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决定用爱感化反派[玄幻仙侠]——BY:逐逐逐月

作者:逐逐逐月  录入:11-10

  过去,他从来不需要考虑如何讨人喜欢,相反的,过于讨人喜欢才是他的烦恼。
  现在自己决定获取别人芳心了,才知道个中苦楚。
  温念:“……我已经许久不在人世走动了,你愿意带我四处看看么?”
  她虽说已经出关几十年了,但一直在忙,没去过什么地方。
  适当地接触人间,有助于人性的保持。
  新的活动也有助于缓解尴尬。
  她带上钱,玉郎带上她,一起出去逛街花钱,多好。
  “好。”
  他们先是去逛了城中最贵的成衣店,靠灵云公子的令牌(温念顺的)成为贵宾,衣服随便选。
  温念给玉郎选了一件月白色柳叶纹的广袖,他穿上之后又变回文化人的样子。
  她自己则在美貌小姐姐的推荐下,换了几身衣服,然后在一声声赞美中迷失自我,又换了十几套并且全款买下所有的衣服。
  之后被带着从三楼的楼梯直接走进隔壁的首饰铺子。
  她绾发的手艺局限于马尾和最简单的发髻,这里的百分之八十的首饰都不知道怎么戴,所以这家店专门给她配了四个擅长不同风格妆容的美人,她指那个她们就给她戴上哪个。
  一套首饰换一套妆发。
  淡妆浓抹,堆鬓披发,就没有不好看的。
  她们的手法好到让温念有种在换脸的感觉,仔细一看又确实是自己的脸。
  旁边还有一群人在夸她天生丽质,怎么打扮都好看。
  直接弥补了她年轻时凶名在外,被过度丑化,且没钱没精力打扮自己的遗憾。
  她高兴地说:“全要了,账记在灵云公子身上。除了我身上的,剩下的都送去千金阁。”
  那里的人会知道送去哪儿。
  而且在灵云公子面前晃一圈,他才知道自己的钱干什么了嘛。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温念决定明天再逛,于是又去了城里最贵的酒楼。
  在楼顶的亭子里叫了一桌招牌菜和酒。
  就着风,玉郎为她吹了曲笛子。
  竟是温念当年听到了有九成相似。
  “……”温念开始为自己把系统放到对方身上的决定后悔。
  她只是想加快一下他自我攻略的进度,而不是给她添堵。
  没有人可以替代她的师弟,因此故意模仿只能给她带来恶感。她在让他换身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暗示过了,现在还这么搞她就不高兴了。
  玉郎听到好感度下降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笛子,略带茫然地看着她。
  根据某个自称专家的系统的说明,温念对大多数人的好感是10,对灵云公子是-10,对他是15。虽然对他的好感距离满值还很远,但他已经胜过某人太多。
  现在一下子扣五点,他直接变成路人。
  他紧张地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温念:“不要模仿别人,我看着别扭。”
  “……好的。”
  她一定很喜欢那个人。
  玉郎难过地想。
  【但是那个人现在相当于是死了,跟死人比没有意义,最后留在她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系统赶紧又是一顿鸡汤。
  作为一个恋爱脑,玉郎觉得系统的话都非常有道理,迅速整理了心情,陪着温念吃饭并且努力揣测她的口味喜好。
  她看起来比一般修士更注重口腹之欲,所以他今天晚上回去就开始学习厨艺!
