
镇口也有不少人在,见此情景,胆子大些的赶忙上前试图压制那个发疯的船家。
“我?我怎么了?”妖尊不喜,还想对那船家动手。
就在这愣神之际,主人格再次强占身体意识。
看着面前拿着柴刀胡乱劈砍的船家,涂山暮摸出腰间的银针,几个躲闪靠近了船家后,眼疾手快的将银针扎在了男人手臂麻穴的位置。
柴刀再次跌落,随后涂山暮又使出一个擒拿手,将那船家狠狠压在一旁的架子上。
船家没想到涂山暮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他就是知道涂山暮孤身去了镇外采药,特地带着柴刀在镇口等着的。
努力挣扎着却始终不能从涂山暮的钳制中挣脱开来。
悲愤下,船家口中发出呜咽的哭声,嘶吼道:“都是你害的!我女儿喝了你给的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她今天死了。死了!你还我女儿命来,你这个庸医!”
“死了?”涂山暮一惊,伸腿踢开柴刀,再松手放开了船家,语气笃定的否认:“不可能。你女儿的情况镇上有不少姑娘家也是如此,我开的药绝对没问题。”
“可她死了!”船家怒吼,双眸突出,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死的瞪着涂山暮:“你这个庸医!”
涂山暮来遥水镇两年有余,医治过的疑难杂症不少,在遥水镇还经常做义诊。
她的医术,是遥水镇百姓都认可的。
听见有人指着涂山暮骂庸医,遥水镇百姓也不乐意了。
“你有证据吗?没证据来攀扯暮大夫做什么?暮大夫的医术,那是大家公认的高明,你女儿喝药越来越虚弱,怎么一开始不带着人来看看呢?现在死了,知道来找暮大夫了。她医术再高,还能起死回生吗?”
“就是!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我知道,这就不是咱们镇上的,外地来的。”
“外地来的啊?那肯定是故意讹人!”
涂山暮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再看那船家的状态愈发不对,连忙道:“是否是我的原因,你总要让我看看你女儿如今的情况吧?若真是我开的药有问题,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但如果不是,你今天不仅没能帮你女儿报仇,还放过了真凶。”
在医术方面,涂山暮有着绝对的自信。
最重要的是,这个船家的女儿就是为了躲避选秀,吃了不符合自己身体的药方才将身体拖垮的。
按照她开的那个药方吃,只会渐渐调养好,而不是像船家说的那样,身体愈发虚弱。
“就在你医馆门口。”船家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说话的时候还低头要去找自己被踢飞了的柴刀。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涂山暮,在他心中,早已经认定了涂山暮就是杀人凶手。
面对这样的眼神,涂山暮也丝毫不惧,背着背篓淡定的往医馆走去。
镇口看热闹的百姓也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都准备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未走到医馆,远远就听见阿紫跟人辩解的声音。
“我家小姐的药方是没问题的,你女儿这个模样,是吃药能吃出来的?”
阿紫只觉得荒唐。
这个女人是不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我女儿,我女儿就只吃了你们家的药,别的什么都没吃。可她就是死了啊!”趴在担架旁边的女人悲戚的流着眼泪,不停的摆着手和周围人解释。
那肝肠寸断的模样,也绝不是演戏可以演出来的。
一时间,就是围观的百姓也有些动摇了。
难道暮大夫真的医死人了?
见到有人露出怀疑的表情,阿紫那是怒火蹭蹭的上涨。
她方才看了一眼死者的模样。就算是吃错药了,人的死状也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阿紫气得叉腰,刚要说点什么,只听见屋后和人群外传来两声低喝。
“阿紫!”
“阿紫姑娘!”
阎魄得知医馆这边的事情,急匆匆赶来。
而涂山暮也走到了医馆门口。
船家狠狠撞了一下涂山暮的肩膀,走到妻子身边:“你自己看看,我女儿就是喝了你家的药。回家之后身体就越来越虚弱,你这个大夫医死了人,竟然还不认!”
涂山暮站稳脚步,没有回答船家,看到阎魄的时候,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径直走到死者的身边,掀起盖在死者身上的粗布。
只这一眼,涂山暮的脸色就变了。
船家当然也注意到这点,以为涂山暮是心虚,咬着牙说:“看啊!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涂山暮盖上粗布,起身看着那船家,以及靠在他身边,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
摇头道:“你女儿不是喝药的问题。”
“你还狡辩!”船家却不相信。
他们当父母的还能不知道女儿的情况吗?
他女儿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养病,除了喝药,吃的都和他们是一样的。
除了药,难道还能是别的吗?
“我想问,你们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人?”涂山暮看着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说出来。
那个小姑娘脸颊凹陷,好似皮肤下就只剩下骨头,不见血肉。
这绝非寻常力量可以办到。
唯一能对上的,就是她的魂魄血肉都被人吸走。
船家见涂山暮到现在还不肯认错,指着涂山暮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搬来遥水镇,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你这个庸医,还想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