  吃完饭,两人又去夜市上溜达了一圈。
  由于租金高到离谱,所以大多数过来寻找商机的外地商人都选择付摊位费。
  各种天材地宝和偏门的材料和垃圾平等地在摊子上铺开,给人带来淘宝的新鲜和刺激感。
  就是价格很贵,他们俩也用不上。
  但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会喜欢花钱买没用的东西,在不用考虑价格的时候,这种癖好会发挥到极致。
  温念会因为一颗珍珠是心形,摊主讲的故事很不错,看起来其貌不扬实际上还有点用而兴奋地花高价将它们买下来。
  周围的摊主都用看冤大头的目光看她,并且价格越出越高,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反正不是她的钱。
  这些钱对灵云公子来说,也只是海里的一滴水,蒸发了也就蒸发了。
  玉郎对物价几乎不了解,但也察觉到这些人的热情从何而来,本来打算劝的,一想到花是灵云公子的钱,就释然了。
  他要更了解灵云公子一些。
  对那位而言,钱是小事,别人花他的钱,才是最痛苦的。
  月亮即将落下,灵云公子仍旧坐在自己的顶楼平台上,痛心地看着桌上的账单。
  虽然白天花的更多,但都是他自己的产业,不过是左手换到右手,只是损失了些成本费。
  晚上的才是让他气血翻涌的罪魁祸首。
  想不通啊,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会花这么多灵石去买一堆垃圾?!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花高价治好的伤口又在流血作痛。
  灵云公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他原本以为温念只是想要他的命,原来是想要他的钱。
  这还不如要他的命呢。


第43章
  让灵云公子更加难过的是,温念不是突然有钱导致的报复性消费,她是一日如此,日日如此。
  并且风雨无阻,谁都挡不住她,店关门了还能给自己开发新爱好。
  她自己花就算了,还花了很多钱养男人。
  他当初冒着风险把玉郎搞到陵城来赚到的钱,已经快要都被温念花到对方身上了。
  “你为什么不尝试和她说,让她少花点呢?”
  又被他当成树洞的千金阁阁主给出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实则用心险恶的建议。
  如果灵云公子真的这么对温念说,八成是要挨对方一刀,并被质问“我花你点儿钱怎么了”的。
  灵云公子恨恨地灌了口茶,说:“她是我的妻子,花我的钱是应该的。”
  就是因为给家人花钱属于必须开销,他才严禁所有女人靠近自己。
  从前听说红颜祸水可败一国,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十年,他就觉得眼前一黑,自己要活不长久了。
  要不是他这段时间的生意真的在大赚特赚,他都想和离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不要再在玉郎身上花钱吗?”
  灵云公子看着手里的账单,杀了玉郎的心都有。
  不能给他当摇钱树的人就没有价值,还花他的钱就罪该万死了。
  不过他估计会在杀死对方之前,先被他俩联合起来杀死。
  “新婚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上花钱,身为丈夫应该深刻地反省自己。”
  谢春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我说过,你们是天定的姻缘,你可以去获得她的芳心,到时候她说不定还会体谅你赚钱辛苦,不会那么大手笔地花钱。”
  灵云公子:“……她可能喜欢我?她绝对是奔着杀我之前折磨我来的。”
  “但只要她爱上你,你就没有性命之忧和破财之灾了。”
  灵云公子通常是不相信的爱情的,因为他见过太多的人因爱生恨,移情别恋,或是为了自己而抛弃爱人,但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提议有点心动。
  大概是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太过无懈可击和冷漠。
  他很想看看她为执念所困,心魔缠身的样子。
  一定很漂亮。
  ——
  温念今天是一个人出门的。
  她有点高估自己,如果一个人在全心全意地讨好她,并且小心翼翼地,不想让她感到不适的时候,她确实会心软。
  一想到他这份热忱的情感并不是毫无缘由,而是来自另一个人的影响,她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仔细一想,他们的记忆最终都会回到师弟哪里,她要是表现得太无情,会不会不太好?
  唉声叹气了一阵儿,温念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之前没有来过的地方。
  街道两侧的屋子有的没有屋顶,有的没有四壁不全,但几乎每间都有人“入住”。
  街道上积着厚重的灰尘,龟裂的地砖缝隙里塞着各种遗落的物品。
  所有住户都对此熟视无睹,满脸麻木,但仔细看,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再仔细看,就能发现几乎每个人都被心魔所困,在入魔的边缘试探。
  很难想象陵城会有这样的地方。
  毕竟这是修士中最繁华的城市,最差也该会点清尘术和御土术,居然把自己搞得像是居无定所的流浪者一样。
  温念很快想通了这件事。
  这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在城中失去一切,如果离开陵城就很难再积蓄足够的资本进来,而在他们看来,他们只是因为一时的不小心或是运气不好,迟早会夺回一切,重新回到光鲜亮丽的生活中去。
  得到后再失去造成的心理落差,对心性脆弱的人来说,确实极易产生心魔。
  作为一个奸商,灵云公子很擅长展现自己的慷慨再加倍收回。
  即使是对他抱有警惕的人,也很难拒绝一个什么都能办到的人,当付出一点代价就能得偿所愿时,他们会爱上这种感觉。
  他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前提是他们具有价值。
  当对方失去价值的时候,他也看似慷慨地没有剥夺他们在这里逗留的权利,任由他们在这条废弃的街道上挣扎。
  他明白自己的恶劣,但乐不疲此。
  灵云公子也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无法改变,无可救药的人,所以他道行最深。
  所以那天温念给了他一剑,又临时决定优先攻略他。
  所以她这段时间过着的纸醉金迷生活,都是为了折磨他啊!
  给自己的放纵找好借口,温念继续往前走。
  她如锦衣夜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因为她有着不符合此地的打扮和气质,为了避免被人纠缠,特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管的地方,不免充斥着血腥与暴力。
  一些放在外头骇人听闻的事情,在这里如同家常便饭,没有人过多关注。
  某种意义上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街道的末尾,靠近城门的地方,温念终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那是一位抱着琵琶的老妇人。
  老妇人细致地打理了自己的外表,衣服破旧但不染纤尘,用一根树枝束住稀疏的发丝,苍老的面容上可窥见她年轻时的绝色,修剪漂亮的指甲搭在琵琶上,娴熟地演奏。
  在她的身侧铺着一块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布料,上面零散地放着些打赏的物件。
  和浮躁的邻居相比,她显得娴静而温婉,有种岁月沉淀的静美。
  或许也曾希冀地看向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希望对方能够带她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让她重新从尘埃回到云端。
  但她寿数已尽,此刻只是在进行最后的演奏。
  温念坐到她的身边,听完一曲后突然开口:“我给你弹一曲吧。”
  老妇人缓缓转过头,死寂的眼神扫过客人年轻美丽的面容和华美的服饰,慢吞吞地说:“您也会弹琵琶?”
  “是一个琵琶声不输于你的小姑娘教我的。”
  是过去了很久的事情,但叫人记忆犹新。
  温念报完仇之后隐姓埋名地躲起来,浑浑噩噩地过了段时间。
  她那个时候既不想当个好人,又不能接受自己坏下去,偶尔会想不如死了算了。
  住的客栈里有一个弹琵琶的小姑娘,叫芸儿,大约十几岁,垂首抱琵琶,即使没有面纱遮脸,也透着股朦胧而哀愁的美丽。
  小姑娘的父亲白日里带着她在大厅卖艺,夜里送她去客人房里“蹭住”。
  那是一家黑店,从老板到客人都没一个好人。
  温念杀了几个对她言语轻浮的人,几个人全是芸儿的恩客。
  芸儿便时常用看救星的目光看着她,她反正无事,便跟着对方学琵琶,她弹得难听,周围便没什么客人围着。
  因着付了学费,芸儿的父亲摄于她的武力,没有敢对此发表意见。
  温念准备出师的那天,下楼看到芸儿坐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椅子四角都陷进父亲枯瘦的身体里。
  往日里哀愁的少女对着她露出明艳的笑容,脚踩在血里,弹了一首明快的曲调。
  斩断过往之阴霾并无过错,但爬得出来才算人。
  温念依旧想当个不那么坏的人。
  她接过老妇人递过来的旧琵琶,弹着千百年前的曲子,明快的曲调依旧有着感染人心的力量。
  “老身弹了已被自己的琵琶,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为自己弹琵琶,也还是第一次知道,琵琶声也能这样好听。”
  老妇人感叹着,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却不知道是在为什么哭。
  就像她不明白自己这一生是在为什么活着一样。


第44章
  两个人之间和谐的气氛,被第三个人打破。
  “娘子今日怎么没有去逛街,来到这偏僻的地方卖起艺了?”
  灵云公子其实已经看了一会儿。
  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人,听过可动天地的曲,温念距离这两样的极致都很远。
  但任何一个见到她低眉浅笑,素手拨弦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人间再温柔不过的人,这是天下再风雅不过的曲子。
  她原是有敛起一身锐意,弹弄风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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